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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女巫角-第22章

小说: 女巫角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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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园绿地与郡镇同名,
  找到纽门监狱,就搞定了! 

  菲尔博士振笔疾书,画符似地涂着没人能懂的记号。他喉咙里哼哼哈哈地,摇摇头又回到诗行上。他伸手向身边一个旋转式书架,取出一本黑色封皮的书,书名是《福莱斯勒着,密文暗号手册》,翻到索引浏览一回,又皱起眉来。
  “喳乎!”他喝斥道,像人家大骂混帐那样、“这么一来,答案是,‘查乎(drafghk)’,根本不是个字嘛。我敢担保,这根本不是代换字的那种暗号。我来拿拉丁文跟英文代换进去试试看。一定会有解答的。古典文史哲的根底永远派得上用场。年轻人,千万,”他说得兴高采烈,“不要忘了……史塔伯斯小姐,有什么事吗?”
  丫头双手撑在桌面上,一头黑发在灯下发亮。她轻笑一声,抬眼看他。
  “我只是在想,”她困惑地回答,“你是不是忽略了断句的问题……”
  “什么?”
  “嗄……你看第一行‘荷马的特洛伊城故事”,这出自伊里亚德史诗,不是吗? 午夜日照的国度乙,那是挪威嘛。你把每一行拆开来看,分别找出答案——我这是不是一个傻问题啊,”她支支吾吾,“每一行当作一个独立的小谜题……”
  “天啊!”蓝坡说,“这是个纵横条文字游戏!”
  “胡说!”菲尔博士脸涨得好红喊道。
  “可是您看,”蓝坡坚持己见,怱地弯下身看纸稿,“老安东尼并不自知他在写纵横条文字游戏;但事实上,这不是别的,就是——”
  “这么说,”菲尔博士扯着嗓门,清清喉咙说,“这种形式当年就有了——”
  “那,你快想啊!”班杰明爵士说,“用你说的方法解解看。‘当如何称呼?’我想意思是:一般人怎么叫林屯居民的?谁知道答案?”
  菲尔博士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一样,吹胡子瞪眼地又拿起铅笔。他很快就列出答案,“沼地人(Fenmen),对呀。好吧,我们来试试看。就照史塔伯斯小姐建议的,我们下面两个字是伊里亚德(Iliad)和挪威(Norway)。‘无人幸免为何物?’我只想得到死亡(Death)。所以就是——FEZMEN ILIAD NORWAY DEATH;沼地人、伊里亚德、挪威、死亡。”
  ——鸦雀无声,
  “好像没什么意义啊。”班杰明爵士半信半疑地搭腔。
  “这是目前为止最有苗头的解释了,”蓝坡说,“继续啊。‘脚老踢到的是什么’听起来好耳熟。有句话说:‘以免他脚踢到——’有了!是石头(stone)。怎么样?好。哪位天使是扛着一支长矛的呢?”
  “耶沙瑞尔(Ithuriel),”菲尔博士兴致又来了,说道,“下一行,耶稣祷告的园地显然是客西马尼(Oethsemanc)。来看看现在进展如何了——FEZMEN NORWAY DEATH STOZE ITHURlEL QETHSEMANE;沼地人、伊里亚德、挪威、死亡、石头、耶沙瑞尔、客西马尼。”随后他咧着多层双下巴露齿而笑。他像一个海盗一样卷着自己胡须玩。
  “都揭晓了,”他宣布,“有了。现在再把这解答的每个字第一个字母取出……”
  “F,I,N,D——“找”的意思,”桃若丝在读,左看看、右看看,眼睛闪闪发光,“对了。S,I,G——接下来呢?”
  “我们需要来一个字母N。嗯,孕育黑暗之星舆恐惧的是何物?”博士念着,“答案是夜晚(Night)。再来,白色月神戴安娜冉冉升起之处就是——以弗所(Ephesus)。再下一行不容易猜,但狄多被掠夺的是泰尔城(Tyre)这个地方啊,结果我们得到F,I,N,D以及S, I,G,N,E,T——意思是:找出镶有小印章的戒指。早跟你们说过这不难吧。”
  班杰明爵士重覆一遍:“唉呀!”并拿左拳打自己右掌。他灵感乍现,又说,“四季植物带来好运:指的一定是象徵好运的酢浆草,或苜蓿罗,管他们叫啥的那玩意儿。总之,答案是以酢浆草为国花的爱尔兰(Irehnd)嘛。”
  “还有,”蓝坡加入,“东、西、南——遗落一角为何?只剩北(North)啦。那么就在句末加一个代表“北方”的字母N。FIND SIGNET IN(找出镶有小印章的戒指,在)——”
  菲尔博士铅笔一挥,写上四个大字,又挑出字首四个英文字母W,E,L,L。
  “大功告成了,”他说,“诗篇最后一段第一句谜题,科西嘉人拿破仑马失前蹄的地方肯定是指滑铁卢(Waterloo),第二句,所有罪孽之母是夏娃(Eve)。至于公园绿地与郡镇同名——那不是林肯(Lincoln)吗。林肯公园绿地哪。最后,纽门监狱地点就在伦敦(London)嘛。四个字的头一个字母W,E,L,L拼在一起,就是水井(WELL)。”他铅笔一抛,“狡猾的老头!他的秘密就这样守了一百多年。”
  班杰明爵士还“天哪,地啊”地念念有词,又茫然坐下:“我们却不出半小时就把它破解了……”
  “容我提醒您一句,菲尔博士激动地大声说,“这个暗语每一环细节我都早料到了。今天所做的解答充其量仅是我们那些推论的佐证罢了。若不是我们先知先觉,即使解开密文暗号也是白搭。现在我们终于恍然大悟了,多亏——呃——我们有先知先觉。”他一口干了啤酒,两眼炯炯有神。
  “是啊,是啊。可是他说的镶有小印章的戒指是什么意思啊?”
  “也许只不过是他的座右铭‘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与我形影不离。’这句话对我们而言,到目前为止都很有帮助。说不定会继续给我们提示。那口井下头某处墙上一定刻了……”
  警察局长又蹙额挠腮地:“是啊,但我们不知道是哪儿啊。下去搜寻那地方也很不卫生耶。”
  “瞎说!”博士高声说,“我们当然知道是哪儿啦。”
  警察局长一听,满脸不高兴,倒没再说什么。菲尔博士便靠回椅子里,悠哉游哉地点起烟斗来。他以深思熟虑的口吻说:“举例来说,假使阳台栏杆上果真放一条绳索,沿着老安东尼绳子磨出来的凹槽滑动,绳索末端掉入井里,正如老安东尼的一样……喏,我们就算不中,亦不远矣。井虽不小,若以凹槽位置为准,丢条绳索,误差就可控制在几尺之内。找个结实的年轻人——像我们这儿的年轻伙伴蓝坡——站在井口握住绳索底端,从绳索垂挂的那个位置攀下井里去……”
  “够有道理了,”警察局长颇为赞同,“但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照你所说,谋杀犯老早就把下面藏的东西搬光了,他杀害老提摩西,就因为提摩西惊扰到他了。他再杀马汀,则因马汀一旦看到金库里保存的指控文件,就会知道他的秘密……你现在还奢望在井里找得到什么呢?”
  菲尔博士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确实知道。可是我们说什么也得一试啊。”
  “说得也是。”班杰明爵士深吸一口气说。“好吧,明天一早我就派几位员警——”
  “那样的话,全查特罕的人都会来围观了啦,”博士说,“你不觉得这件事最好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而且在夜间行动比较妥当吗?”
  警察局长有点迟疑:“去他的,太冒险了吧,”他嘟囔着,“很容易摔断脖子耶。蓝坡先生,你说呢?”
  ——其实很值得一试。蓝坡果然这么说。
  “我还是觉得不妥,”警察局长抱怨道,“可是唯有如此才不会把情势弄僵。如果雨停了的话,今晚就可以行动。我明天才需要回艾诗礼街去,眼前我一定可以在塔克修士客栈找到落脚处……听我说。我们去绑绳索时,让监狱透出灯光的话——唉,不会引人注意吗?”
  “有可能,但我相当确定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的。镇上哪一个不是怕得要命啊。”
  桃若丝先看看这位再看看那位,逐渐用力瞅着,鼻翼也因怒气而皱起:“你们要拖他下水是吗,”她头朝蓝坡扬一扬,说道,“我也够了解他,知道他一定会答应。你们倒冷静,又说所有镇民都懒得理这个碴儿,好啊,你们有没有忽略了,有一个人倒很可能会到场,就是那谋杀犯。”
  蓝坡栘到她身边,下意识牵起了她的手。她没注意,也将手指缠住他的手。然而班杰明爵士注意到了,露出讶异的表情,而且为了掩饰不安连忙“哼嗯”了一声,脚跟直踮呀踮的。菲尔博士一脸善意地从椅子里抬头看。
  “那个谋杀犯,”他又说一遍,“我知道,亲爱的。我知道。”
  谈话嘎然而止。大家好像都不知说什么好。班杰明爵士的眼神说明,此刻若打退堂鼓有愧英国精神。说穿了,他根本就是一副颇过意不去的样子。
  “那我走了,”他终于说,“我得把这事透露给查特罕的镇长知道;我们要准备绳索、长钉、铁鎚之类的工具。如果雨不再下,今晚我十点左右可以过来。”他踌躇着,“可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关于那口井我们听人家说过很多了。我们听说过溺死的人、鬼和金块、珠宝、银器,还有天晓得什么。好啦,博士,至于你,想在井里找到什么呢?”
  “一条手帕。”菲尔博士又啜了一口啤酒,说道。 



第十五章
 
  巴吉先生度过了一个深具启发性的晚上。每个月有一二天晚间是属于他自己的,其中两晚,他通常设法到林肯镇看电影去。眼见剧中人三番两次被迫随机应变,终究都能化险为夷,真是大快人心。电影对白又不时地让他能学到诸如“滚吧!”、“蠢货!”等等巴吉总觉得身为总管可以在宅邸要要威风,派上用场的字眼。第一二晚外出,他一律与几位好朋友共度,包括阮金夫妇、及沛恩在查特罕家中的总管和管家。
  在阮金夫妇起居的楼下那几间温馨舒适的房间内,阮金夫妇殷勤招待他,热情从不降温。巴吉先生总坐最舒服的那张藤编的摇椅,靠背比哪一张座椅都来得高。他们搬出一些饮料来款待巴吉先生,譬如从楼上沛恩先生餐桌上拿来的葡萄酒。遇上下雨天,则来杯热呼呼的甜酒。煤气灯丝丝地燃着,大伙也会照例为了哄着宠物猫而讲些孩子气的话。三张摇椅总是各以各的速度摇来晃去——阮金太太的椅子摇得快而有劲,她丈夫的摇得较为拘谨收敛,高背椅内的巴吉先生则威严庄重地来回摆动,活像个皇帝端坐在左右悬荡的轿子里似的。
  他们总要把查特罕的人、事、物议论一番来度过这一晚,尤其当九点左右,大户人家所讲究的一切正式礼节约束都解放了之后,更聊得开怀。一过十点,他们就散了。阮金先生会向巴吉先生推荐一个礼拜以来他家主人提到过的、值得一读的好书。巴吉先生则郑重其事地记下,然后像在军队里戴头盔那样,动作俐落地戴上帽子,扣好大衣回家。
  他往大街朝宅邸方向定时在想,今夜格外宜人。雨气散了。天空淡雅、清爽、澄澈,还有—轮明月。低地上方笼罩着薄薄一抹云团,潮湿的空气中带着干草味。每逢这般夜色,巴吉先生便将自己幻想成三剑客之首的达泰安·罗宾汉·菲尔班克斯·巴吉,也就是内心世界中的那位勇士、那位冒险家——那位疯狂起来甚至还会自许为一代情圣的巴吉。他的一颗心是个巴不得乘风飞去的气球,虽然这气球系着线,随时得听命于人,但好歹是个气球。他喜欢这种长距离徒步旅程,既不必受现实生活中的巴吉每天庸庸碌碌的那个命运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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