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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九辑)-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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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外未受任何外界打搅。我于6点25分开始动笔,而现在手表的指针刚过半点。若能在挤满各种约会的一天里确保一段较长的时间内不受干扰地沉浸于手头的工作,那实在是太难得啦;眼下吉本正在对此药进行剂量方面的研究,因为考虑到不同体质的人服用后会产生不同的效果。另外,他还希望找到一种“减速剂”。顾名思议,这种药的作用当然与“加速剂“恰好相反,用以降低后者的高强度药效;而单独使用时,能使服药者感到通常的几小时时间转瞬即逝,从而使他在精神亢奋或怒不可遏时依然做到镇定自若,不慌不忙。这两种药物必定会给人类的文明生活带来全面的变革,成为我们逐渐挣脱卡莱尔所称的“时间外衣”之束缚的起点。“加速剂”确保我们随时随地能全神贯注、全力以赴,而“减速剂”则使我们沉着冷静地度过艰难沉闷的时光。对于“减速剂”我也许过于乐观了一些,它毕竟还是子虚乌有的东西,至于“加速剂”,却是不容置疑的。几个月以后,它就会在市场上露面,成为一种受人控制的、简便易服的神药。药商和药剂师们能随时买到装在绿色小瓶里的此药,虽价格不菲,但物有所值,因为它具有奇异的作用。吉本希望这种“吉氏神经加速剂”能以三种不同的药效供应市场:200倍、900倍及2000倍,分别贴上黄色、粉红和白色标鉴加以区别。
  毫无疑问,它的使用会产生一系列的奇迹;当然,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将是犯罪分子可以躲进时间的“空隙”作案而能逍遥法外。同其他有效的药物一样,它极有可能被滥用。我们已经非常细致地探讨了这方面的问题,并且认为这纯粹属于法医学的范畴,与我们毫无关系。我们将制造、出售“加速剂”;至于后果呢,也将拭目以待。





《新来的经理先生》作者:星新一

  李有宽  译

  N先生是一位中年男子,职务是科长。该科专门负责推销宇宙旅行者使用的手提包。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忙忙碌碌地处理着堆在办公桌上的各种文件和报表。
  突然,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机响了起来,他赶紧抓起了听筒。
  “经理先生叫你马上就去,他想听一下关于业务情况的汇报。”
  “是,现在就去……”
  N先生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忐忑不安地想道,但愿不是找我的岔子。无论对谁来说,被经理先生叫去都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听说新来的经理先生是一位喜怒无常、脾气怪僻的人,这对N先生来说,就更加可怕了。可是,又不能逃避,否则事情更糟。
  他拿起一叠文件报表,向经理室走去。在半路上与制造部部长擦肩而过,从对方那副愁眉苦脸的神情来看,可以断定制造部部长从经理室出来不久。
  N先生站在经理室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敲了一下门。于是房间里传出了冷冰冰的说话声。
  “进来吧。”
  N先生进屋以后就毕恭毕敬地站着,彬彬有礼地低着头说道:“听说是您叫我来……”
  上一次由于头低得太过分了,被经理先生训斥了一顿。N先生对此记忆犹新,所以今天有分寸地稍微点了点头。可是,坐在宽大的沙发里的经理先生见了这情形之后还是生了气。
  “喂,给我把头再低一点下来:上身前倾成三十度角。我喜欢三十度角。再重来一次!”
  “是,对不起。”
  N先生又重新鞠了一次躬。经理先生毫无表情地瞧着诚惶诚恐地行着礼的N先生。N先生在心里愤愤不平地想道,不管怎么样,总得通点儿人情答一下礼吧,简直不拿我们小职员当人看待。
  但N先生又不敢说半句表示不满的话,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鞠着躬,最后总算达到了经理先生所喜欢的标准——三十度角。
  “哦,不错,行了。以后别忘了今天的动作要领。那么,让我听听业务情况汇报吧。”
  “是。现在将本月的计划指标与实际完成指标跟上一个月的情况进行比较……”
  N先生一边看着手中的文件报表,一边按顺序说着。经理先生微微地点着头听着,突然举起手来打断了N先生的汇报。
  “喂,刚才你说什么百分之五十五,这好像有点儿不对呀。”
  N先生赶紧重新查了一下报表,果然像经理先生指出的那样,弄错了。
  “啊,对不起,应该是百分之五十四。”
  “这样可不行啊:”经理先生毫不客气地提高了嗓门警告道。
  N先生连忙战战兢兢地道歉认错:“是。这是我在计算上的错误。可是,即使如此,您不必发这么大的火呀。仅仅只有百分之一的差错……”
  “不,差错总归是差错。”
  “是。可是,只要是人,不管是谁,出点儿差错也是难免的呀……”
  “这种精神状态可不行!你在五个星期以前已经出过同样的差错了。也许你心理上有什么障碍吧。等一会儿找医生去看一下:”
  “是。等一会儿就去看。”
  N先生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这次相当标准,上身前倾成三十度角,连经理先生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可是,经理先生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它方面。
  “哦,对了,最近一个时期以来,你多花了不少交际费,为什么……”
  经理先生的目光相当锐利,对公司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连一点儿小事都不放过。当然,只有这样才称得上是经理先生。在企业管理中,上层领导者必须具有卓越的才能。
  N先生辩解道:“那个么,那是为了增加营业额呀。在商业谈判中,必须由卖主作东道主,设宴招待各位主顾,使气氛和睦友好,大家的情绪高涨,以便看准时机,在最为有利的时候签订合同。我花掉的那些交际费比起……”
  “不,没有必要去做那些事情。这笔开支应该用在提高产品质量上去。”
  “您的意见当然是非常合理的,可是,您作为经理先生也许不知道吧……”
  “不许狡辩!我的意见是绝对正确的,今后不准再搞什么招待宴会。这是命令!明白了吗?只要你明白了就行了。”
  “是,明白了。那么,请允许我回去做自己的工作吧。”
  N先生又鞠了一个三十度的躬,然后朝门口走去。可是,突然又被经理先生叫住了。
  “喂,稍微等一会儿。”
  “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对不起,能不能给我掏一下耳朵?”
  “可以,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N先生站在经理先生坐着的沙发的侧面,弯下腰来,准备开始动手。如果拒绝的话,经理先生一定会怀恨在心,会想方设法找岔子报复的。想到这一点,N先生只得忍气吞声地服侍经理先生。可是,N先生刚开始掏了一下,经理先生就叫了起来。
  “喂,这样掏法可不行啊!先把我头上的罩子拆除下来。”
  “是……”
  N先生拿来了一把螺丝刀,小心翼翼地把经理先生头上那个柔软的塑料罩子卸了下来,接着又用微型吸尘器清除了声音信号接受装置周围的灰尘。
  N先生一边干着这“掏耳朵”的活,一边迷迷糊糊地想着,远在孩提时代的那时候,就经常听人说起过这种事情,真像做梦一样。当时人们都说,到了将来,无论谁都可以使用机器人,想必一定能够轻松愉快,悠闲自得地进行工作的吧。那是一幅灿烂辉煌、鼓舞人心的未来世界的美好蓝图。
  可是,现实又怎么样呢?那些预言家们所作出的不负责任的预测与现实恰恰相反。我只能服从机器人的命令,一个劲儿地努力工作。
  这时候,经理先生说道:“怎么样?这儿有一只晶体管有些不正常,也许是出了什么故障吧。快给我换一只新的。注意,手脚轻一点儿!”
  “是……”
  N先生仔细一看,只见经理先生的脑袋里面极其精致复杂,密密麻麻地装满了许多超小型的电气零件,由于这些精密的电子仪器工作得很好,所以无论多么细小的事情,一旦记住以后就再也不会忘记了。
  这样讨厌的经理先生可真是少有的。N先生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起来。与此同时N先生又想起了从前那位令人怀念的前一任经理先生,那可是一位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好人啊!可惜不知他现在到什么地方去了。
  N先生恨不得用一把榔头把现在这位经理先生的脑袋砸个粉碎。可是,如果于出这种鲁莽的事情的话,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甚至会被判刑的。因为制作这位经理先生耗费了一笔数目相当惊人的巨额资金。
  那些有钱的大股东们联合起来,把这种冷酷无情的怪物抬上了经理先生的宝座。
  ——无论在什么社会里,价格昂贵的商品总是从上往下逐渐普及的。





《新玫瑰旅馆》作者:'加' 威廉·吉布森

  刘衡 译

  在这个棺材似的小房间里,我住了七天,桑迪。新玫瑰旅馆。现在我好想你。有时我慢慢地回忆往事,甜美而又令人心痛。有时我从包里取出你的自动手枪,抚弄光滑的、劣质的铬合金。中国造,点二二口径,比你放大的瞳孔还要小,但我已见不到你的眼晴。
  福克斯死了,桑迪。
  福克斯让我忘了你。
  记得在新加坡明古莲街一家旅馆昏暗的休憩室里,福克斯斜靠在柜台前,一边用双手比划着,一边谈论着诸如势力范围,内部争斗,某项事业的发展轨迹,以及他发现的某个智囊团保护措施的疏漏等话题。福克斯是头脑战争的核心人物,是策反公司员工投靠其他公司的中间人。他为财阀间的秘密战争效力,而财阀就是那些掌控经济命脉的跨国公司。
  福克斯咧嘴一笑,摇了摇头,用很快的语速告诉我,他不同意我冒险参与公司间的间谍活动。“‘精华’,”他说,“一定得找到那种‘精华’。”他特别重读了“精华”两字。“精华”是福克斯渴望得到的东西,是人类绝对才能的本质部分,不可转移,锁在世间最优秀的科学家的脑子里。
  “‘精华’不能写在纸上,”福克斯说,“也不能塞进磁盘。”
  只要有钱,公司的“精华”也可能选择背叛。
  福克斯温文尔雅,孩子气的额发晃来晃去,减弱了那身黑色法式套装的严肃味道。可惜当他走出酒吧时,这种效果便被破坏了。他的左肩呈一定角度的偏斜,没有哪一位巴黎裁缝能够掩饰这个缺陷。在伯尔尼①,有人驾出租车从他身上碾过。没有人能够让他完全复原。
  我猜想,我做他的副手是因为他说他要寻找那种“精华”。
  在寻找“精华”的途中,我邂逅了你,桑迪。
  新玫瑰旅馆是一个“棺材架”,位于成田国际机场凹凸不平的边缘地带。一米高、三米长的塑料舱像怪兽哥斯拉多余的牙齿一样,堆叠在通往机场的公路一侧的水泥地上。每个舱里都装有一台与天花板平齐的电视,我用整天的时间观看日本游戏展览和老电影。有时我把你的枪握在手里。
  有时我能听见成田机场上空的飞机盘旋着,等待降落。我闭上眼,想像细长的、白色的凝结尾迹渐渐淡去,直至完全消失。第一次见你是在横滨,那时你正走进一家酒吧。欧亚混血,半个“外人”,长长的髋部,身穿中国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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