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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神偷谍影-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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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邪恶是首华丽残酷的乐章
它的终场我会亲手写上
晨曦的光风干最后一行忧伤
黑色的墨染上安详


*****


二零零八年四月十二日。
初遇,血腥情Se蔓延。


“戚哥,吴爷让我问问你……”
鱼仔凑上前来,指了指地面上的一摊暗红,以及,那摊暗红的源头。
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委顿在那儿的人正软软趴伏着,一动不动,似乎已经不行了。
他流了很多血。

点上一根烟,我走过去蹲下,把他的身子一拨,翻个面。
苍白的脸好象今晚的月光。丰润的唇紧抿着,呈现失血过后的灰白色。眉峰微蹙,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盖出两片好看的阴影。

“……戚哥?”阿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推开阿九,我大剌剌走到吴爷面前。猛拔两口烟,一股子从肺部直冲脑门的快感。
我说,吴爷,他是我的人,如有冒犯,您大人大量别计较。
吴爷微微一晒,“既然阿戚都这么说了……我这老头还插什么手,”视线悠悠扫过旁边几个随从,眼神一凛,“我们走!”

等那帮人消失在街角,我的烟刚好抽完。
扔掉烟蒂,几步跨到那人跟前拽起他的胳膊,才发觉他很瘦,但沉。
身子纤韧修长,不见丝毫赘肉,此刻一点儿知觉也没有,乖顺地被我圈进手臂,半拖半抱着架上车。

“戚哥,去哪儿?”驾驶座上的鱼仔回头,目光一闪。
我把他弄成靠卧的姿势,让阿九帮忙稳住身子,然后小心地撕开他的衣服。
暗红的血渍象盛放的玫瑰,滑腻腻的一大片,有些已经干涸,衣服跟血肉粘在一起,收拾起来相当麻烦。
我说,回去。
“不送医院么?”阿九皱眉。

伤得确实很重。
但不在要害。
我呼出一口气,将一旁的衬衫扯成条状紧紧缠上他左肩靠近胸口处,用力扎牢止血,又脱下外套搭在他身上,衣角塞进靠背的缝隙中、固定。
我说,快开车。

鱼仔一踩油门,车子呼地一声飚了出去。

“戚哥,他、会不会死?”怯怯的声音。
车速很快,眨眼已经驶进B区。霓虹灯的光影从车窗透进来,阿九的脸庞略显稚气,一双大眼正焦急地看着我。
“不知道。”
“那……送诊所?”
“不用。”
“可是戚哥,他、你……”语无伦次,目光在我和他之间摇摆,拼命想表达什么,被鱼仔一把截断,“阿九,你他妈想害戚哥坐牢是不是?!”
“我……”
“够了!”我低喝一声,有完没完了。

松开稳住他身子的手,我向后一靠陷进椅背,正好对上后视镜里的一双眸。
鱼仔有点尴尬,忙将眼神错开又挠了挠头发,“戚、戚哥,你从什么时候……”说一半却没了声,阿九也睁大眼睛看过来。
我知道他们想问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人?呵。
我闭上眼睛假寐。

不再言语。


*****


把人平放在床上安顿好,我扯开外套一屁股陷进沙发,四仰八叉地瘫下去。
真的很累。
一个夜晚就是一场战役,每时每刻都有生存或死亡的可能。
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醒了?”窝在沙发里,燃起一支烟悠闲地吞吐。烟雾缭绕,房间更显昏暗,一丝月光洒进来,被夜风吹得明明灭灭。

他皱着眉,艰难地撑起身子,一双眼尚且朦胧,四下打量。
我慢慢踱过去,站在床边俯视他。
我发现他有一双很清亮的眸子,黑白分明,深邃不见底,隐藏在长长的睫毛下,好看,但是很冷。
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下一刻,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掌风,接着是一声低吟——
“呃……”
极其压抑的一声,大概伤处被牵扯了,他的巴掌在离我两公分的地方缩了回去,精致的五官也立刻拧在一起。
满是隐忍的痛楚,冷汗在额角闪光。

叹口气,我在他床边坐下,扳着他的肩膀迫使他看过来。
“疼么?”我盯着他的眼睛。
黑潭般的眸子闪过几点寒芒。他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我一手环过他的身子牢牢箍紧,一手抚过他缠着绷带的左肩,流连片刻,又向下移动,来到同样缠着绷带的胸口。
“这一刀扎得很深,不过好在……”隔着绷带轻轻抚过,我能感觉心脏在指下律动的节奏,一下一下,铿锵有力。
我很安心。

他闭上眼。
左侧伤口开裂,渗出一层冶艳的红。

放开他,我径自走向沙发前的茶几,那里摆着一瓶洋酒。
玫瑰色泽,神秘,独立,适合这个人。
倒了两杯,端过去递给他,他接过看也不看便一饮而尽,胸口微微地起伏。我尽量柔和地扯动唇角,笑了笑,“说吧,”甩开外套,直视他的眼睛,“你,到底是谁?”

纤手一扬,高脚酒杯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啪啦……”,满地碎渣。
然后冷冷地回望着我,唇边浮起一抹挑衅的讥诮。

我逼近他,“再给你一次机会,”我说,“最后一次。”

“呵……”他微微眯起眼,模样象极了某种桀骜的兽,淡漠疏离的眼神简直让人发狂。
他一字一字地咬,“我、不、需、要。”

你他妈的!
我一把将他推倒,整个人扑上去,死死地压住他。我盯着他的眸子,卡着他的脖子,疼吗?你疼吗?!要不是刚才那把刀,你他妈早没命了!

我愤怒地对他咆哮,下手死重,心火难平。
他狠狠瞪回来,一边拼命地呼吸,一边用力掰着我的手,眼中全是不甘与倔强,脸色涨得通红。

喘了几喘,我松开手又一把扣住他下巴,你以为你是谁?嫌自己身手太好还是命太长?那只蜈蚣的主意你也敢打?! 
要不是我扎你一刀,你他妈早被乱枪射成筛子了你知不知道?!

额角青茎暴跳,眼前一片火红,我仿佛又回到那个惊险刺激的时刻。
修长矫健的身影敏捷如一只猎豹,但这只豹面对的,不是狮子,不是老虎,而是一群蝎子跟毒蛇!
他巧妙地绕过众人,巧妙地接近目标,姿态优雅,神情泰然,一切都伪装得完美。动作极快,出手如电,只要他扣动扳机,那么下一秒,倒下的将会是——
目标,还有,他自己!

我压着他微微地喘,只这一刻的分神,他竟猛然推开我往后一掀,反扑上来死死扼住我的咽喉,精光四射的双眼流露出一种肆虐的疯狂,力量瞬间大得出奇!

脖颈被制,一阵窒息的眩晕袭上大脑。我拼命挣动,他死不放手,我知道再这么下去喉管肯定会被掐断,于是奋力抬起胳膊,抡起拳头狠狠砸向他的左肩——

一声闷哼,伤口迸裂。

血水喷涌而出,白色的绷带登时染满刺目的鲜红。
他捂着肩膀委顿在床上,胸口剧烈地起伏,满头大汗,痛苦不已。

我大口大口地喘气,同时攥着他的胳膊向后一撂,再次欺上去把他禁锢在身下。我狠狠瞪着他,紧紧压着他,我告诉他,只有一条路可走,唯一的路,你根本就没有机会,没得选择!

我低头一口咬住他的唇,不容反抗地使劲儿咬下去,血腥味弥散开来,混着说不清的冲动和蛊惑。我在他丰润的唇上舔舐、啃咬、拉扯、吮吸,我顶开他的牙关,纠住他的舌头,在唇齿间冲撞、翻搅,我吞咽他的津液,掠夺他的呼吸,在他口腔中风卷残云般地肆虐。
我发现自己无法抗拒这份柔软,苍白的唇那么冰凉,我只想让它变得嫣红,变得滚烫,或者更多、我甚至想要更多!

他唇齿被封,愈发剧烈地扭动挣扎,一双手铁钳般抠进我的侧腰、刺破表皮、掐到肉里,一蓬湿热从那处渗出,又麻又痛的滋味让人瞬间清醒,却似更加狂燥。

把他双手拽过头顶摁压在床上,咬住他纤细的脖颈,牙齿恶质地摩擦着细嫩的皮肤来到精致的喉结,再整个吞入口中,舔弄、噬咬,舌尖在突起处打着圈、画着弧,顺着优美的颈线一路向下,制造一片暧昧的红痕,一直延伸到修长的锁骨。

一股热浪直冲头顶,下体某处不受控制地充血、膨胀,空气变得稀薄,呼吸也愈加粗重。我紧贴着他的身子,唇舌在他的锁骨流连,反复逗弄纠缠,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气味,这个男人让人疯狂的气息,带着冷香、盈着热血,瞬间便将我打入万劫不复的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升!

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谁能让我如此情动。

“你……混蛋!……滚开!!”他愤怒地嘶吼,使劲地抵抗,可到底受了重创,即便身手再好、意志再强,此刻也无力挣脱我的一双铁臂。
我放开他的锁骨,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眸子已然通红,冷冽怨毒的目光穿过我的身体,直欲把我撕烂揉碎扯成粉末。

可惜那只是目光。

“你根本没得选……”我喘息着,“不管你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向那只蜈蚣出手、无疑就是送死!”

“去你妈的……”
迎上我的目光,他唇角一搐,鹰眼闪过一丝凄厉的狠绝,“……差一点……我只差一点……你混蛋!!”
话音未落,他陡然曲膝顶上我的胯骨——幸亏我及时闪避,不然此刻遭殃的肯定是命根子。一阵钝痛袭来,我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往外冒,左手捂着那处,右手一拐子狠狠摔向他胸前的伤口——

“啊啊!”
一声痛呼,他瘫软下来。

“……很疼是吧?”我冷冷看着,忽然又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他闷哼一声,偏头一阵剧烈地喘息,胸口上下起伏,无法自已。

我不想伤你。
片刻,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拭了他额角的汗珠,再顺着清矍的面庞往下,指尖过处,触感细润而冰凉。
划过他的下颌,扣住,将他的脸扳过来,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说,“跟着我……终能如你所愿。”

他闻言一震。

喘息被着力地压制,眼神逐渐回复澄明,他死死盯着我,眸中闪过万千神色。

我也一瞬不离地看着、等着,暗暗平息胸中那股邪肆的情火,然后,再次俯身,压上他冰冷的唇。
辗转。碾摩。含吮。舔舐。
轻轻地咬,细细地尝。一寸寸,一分分,不肯放过丝毫的柔软,前所未有地虔诚。
他微微一僵,片刻,松弛下来。
没有抗拒,更不曾迎合。

拨开他粘在额前的发,抚上修剪整齐的鬓角,舌尖挑开柔软的唇瓣,在紧密咬合的齿面上游走、辗转。不再探究,不再掠夺,只是一遍又一遍描绘他优美的唇形,然后,退出。

松开他,我坐起身。
窗帘被夜风撩动,飘飘洒洒,白练的月光泄了一地。赤脚踱到窗边,夜色静谧深沉,远处树荫浓黯的阴影中,似乎有寒光闪过。

冷笑从唇角溢出,鱼仔,我知道你在。

“……抽屉里有消炎药,纱布,还有止疼针,”伸手拉拢窗帘,屋子顿时暗下来,“现在他们该信了,暂时没人敢动你——至少今晚。”拎起沙发上的外套,“……如果想抽烟,床头柜第二格。”
然后转身,径自走向另一间卧室。
就在手指碰到门把的刹那,背后忽然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

“那么……合作。”


*****


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五日。
幻灭,或者另一次重生。


周遭一片死寂。
我攥紧手中的钥匙,步履轻快地走进车库。

吴老大涉嫌走私军火、贩卖毒品罪证确凿,此刻,他已待在某处,等待接受命运的惩罚。
因此,驶出这栋楼,我将不再是连云堂的“阿戚哥”。

其实两年来收获不小,但不得不承认,直到他的出现,整个行动才有所突破——
神秘莫测、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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