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电子书 > 侦探电子书 > 女巫角 >

第19章

女巫角-第19章

小说: 女巫角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倏的抬起头:“嘿,怎不喝你的茶啊?”
  “我不喝,”他断然地说,“告诉我,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她将刀轻放于碟子上,悄然发出“锵”的一声。她撇过头去答道:“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我得出来透透气。”
  “你吃点东西,我不饿。”
  “喔,你不懂,我也不饿呀。”她说,“这里好好;这雨、这炉火——”她伸展了一下筋骨,像只猫那样,瞪着壁炉台边缘。两人之间,一只茶杯冒着热气。她坐在一张暗红色布面、老旧塌陷的沙发上。他抄来的诗篇面朝上,丢在炉边地上。她朝那纸稿点了点头。
  “你跟菲尔博士讲了吗?”
  “我稍微提了一下。但没说你认为这上头大有文章……”
  他发现自己说得牛头不对马嘴。就像胸口挨了一拳似的,他凭着一股冲动站了起来。他两腿轻飘飘地站不稳,只闻茶壶高扬的哨声。他走向沙发时,意识到炉火辉映中,她那明亮而坚定的双眸。有那么片刻她望着火焰,尔后转头迎向了他。
  他不自觉瞧着火,火焰威猛的热力烘着他的眼睛,朦朦胧胧听见呜呜哼着的茶壶及模糊而急骤的雨声。他停止吻她。良久,她一动也不动地倚着他肩头,两眼紧闭,眼皮苍白。他不再唯恐自己不受青睐,狂跳不已的心也舒缓下来。温馨的感觉像毛毯一样里住两人。他雀跃着,同时又感到愚蠢得可以。回过头,看到她迷迷蒙蒙的眼睛睁得老大,正盯着天花板看,令他十分讶异。
  他一开口,嗓门好大,在自己内耳隆隆作响:“我——”他说,“我不该——”
  那迷迷蒙蒙的眼光栘向他,仿佛从深邃的远处往上眺望似的。她手臂缓缓绕上他颈子,再次将他脸压低。亲密、心跳剧烈的时刻,茶壶哨声歇止了,有人断断续续朝他耳里低吟,哈进一抹湿暖的气息。骤地她抽身让开,笨拙地站起来,在灯光下来回走着,脸颊泛红,旋又在他面前停下。
  “我就知道,”她厉声地说,“我是个麻木不仁的畜生。我真是糟糕。马汀刚死——我却在这儿……”
  他猛地起身,一手揽住她肩膀:“不要去想它!试着别再想它了,”他说,“都过去了,明白吗?桃若丝,我爱你。”
  “你想,我难道不爱你吗?”她逼问,“我永远不会,也无法像爱你这样去爱任何人了。我好怕。昼思夜想都是这感觉,陷得这么深。但这种非常时刻,我却满脑子只有这个,真是糟透了……”她声音在颤抖。他不觉把她肩头握得更紧了,好像要拦阻她往哪里跳下去似的。
  “我们都有点儿疯狂,”她接着说,“我不会跟你说我动了心的,我不会承认的。你我都被这件恐怖事故弄得心烦意乱。”
  “但烦乱也只是一时的,不是吗?天哪!你能不能不要忧心忡忡的呢?你明知这些忧虑无济于事啊,一点用也没有的。你也听到菲尔博士这样说的。”
  “我讲不清这种感觉。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一走了之。我要一走了之——今晚——或明天——然后把你忘了——”
  “你忘得了吗?因为,如果忘得了——”
  他看到她眼里噙满泪水,马上咒骂自己。他试图让自己音调稳定下来:“没有必要忘啊。我们只有一件事该做。我们要把这笔烂帐、这些谋杀、咒诅什么的蠢事弄个水落石出。到时候你就打心底自由了。我们俩要一起远走高飞,还有——”
  “你要带着我吗?”
  “小傻瓜!”
  “——那,”她停了半晌,哀怨地说,“我只求……喔,讨厌,每当我想到自己直到一个月以前,看书的时候还在好奇自己有没有爱上了那个魏厄非·丹宁而不自知,又纳闷大伙怎会直拿我跟他起哄。再想想现在的自己——我是个情痴,愿意做任何事——”她猛甩头,讲得慷慨激昂,随后笑开了又恢复那淘气的表情。她看似自嘲,实际上却像拿刀尖刺探自己皮肉又唯恐真的见血一般,深怕受伤害,“但愿你是真心的,帅哥。若你这是违心之论,我宁愿死。”
  蓝坡像发表演说似地,开始数落自己如何不够好。年轻男孩总是情不自禁要这样讲一讲,然后蓝坡竟发挥到真心诚意相信自己不配的地步。这番话感人的效果多少在他正要铿锵有力下个结论时,不小心将手杵到牛油碟里而打了个折扣。但她说,就算他整个人在牛油里打滚也不在乎,并笑他那副驴相。两人决定去找点东西吃吃。她不论讲什么都多了个口头禅“荒谬至极”,蓝坡便不顾一切跟着耍嘴皮子。
  “来喝点这蠢茶。”他敦促着,“还有这神经兮兮的柠檬,和少许糖。来,来拿。奇怪,我真想把这秀逗的吐司丢到你头上,偏偏因为我好爱你。橘子果酱?好驴喔。好好吃。另——”
  “好了啦!菲尔博士随时会回来。别闹了——你可不可以开扇窗子?你们这些野蛮的美国佬就喜欢闷在屋里。拜托!”
  “ 啊。我们只有一件事该做。我们要把这笔烂帐、这些谋杀、咒诅什么的蠢事弄个水落石出。到时候你就打心底自由了。我们俩要一起远走高飞,还有——”
  他走过去打开壁炉旁的窗户,把窗帘敞开,相当不赖地模仿她口音讲了一串独白。雨势弱了。他推开窗探出头去,直觉地朝查特罕监狱看去。揽入眼底的并不让他惊惧,而是呼应平静中这份淡淡的喜悦。他信誓旦旦地说:“这一回,我会逮到那个混——我会逮到他的。”
  他边说边点头称是,向雨中比划着,同时回头看着丫头,这下子表情怪异得很——查特罕监狱的典狱长室居然又透出光来了。看来像烛光,微微弱弱,在暮色中摇曳着。她仅瞄了那边一眼便迅速攫住他双臂。
  “你要做什么?”
  “我说了。老天有眼的话,”蓝坡明快地说,“我要教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会是要上那儿去吧?”
  “我不会吗?看着吧!你别动,看我的就是了。”
  “我不准你去!不行,我很认真啊。我是说真的!你不能去——”
  蓝坡挤出一个舞台剧中坏蛋的冷笑。从桌上抄走一盏灯,快快走向大厅,害她只好二话不说跟上去。她慌慌张张贴近他身边走着:“我跟你说了不要去!”
  “你是说过了,”他边穿上雨衣边回应,“帮我把袖子穿上去好吗?……乖!现在我要,”他检视衣帽架又说,“一支手杖,一支扎实厚重的……有了。好像小说情节:‘雷斯垂警长,你带了家伙没有?’‘都带了。’这些该绰绰有余了。”
  “既然这样,我警告你,我也要去!”她赌气地大声说。
  “好嘛,那你把外套穿上。我不敢说那小鬼会待多久。这么一说,我最好带支手电筒。我记得博士昨晚留了一支在这儿……有了。”
  “宝贝!”桃若丝说,“我原本就希望你会让我去……”
  混身湿透,踩着泥泞,他俩横跨草坪走上草原。她穿着长雨衣,爬篱笆有点棘手。他把她抱过去的当儿,脸上湿答答地被她亲了一下。这下子,英勇对抗在典狱长室点灯的人那股冲动瞬间平息下来。不是开玩笑的,这可是来真的。昏暗的光线下他转身。
  “听我说,”他说,“我很认真喔,你最好折返回去。这不是闹着玩的,我不许你冒风险。”
  一阵沉默,只听见倾盆大雨打在他帽子上。唯有那盏孤灯,透过草原上细白条的雨柱依稀可见。她回答的声音微弱、冷淡而平静。
  “我也知道。但我得弄清楚怎么回事啊。你非带我去不可,除非有我,你也找不到去典狱长 室的路呀——将了你一军,宝贝。”她开步领先涉过去,水花四溅,沿着草原爬上坡。他跟在后头挥舞手杖,朝湿漉漉的草堆砍下去辟路,
  两人都默默不语。到达监狱大门时丫头喘着。远离炉火的光之后,得再三说服自己,才能相信这成天施行鞭笞和绞刑的老屋内没有闹鬼。白色光束射穿脏得发绿的地道:他俩采探路,迟疑半晌又走了下去。
  “你想,”丫头低语,“会是——那个杀了……这会是那个人吗?”
  “最好回去,我告诉你!”
  “讲太多遍都没效了,”她小声说,“我好害怕喔。可是走回去更可怕。我抓着你手臂好不好,我来带路。小心——你想,他在楼上干么?他一定疯了才敢回头来冒这个险。”
  “你想,他听不听得见我们过来?”
  “喔不,还不会。还远得很呢。”
  他们的脚步挤压出汨泪水声。蓝坡的手电筒光线飘来飘去。一对对小眼睛注视着他们,灯光搅扰到它们藏身的黑暗角落时,又仓皇逃逸。蚋蚊在他们脸旁飞舞。附近某处一定有水塘,因为青蛙难听的嘎嘎声此起彼落低哑地和着。这段没完没了的路程又把蓝坡带上走廊甬道,穿越锈了的铁门,拾石阶而下,再拐上来。手电筒照到“铁娘子”酷刑铁匣时,黑暗中正好有东西闪过。
  ——是蝙蝠。丫头俯下身去,蓝坡则很神勇的挥杖驱打。他估计错误,手杖击到铁器发出“锵啷”一声巨响,送出一串吵杂的回音直通屋顶。一片蒙胧的振翅声中,蝙蝠咭咭的叫声尖锐剌耳,作为回应。蓝坡感觉到她抚着他臂弯的手在抖。
  “我们打草惊蛇了,”她轻声说,“恐怕我们已经为嫌犯发出警讯了……不要,不要,不要把我留在这儿!我得跟定你。假如那支手电筒的电用光的话……这些恐怖的玩意儿,我头皮都发麻了……”
  他虽然频频安抚她也无济于事,因为他自己心脏都在撞击胸口狂跳不已。若真有死人在当初送命的这个石屋内出没,他想,它们的脸肯定跟“铁娘子”那膨胀空洞、满布蛛网的表面没两样。那间老旧酷刑室留下的汗渍似乎仍未散去。他像安东尼时代士兵为了强忍截肢之痛,狠狠衔住子弹那样,咬紧牙关面对。
  前方有亮光,隐约可见,就在通往典狱长室外面通道的那段楼梯顶端。有人拿着一支蜡烛。
  蓝坡喀嚓一声关熄手电筒。一片漆黑中,他把桃若丝推到自己背后。他侧身贴着左面墙壁上楼,右手空出来拿手杖。他感觉得到她在抖。他扪心自问,自己怕的不是那谋杀犯。他甚至会乐于挥杖把谋杀犯的脑袋敲烂。令他小腿紧张得青筋暴露、胃里寒得皱在一堆的,是他生怕发现这背后另有其人。
  有那么片刻他担心尾随在后的丫头会叫出声来。他明知一旦那烛光旁掠过什么人影,一个戴了三角帽的人影,他也会失控喊出声来……前面传来脚步声。显然对方听到他们的些许动静,又怀疑自己听错了,遂又踱回典狱长室那儿。
  ——怎会有拐杖触地的声响。
  四下静悄悄的。无止境似地等了短短几分钟,蓝坡往楼上前进。典狱长室敞开的门内有微弱的灯光。蓝坡将手电筒塞进口袋,挽着祧若丝湿冷的手。他的鞋唧嘎了一下,不过可视为老鼠的叫声蒙混过去。他沿走廊走去,躲在门边朝里窥视。
  桌子中央烛台上有支蜡烛在燃烧。桌旁的菲尔博士一动也不动地坐着,手托着下巴,拐杖斜倚在腿边。烛光在他背后墙上映出一个影子,像极了罗丹的雕像。还有老安东尼的床顶篷下有一只硕大无比的灰鼠,弓着背坐在那儿,冷笑的眼睛闪闪发亮,盯着菲尔博士看。
  “孩子们,进来,”菲尔博士简直没抬眼就说,“我不得不说,发现是你们时真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