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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情变-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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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斐懿将整个人甩至床上,泪水浸湿了发际。

他还是爱着他……尽管分离了七年,整个胸臆间还是满满地充塞着对他的爱,眼眸里全是他伟岸的身形,耳畔里流转着他缱绻的呢喃爱语……

他是在自欺欺人,骗自己已经不再爱他了,实际上,他仍是情难自抑地眷念着、狂恋着他的气味。

“懿,你怎么了?”侯沁晔蓦地打开斐懿的房门,望着一室的黑暗和凌乱,一颗心揪得死紧。他在隔壁的房间里听到了凄厉的碎裂声,直以为他发生了什么事,想不到这房里竟是这般狼藉。

“沁晔……”

斐懿躺在床上,双手捂住双眼,不让他望见他的泪,却也不自觉地呼喊着他的名字,不想再只身落入这边无边际的黑暗之中。

“发生什么事了?”侯沁晔不解地走到他的身旁,甚至还没坐定,便被他猝不及防地拉进怀里,聆听着他慌乱的心跳。

“我不要再报复了……”他低嗄着嗓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懿?你哭了?”侯沁晔听出他的古怪的嗓音,想抬眼看他,却被他有力的双臂狠狠缩紧,伏在他的胸前。

“沁晔……我们回到从前吧,我们不要再这样无意义地伤害下去了,我想回到从前,回到我们可以无忧相爱的日子……”这个社会严苛看待他们的存在,但是再痛楚的悲伤,也比不上心灵的空虚。

斐懿猛地收紧手臂,将他的身躯往上提,轻柔地吻着他的唇畔,仿佛第一次拥吻般青涩而抖。

他探出湿热的舌,轻舔着他惊愣的唇瓣,眷恋地汲取着他的气味,霸道却不失最真的温柔。

“懿,我们不可以……”侯沁晔闪躲着他勾人心魂的吻,却在下一刻发现他脸上未干的泪痕,不禁愣住。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过是一个夜晚而已,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古怪?

“为什么不可以?”他轻喃着,仍是贪恋着他的滋味。

说穿了,他根本不是想报复,他只是想找到他,只是想和他在一起;但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为爱折服的人,所以他不断地为自己编派理由,不断地以报复做为掩饰真心的工具。

早在好几年前,他就知道他在哪里,他也知道沁晔已经娶了以织,所以他告诉自己绝对要有成人之美的雅量,并且不断地说服自己别再介入不可挽回的感情世界里。但是随着时间一步步地移走,随着那些年迈的长辈逐一被时间所淘汰,他的心开始浮动,幻想着再也没有人可以阻碍他想创造的世界,在他还来不及估计这一场战役时,他已然踏出了第一步。

什么报复,什么仇恨,全都是烟雾弹,全是他自我欺骗的障眼法,其实他只是想要他的陪伴罢了……

“我们已经过去了,不会再有未来了……”侯沁晔淡淡地说着,眼眸中亦是不舍,亦是无奈。

当他听到斐懿想和他回到从前,他简直雀跃得要跳上天际,但是他随即忆起母亲临死前的遗言,便是要他和懿永远保持着兄弟的关系……“但是没关系,我们可以是最好的朋友、最友爱的兄弟。”

“我不需要朋友,更不需要兄弟!”斐懿倏地暴喝一声,将他紧紧地攫住,不让他再有空隙自他身边逃离。

他说过了,今非昔比,现在的他已拥有无人能摧的财力与权势,虽然可能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转动,但是至少,他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保护自己,可以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懿……”

“你不会知道我到底受了多少苦,为了要爱你,我到底忍受多少人无法忍受的苦,这一切全都是为了爱你,所以我无悔,真的不悔。”斐懿悲切的低喃。

一道道地刻划出他曾经咬牙忍下的凌虐,全都是因为执迷不悔的心,全都是因为不愿放弃的情,所以他无悔。

“懿,我……”他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在他离去之后,他们到底背着他,用了什么手段凌虐多情的他。

他以为只要他遵从他们的话,他们就会放过斐懿,但是他们没有遵守约定,甚至残忍地伤害他,在他的心底烙下一道道伤口……

他们没有罪,为何要遭受到他们理所当然的责罚?

“你现在不用告诉我你的决定,我想睡一觉,我好累……”斐懿轻喃着,无力地合上眼,任由脆弱的泪水淌下。“让我抱着你,只要让我知道你在我身旁就够了,让我好好地睡一觉,等我醒来,我们再谈……”

侯沁晔柔顺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泪水无声地淌下,浸湿了斐懿的衣裳。

他到现在还被恶梦追逐,甚至得不到好眠一场吗?

明明是全心付出、至死不渝的两个人,为什么要任由命运无情的摆弄?他们爱得比别人还要深,比别人还要懂得珍惜,但为何他所受的痛楚要比一场随随便便恋爱还要疼入心坎?这个世界是不是太苛求他们了?

他们是这么地用心爱人,为何落到别人的口中,却是恁地不堪入耳?

太多的疑问了,即使是现在,他依旧找不到答案,也没有一个人可以义愤填膺地回答他的疑惑。只有太多慵慨愤烈的鞭笞,告诫着他们的感情不该存在。

但是他们已经存在了,明明已经存在了,他们却还是说那是错……是不能存在的。

为什么?

第九章

“你明明要报复的是我,为什么还要伤害懿?”回到家中,侯沁晔痛苦地暴喝,不敢相信以织真的可以这么残忍地对待斐懿。

“我恨你,所以我要伤害他,这样子,你们两个便会一起痛苦。”陆以织低低地笑着,潋滟的眸子都笑眯了,仿佛相当享受这种情景。“不过,你放心,那还不是最痛苦的。在我的恨消失之前,你们都别想得到解脱。”

“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她仍是笑着,笑得肆无忌惮。“那得看你怎么做了。沁晔,我们之间的交情比斐懿更深一点,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我的个性,如果你能做到让我满意的话,我就可以考虑让他好过一点。”

她说过,她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若是惹恼她的话,她会彻底把那样东西毁灭。

“你要我怎么做?”侯沁晔又能如何?

“我要你待会儿对你父亲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斐懿逼你的,你跟他之间没有半点感情。”陆以织快人快语地说出她的计划,绝丽的面容上漾着愉快的笑,灿烂夺目。

“你打算要让懿恨我?”侯沁晔不用问也知道她最终的目的,她最善用的计谋,不就是如此?

无所谓了,反正他已经伤了斐懿;只要能够保全他,就算要让懿恨他一辈子,他也无所谓了。

“还有,我们两个要准备结婚了。”陆以织毫不害臊地说,仿佛她口中所说的不过是扮家家酒那么简单的事情。

“结婚?”侯沁晔难以置信。

“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这样对你而言,到底有什么好处?”

她疯了,真的是疯了,居然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

“我的清白已经给了斐懿,而他是不可能娶我的,所以当然得由你来娶我。我爸爸是商业界有名的大老,我不能随意地嫁给其他人,让别人知道我的清白早已不在,而丢了我爸爸的脸。”

陆以织轻轻地说着,脸上漾着诡异的笑,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真正盘算的是什么。不过,她可不会傻得告诉侯沁晔,她和他结婚只是为了要法律的牵制力,而让斐懿再也不能接近他。

他不让她爱他,她也不会让他可以幸福地爱着她以外的人!

是他亲手破坏了这个平衡,就让她为这个三角恋情画上休止符,谁也没有输给谁!

“你爸爸会答应吗?”侯沁晔怀疑。

“你以为我爸爸会不顺从我的意思吗?”陆以织可是有百分之百的自信。

“可是我爸爸……”

他不能娶她,一旦娶了她,他和斐懿之间真的是再无可能复合了。

“放心,我已经跟你爸爸提过了,他可是开心得不得了,你尽管放心。”陆以织傲然地啐道。“我肯让你娶我,那是你们侯家上辈子修来的福气,难不成你还想嫌弃我吗?”

“我怎么可能嫌弃……”

侯沁晔猛地想到父亲近年因为利益熏心而慈祥不再的嘴脸,心不禁凉了半截,好像这件事已经成了定案,无关他的意愿。

“知道就好,我愿意屈就你这个变态,你要知道感谢。”陆以织不屑地说着。“你下去吧,你爸爸已经在大厅等你了,下去为我把这场戏演得完美一点,千万别背叛我,知道吗?”

陆以织睨他一眼,随即嫌恶地调开视线,像是看到什么不洁的东西似的。

侯沁晔叹一口气,无奈地往楼下走去。

事情和他预料的相差太远,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再从这里头找来一点信心支撑自己薄弱的意志。

懿会恨他吧……

擎飞企业里头一片旖旎春色,突地被狂肆的旋风打散。

“谁准你们进来的?”

焦御飞抬眼怒瞪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将凌霖身上的衣服拉整齐。

“是凌灵说不用通报便可以进来的。”斐懿狡狯地笑着,拉着身后的侯沁晔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看吧,像他这样的铁汉子都有可能爱上男人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能改变?”

侯沁晔不敢置信地望着焦御飞,不敢相信他也有这样的一天。

“他是谁?”凌霖不以为意,仍旧坐在焦御飞的腿上,仰着脸问他。斐懿他是见过很多次了,不过他身旁那个清秀的男人,他倒是第一次见到。

“损友。”焦御飞不悦地撇了撇嘴,不甘心被打扰,瞬地自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上头这五个人,除了我以外,其他四个都是我的损友,眼前这两个更是损友中的损友。”

“你怎么会有这一张照片?”斐懿眼尖地望着凌霖正拿在手中看的照片,不禁狐疑地走到身旁凑上一脚。

“是你拿给我的,你忘了?”焦御飞不禁拧起眉头瞅着他看,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蒜。

“我拿给你的?”

斐懿接过凌霖递给他的照片,望着上头五个人的合照,顿时想起这是刚进大学时,由印炽提议拍的惟一一张合照……他记得他看过这张照片,但是,他到底是何时有这一张照片,又是何时拿给焦御飞的?

“正确的说,应该是沛儒拿给你,你又拿给我的。”焦御飞的眸子一沉,不禁有点黯然。

他听文沛儒提起斐懿的记忆有点中断,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不过,照眼前的情形看来,文沛儒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有其事。但是,为何他从来没有发觉到斐懿的记忆有中断?

“我什么时候拿给你的?”斐懿不死心地再问一次。

不可能的,他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在……”焦御飞灼热的眼穿过斐懿,望向他身后的侯沁晔,思索着到底该不该说,结果……“是你在疗养院的时候。”他还是说了。

斐懿的身躯一震,有点难以接受。原来文沛儒没骗他,原来是真的有过这么一件事。

事实上,在疗养院中,他有绝大部分的记忆全都忘了,他只记得沁晔这个人,其他的事……到底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梦境,他已然分不清楚。

侯沁晔站在他的身后,敛下悲恻的眼,蓄意遮去在眼眶中的泪水。

疗养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不太清楚,但是他知道那里绝对不是懿应该去的地方,更不是将斐懿判定为有罪而饬下的归宿。

“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焦御飞又问了一次,首次在他向来狂傲不羁的脸上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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