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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人生百味 名篇佳作欣赏-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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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跟着我说……”那是一道用军队教官的语气喊出的命令,“早安,朋友!”
  我们的声音很轻,很不自然。对我们其中许多人来说,这是今天第一次开口说话。可是,我们像小学生那样,齐声对身旁的陌生人说了这四个字。
  我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完全不由自主。我们松了一口气,知道不是被绑架或抢劫。而且,我们还隐约地意识到,以往我们怕难为情,连普通礼貌也不讲,现在这腼腆之情一扫而空。我们把要说的话说了,彼此间的界限消除了。“早安,朋友。”说起来一点也不困难。有些人随着又说了一遍,也有些人握手为礼,许多人都大笑起来。
  司机没有再说什么。他已无须多说。没有一个人再拿起报纸。车厢里一片谈话声,你一言,我一语,热闹得很。大家开始都对这位古怪司机摇摇头,话说开了,就互相讲述别的搭车上班人的趣事。我听到了欢笑声,一种以前我在“151”号公共汽车上从未听到过的温情洋溢的声音。
  公共汽车到了我要下车的那一站,我跟同座的妇人说声再见,然后一跃下车。另外4辆公共汽车也驶进站来,卸下乘客。这些车上未下车的乘客全都像石头那样坐着——默不做声,一动不动,和我那辆汽车上的乘客完全两样。我微笑看着乘客神采飞扬的面孔。我心情愉快地开始了这一天,比平时的日子有一个更好的开始。
  我回过头来看那位司机。他正在看后视镜,准备把车从车站开出。他似乎并不知道,他刚创造了一个星期一早晨的奇迹。 

  


   




心中的太阳

  
  '挪威' T·史蒂根  放心 译

  我从北极区移居首都奥斯陆已有多年,但对那极地岁月仍然魂牵梦萦。
  童年时在极地的生活教我甘于寂寞,勿急功近利;教我勤于思索,勿浅尝辄止;教我以自己的心灵而不是仅仅以自己的五官去感受自然,感受生活。
  最难忘的是极地的一位盲人。他只身蛰居在海滨的一间小屋里,在常人看来他实在是极其可怜的——唯有一根拐杖可以相依为命,甚至连一条做伴的狗也没有。而他最大的不幸当然是他的失明了,这样他就不能够亲身去体味光阴的变幻和季节的交替了。
  然而,这恐怕只是人们好心的揣想。说到人与自然的交契,我还不曾发现有哪位明眼人能够超越他的。当极夜将尽,太阳快要在地平线上重新绽开笑脸的日子里,人们都会看到他的身影:信步经过大街旁的人行道,而后径直走上小山,再沿着山脊,在赤杨林中找到一条通往山巅的小路。然后,他找到一处四际一无遮蔽的所在,面向着南方凝神而望,浑然忘精于对初阳的等待;个把小时之后,他又会准确地循原路归来。
  要是在一场新雪之后,人们就更容易断定他是否去过山上了。因为这位盲人尽管在个人的生活享受上十分节俭,但他穿的胶皮套鞋总是新的。所以,只要一发现他的套鞋印在雪地上的足迹,人们就完全可以相信:暖人心曲的太阳即将来临。
  当时,还没有什么人像今天这样侈谈什么“默契”,什么“沟通”,在这位老人的时代,“默契”之说尚来流行,他自然也决非在追求时髦以沽名钓誉——他只是个深深地渴望着能体味那初阳灵趣的人,虽然在他的脑海中那也许只是一抹紫红的闪耀。
  这两件事的紧密相联——新雪上有波纹的足迹和太阳的新生——使得这位盲人在一些和他具有同样渴求的人们心目中占有了永生不灭的位置。我们这些人虽然双目炯炯,却反而看不透极夜之后的辉煌,而难以摆脱漫长的不安的折磨,全然没有盲人那种沉着坚定的自信。
  ——心里有了这位盲人,在生活的跋涉中,太阳永远是不落的。 

  


   




短暂的友谊

  
  C·弗尼沃斯

  威廉是街对面一只脾气很坏的小猎狗,以人类的年龄为比例,应该有八十多岁了。街坊都知道,小孩要是太接近了,它便会龇牙咆哮。
  威廉像退休的老将,不和别的狗来往,宁可独自散步,它每天一定在早上七时和晚上六时出去,煞有介事地环绕街区一周,从不变更路线。
  它步伐从容,态度威严。它的短腿,特别是后腿,因为患关节炎而僵硬了,变成两个不对称的人字形骨架,与其说在走,不如说在跳,跑是谈不到了。它对来往的人和狗都保持距离,常咕噜低吠,表示对周围事物不满意。
  我们的小儿子丹尼碰到威廉时,只有一岁多点。这正是他因为发现自己会单独跑路而感到快乐的时候。他断断续续地说跑就跑,常常跌跤,擦破了膝盖,但从不泄气。
  威廉初见到丹尼,照例咕噜低吠,但丹尼是天生的乐观者,只当那是一种表示友善的声音。
  威廉不愿意和一个显然比自己幼小的东西接触,便闪开去。但当丹尼追上去跌个脸扑地时,它却好像觉得很好玩,跳了几步,又回头来看那孩子是不是还在跟着。
  丹尼冲上去想抓威廉的尾巴,跌倒了。老狗连跳了两步,尾巴没有给抓着。丹尼爬起来再追上去,连跑了几步又跌倒。老狗一面向前跳,一面把头转回九十度来看丹尼跑得多近。
  几米后,双方都停下来,累了。
  以后几星期内,街上的其他孩子看见威廉和丹尼一起玩,都觉得奇怪。
  有些一向可靠的人说他们亲眼看见那老狗居然跑起来,丹尼和它追逐竟达30米远,老狗左旋右转地躲开丹尼,并狺狺猛吠,不过吠声里并不含恶意。
  他们玩完后,并坐在威廉屋前坡度很陡的车道下面,丹尼的手搁在威廉颈部的老伤疤上——那是大人和小孩都不敢碰的最敏感的地方。
  从远处看,他们好像在谈心:老狗说它年轻的日子和光荣的往事——在篱笆下掘地道,长途跋涉,遭比它大得多的狗的伏袭时所表现的勇敢和坚忍不屈。丹尼则眉开眼笑,威廉是他自己交的第一个朋友。
  后来我们离家度假三星期。回来时,丹尼已能一直奔跑到街角而不跌跤。
  他不等威廉,威廉也迫不上他,只能跟在后面呼呼地喘气。也许是威廉生气,也许是丹尼已不需要停下来休息,他们彼此不再并坐谈心了。
  老狗恢复踽踽独行的习惯,丹尼则参加较大孩子们的追逐奔跑,寻求新的和更有刺激的玩意。上升的生命曲线不再和下降的交叉了,莫名其妙的短暂友谊就此结束。 

  


   




感 谢

  
  '台湾' 季红

  一个特殊的深冬夜晚,心中涌生感谢。
  感谢久雨乍晴,且不太冷。天空中虽有些云块,但是它们在星星间并不停留。
  感谢一轮明月又自东边山顶上升,穿过云层,缓缓上升,阴历十六,格外饱满洁净。在月光下,山野更其幽静,海面更其渺远。
  感谢又有渔船在海上作业。每艘船上,都发着亮光,是灯火,是希望。
  偶尔也有机轮的轧轧声传来,很隐约,探海男人们的女眷总可以分辨。
  感谢有幸看到今夜的月蚀奇景。人类的智慧已经证明:星星、月亮、太阳全都是悬浮空中,它们彼此相牵相引,各守本分,各依轨道运行。在这无涯无际、无数成员的星空社会中,从无逾越与失误。我们的地球也是一颗星星,而我们住在它的上面。
  仰视众星和月蚀,不禁心生敬畏。不禁想起天狗吞月的传说,想起月中玉兔和嫦娥的传说,而心生凄美。
  感谢美好的传说和产生美好传说的美好活泼的心。科学的智慧道出了太阳和地球的位置与归处,却不曾道出人的位置与归处。而传说和活泼的心,容或愚昧,但涌生敬爱;容或不真,但酿就甘美。 

  


   




搭顺风车的异乡人

  
  D。Mazed  常青 译

  我从来没载过搭顺风车的人。但这人的情形有点不同,我无法驱车扬长而过。从后影望去,他衣衫褴褛,身材瘦小,裤子松垂,头上歪戴旧布帽,背上用皮带挂着个破背包。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脸。不是我想家中那副愁眉苦脸的潦倒样子,而是带着安详平静的表情。体态似乎有点龙钟,容貌却还年轻,暗淡的眼神好像在凝眺遥远的天边。
  我情不自禁地倒车,问他是否想搭个便车。他瞪眼注视我,微微点头,然后上了车。
  “住在附近吗?”我问他。
  “不在,”他答道。
  “你上哪儿去?”
  “出门去。”
  “去什么地方呢?”
  “到那边去。”即使他说得彬彬有礼,我也了解他的意思:他上哪儿去是他自己的事。到了我住的汽车旅馆前面,我让他下车。
  “多谢你,”他说。
  他朝大路走去时,我猜疑我看到的是否就是最后的老式流浪汉。
  稍后,我出去前往餐馆,看到他站在我的车旁。噢,噢,我心想,揩油的来啦。我随便点点头准备上车。
  “请稍留步,”他说。这种绅士派的旧式礼貌言谈竟感动了我,“你今天让我搭了趟顺风车,我打算报答你。”
  “不必啦。那无所谓。”
  “不,那是一种善意,请。”他那暗淡的眼神使我感到了一种完全陌生的规矩。
  我耸耸肩。他一挥手,以侍臣的姿势站立一旁,示意我上车。我进了车厢,摇下车窗,望着他。他伸手入背包,我不由得有点紧张,忙攥紧拳头准备行动。但他从背包里却拿出一支旧口琴。我立刻宽了心。真古怪,我心想,可是并无恶意。曲声悠然而起,我不禁神往。
  我听不出口琴吹奏出来的是什么,既非古典曲,又非乡村音乐,也不是爵士乐,跟我所熟悉的音乐毫不相同。那是来自他心灵深处的遥远故乡。乐曲虽是即兴而奏,各音符却彼此关联如一串珍珠,一颗比一颗大,数到最大的一颗时,你便欣赏到同样和谐的节奏,但这次是向下数,一颗比一颗小。
  这怪人吹奏的奇妙优美的音乐把我听呆了。
  一对年轻夫妇从汽车旅馆走出,听到了口琴声便驻足窃笑。我突然觉得不好意思,想用话掩饰窘态:“不错,热门摇滚乐,好得很,可是我得走了。”
  我说话时倒没显出不客气,但的确带着出于挖苦和傲慢的一种不自然的轻浮。那对年轻夫妇哈哈大笑。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音乐由颤抖而逐渐停止,接着寂静了片刻。他放下口琴,双眼还在注视我,蠕动嘴唇,微微苦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往肩上拉了拉背包,走向大路。我目送他远去。
  那对年轻夫妇还在笑。男的说:“世界怪人真多,是不是?”
  我对他们颇感厌恶,忽然想追上那个在公路上身形逐渐缩小,又瘦又矮而相当高雅的人。但我改变了主意。我晓得,即使追上他也没什么话可说。
  我享受过一段美好时光,现在已经成为过去了。
  难忘的一夜
  迷路很像是学谦恭:开始虽感到大为吃惊,但很快就觉得真今人开心。
  几年前我在伦敦曾有过此种经历。我来到了一个五光十色的街灯照耀着的小广场上,人们都坐在小售货亭里卖各种东西,从香水到烤饼,无所不有。有位妇女想卖给我一双花边手套。
  “给您年轻太太买一双吧?”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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