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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天一少年行 作者:南风歌-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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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骁有些哭笑不得:“你未免也太紧张那小子了,他可不是你眼中所见的那麽稚嫩,经不得风雨。”
  “可抵不住有人专门暗中针对他。”高放看了他一眼,“我知道药人的效用,也知道慕容门主必是有极重要的人需要药人之血的救助。只要你做到我说的条件,我必定全力配合门主。”
  “好吧,这是小事而已,我派人保护信小公子就是了。”慕容骁摆了摆手无奈地道。
  “还有一事,我知道贵门派有一位大夫制成了所谓的续生之药。”高放抿了抿唇,并不想将教主孕子之事说出来,只道:“我想请门主派人带著这位大夫前往江南首富梅家,找到楚飞扬,向他言明一切,将他带到焚心门来。楚飞扬未必会信你,我有信物给他和他的同伴,他们看了之後必会明白一切。”找到楚飞扬也就等於找到教主,教主看到自己的信物之後应该会相信。有楚飞扬跟著教主,再将教主带到焚心门来照顾,这应该算是最稳妥的途径了,毕竟对那种药最了解的人就在焚心门。
  慕容骁听完却有些惊异起来:“怎麽,难道楚大侠他──”
  高放随意地点了点头,也不管是不是会造成什麽误会:“我想这件事对於门主,也不难吧。”
  慕容骁叹道:“举手之劳而已,本座定当尽力。只是想不到楚大侠如此不凡的青年侠士,竟然会栽在这种药上。”
  他栽了麽?也算吧……虽然是自家教主栽得比较彻底。
  慕容骁看到高放还在沈思,不由得笑道:“虽然是本座居心不良在先,但本座对高大夫也只有一个要求而已,高大夫这却是准备将本座的焚心门物尽其用啊。”
  “无论如何慕容门主都不吃亏,不是麽?!”高放冷笑一声,“最後一件事,我要亲自负责药人的制成。”他说得平淡,似乎这药人之躯完全与他无关一般。
  慕容骁竟也大方地点了头:“高大夫医术高明,高大夫愿意负起责任来,本座自然放心。”
  他将底线暴露得分外清楚,似乎只要高放答应成为药人,其他任何要求他都可以答应。
  到底是什麽人,让焚心门主如此费尽心机,也要搭救那人的性命?!
  高放将这个疑惑放在心底。但早晚他会查探出来,这是牵制慕容骁最有力的手段。
  信云深一觉醒来时,竟觉恍如隔世。他在清醒的片刻间只是呆呆地看著帐顶,不动也不作声。
  慕容骁早已等在房里,按著和高放约定好的,他要劝这个难缠的小子自己离开焚心门回家去。
  “信小公子这是怎麽了?!傻了还是呆了?”慕容骁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笑盈盈地道。
  信云深的眼睛转了转,终於看向慕容骁。不像平日里的古灵精怪,此时那双眼竟然分外平静无波。
  还以为他醒来看不到高放会吵闹,没想到竟是这副反常的模样,慕容骁现在倒真的担心他的脑袋有没有被那余毒影响了。
  “小放走了?!他让你过来的?!”信云深眨了眨眼,开口道。
  慕容骁点头:“不错。还好还好,这小脑瓜还是这麽聪明。”
  “他让你来干什麽。”信云深从床上坐起来,摊开手心。上面是一枚温润的玉,那是高放经常佩戴在身上的。
  不等慕容骁开口,信云深却跳下床,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慕容骁在後面道。
  “自然是离开了。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还留在这里做什麽?!”信云深看著慕容骁,反倒作出不解的神情,“慕容门主难道还舍不得我走?!或者想让我报答相救之恩?”
  “这──”慕容骁见识过信云深胡搅蛮缠的本事,本已作好准备应付这个小子,现在高放莫名不见,没想到他竟是这番反应,倒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高放的条件之一。
  “还是,你会让小放和我一起走?!”信云深却又突然道。
  “信公子真会说笑。”慕容骁哈哈一笑,“高大夫何时需听本座吩咐了。”
  “我当然是说笑,小放有事先走一步,他已经告诉我了。”信云深也裂嘴一笑,“慕容门主的相救之恩,我改日定当报答。现在,我却不得不离开了。”
  他这样说,慕容骁乐得送人出门,连句虚假的挽留也没有,亲自将人送到大门外。
  高放站在一栋高阁上远远地望著,信云深的身影已经走在了下山的大路上。他牵著马行了几步,突然一回头,高放竟忍不住往柱子後面退了退,好像他能看到自己似的。
  再往外看时,信云深已经骑上了马,一骑绝尘,消失在薄暮的远方。
  信云深刚一离开,慕容骁派去的两个属下也即刻动身了。两人受命暗中保护信云深,直到他安全回到清风剑派。
  两名护卫一路尾随信云深,跟到了离焚心门最近的县城,看著那年纪轻轻的少年进了城里最好的一家客栈,两人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说起来这个任务的赏赐很丰厚,原本以为会很难,两人都没想到竟是如此简单。这一路上没碰到一丝危险,除了有时候老走些崎岖的小路,只要进了城镇,跟著这位信大爷就必然是住最好的客栈吃最好的酒楼。这些可都是为了任务,不需要花自己的钱的。
  两名护卫也在客栈里要了一间房,离得信云深不远不近,方便他们监视。
  信云深只在房里呆了片刻就又出去了,到了大堂上要了些酒食,一个人略有些怅惘地吃吃喝喝。
  似乎是酒喝多了,信云深白净的脸上染上了粉红,脚步不稳地站起身来,往院子里走去。
  两护卫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一人起身跟上,一人留下装装样子。
  跟过去的护卫眼睁睁地看著信云深走进茅房,便找了个隐蔽处不远不近地站著,尽职尽责地等在外面。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信云深却还不见出来。护卫不由得有些疑心。但看那些後来者每每站在那一格外,最後都会另寻别处,显然里面是有人的。况且他一直在不错眼地盯著,难道那个小子能凭空消失不成。
  那护卫又在原地看了片刻,直到同伴找来,疑惑地问道:“怎麽这麽久?!你站这里干什麽?!”
  先前跟出来的那护卫便向同伴说明情况,话音刚落,额头上却被狠狠敲了一下:“傻啊你!人这麽久不出来肯定是跑了,你还站这里看有什麽用?!”
  说著便急急地跑了过去,被狠敲了一下的护卫也有些委屈地跟上。
  跑到信云深先前进去的那个格子外一看,里面果然已经空无一人。两护卫的脸色更加不好起来──他二人出道以来完成的任务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没想到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甩掉了,栽在这样一个几乎没有困难的任务上。
  两尊黑脸神站在茅房外堵著,吓得几个前来如厕的客人扭头就走。一个刚从格间里出来的胖子也被这阵仗给吓了一跳,裤子还没提好就准备开跑。
  “这里面没有人,谁让你们一个一个都避开这间不用的?!”被骗惨了的护卫提著胖子的衣领怒斥。他会被骗,这些蠢货要负一半责任!
  胖子遭这飞来横祸真是苦不堪言,伸出粗短的手指指著格间里道:“大侠饶命!那个里面都写了,又不是没有别的地方,谁会非要上这一间啊。”
  另一护卫过去一看,果然里面贴了一张纸,让人居高临下地就能看到,上书:“此格无草纸”。
  “真是无聊至极的把戏!”手里还拎著那个胖子的护卫恨恨地一踢脚。
  “无聊又怎麽样?!无聊的把戏还不是骗了你。”另一名护卫冷哼一声,“早知道如此,就不该让你过来盯著。”
  “别发牢骚了,早点把人找回来才是正经!”扔了手里的胖子,那名护卫捉起同伴的手臂拉著他往外走。
  被拖著走的人还在念叼:“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和你搭一组一起行动。”
  “你够了啊!”
  不远处的走廊拐角,一双眼睛静静地看著两个男人吵吵闹闹地离开了,唇边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愚蠢。”没过多久自己也从柱子後面走出来,掸了掸衣角,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两个护卫向掌柜打听了信云深的行程,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订房间,先前的一切只是做做样子,看来他早就蓄谋要甩开他二人。那他们自以为是地隐藏行踪,一定也早被人察觉。
  二人既感到羞耻又感到愤怒,立刻急急地离开客栈,指望能早点追上那个滑头的小子。
  等到二人走远了,一名锦衣华服的少年却又出现在柜台前。
  “掌柜的,给我一间最好的上房。”
  信云深跟著小二回了房间,随手打赏了小二几两碎银子,看那小二千恩万谢,又欢天喜地地离开,他才关了门,坐下来开始沈思。
  那两个人显然是慕容骁派来的,从焚心门开始,一路上跟著他来到此处,似乎还要继续跟下去的样子。只是那二人一直没有别的行动,就算他故意走些荒野老林人烟罕至的路,也不见他们趁机出手。
  到底是干什麽的?!
  信云深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慕容骁和那两个人,却想不通。
  不多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刚才受过他打赏的那小二在外面用带笑的声音热情地道:“这位公子爷,小的给您送茶水来了。你房里的茶水都放冷了,小的从厨房里给您挑了热的来。”
  信云深让他进来,看那小二手脚麻利地将茶水换上,一边向他道:“公子,这个茶叶可是掌柜的私藏的,我们掌柜的小气,从来不肯拿出来给客人喝。我这边偷了些给您吃,不能报答您的厚赏,也只能这样聊表谢意,您可千万别对掌柜的说呀。”
  那小二说著,捧著一杯倒好的茶水殷勤地递到信云深面前:“公子,您尝尝看。”
  信云深还在想著事情,漫不经心地端了过来,放在鼻端闻了闻:“果然是好茶。”
  小二局促地搓了搓手,又抬起一只手道:“公子您尝尝看,小的不知道泡的好不好,别糟蹋了这麽好的茶叶。”
  信云深似乎不堪其扰,但是人家又是如此热情,只因为他随手赏的一点银钱就这麽诚惶诚恐地巴结他,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不好意思驳了人家的面子。
  信云深仰头将茶水倒进喉咙,不耐烦地冲小二摆了摆手。
  小二终於会意,万分不好意思地向门边退去:“公子爷慢用,小的告退,小的告退。”
  信云深继续猫在屋子里沈思。想了半晌,似乎有些头疼,便把手臂交握在桌面上,埋头趴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又出现几丝细微的响动。
  屋子里的信云深却一动未动。
  那声音猛地变大,一只脚踹开两扇门,四五道凌厉寒光从各个方向向桌上趴著的少年身上笼罩过去,几乎封死了他的一切退路。
  一切只在一瞬之间,闯进来的几名黑衣人几乎看得到自己得手後的血光,却眼前一花,几柄大刀叮叮当当地碰撞在一起,一起砍在了桌面上。而原来趴在那里的少年,此刻又哪见踪影。
  几人相视一眼,情知不好,立刻撤了武器向外逃窜,一丝犹豫也无。
  一道身影斜飞出来,一把剑横在最前面一人的脖子上。
  信云深侧身而立,扭头看著被堵在房内的几个人。这些人俱是一副武夫打扮,面貌平庸,扔人堆里也不会有人注意。信云深看不出他们的身份,不耐地开口:“你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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