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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鹈鹕案卷-第40章

小说: 鹈鹕案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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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谎话不老练,”她说道。
  “你棒极了。看来,我就是勤杂工了。”
  “你可以冒充勤杂工。”她心里想,你有点儿机智聪明。
  她喝了一大口冷咖啡,“今天有许多事情要办。”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我去取名单,然后在图书馆里碰头,对吗?”
  “对的,工作介绍办公室在法学院的五楼。我在336室,那里三楼上的一间小会议室。你先叫辆出租车去。15分钟后我在那里和你碰头。”
  “是,小姐。”格兰瑟姆走到门外。五分钟后,达比拎着帆布包也离开了。
  乘出租车的路程不远,因早上交通拥挤,车开得很慢。过这种流亡生活已经够糟糕的了,同时既要逃命又要充当侦探就更不好受了。她坐进出租车只不过五分钟,便又想到可能有人跟踪。这样也好,冒充一名调查记者度过辛苦的一天,也许可以把胖墩和他的那一伙人忘掉。她再把今天和明天的工作做完,到星期三傍晚她就可以在一处海滩上了。
  他们准备从乔治城的法学院着手。如果得不到任何结果,他们将到乔治·华盛顿大学的法学院去试试。如果还有时间的话,再到美利坚大学试试看。砍过了这三斧头,她就远走高飞了。
  出租车在麦克多诺大楼前停了下来。她身穿绒布衬衫,手拎帆布包,同上课前转来转去的法学院学生没有两样。她顺着楼梯走到了三楼,进到会议室后把门关上。这间会议室偶然用来上课。她把笔记本在桌子上打开来,就像一个法科学生在准备上课。
  不到几分钟的工夫,格雷轻轻走进门来。“琼是个可爱的姑娘,”他说道,把名单放在桌上。“姓名、地址和社会保险号码。你说精彩不精彩。”
  达比看著名单,从包里取出一本电话号码簿。在里边找出了五个人的名字,她看了一下手表说:“现在是9点05分。我敢打赌,这几个人中现在正在上课的不会超过一半。有些人上课要晚些。我打电话给这五个人,看有谁在家。你把这两个没有电话号码的人的名字拿去,到注册室去弄到他们的课程表。”
  格雷看了看手表:“15分钟后咱们回到这里来碰面。”他先离开,达比随后再走。她去使用一楼教室外面的付费电话,拨通了詹姆斯·梅洛的号码。
  一个男人声音回答:“喂?”
  “是丹尼斯·梅洛吗?”她问道。
  “不。我是詹姆斯·梅洛。”
  “对不起,”她把电话挂上了。他住的地方离这里只有十分钟的路。他9点钟没有课,如果他10点钟有课,那么他在家里还要待40分钟。
  她又给另外四个人打了电话。其中两人接了电话,另外两个电话没有人接。
  格雷在三楼的注册室等得不耐烦了,一个兼职打工的学生要去找注册主任,他在后面的什么地方。学生告诉格雷,她不清楚是否可以把课程表给外人,格雷说他肯定知道,只要人们肯给就可以给。
  注册主任带着怀疑的神态转过墙角出来。“需要帮忙吗?”
  “是的,我是《华盛顿邮报》的格雷·格兰瑟姆,我想找你们的两个学生,劳拉·卡斯和迈克尔·艾克斯。”
  “有什么问题吗?”她不安地问道。
  “没有。只是问几个问题,他们今天上午有课吗?”他脸带微笑,一种温厚而依赖的微笑,通常他对比较年长的女教师都露出这样的微笑。这一招极少失败。
  “你有身份证明之类的东西吗?”
  “当然有。”他打开了他的皮夹,缓慢地向她晃了一下,很有点警察的神气。
  “我得问一声教务长,不过……”
  “好的,他的办公室在哪里?”
  “他现在不在。不在本市。”
  “我只需要他们的课程表,好去找到他们,我并不是要问他们的家庭地址、分数或成绩单。不是什么保密的或个人隐私的东西。”
  她朝那个兼职办事员的学生看了一眼,这个学生耸了耸肩膀,好像是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说了一声“请稍等,”倒转到墙背后去了。
  达比一直在小房间里等,格雷把一张计算机打印出来的纸放到了桌子上。“根据这两张课程表,艾克斯和卡斯现在正在上课,”他说道。
  达比看着课程表说:“艾克斯在上刑事诉讼程序课,卡斯在上行政法,他们的课都是9点到10点,我想法去找到他们。”她把自己的笔记给格雷看,“梅洛·莱因哈特和威尔逊都在家,但是拉特利夫和林奈没找到。”
  “梅洛住得离这里最近,几分钟我就可以到那里。”
  “租个车吧?”达比问道。
  “我打电话给赫兹租车公司,15分钟之内他们就会把车子送到《华盛顿邮报》的停车场。”
  这是一幢由仓库改建而成的公寓,供学生和其他省吃俭用的人租住。梅洛的房间在公寓三楼。他一听到敲门声,很快就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我找詹姆斯·梅洛,”格雷说话的口气像个老朋友。
  “我就是。”
  “我是《华盛顿邮报》的,叫格雷·格兰瑟姆,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很快。”
  他把防盗门链松掉,把门打开。格雷走进了这套两室公寓住房。一辆自行车放在房间正中,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什么事?”梅洛问道,他被弄得莫名其妙,显出急于要回答问题的样子。
  “据我所知,去年夏天你在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当过书记员。”
  “对的,一共三个月。”
  格雷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着。“你在哪个部门?”
  “在国际部。做的大部分是些普普通通的工作。没有什么好炫耀的。大量的研究工作,起草各种合同的初稿。”
  “谁是你的上司?”
  “不是单独一个人。有三个合伙律师叫我忙得要死。他们上面有一个合伙人,是斯坦利·库普曼。”
  格雷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加西亚在人行道上的照片。“你能认出这张面孔吗?”
  梅洛拿着照片仔细看了看。摇摇头说:“我认不出。他是谁?”
  “他是个律师,我想他是怀特和布莱泽维契事务所的律师。”
  “这个事务所很大。我只不过待在一个部门的角落里。你要知道,这个事务所有400多律师。”
  “是的,我听说过。你肯定没见到他过吗?”
  “肯定没有。他们一共有12层楼面,大部分我都没去过。”
  格雷把照片放在口袋里。“你遇到过其他书记员吗?”
  “噢,那当然。有几个乔治城大学的人我本来就认识,如劳拉·卡斯和乔安妮·拉特利夫。乔治·华盛顿大学有两个,帕特里克·弗兰克斯和一个叫范兰丁厄姆的;一个叫伊丽莎白·拉森的姑娘是哈佛大学来的;一个从密执安大学来的姑娘艾米·麦格雷戈;还有埃默里大学的莫克,但我想他后来被解雇了。暑假里总是有许多书记员的。”
  “你毕业后是不是准备到那里去工作?”
  “我不知道,我没有把握是否适合大公司的工作。”
  格雷微笑着将笔记本插进裤子后面的口袋里,“请问,你在这个事务所待过,我该怎样才能找到这个人呢?”
  梅洛略为思索了一下,然后说:“我以为你可不能上那儿去随便打听。”
  “说得对。”
  “你只有这么一张照片吗?”
  “是的。”
  “我认为你这样做是对的。总会有一个书记员认得出他。”
  “谢谢。”
  “这个人有麻烦了吗?”
  “噢,没有。他有可能亲眼看见过一些东西。这件事情也许很渺茫。”格雷打开了门又说,“再次谢谢。”
  达比在大厅里电话机的对面布告栏前研究秋季总课程表。她还不能确切地知道,9点钟这节课下课后她该怎么办,不过她在拼命地想办法。一个年轻的女子背着书包,在她近旁停了下来看布告栏。毫无疑问她是个学生。
  达比朝她笑笑。“对不起,请问你认识劳拉·卡斯吗?”
  “认识。”
  “我需要转达一个口信给她。你能不能把她指给我?”
  “她是不是在上课?”
  “是的,她在207室上希普教授的行政法课。”
  她们一面走一面谈,朝希普教授上行政法课的教室走去。四个教室都下课了,背书包的学生用手指了指朝她们走过来的一个高高的胖呼呼的姑娘。达比谢了她,然后跟在劳拉·卡斯的后面,一直跟到人少了,才问她。
  “对不起,劳拉,你是劳拉·卡斯吗?”
  胖姑娘停了下来,瞪着眼睛说:“是的。”
  达比现在得做一件她不欢喜做的事了:说谎。“我叫萨拉·雅各布斯,我正在为《华盛顿邮报》写一篇报道,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她之所以先找劳拉·卡斯,是因为她10点钟没有课。而迈克尔·艾克斯有课。她到11点钟再去找他。
  “关于什么事情?”
  “只要一分钟就可以了,我们进去好吗?”达比点头示意向一间空教室走去,劳拉慢慢地跟在后面。
  “去年夏天你在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做过书记员,对吗?”
  “做过,”她说得很慢,满脸疑惑。
  “在哪个部门?”
  “税收。”
  “你喜欢税收,嗯?”她尽力使谈话显得像是闲聊。
  “过去喜欢过,现在我恨透税收了。”
  达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劳拉·卡斯。
  “你认得这个人吗?”
  “不认得。”
  “我想他是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的一名律师。”
  “那里有很多律师。”
  “你真不认识吗?”
  她把照片还给了达比。“是的。除五楼之外,别的地方我从没去过。”
  “非常感谢,”达比说道。
  “没问题,”劳拉说道,她已经朝门外走去了。
  10点半他们准时又在336房间会面。格雷是在埃伦·莱因哈特出门的时候在车道上堵上她的。她正准备去上课。她曾在这个事务所的诉讼部工作过,主管这个部的是一位名叫丹尼尔·奥马利的合伙人,她去年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迈阿密参加一件集团诉讼的审判。她去了两个月,在华盛顿的办公室待了很短时间。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在四个城市里都有办公室,包括坦帕市在内。她认不出加西亚是谁,她急着要走。
  朱迪恩·威尔逊不在她的公寓时,她的室友讲她大约一点钟回来。
  他们把梅洛·卡斯和莱因哈特的名字划掉。悄悄商量了他们的计划,然后再分开。格雷去找爱德华·林奈,根据名单上的记载,他曾连续两个暑期在怀特和布莱泽维契事务所做书记员。电话簿上没有他的电话号码,但他住在韦斯利高地,在乔治城大学校本部的北面。
  10点45分,达比又在布告栏前徘徊,希望再次出现奇迹。艾克斯是个男生,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去接近他。她希望他在他应该在的地方——201教室上刑事诉讼程序课。她小心地向教室走去,过了一会儿门就开了。50名法科学生一下子涌进了走廊。她永远也成不了记者。她永远做不到走到陌生人跟前发出一连串的问题。她觉得尴尬而不舒服。不过她还是向一个有点腼腆的年轻人走去,他眼神忧郁,戴一副厚眼镜,她问道:“对不起,你认识不认识迈克尔·艾克斯?我想他也在这里上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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