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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旧时宫中-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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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婴,你是皇上的人。那人你只管交出来,我这儿再也不问你的话。」安太监的声音稳如秦山,只是目光却飘移的掠向四周。
顾婴正是笑,大刺刺的便答一句:「人?什麽人啊?」
「安公公!搜到了!」刹时里间传来一阵打闹之声,没多时,便押出抖着水的金将军来。
安太监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绷得紧了,那一笑却青筋冒现,似是整张脸就要崩裂开来。他速速到汨和面前,又意味深长的看向顾婴,那一眼之间,便把他们生死名份都定了:「顾婴,你私自在宅中设锁,房中夜里又无端多出一个人来。你赶快招了,你可和这个金汨和有私!」
「安公公,你说呢?」顾婴却情不自禁的笑了。
他与这金郎确实有私,只是更亲热的事情都做过了,那时候也不见有人来抓。现在不过是裹了他一张被子,也不见得能干些什麽,便速速把罪名坐实了。这该说是天网恢恢?还是疏而不漏呢?只好说真是上得山多终遇虎,前人教训,确有道理。
顾婴瞬时教身後的小黑帽扳倒了,那腰板直直的挺着,他纵是跪着也了然的往安太监笑去。一时间室内众人也不知道他是吓得呆了,还是本身就傻,只剩下一个安太监煞有介事的板着脸,一边装模作样的往身旁人问去:「园中人通奸,依律当如何办理啊?」
「回公公,依律应乱棍打死。」下一边一个机灵的马上应了。一张笑哈哈的脸在他们眼前晃来,汨和一脸惊惶地看向顾婴,他却是头也不摆,脸色不变的直盯着安太监看去。
只是这刻顾婴纵是愿意从容就义,原来却也不易。

34:金鞭断折
「怎麽了?」
果然这一幕戏又怎会少掉当中的主角来,後面有人大步一跨,堂堂便如踏入无人之境。「皇上!」安太监带头唱一声诺,那下面黑压压的尘灰也便布天盖地的落下来,一股股伏在地上的,却少了一个顾婴汨和。
「皇上。」顾婴朝门前微微点头,双眼也不畏惧,带笑便与皇帝平视。
此时皇帝方从外间赶来,也不问这公堂架势是用来作甚,单傻眼看着顾婴,又望望关押在地上的汨和。一时间哭笑不得,唇线上弯,抬手却是轻轻拍起掌来。这时他一身的月白,在烛火下便显得更为冷峻:「哈哈,好个王湘,你也真是机关算尽。」
顾婴在下头听得如入五里迷雾,单剩一个知事的汨和暗地发抖。安太监也不管他们再僵持几分,攀手连忙把顾婴拿在皇帝跟前,开口只急急的嚷:「皇上,这顾婴与园中的汨和有私,还望圣上定断。」
「你们?」皇上瞪一瞪,脸上的惊奇倒有几分像是装的。他定一定神,绕了一圈又回头道:「顾婴,你平日便已是素行不良。这事儿,多半便是你犯的是吧?」
顾婴在下边只是敛首含笑,也不置词否定。汨和在一边看得急了,就要冲出去拦,只是嘴巴方才张开,里面便教人塞满了厚实布团。呜呼哀哉,他纵是淌泪看去,亦已是无力挽回。
「皇上,逸轻是怎麽了?」顾婴清脆的声音振振传来,鼓动了皇上的耳膜。他怎麽忘记了,原来这一次又是谁闯了祸?他僵立在场,看着浑身颤抖的汨和,感受着四周密布的喘息,而这一切都似是当时。黑压压的一群人来把他们围住,而那一刻也就此完了。
他温柔的往顾婴看去,一时间也教人忘了皇上就像一潭水,散碎的石子掉落下去,平白无事也能激起滔天巨浪。前一刻他还在笑,下一个瞬间却已狠狠把顾婴扳倒在地。这麽一下摔得砰砰作响,於皇上的金躯贵体自是无碍,可就苦了那个垫在下边的顾婴。
一时间四肢八骸还不晓得痛,顾婴不过是合了一下眼,身上的衣服却已被撕得絮絮有声。骚麻的劲力随而亦自掌心传出,他手指也没能握一下,整根手臂便已被淹没在小黑帽的按压之下。
他要躲,没门。他要逃,无路。顾婴窥见皇上眼中神色,心里暗叫不好,也不知是谁干犯了圣驾神经?多半不是逸轻,便是汨和?害他现在要受苦受累。这皇上平素脾气古怪,他也是知道的。不过若是不干害到皇上心上的那人,多半也不至如此才对。
顾婴左思右想,也不知是哪里开罪了皇帝。身下的裤子却已被徐徐退下,一双白腿硬被拉开,就要待皇帝长驱直进。。。。。。
「这回该你是来领罚才对。」
皇上在他耳边喃喃细语,可也不是要跟他说话。他把顾婴抱紧了,也不管这当下屋内有万万千千只眼睛正在看他,那个人兴许还站在他边上,可他却也不管了,只当作是纵欲而行。
身下的肉体在他怀中翻浪得紧要,皇帝心上却传来一波波无比的快意。他所珍惜的东西,似乎还在他掌握之中。「安和,你看朕可罚得妥当?」安太监的目光和皇上微微相接,可他也不发话,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睛,却渐渐把房中的火光掩盖。
汨和就压在他、又或许是哪个不干事的小黑帽手下,可这些都不要紧,反正苦痛的都该当是他自己。汨和把下唇都咬烂了,不知为何就是忍着一声王八蛋不发,概也是怕再轻举莽动,遭殃的人还会便多。此刻他两个眼睛苦苦的看着顾婴,似乎狠不得当下就把头甩出去,去把皇帝的脖子咬得鲜血淋漓。
可他凭什麽本事呢?汨和看着看着,渐渐脸上湿了。那一滴滴咸水滑过下巴,滴;落在脖子之又湿又涩。他若能够,势必逆天而行,让皇帝被那金刚槌敲得脑浆四溅。可他又凭什麽本事?翻出五六十个跟斗,金汨和都尚在皇帝的掌握之中。逐渐他也无语了,满腔怒意便像静止了一样沉积,一层堆上一层,一层推上一层,直至再无可积压,挤得他身上每根骨头都在含隐发抖。
而汨和却是一句话都不说,死盯着皇帝怎样看待顾婴。然後他明白了,这世上的一切对皇帝来说都不是什麽。呼之则来,不挥也该识相退去。张千,王湘,我,大家都算是些什麽呢?皇帝高兴了抽插两下,便是鞭挞两下也好,亦是君恩厚重,他应该感恩载德。
逐渐他又不明白了,满腔的不甘心灼得五内疼痛。皇帝高兴什麽就做什麽,怎麽看起来又这麽不高兴呢?园子里谁不是绕在他手掌心转呢?怎麽他还是一脸不快?
「啊!」
龙驱一泄如注,皇上亦该满意了,立起身来便有人替他去绑裤上的绳。顾婴落在一堆破衣之中,在看什麽,又在想什麽呢?汨和伸长了脖子就等人往边上斩去。他想要跟不想要知道的事情总是一样的多,而往往亦轮不到他来取舍。
「这下子你总满意了是吧?」皇帝拨着自己散乱的头发,也不知在跟谁说话。
接而一阵风便爽脆地自他耳边掠过,此时汨和脥下一空,整个人也就被放倒地上。讨厌的尘垢随之翻起,顺着皇帝的脚步而去,最後是木门响起了吱的一声,锁头碰撞咔敕便把他们关了起来。


35:残萤栖玉露
顾婴是从寂静中醒来的。
他摇晃着脑海间的一阵茫然,一边收拾好衣服坐了起来。脸上似乎有点湿,他伸手摸去,却是一片凝结在皮肉上的黏腻。他摆摆手,正想说要活动关节,旁边突然有些细碎的声音传来。顾婴探头一看,啊,原来却是金郎。
「你怎麽了?」他阴声去问,本意也是不想惊动到他。谁知这个金将军却是不禁吓的,抬头一见了他却已是泪眼汪汪,顾婴尚未来得及劝,转息间一团重物便扑入怀中呜呜大哭起来。
顾婴伸手回抱胸前这一个宝贝,这下子才稍稍忆起前事,同时心里也不免纳闷,到底这是为着什麽跟什麽。他把气息轻轻吹到汨和顶上,那一根根发丝便细微地从髻後弹跳开来,顾婴依依去抚,一边便说:「你怎麽了?又不是叫你吃亏,怎麽哭得这样惨的?」
那张脸朝他看一眼,尔後却越发扭曲起来。顾婴看到他拳头绷紧,一阵蛮力接而就往自己臂上缠来,十只指头都抓得紧紧的,似乎透过这股力度便可把什麽东西捉回。好苦,好苦,汨和轻轻的诉说着,好苦,好苦。可这又有什麽呢?只是好苦。
「我不能让他这样待你。」他咬牙切齿的说,一字接一字都极其响亮。可那把声音又是这般低沉,幽幽的直把人往深处坠去。
顾婴拍拍他的头,摸着他的脸,一双眼睛从水波中荡过来,接连又是一阵叹息。
「你又怎知道我难过了?说不定我还享受着来呢。小孩儿,想太多了。」皇上这股脾气,他素来都惯习的了,也倒不算什麽。只是一下子死得不明不白,到底不能让人甘心。
他心里千回百转,汨和小小的就在他眼中流转,顾婴低头偷亲一下,也便问来:「金将军,你这回又是犯了什麽事?不单招惹了安公公,还把皇上的脾气都牵连进来?」
由是事情本末,便缓缓自汨和嘴中透露。王湘是如何把金郎邀来,皇上又是怎麽跟他谈笑,都不敢遗漏,一一倾吐而出。接而皇上是怎麽要把王湘勒死,自己差点又怎样被安太监绞杀,都一一说了,连半点含糊都没有。说到这他顿了一顿,定睛看着顾婴,声音里不免留落了丁点遗憾:「顾婴,这下我们都要死了。」
「为什麽呢?」顾婴却还是一脸似懂非懂模样。
「这事儿皇上。。。。。。不,便是安太监也不愿意让人知道的。」汨和也再没气力去说服顾婴。他们就死了,杀人灭口,所以他们便要死了。这兴许是件好事?顾婴的温暖就在身侧。是件好事吧?或者他们是要死在一块的。
前尘往事,速速就从眼前掠过。他命不好,没干过什麽大事便要死了。汨和靠在顾婴身前,似乎一身骨头都被化掉了,绵绵地在四肢百骸中游来荡去。碰巧在取这一瓢水时,屈身的顾婴掉了下来。这样终归是件好事吧?汨和迷迷糊糊的想,一边却忘不了察看顾婴的反应。
「是吗?原来逸轻也故去了。。。。。。。」顾婴把唇往嘴里一含,那股湿意却燃起了室内的焦躁。他默默的想着些不知名的事,末了一点头,却认同了自己的假设。「不会的,皇上是不愿意这样做的。」
汨和就在下边等着他跟自己说话。
「皇上不会杀我们的。」大概是注意到了吧?顾婴如是跟汨和说。
汨和懒洋洋的哼一声,却问:「为什麽?」
「因为有了臣民,皇上才会是皇上。」顾婴启唇一笑。「他总需要些东西来守护。」
「哦。」
然後汨和合起眼睛,沉溺在那股酣人的迷醉里。此时顾婴又轻和地把他摇晃,盪进温热的水里,要把他载到某处的彼岸。汨和的眼睛闭得紧紧的,用力地夹出了眼角的纹理,冒求让一丝光也透不进去。如此他便能在漆黑中获得平静,理所当然地不去想任何看不到的事物。
「我可以问你吗?」不过眼皮下还隐隐闪动着光。
「嗯?」顾婴大概在亲他吧?一张唇暖暖的在皮肤上扫荡着,掠过的部份,都只感到柔软的侵略。
「我是什麽?」
上头的声音沉吟一下,先不说话,双手都爬在口鼻间,要把他的脸包裹起来。「你是一头狗,皇上买来,是为逗我高兴。」他的声音当然是好听的,不管说着什麽,都一样悦耳。
「。。。。。。或许便连他自己也高兴了吧。」顾婴又琐琐碎碎的说。
「那你是什麽?」
「我也是一头狗,皇上也只是要凑个热闹。」他说话也不犹疑。「你知道,养狗的人总怕他的狗儿寂寞,要作个伴才高兴的。」
顾婴的指头汨和脸上轻轻的散点,那温度一线连一线的,很快便布满了整张脸。
「这园子原来是皇上当皇子时的别院,听说有很多高兴事情,皇上总是怀念的。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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