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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血淬中华-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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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一下,他又接着说:“老八,前些日子,我找人卜了一卦,卦上说咱们这趟‘砸窑’是‘小飞龙’进龙口,龙归大海呀!只要拿下龙口街,今后咱们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奶奶的,看谁敢说半个不字!”

师爷杨八在绺子里也算得上是上通天文,下懂地理,八卦行文,生辰八字,样样拿得起放得下的主儿,但不知怎么的,对“小飞龙进龙口”心里总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不踏实:要知道,不论是进龙口还是进虎口可都不是好玩的事啊!可是看总架子分析得头头是道,他也只有频频点头的份儿,不好再说什么,绺子里究竟还是大当家的说了算呀!

其实,“小飞龙”能够坐大,也自有他的过人之处。他嘴上说龙城和关街的冷马不敢来,可心里却一点儿也不敢含糊,除了加强对吉林方向的监视,以防官军突然出现;也向龙城、关街方向连续派出望水(打探情况)。只是他前思后虑就是没有想到,在他认为同样是占据山寨的草寇蟊贼——落虎崖的人马会下山救援龙口街。

第十二章威震廿八屯

转过天是七月初八,正逢龙口街二、五、八大集。与往常一样,龙口街的前街后巷依次摆开了数百个大小售货摊点,五花八门的各色商品,无论是吃的、穿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卖小吃的锅摊上,蒸烤炖炸,满街飘香;镇上的几家饭馆,客人满座,火爆异常。别说山里山外、周边四乡二十八屯的商贩、农夫和猎户各色人等,就是远至龙城、关街的客商都来赶龙口街的大集。街上人来车往,小贩叫卖的吆喝声,买卖双方讨价还价的争执声,孩子的嬉笑、哭闹声,杂耍、卖艺围观者噼里啪啦的鼓掌声和叫好声,汇成一章北方集市的交响乐。

在这表面繁荣、平和的景象下,暗地里却涌动着一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在圩门执勤的团勇,警惕地注意着南来北往的行人,集市上不时有巡查的团勇列队通过。贺国光把能够派出的人手全都撒了出去,大街上就有许多乔装的团勇混在赶集的人群中。除了派出的几组侦察人员,中华义勇军的大部人马还都隐藏在贺府的跨院里休息睡大觉。

天近晌午的时候,郑偃武送进镇里暗桩的报告,街上已经发现了一些形迹可疑的商贩和赶集人。听完汇报,贺国光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冯华。

并未过多的客气,冯华有条不紊地说出了自己地想法:“对每一个可疑的人都要加派人手严密监视,按小组分头控制。集散之后,只要是出镇的人,一律让他们走;而留在镇里打尖住店的人则一律严加盘查,决不能留下一点儿隐患。发现留下卧底的土匪,要待集市散了以后,秘密抓捕,最好不要惊动百姓!”说着,他把脸转向贺国光:“五爷,您看这样安排可以吗?”

贺国光连连点头:“修文,马上按照冯队长说的办,千万不能马虎大意!”

午饭过后,龙口街团练和义勇军派出的侦察员回来报告,在九颗松以北十余里的一个小山沟里发现有土匪出没。也就是说,“小飞龙”匪帮离龙口街不足三十华里,骑快马瞬间就到。

未时末,赶集的人已经散去了十之八九,张立三和黄德贵开始带人对镇上的客栈进行盘查。龙口街的三家客栈一共住有56名客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常来常往的外地商贩,经过一番盘问甄别,二十三名可疑人员陆续被押解到了贺府。通过分头讯问、互相对照,冯华他们很快就弄清楚这二十三个人中有十六个是卧底土匪,另外还有四个卧底的匪徒投宿在亲友家里。掌握了确切情况后,张立三迅速开始第二次行动,迅速将漏网的四名土匪抓捕。另据团勇报告,还有几个被监视的可疑人随着赶集的人群出了镇北口,去了九棵松的方向,估计是土匪“插签的”。不过,按照冯华的布置,团勇并没有惊动他们。

由于敌明我暗,义勇军和“小飞龙”的这次暗中较量,以卧底的二十名土匪全部被抓而结束。“小飞龙”不但输了,而且是输了个彻彻底底、糊里糊涂。这次行动除了将土匪留在镇里的全部人员予以肃清,还同时获得了“小飞龙”定于初九日寅时撕围子(进攻村镇)的行动计划:届时,卧底土匪发动突然袭击控制住北门,然后举火为号,里应外合,一举“砸”开龙口街,洗劫全镇。

根据得到的情报,冯华、邢亮与贺国光商量后,作出了有针对性的具体部署:一、从现在起龙口街只许进不许出。具体事宜由黄德贵和龙口街团正汪世宁负责;二、张立三率领龙口街团勇第一队,在两个时辰内,在北门里距北门30丈处修筑一条一人高的街墙;三、郑偃武带领团勇第二队负责圩墙的了望和通信联络;四、冯华、李九杲带领二排负责守卫北门;五、邢亮带领一排和直属特务班秘密出镇,在镇北十里山口左侧的树林里埋伏,等战斗一打响,迅速控制山口,截断“小飞龙”的退路;六、指定三排一班和团勇第三队为预备队,随时准备增援,贺国光和冯华坐镇指挥部统筹全局。

待夜色降临,按照部署,各路人马都悄悄进入了指定的作战区域。

一钩弯月斜挂在夜空,清凉的月光似水如银,倾泻在圩墙、屋顶和地面上,栅栏、院墙和屋檐那轮廓分明的投影,把石板铺砌的街面分割成黑白鲜明的阴阳两界。夜幕下的龙口街显得安详静谧,似乎整个市镇都沉睡在梦乡里。

早在傍晚时分,北门附近的商家住户就被劝说,撤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全镇居民虽然早就听说了土匪飘“海叶子”的事,但直到今天集散之后,他们才正式接到团练的通知。说剿匪大军今夜进驻龙口街,可能会与土匪交火,届时百姓人等不必惊慌,可就地隐蔽,以保人身安全云云。龙口街自从成立团练之后,百姓们的心里都踏实了不少,不过“小飞龙”可不是一般的绺子,他是一跺脚方圆几百里都颤悠的主啊!所以在这表面平和宁静的背后,家家户户都不敢睡觉,龙口街犹如一只上紧了发条的闹钟,所有的人都在提心吊胆地等待着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来临。就连那些参加过昨天协商会议的乡绅,由于敌我人数相差悬殊,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九颗松是一个只有二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虽然土匪为了确保行踪的隐蔽,行动有所收敛,可即使是这样,也把个小山村闹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此时,集结在九颗松山神庙附近的“小飞龙”匪帮经过一番“精心布置”,正乱哄哄的准备开差(出发行动)。

住在村东口许老三家的“小飞龙”此刻也刚刚睡醒,只见他睡眼惺忪地接过贴身小匪递过来的烟枪,躺在那里吞云吐雾。过完烟瘾之后,“小飞龙”立刻来了精神,翘着二郎腿怪声怪气的哼哼着土匪自编的小曲儿:“当胡子,不发愁,进了城里住小楼;下馆子,进妓院,花钱好似江水流;抽大烟,喝烧酒,真比神仙还自由。”正唱得带劲儿,一眼瞅见许老三和他的孩子从门前经过,“小飞龙”叫住了许家父子二人,大声吆喝道:“嗨!看皮子,撑亮子!小嘎子,压连子!弄上海沙混水子,先来挑龙漂洋子。”

老实巴交的许老三本就让这帮土匪吓得胆战心惊,此刻更是被“小飞龙”一番没头没脑的黑话,弄得懵懵懂懂不知所措。贴身的小匪只得给他翻译道:“哎!老不死的,说你了,给看着点儿狗,把灯点上!叫你那小半拉子去给我们大当家的溜马去!另外,当家的说了,弄上些油和盐,先做点儿面条和饺子。”

由于马上就要出发了,土匪们终于放开了手脚。有的忙着“搬浆子”(杀猪)、放尖嘴子(宰鸡)、有的“忙里偷闲”,跑到山民家里调戏人家的大闺女、小媳妇。猪“嗷嗷”的嚎叫声,鸡垂死前的挣扎声,女人惊惶失措的尖叫声、哀求声,以及匪徒的淫笑叫骂声,片刻之间就把小山村闹了个乌烟瘴气。

今个儿“小飞龙”的心情特别好,要不然早就开口骂人了。因为刚才在睡梦中,他梦见一个身穿黄衣的美女不停地向自己眉目传情,正在他心花怒放之际,突然被马弁的喊叫声惊醒了黄粱美梦。他刚要发火,才想到是自己吩咐过的,到了时辰务必要叫醒他,只得将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咽了下去。

他命人把翻垛的(土匪的军师)杨八叫来,询问凶吉。杨八解释道:“梦见大姑娘,预示着遇见贵人;梦见穿黄衣服的大姑娘,不但有贵人相助,还预示有黄灿灿的金子。”土匪们历来对梦境征兆非常迷信,美女传情的梦境让“小飞龙”心情舒畅无比,杨八的解释更让他对这次“撕围子”信心十足。

为了提高匪徒们的士气,出发前“小飞龙”特意向众匪允诺,撕破围子后每个人都可以请观音(抢年轻女人)、抱童子(绑小孩)、开条子(贩女人)、搬石头(卖小孩)。爬(抢)来的长脖子、高脚子、尖角子、山头子(驴、骡、牛、羊)、飞虎子(钱),除了打小顶(进贡)的那份儿,其余一律归自己。这伙土匪一心只想着杀人放火、抢劫掳掠,却根本不知道阎王爷已经在向他们招手。

夜色中,龙口街的方向一如往常地传来“梆、梆、梆”有节奏的梆子声。

寅时已到,隐藏在镇外河坡上的的匪徒们焦急地等待着预定的暗号。突然,龙口街北圩门一阵骚动,东、西角楼同时传来岗哨的问话声:“北门的,有情况吗?”

尽管“小飞龙”和众匪对此次“撕围子”志在必得,可听到圩墙上的吆喝声,还是紧张的连口大气儿也不敢喘。“小飞龙”身边的一个小匪悄声说道:“坏了,被发现了……”

“小飞龙”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个小匪吓得没敢再说下去。这时,只听北门上有人答话:“没事,这小子抽烟把自己的裤子烧了一个窟窿!”圩墙上很快又安静下来。

不大功夫,师爷杨八惊喜地指着北门说:“看!火把!”果然在黑暗中,北门圩墙上按照约定举起了三支火把,紧闭的大门也悄无声息地敞开了,早已等不及的土匪潮水般地涌向圩门。而此刻对方显然也发觉到情况有变,两边的角楼上立刻响起了火铳那闷声闷气的声音和密集的铜锣声。匪徒们此刻已经顾不上开枪射箭进行还击,所有的人都被发财抢女人的欲望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在圩门口你拥我挤疯狂地往镇里涌,唯恐落到后面捞不到油水。许多骑马的匪徒看到骑在马匹上不方便,便把马散放在镇外,争先恐后地加入到送死大军的行列。转瞬间,已有一半儿匪徒涌进了北圩门。

弯月慢慢躲进了云里,夜色显得愈发沉重。冲进圩门的土匪突然发现一道土墙挡住了通往镇中心的道路,还没等他们狂热的脑袋转过弯来,两边民房的屋顶上就扔下了几十颗手榴弹。随着连声爆炸的轰响,四周紧跟着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枪声,街心土墙后面的机关枪无情地喷射出一条条死亡的火舌。那情景,就像二战中纳粹屠杀集中营里的战俘,眼瞅着匪徒一排排、一片片的倒下。

土匪事先虽然想过会遇到抵抗,但绝没想到会遇见这么密集的枪弹和下雹子般的炸弹,一时间他们被这突然的攻击打懵了。土匪平日里横行霸道,嚣张已极,但毕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惊惶失措的乱成了一团。这时,往里进的,往外跑的,在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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