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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苗疆蛊事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磨铁vip2014-06-08完结)-第5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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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老道士身形矍铄,三缕飘逸的胡须,着青灰色道袍,踩黑色布鞋,右脸颊处有一颗肉痣,上面有稀疏几根黑毛,脸颊瘦而狭长,看上去显得有些刻薄。杂毛小道口中的茅师叔平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站停下来,轻描淡写地说:“这位居士,你既然已经被我师兄逐出了门墙,便不用再以这称呼,问候于我,若是方便,叫我一句茅老道,我便也听得过去了。”
  这个茅老道有一种淡淡的装波伊风范,但是杂毛小道所有的锋芒顿时就收敛起来,再次长躬到地,说不敢。
  茅老道不再看他,而是与朱国志走到了我的面前来。
  朱国志跟杨操以及青城二老解释,说陆左涉嫌杀害局内同事黄鹏飞,此事在经过了一个星期的调查,并得到了洪安中处长、白露潭等人的重要口供,基本已经得到了确认,所以赵副局长才将此案转呈当地公安机关,由他们主导,而我们协助,一同追查。请大家不要误会——我们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请要相信组织嘛。
  杨操和青城二老显得十分诧异,不敢相信地看了我一眼,但是最终还是散开来。
  杨操抓着我的胳膊,紧紧地,他低声告诉我,说陆左,我相信你,你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对不对?
  听到他的话语,旁边的那个茅老道冷哼一声,吹着胡子说道:“一个来自苗疆的穷小子,整日玩虫养蛊,跟小鬼妖怪打交道的家伙,这样的歪门邪道,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杨操正想反驳,朱国志适时介绍,说这是茅山宗话事人杨知修老先生的首席代表,茅同真茅道长。
  杨操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眉毛一扬,拱手为礼后,退在一旁,不再说话了。
  茅同真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说就是你,杀了鹏飞?
  我心中已经有了无限的愤怒,万万没有想到,所有的一切,竟然在此刻反转,我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到来了,而在我背后捅刀子的,居然就是我以前在集训营中多有照料的白露潭。那个女人,竟然成为了我杀黄鹏飞最重要的人证,如果不是她提出了非常不利于我的口供,想来我是不会接收到这一张拘留通知书的。
  难道她真的就是黄鹏飞的女人不成?落花洞女,不是要保持贞洁的么?
  真正到了这一个阶段,想来敌人早就已经网罗好了大量置我于死地的所谓证据,准备撕破脸皮了。
  在我面前的这个茅老道,气守内里,神游太虚,眉扬鼻方,俨然是可以比肩张大勇那个级别的道门高手,在他面前,青城二老都还算是次一级的后辈。我想到杨知修派这么一个人过来,必定是不放心西南局,担心将我给走脱了。瞧他眼中的那隐隐期待,我只怕我这边一反抗,他必定会名正言顺地以我拒捕为由,将我当场击杀。
  是的,刹那间,我突然感到一股杀气锁定在了我的眉心处,钻心的疼。
  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杂毛小道,以及窝在角落的虎皮猫大人,前者眉头紧皱,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虎皮猫大人,则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反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在拘留通知书上面签了字,然后将脖子上面的槐木牌、内兜里面的六芒星精金项链、震镜、束妖索以及其他零碎宝贝儿,都掏出来,递交到了杂毛小道的手里,让他帮我保管——我的手段,对方差不多都已经知晓了,留在我的身上,反倒不安全。
  朱国志看到我掏出来的六芒星精金项链和震镜,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咳了咳,说这是证物,是要没收的……
  一直在控制自己愤怒的杂毛小道听到这句话,终于忍耐不住了,一把揪出朱国志的衣领,厉声骂道:“你妈比的再说一句话?信不信老子宰了你这小白脸!“
  杂毛小道突然的爆发,吓了朱国志一大跳,他的脸一下变得惨白,色厉内荏地说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旁人纷纷上来劝慰,而茅同真老道则冷冷地看着,事不关己,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杨操他们劝了好久,杂毛小道这才松开朱国志的衣领,把我的东西收好,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休息室,将门使劲儿一摔,震得房间和走廊里,轰的一声,差点摔烂。
  虎皮猫大人不屑地骂了一声儍波伊,跟着杂毛小道一同出去了。
  我知道,他两个离开,肯定是去找大师兄给我想辄了,所以并没有太过于担心。那个中年大盖帽见有朱国志和茅同真老道罩住了场面,头一扬,说带走,旁边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伙立刻上来推我。我冷笑,说客气点,不然……这话还没有说完,额头便如同僵尸一般,被贴上了一张暗黄色符箓,立刻感觉脑子和身体里所有的东西,都隔绝起来,跟肥虫子也失去了联系。
  茅老道也在冷笑,说我茅山屹立千年,倘若连你这小小蛊术都抑制不了,那可真的是太可笑了。
  很快,我的头上被套上了一个纸壳袋子,黑色的,就像香港TVB剧里面的一样,给押出了休息室,一路有人引导,然后上了车,耳边一直都是嗡嗡的响声,左转,右转,大环圈……这是司机故意开的,应该是试图甩开有可能的跟踪者。旁边人都不说话,差不多过了两个小时,我又被引导着下了车,不知道到了哪里,但是从身后传来的沉重铁门开启和关闭的声响,应该是某一处监狱,或者看守所。
  所有的都只是猜测,因为我的头被紧紧罩住,看不见什么。与肥虫子失去联系的我,似乎也失去了方向感,黑暗中,让我有些恐惧,又有些担忧,当然,剩下的全部都是恼恨,乱七八糟的猜测,什么心事儿都有。
  随着一道道铁门的关闭,我闻到空气中有股发霉的气息,腥臊,陈腐,以及地下室那种特有的气息。
  最后,我又跨入了一道铁门,有人在我背后一推,说老实呆着,然后另外一个人把我反拷在一根铁管子上,一道沉重的铁门关闭,整个世界就静了下来,没有人,没有风,四处都是黑暗,我头顶的纸壳袋子没有取下,额头的符箓也没有,我试图站起来,但是那管子并不够高,只能躬身半蹲,而我试图坐下,发现地上很潮湿,而且有腥臊的尿味,难闻得要死……
  我唯有半蹲着,屁股湿漉漉的,天气已经进入了寒冬,过一会儿,我浑身的热量便开始散失,而无边的黑暗,以及失去肥虫子感应的孤独,让我开始变得暴躁起来,大声叫骂,然而却没有人理我,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四面都是铁墙。
  我吵累了,便歇着,听着自己心脏挑动的声音,越来越大,不一会儿,蔓延到了整个天地。
  嘭咚、嘭咚……
  我不知道在这小黑屋子里待了多久,思绪纷乱,一会儿痛恨白露潭,一会儿又猜测到底谁在联手谋算我,一会脑子放空,什么也不想。到了最后,我开始凝神,然后按着山阁老的心经,将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我知道,有一场险恶的仗,在等待着我,我要留一些体力。果然,很久很久以后,铁门吱呀一声响,传来了一个声音:“带他出来……”
  我浑身一激灵,这声音的主人,是张伟国那个王八蛋。

☆、第五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路上被推推搡搡,过了一分钟,我被按在一张铁椅子上面,坐下,然后双手被再次反拷在了椅子上。
  我的头罩被取下来,一盏明亮的白炽灯在头顶闪耀,符箓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习惯性地眯了一下眼睛,看到张伟国这个地中海半秃子,正端坐在审讯台的后面。这个家伙,曾经在南方省的有关部门任领导职位,后来大师兄过去统管东南局,他混不下去了,便跟黄鹏飞一齐来到了西南局,不过我来这儿,一直都没见到过他。
  在他的旁边,有两个人,一个就是之前所见的茅同真,还有一个,是一个小眼睛的记录员。而之前抓捕我的那几个警察,一个都没有看见,想来是做戏给别人看的。
  这并不出乎我的意料,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修行者,和普通人可不一样,如果按照正常程序,将我抓到看守所,然后去检察院申请逮捕证,在此期间,如果我发起狂来,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会陪葬。
  我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倘若没有山阁老留在怒江地府洞穴下的心诀,就那般半蹲在小黑屋中,只怕我自己早就崩溃了。不过即使如此,我全身依然疲倦欲死,无一处不酸痛,这是身体肌肉拉扯的自然反应,虽然有气行于身,但是也扛不住之前的那般虐待。之前手上的胸口,也在隐隐发痛。
  他们不施刑,但是手段和花样却繁多得很,让人防不胜防。
  张伟国看我眯着眼睛瞧他,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陆左,看来你还是一个狠角色,在那里边待了这么久,居然还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不错,不错……
  我动了动手,感觉一双胳膊仿佛没了知觉一般,发麻。看着这里的三个人,我冷笑,说张伟国,你若是想审问我,那我明确告诉你,你没有这个资格,如果你懂法的话,你就知道现在所做的事情,是根本不符合程序的,我可以拒绝你所有的问题,并保持沉默。
  张伟国哈哈笑,说哎哟,你这个家伙好像还懂那么一点点呢?不过我忘记告诉你,我现在的身份,可是西南局纪检办公室的副主任,而我主要的工作,就是对局里内部的成员进行监督审核。正好,你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所以呢,我现在有权,负责你的审讯工作。
  我被绑在了铁椅上,环顾四周,发现这狭小的房间里,亮如白昼,墙壁上面篆刻得有很多符文,似乎是专门用来审讯像我这般修行者的,上面呈现出一种淡淡的威严,是道祖的气息。
  张伟国见我不答他的话语,而是四处张望,将手上的钢笔敲了敲桌子,说陆左,既然进来了,你就别指望能够逃出去。实话告诉你,这个地方,是西南局用来专门关押像你我这般的修行者,以及重型囚犯的,设计和施工方,可是构建白城子监狱的相关单位,别说是你,就是邪灵教的那掌教元帅,小佛爷进来,也是白搭,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交待自己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吧……
  我吐了一口唾沫在前方,够不到审讯桌,感觉头顶的灯光明亮,有些热,又有些眩晕,思路被打扰了,过了好一会儿,我说当时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已经跟赵承风说过了,当时还有记录,不信你们自己可以查档的。
  张伟国拿出一份牛皮纸文件夹,掏出里面的文件,说你讲的是这一份吧?
  他翻开一页,我看到了自己潦草的签名,点头说是,就是这个。张伟国的脸似笑非笑,说你哄鬼了吧?根据你的叙述,你不小心被鬼面袍哥会的人捅了一刀,倒地,黄鹏飞去捡你的法器,见你没死,然后准备补刀,你是在反击中将黄鹏飞给杀死的,是正当防卫,而当时白露潭也在现场,却被黄鹏飞拿枪指着,不得介入——这,是不是你的叙述?
  我点头,说是的,当时的真实情况,也就是这样。
  张伟国从旁边的公文包中,掏出另一份文件,平淡地跟我叙述道:“这是洪安中同志,给我们做的述职报告,在这里,他也提到,他带领小组的剩余人员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只见你一刀,狠厉而果决地将黄鹏飞脖子切开,经当时还活着的乔诺检查,已经身死,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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