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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颗铜钮扣 作者:[苏] 列夫·奥瓦洛夫-第13章

小说: 一颗铜钮扣 作者:[苏] 列夫·奥瓦洛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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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笑了一下。

  “向他致意,如果我们过去见过;只能向他致意,并表示最好的祝愿!”

  这个陌生人沉思起来。

  “您不想同他……见一见吗?”他有些迟疑地问道。

  “难道他……他叫什么来着……热尔诺夫上校在此地吗?”我惊奇地问道。

  “唔,这无关紧要。”这个陌生人含糊地说,“我问您,您愿意同他见一见吗?”

  “怎么会不愿意呢?假如我们从前确实见过,如今恢复我们的交情,我是会感到很愉快的。”

  “好吧。”这个陌生人很果断地说。

  他沉默了两三分钟,在想些什么,然后耸了耸肩,便很明确地说道:“好吧,您同他见面好了。明天晚上我去接您。不过您可别对任何人讲。如果您要能弄到一部汽车可就好了。不用司机,我接走您然后再把您送回来。不过,万不得已的话,没有汽车也成,我们就约定在九点钟左右吧。您看怎么样?”

  “好吧。’我说,“这可有点儿神秘,不过我很喜欢猎奇。”

  这样做,我想到头来对我也不会有任何损失的。如果这是一种密探行为,我也易于推脱责任。德国人知道布莱克是干什么的,布莱克打算同俄国人建立联系,这也是很自然的事。布莱克甚至还可以说他准备把俄国间谍出卖给德国人。这样,他给德国人干工作就可以说不是空着两只手开始的了。“唔,可是如果我一下子真的看见了热尔诺夫呢?”我暗想道,“也许正是他同

  里加的地下活动联系着,或是领导着游击队,使他们的活动协同一致的吧?这都是完全可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拒绝这次会见就是不可原谅的了。热尔诺夫会把我送回自己人那里,那我又会回到部队里去了……。”

  “就是说,确定在明天晚上了。”这个陌生人又重复了一遍。他很信赖地靠近了我,“应当说,他们对您是严加监视的。”他小声说:“我尽量摆脱掉敌人的监视,您也应当想个办法,给外出找个理由。一切偶然的情况事前很难都估计计到。我们也可能在城外耽搁到天亮。千万别因为您外出引起他们的注意……”

  “好吧,我尽量想办法。”我同意了。

  这个陌生人目不转睛地瞧了瞧我,就站起来了。“我可以信赖您吧?”

  “是的。明天晚上我一个人,准备一辆汽车,对谁也不说。”

  这一整夜我一直在考虑即将到来的这次会面。

  虽然这次会面很令人可疑,但是一想到要和热尔诺夫上校见面,还是使我很激动……

  热尔诺夫正是我的直接上级。他是一个典型的军事学院出身的军官。这个人很有教养,文化水平很高,他的一生几乎都是在军事学院和司令部的办公室里度过的。他原是沙皇军队里的一个青年军官,也是在十月革命以后立即投到苏维埃政权这方面来的旧俄军官之一。有一个时期他曾在前线作战——起初是在东线,接着是在南线——后来就到了参谋部,并在这里显示出了他的才干。他从军参谋部被调到前线参谋部。从前线参谋部又被调到总参谋部。他入了党,在军事学院毕业之后,就留在那里作了教员,后来成了教授,直到这次战争开始前几年他才又做参谋工作。他在总参谋部担任一个很重要的职务,他除去做他担任的主要工作以外,也大力帮助我们这些年轻的军官……

  可是,我不能设想热尔诺夫会到前线,而且会到游击队来。就是从他的年龄来看,他也不适于在最前线了。……

  但是,什么事都是可能发生的!

  当然,这也可能是一种密探行为,利用热尔诺夫的名字作诱饵,以便擒住我,也是完全可能的……

  可是,如果这个陌生人是个密探,那恐怕他就未必能警告我,说有人监视我,并要我为外出找个理由……

  虽然他这样说可能是为了使我更相信他,但其实他也无需这样做。

  不管怎样,我既然接受了这个陌生人的建议,我就得设法从杨柯夫斯卡亚和爱丁格尔这方面得到安全的保证,确切些说,是从他所领导的间谍机关的密探那里得到安全的保证。

  我决定先对付盖世太保的长官。如果这是一种试探我的密探行为,那么我要是预先通知他说我要出去,我想,他就一定会露出马脚。我有这么一种感觉,觉得他喜欢装腔作势,借以吓人。只要我一撤谎,我想,他就一定会乐于把我当场揭穿的,……

  应当从爱丁格尔下手,如果这个陌生人不是盖世太保派来的,我就希望同爱丁格尔谈好,甚至还可以拿他做借口,给我外出找理由,骗过扬柯夫斯卡亚。

  第二天早起我就给爱丁格尔挂了电话。这一次我连管理处都没有去;早就有人在门口等着我,并且马上就把我领到他那里去了——看来,布莱克先生是很使德国人感兴趣的。

  “长官先生,我仔细地考虑了您的提议。”我立即对他说道。

  “很好。”爱丁格尔赞赏地说。

  “我以为我应该活跃起来了。”我接着说。

  “这也对。”爱丁格尔表示同意。

  “所以我想有更多的自由。”

  爱丁格尔审视着我的眼睛。

  “把话都说出来吧。”他说,“我不太明白您究竟要怎样。”

  “您恐怕不能说我是很随便的吧?您把我看得太紧了。”

  “是的,是这样,”爱丁格尔同意了,他沉思了一会儿,又很坦率地承认说“我们是在考察您,但是不能说看得很紧。您的那些姑娘里有些人也在为我们工作,但是,这是另一回事。”他的脸上现出了一种沉于幻想的表情。“女郎!……我不晓得您同她们究竟干些什么,但我以为您在波罗的海沿岸住这么多年并不是为了她们。”他掀动了几下他的胡子,活象个蟑螂,“布莱克先生您很会做秘密工作。我应该承认关于您的真实情况,我们还什么也不晓得,所以我们才决定同您建立联系。”

  我暗自感谢我的那些姑娘;应当认为她们是老老实实地把我们见面的情况汇报给德国人了,而且,因为实际上她们关于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所以德国人就认为我在她们面前很善于隐蔽我的真实活动。

  “布莱克先生,您说的自由是指的什么呢?”爱丁格尔很感兴趣地问道。

  “目前是活动的自由。”我说,“长官先生,我对您是开诚布公的。您简直是把我监禁在里加了。可是我必须同伦敦取得联系。”

  “有谁在妨碍您这样做呢?”爱丁格尔很客气地问道,“您把您的工作总是搞得那么诡秘……”

  “所以我才实现不了我的意图。”我气咻咻地说,“请不要把我当成个小孩子。如果我把电台放在家里,那您早就发现了。问题就在这里:我的电台都不能用了。”

  “您的电台在里加吗?”他很感兴趣地问道。

  “在里加附近。我想同伦敦联系一下,可以说是打算死灰复燃。伦敦很可能早把我忘在九霄云外了。以后……我们以后再谈……”

  爱丁格尔又掀动了几下他的小胡子。

  “布莱克,您这个小伙子很聪明,不过,您却骗不过我。”他洋洋得意地说,“我知道您要同伦敦谈些什么。您一定要讲说德国的侦班机关要收买您。”他诡 地看着我,想知道一下他的话对我产生了什么影响。“不过,我们……我们并不反对您这样做。”他的面孔上掠过了一丝微笑,“这样做也有它的道理。您尽管请示好了。他们会建议您答应下来的。让英国间谍机关知道您同德国侦察机关有联系,这会保证您的安全。可是您实际上是要为我们工作:聪明人永远是为胜利者工作的。”

  我一声没说,仿佛是被我这位未来的上司的眼力所惊服了。

  “所以您可以去用您的电台。”爱丁格尔接下去说,“我这方面绝不会妨碍您的。”

  “不过我不希望有人暗暗地跟着我。长官先生,我们应该以信任换取信任。要么您就相信否则我们就很难谈妥了。”

  爱丁格尔很宽厚地笑了起来。

  “您总是这样诡诈,布莱克,您是怕我偷着利用您的电台。但是,我确实把您看成是我的同事,并且相信您;我们今后不再监视您了。”

  他自然是丝毫也不相信我,并且会乐于把我打发到死亡集中营里去的,但是,收买到一个英国的侦察人员,对德国人来说,是太诱人了。

  “这样,您就可以随便到任何地方去了。”爱丁格尔答应了我,并且又审慎地补充了一句,“活动的范围……范围……唔,就在四十到五十公里之内吧……”他又瞧了瞧我,尽可能装做宽厚的样。“我想,您总不会要跑掉吧?”他马上又自己作了回答:“不会的,您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第一,您跑不出去;第二,跑也没意义……”

  他深信象布莱克这样水平的侦察人员是不愿退出这场游戏的。

  “我还请您答应我一件事,”我很随便地说,“我要告诉扬柯夫斯卡亚,说我是同您一起到里加城外去。”

  爱丁格尔没有回答我,却问道:“您有点儿怕她吧?”

  我耸了耸肩:“我不太怕她,不过我不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布莱克,您可真聪明。”爱丁格尔夸奖我说,“您明白,里加城里还没有任何人敢过问我呢。”于是他又以十分信任的口吻补充说:“这个女人很不招人喜欢,我早就想收拾她,但是庇护她的人势力很大……”

  他没有详细往下说。

  “长官先生,还有一件小事,”我趁着他现在的情绪好,就对他说:“给我再弄一个证明文件或是通行证吧,如果有人查问,我也好应付。”

  “啊,这不难!我发给您一个采访证,您就作为此地报社的画家好了……”

  他吩咐属下给我弄一份证明,于是我也没到任何编辑部去,就在办公室里把证明弄到了。

  我们这次谈判之所以能够成功,是因为爱丁格尔一点点也没有怀疑布莱克的真实性。

  见到扬柯夫斯卡亚以后,我就说要暂时到城外去一趟。

  “我要用汽车,如果您今天能把车给我,那我是非常感激您的。”

  “好吧,车是您的,您有权使用。可是,您准备到哪儿去呢?”

  “不远。”我十分简短地回答说,“我想到大自然的怀抱里去换换新鲜空气。”

  扬柯夫斯卡亚审视着我:“我不可以陪您去吗?”

  “不成。”我断然地反驳说,“您自己说过,布莱克先生是不把一切的秘密都告诉您的。”

  她望着我,更警觉起来了。

  “这是秘密吗?”她意味深长地问道。

  “可怎么对您讲好呢?……”我困惑地说,“我不认为这桩事特别秘密,但是有人要我不告诉您。”

  看样子,扬柯夫斯卡亚是猜到了什么,她突然在餐桌旁坐下了——我们当时是在餐厅里——她用手掌支着头,用一种沉思的神情瞧着我。

  “喂……”她迟疑地说。我看出她在犹疑,不知怎样称呼我好,“喂……安德烈·谢明诺维奇……您……我对您并无恶意……您……您是准备逃跑吗?”

  我很宽厚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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