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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锦衣为王-第184章

小说: 锦衣为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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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汤灿一边听着数据,一边自己寻思算计着,等张佳木说完,他便跳起来道:“怎么听也不对啊,保喇那么多人,报上来的斩首才五十三极,说是人闻风丧胆全躲起来了,怎么可以借此为凭奏捷呢?”

“保喇跨是跨了。”张佳木沉吟着道:“不过,必定有杀良冒功的情形,搞不好就是一场击溃战吧?”

“小人敢肯定必定是如此。”汤灿的口吻很肯定,在张佳木身边历练的久了。这一点要是还看不出来,他会瞧不起自己的。

“把这个重新封好。”张佳木看完之后,人还是躺在床上,春天的时候,人容易懒懒的不想动弹,他想了想,吩咐道:“不要耽搁了,赶紧的,交给山西的提塘官,叫他现在就往宫里头递吧。”

“是勒,我这就去封。”

刚刚把印着朱泥大印的封皮揭开,汤灿也是费了不小的事。嘴里含着烧酒,一层层喷开了揭皮,这会儿再小心翼翼的重新封好,然后用扇子把酒味扇没了,再仔细瞧了再瞧,一切没有破绽了,才再看时辰:“大人,现在可是四更了,您早点歇着吧。”

张佳木倚床看书,等着汤灿搞定,这会儿也是打了个呵欠,笑道:“果然是困了,嗯,明早叫九哥自己去上值吧,我不陪他打桩了。”

每天早晨起来,张佳木还是勤练不缀,不过,最近他对火铳的改良和研究兴趣很大,因为这个,特别禀报了皇帝,从工部要了十个工匠回家,每天在一起研究火铳,这件事让任怨大为光火。当然,明朝的武官对火铳没有什么歧视,不象后来的八旗以骑射无敌来鄙夷火器,嗯,明末的火器也实在质量太烂了一些……但以张佳木弓箭的水平再来研究火铳,任怨觉得是浪费时间,从装填子药到发射,张佳木最少能射五六箭出去,而且在二百步内任何火铳手都必死无疑,任怨只是觉得,既然弓箭水平已经练到这种地步,再去练习火铳就有点二乎了。但好歹张佳木每天都还弓箭武艺不缀,任怨也就勉强接受了下来。

“嗯。”汤灿很机警,问道:“那是不是叫曹大人预备着,大人一醒,就立刻进宫?”

“这么急进宫干吗?”

最近皇帝被石亨搞的不胜其烦,因为石大爷连个小旗官也敢带进宫来,结果皇帝特意召见李贤,问道:“阁臣要处理政务,所以每天燕见,总兵官何事,要每天进宫?”

李贤当然顺着皇帝讲,结果皇上就下了一道手敕,命左顺门和东华门的守门宫,武职官不必天天进官,没有事情的话,就不要进来起腻了。

有此一诏,石亨这几天才不大进宫,昨儿进了宫遇着徐有贞,当时开心,估计后来气的一夜不得好睡,明儿一早,又有徐有贞的事,又有大同捷报,估计石亨是一定要得意洋洋大张旗鼓的进宫里去,花样很多,所以汤灿认为,张佳木可能也会进宫去,而且,针对大同捷报,给石亨狠狠的来一黑棍。

“不去了。”张佳木安然而卧,笑道:“交还给提塘官,吩咐下去,不准泄露也不准议论,这件事我们不要管了,嗯,就当不知道好了。”

“是,大爷。”

汤灿的一条好处就是从不多问,当下答应一声,立刻就提着油纸包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张佳木突然一惊,想道:“奇了,这么大事,师傅和袁指挥去山西各地打秋风,他们俩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第256章 打秋风

袁彬和哈铭是二月就离的京城。天寒料峭时出的京,冰棱还挂在瓦当上的时候就上的路。山西比京城更冷,大同也不是什么舒服的地方,两人也是打秋风心切,好不容易说动张佳木卖了这个面子给他们,皇上那头,倒是从来没有担心过,皇帝是什么人他们心里最清楚了,只要朱祁镇还在位,他们哥俩不谋反,那日子是可劲的造,没事,没有人能怎么他们。

从西直门出的城,两人带的随从也很不少。他们在锦衣卫里经营的时间不短,底下人也挺多的,原本指着在京里收规费过活,各自划地盘占山为王来着。可惜,张佳木要收权,要办事。哈铭和张佳木什么关系?况且这徒弟做的也是正事,连皇帝也没话说,虽然规费什么的还有他们的份。不过这钱拿来就挺没滋味了。

现在好,借着巡查地方的名头出京,高头大马带了三十来匹,还有几辆马车,底下跟着几十个老伙计,千户百户总旗小旗都有,五六十人威风凛凛的出了城。他们是正经御前派出来的,令箭、火牌、兵部勘合、都督府公文,一套家伙全齐了,沿途驿站见着他们,自然是屁滚尿流的出来拍马屁,奉迎不迭。不过袁彬和哈铭却谨记张佳木的劝说,秋风是一定要打的,不过绝不骚扰驿站,过份索取,或是骚扰地方百姓。

因为张佳木知道,驿站消息传的快,地方百姓如果被骚扰,文官巡抚可以借由头说话,就算这哥俩有皇帝护着,能不出事还是不出事的好。

就这样一路又张扬又低调的西行,一路上查了很多卫所,州县虽然他们不管,该送的仪金也没少给,袁彬和哈铭是一人十两二十两不等,底下的武官五两二两不等,一路秋风打过来。在山西绕了一大圈,等到大同附近时,可巧就是交了四月。

他们也是有意挑这个时间,袁彬在塞外呆过不短日子,哈铭一样,况且还是蒙古人出身,对边关的情形清楚的很,总得到了这个时候,塞外的气候才好些,风高云淡,天儿不那么冷,要是二月直接奔大同,滴水成冰,零下好几十度的天气,每天包的跟粽子似的,想着都是没劲的很,就算有肥羊可打,又是何苦?

再说四月之后,还能打打猎什么的,黄羊在冬春之交是最瘦的,总得春后吃上一段时间才又开始长膘。去的早了,白跑那么远,不合算。

不过有一条他们却是忘了,游牧民族入侵,向来就是在春夏之交,或是秋冬之交。只有在这种时候,天气不是太冷或太热,战马也不是太瘦。秋冬之时最好,天气肃杀正是用兵之时,战马吃了一春养了一夏,肥壮有力,适合做战,大抢一笔,正好过冬。

春夏之交用兵,就是苦熬了一冬,战马虽然不肥,但日子难过,也非得在这个时候抢上一笔不可。

这一次袁彬和哈铭两人从太原等地北上,堪堪正遇上保喇进逼,风声日紧,一路上州县官员并卫所都在动员,州县负责后勤,卫所调劲卒北上组建二道防线,沿途是车辚辚马萧萧,一派金戈肃杀模样。换了别人,可能害怕,这两人却是见过世面的人,大同劲卒精兵十万,保喇绝打不进来。一动兵,粮饷大动,这一趟更是不会白走,两人略作商量,索性就加急脚程赶路,等四月下旬的时候,好歹进了大同境内,派了前站官,一个百户带着几个武官一起进城,通知大同守将来接。

“老哈。”袁彬和哈铭过命的交情,根本不讲礼节,在大同外一个堡垒前,袁彬骑在马上,咪缝着眼打量着墙上贴的告示,一边看,一边向着哈铭道:“不对啊,保喇这就跨了?”

哈铭道:“这个绰罗斯氏小崽子,按说没这么不能打?”

“是啊!”袁彬闭着眼算道:“好歹他有太师留下的战甲和壮士,太师极盛时,兀良哈,女真诸部,草原各部。全归瓦刺,现在就算不及当年,甲士也有几万人,况且这时候来大同,就是来打打秋风,怎么也不会死拼硬打,大同总兵官说有几万残敌藏在沿边树林里,冻饿而死的不知凡已……嗯,这个牛皮吹大了。”

“斩首先前才五十三极,这几天又报了四百余级,如果真有这么多首级的话。倒确实是一次大功。”

“我总觉得不对,咱们有空的话,却看看首级好了。”

“对了!”哈铭道:“我亦正有此意。”

“保喇望风而窜,遗落大旗,金盔,此战北虏丧胆,再不敢犯边矣。这是哪个酸秀才写的玩意,保喇要是这么没用,现在轮着他当家么?”

“不必再说了,我看,真要击败保喇,还得有几年经营还差不离。”哈铭道:“大同总兵官急于建功,这一次牛皮吹的不小,不管不关咱们的事,嗯,我们瞧热闹好了。”

“就是这么说。”袁彬笑道:“瞧罢了,这一路也收了不少了,不过大同这里才是收入最丰的地方,老弟,我对此有厚望啊。”

“哈哈,我也是。”

大同现在是天下甲兵之盛处,劲座精兵十万,还有大量的辅兵和二线部队,一年消耗的干草束就有几千万束,还有大量的粮草送上来,那些商人在大同这里换茶引和盐引,光是这一块的收入,大同总兵官就不知道有多少入手!这里秋风一打,再沿宣府紫荆关一带打着秋风回去,夏天回京休息,出来半年,带个万把两银子回家,俭省点用,也够几年开销了。

现在这会儿,银价很高,钱价也高。两人也有庄田,弄点银子,也就真的够很舒服的用几年了。

呆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才看着一群武官骑着马赶了过来,袁彬和哈铭原本有点难看的脸色才回转过来,一路上,还真没有哪里的地方官叫他们俩跟外头等这么久时间。

就算是大同总兵官是武清侯的侄子,也没有把他们俩摞风地里的道理啊。

“下官刘安见过两位天使!”

前站官带回来的是一位指挥同知,比哈铭这个指挥佥事大一级,比袁彬这个指挥使小一级,不过当着两个锦衣卫官,又是奉命出京巡视查察地方情形的天子近臣,这个同知眼色很好,离的老远就滚落下马,然后毕恭毕敬的趋步上前,老老实实的给两人行礼问安。

“嗯,刘大人太多礼了。”

花花轿子人抬人,袁彬与哈铭也是下马,和刘同知执手问好,寒暄了几句,接着各人才又重新上马,一起向着大同城内而去。

到了接官厅,招待倒也还过的去,摆了一排溜的桌子,每张桌子上四冷碟四热炒四炖菜,酒也开了几坛,酒香内香混在一起,惹的人食欲大增,袁彬与哈铭大马金刀的坐定,瞧着还象个样儿,两人都是满意地一点头,不过,开动之前,哈铭问道:“怎么,总兵官还不来?”

按说以他们的身份,石彪好歹也要来接一接,派个同知来接,也还罢了,这个同知显然是办差的好手,和各地的首府,首县一样,讲究圆融懂事善于观风望色的滑吏来担任这种差事,虽说不是怎么一等的招待,面子上也过的去了,不过,开席在即,总兵官却是脸也没露,就是一个同知带着一群低等武官在这里招呼,怎么想,也怎么不对头。

“总兵官有公务在身。”同知哈着腰,撮着牙花子笑道:“两位大人先用饭,用完了,咱们直接去总兵衙门,到那里,总兵官当然倒履相迎,请两位大人放心。”

“哦,真是生受他了。”哈铭一听便是一阵光火,脸上自然已经是带出冷笑来:“嗯,告诉他,也不必来什么倒履相迎了,咱们受不起,饭,也不必领了,咱们是奉命出来查察地方情形,也不方便和他见面,等公事了了,自然会去请教。”

他这么大光其火,按说地方上自然就是屁滚尿流,不过这同知的样子却是见的多了,哈铭一怒,他反是直起了腰身,皮笑肉不笑的道:“大人容禀,过路的上差实在是多,名目也多,咱家总兵官早就有话在先,好吃好喝招待,吃完了自然有仪金送上,他老人家公事忙,见是没空见的,两位何必生这种意气?在这儿完了事,一会拿了仪金走人,岂不是两边都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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