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命案-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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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没等阿曼达决定该说什么,他就把门关上了。她决定回办公室,找奥斯卡算帐去。
15分钟以后,她站在了奥斯卡的桌子前面。“该死的,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这杂志是特内斯·威斯顿的?”
“为什么我没告诉你?是你把我介绍给乔尔·格林肖的。我以为你知道谁在后面出钱的。”
他说中了要害。“好啦!但是为什么上午你在我后面驴子一样大叫,却不叫我停下?”
“你回忆回忆,阿曼达。”他耐心地说。“你在电梯里面,我在电梯外面,我叫得象个傻瓜,你却在我什么也来不及说的时候,便把门关上。”
她转过身,退回自己的桌边。她拿出她的为期30天的成员证,拨了俱乐部的电话号码。“斯科特·卡姆布里奇今天来上课吗?”
“他在这里,他正在上课,要我帮你去叫他吗?”
“不用,谢谢。我过来找他。”
在俱乐部她看到斯科特正在教一个大腹便便的人做一套健身操。她再一次感受到他的温和与耐心。
“你教完后我能和你谈谈吗?”当两个男人向另一种器械走过去时她问道。
斯科特点点头。“15分钟后快餐店谈。”
“去街角的咖啡馆吧,我实在是想吃一些更有营养的东西。”她同时也想避开快餐店,以免招人耳目。此外她还可以查实一下斯科特不在现场的情况。
“我到那去见你。”
2O分钟后他来了。她刚不好意思地吃完了一大块纽约奶油蛋糕,这使得她怀念起曼哈顿的她喜爱的糕点。斯科特进了屋子要了一大杯橙子汁。
“你至少可以要杯咖啡和别的东西,这样我就不会感到那么不好意思了。”
他笑了起来:“这是你自己的感觉,不要怪到我身上来。”
她对他轻松的笑也报以微笑。“看到你快活些了,真不错。”
他耸了耸肩:“一切发生,然后过去。我原以为今天来这是我一生中所作的最艰难的一件事,但比起昨天夜里爬上我们的床时她却不在我身边,今天简直是小菜一碟。”
“我理解你的意思。”她温和地说。她回想起了迈克离开她后那些漫无尽头的长夜。
“你也失去过什么人?”
“离婚了,他搬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还想把那该死的床烧掉。”
他们沉默着坐了好几分钟,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中。最后斯科特打破了沉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你发现什么有关她被杀的事了?”
“我没法肯定。”她想找到一种更容易的方式来提出她要问的问题,但她终于没找到。“我并不喜欢问你这个问题,卡莉和弗兰克·马尔克斯之间的关系有多密切?”
他显得迷惑不解。“他们是同事,问这干吗?”
“我听人说不止是这种关系。”
他的脸涨红了。“你听到的是错的。”他说。“他们之间没别的关系。”
“如果有的话,会使我们产生一个怀疑。”
“谁,阿拉拉?”
“她是一种可能。”
“耶稣·基督,你真是忙得很,如果不把所有的人的名誉都败坏,看来你是不会罢休。那个女人和我住在一起,你不相信如果她还和别人睡觉我肯定会知道?”
“你自己说过可能与另一个人有关系,她还没有完全摆脱的关系。”
“那不会是弗兰克。卡莉决不会和一个结了婚的男人搞在一起,我了解她,她非常看重婚姻的承诺。”
“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会犯这方面的错误。我们都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应该会知道的。”
阿曼达咬着嘴唇,犹豫着是否要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肯定你不知道?”
那句话在空气中沉下,斯科特看着她,眼睛满含被背叛的怒气。不是卡莉的背叛,而是她的。“你认为我发现了这事并杀死了她,是不是?”
她感觉象一个可怕的吸血鬼,“对不起,斯科特,我必须问。”
斯科特耸了耸肩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再开口说话时,他的声音已控制住了,但仍充满怒气,“我再一次告诉你,不会有什么事情,如果真的有,并被我知道了,那么明天要埋葬的不会是卡莉,而是弗兰克·马尔克斯。”
也许她太想为自己的唐突弥补一下了,阿曼达相信他说的。他走了之后,女服务员证实卡莉被杀的那天晚上他确实来过这里。
“我自己亲自给他服务的。”她咀嚼着口香糖说。
“你认识和她住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吗?”
“你指那个被杀的人吗?”
阿曼达点点头。
“当然,我认识。她常来这里。有时和他一起,有时和那个开快餐店的古巴人。”
罗伯特没说谎,至少关于弗兰克·马尔克斯和卡莉公开的友好关系。“给我谈谈,她是不是喜欢他们两人?”
“她显然对斯科特爱得发疯,他们俩就象初恋的一对年轻人。他们只是坐着,握着手,互相望着对方。”
“她和另一个人呢?”
“我不知道确切怎样,总显得有些紧张,好象他们在为什么事情争论。”
“象两个往日的情人?”
女服务员的嘴张开:“你在开玩笑?那两人?不可能。她太爱另一个人了。只能爱一个。”
“也许这就是他们为什么争论。”阿曼达说。
“不会的。我很了解人的天性,他们争论的不象是私事,而象事务性的东西,后来,他象在警告她什么事情,但她不听。最后一次他非常生气,让她留在这里,他一个人走了。”
“那是什么时候?”
“几天以前,也许两天……”她的声音低下。
“是不是卡莉被杀的那天?”
她沉思着嚼着口香糖:“你知道这种事,宝贝,我想是那天。”
第六章
女服务员走开后,阿曼达仍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看着前面的奶油蛋糕碎渣,想着弗兰克·马尔克斯又介入的嫌疑者的名单。他警告卡莉什么?那足以成为谋杀的动机吗?既然他那么生气,她为什么不听从他呢?
就现在来看,各种可能性都完全是允许的。罗伯特或杰克逊可能为了不让卡莉泄露他们的帐本的事而杀了她;阿拉拉·马尔克斯,象罗伯特提到的,可能因怀疑卡莉和她丈夫关系暧昧而杀了她;还是斯科特——不管她有多么喜欢他,不管她自己多么相信他的清白——都不能完全排除在嫌疑者之外。她真的停下来,开始想这一点了。这个咖啡馆离俱乐部太近,以在这里来证明不在现场似乎不象一开始听起来那么有说服力了。这样她便有了至少5个有谋杀动机的人,再加上犯罪现场。太糟糕了。非但没有把嫌疑的范围缩小,她反而把嫌疑扩大了。事实上,除非有人今天主动的坦白,否则她是不可能在奥斯卡规定的最后期限内把这篇报道写出来的。
她不再多想,从钱包里找出个硬币,又打公用电话。她拨了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她想商谈一下把最后期限往后推一下。
奥斯卡说不。
她说她一百万个相信她和唐奈利正在调查的是一件很大的、复杂的、富有刺激性的事件。
他重复了一遍:不。但声音不那么生硬了。
她提到这是一个大事件的曝光。
他允许她延长到周末。
因为她平常星期六从来不工作,因此她得到的宽限太少了。她把话筒扔下。
她往俱乐部走,希望唐奈利犁完了他的地,回到他的侦探工作上。他真的已经来了。他正坐在快餐店尽头的一张凳子上。她本应该为看到他而感到安慰,然而相反,那情景却让她把牙咬得发响。
时间正好是午饭前没人的时候,阿拉拉似乎在充分利用这段空闲——和唐奈利对她的注意。她把肘撑在柜台上,她粉红的棉制服在她的胸部鼓出来,她脸上的表情象迷醉一样,象等不及唐奈利布鲁克林口音的下一个词从他的舌尖出来。阿曼达差点冲上去打断他们,提醒唐奈利他是来问问题的,而不是来故意说一堆引诱女人的表白。他也许会让她一边去,别挡他的事。
她在后面靠墙处找了个位置坐下,观察他们。这真是个受虐的节目。加上记忆中昨天夜里的恐惧,让她知道自己比原来所认识到的更需要唐奈利。她几个月来想使自己不要被吊住的努力完全是白费的,当她看着他向阿拉拉施展魅力时她感觉到了这一切。
那个她猜想是弗兰克·马尔克斯的人也在观察他们。虽然,他在柜台下面的洗盘机下洗着杯子,他的黑眼睛,火碳一样发亮,一直盯着阿拉拉。他的薄嘴唇抿着,象在他木然的面目上砍出的一道疤痕。在向那一对缠在一起的人看了长长的最后一眼后,他向阿曼达走来。
“你要看菜单吗?”
“不。”那奶油蛋糕突然变得很腻。她又不能这么只是坐着,占个地方。“我想要一盘多味水果和一杯冰过的茶。”
他回到柜台后面去取东西,但他的眼睛无法离开阿拉拉和唐奈利。阿曼达分辨不出他是担心还是生气,也许二者都有。弗兰克·马尔克斯的表情里有种坚硬、危险的东西,使阿曼达的脊椎里流过一阵寒颤,把他提到她的怀疑者名单的第一个。
如果阿拉拉对自己给她丈夫造成的影响有所觉察的话,那么她是故意对此不理睬了。当她给唐奈利又倒了一杯茶时,她把杯端过去,所以他不得不从她手上接过。他们的手指碰到一起。阿曼达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不舒服。她看着弗兰克,发现自己的反应和他的比起来,差远了。他看起来就象一个正看见妻子和别人通奸的丈夫,决不会让那两人不受报复,平安离开。她真的发抖了。
弗兰克把水果和茶给她端来时,他的表情已经恢复自然了,他的目光里还有种无法理解的闪光。阿曼达想在他把阿拉拉或唐奈利切成碎肉之前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这些水果看起来真漂亮,你是从哪买来的这么新鲜的水果?”
他茫然地看着她,似乎她讲的是外语。“什么?”
“你的水果是从哪进的货?”
“在农民的市场里。”他说。“我总是在他们刚开市便去。”
“这里的食品的质量真是不用说的。你肯定有很多顾客。”
“谢谢你,是的,人们知道我们这里只卖最好的东西。”
“你说我们。这快餐店是你自己所有还是和俱乐部共同所有?”
“阿拉拉和我,我们拥有这店。”他的声音里有种骄傲感。他的口音比阿拉拉的重,这表明他也许刚来美国没多久,也许是坐着救生艇从海上漂入美国的数千古巴难民中的一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的适应能力和事业的成功确实值得骄傲。“我们只是从罗伯特和杰克逊那租来这个地方。如果他们扩大规模的话,我们将开第二家快餐店。”
这是个奇怪的消息。“我想他们不会想着要扩大规模吧。”
他的目光里也闪过不肯定的意思。“我只是顺口说。当然不是肯定这样。”
从罗伯特告诉她的情况看,这不止是不能肯定,这完全是不可能。他们只是维持这个俱乐部到卖掉它为止。她不知道弗兰克对这一点会作出什么反应。
“你还想要点别的吗,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