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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1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201章

小说: 重生于康熙末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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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行事向来谨慎,从不无的放矢。他列的数据.也正说明圈地的危害。他经营直隶这两年,侯直隶增加了五成赋税,却多是工商课税。他大兴水利后,地方登记的田林多了,可地价上扬,农税却在递减。原因无他,就是士绅圈地。”十三阿哥道。

雍正常了几分犹豫道:“国人买田置地,是千百年的习俗,他们真的肯掏出银子来,去支持国家同详人贸易?”

说起来,十三阿哥心里也没底,可是他相信曹颙的眼光。

当年内务府银行,也是集腋成裘,如今虽不像头几年那样张扬,可每年分到各王府的红利都在翻倍。

曹颙这发屈海贸的折子,行的是一石二乌之计。既算计洋人的银子,又以利诱京城的权贵,吸纳大家手中的银钱,用于做海贸的本金。

既能缓解土地兼并的忧患,还能为朝廷开源,这份条陈如何不让人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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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属意,合意,如意

一进东暖阁,熟悉的檀香味便扑面而来。

这就是江宁清凉寺的檀香,如今已经成了专供内廷的贡品,不需要经过曹顒中转。

待曹顒跪见后,雍正摆摆手,道:“起来回话。”

曹顒应声而起,垂肃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雍正忍不住打量起曹顒来,而后又看了十三阿哥一眼,对比之下,就看出点别的来。

曹顒自己对镜自敛的话,就觉得自己操了太多心,有些见老了。

前几年没留胡须时,还能扮扮少年,现下身居高位,为了官威,留起胡子,看着稳重许多。

加上在直隶这两年,常随唐执玉往下头跑,原本白皙的面容也晒黑了不少,褪去了富贵气,留下几分岁月沧桑。

可哪里能与十三阿哥相比?

十三阿哥担心皇上,说他每天睡不到两个时辰;十三阿哥这个被皇上倚为左膀右臂的总理王大臣,如何能躲得了清闲?

曹顒只是越稳重了,十三阿哥却是现了老态。

雍正心里有些泛酸,有些羡慕曹顒的年轻。

他脸上阴晴不定,十三阿哥隐隐有些着急。他也不知为何皇上这就变了脸色,明明方才还有欣赏曹顒的意思。

曹顒也觉得头皮麻,这种被九五之尊打量又打量的滋味儿实在不好受。

还好,雍正终于移开眼,举起那海贸条陈,哼了一声,道:“早先觉得你还是个谨慎的,如何现下就夸夸其谈?若真如你条陈所述,集民间之财行富国之事,即便能暂缓土地兼并,又能暂缓几时,待到金银增加,兼并之事岂不是愈演愈烈?”

这个问题,其实压根不用曹顒去考虑,因为用不了两年,那个“士绅一体纳粮”的政策就要出来。

曹顒心里有数,不过却仍是表现出醍醐灌顶的神情,诚惶诚恐道:“怨不得微臣总觉得疏忽了什么,原来是此处。还请皇上恕罪,实在是的微臣思虑不周的缘故。微臣只是想着国库银钱不富裕,民间浮财又多,才有了这个浅薄的想法。”

雍正神情稍稍舒缓,曹顒年岁阅历在这里,能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考虑问题已是不容易,不能高瞻远瞩也是有的。

雍正将条陈撂下,道:“治标不治本,与地方无益。”

曹顒老实听了,所谓“为地方”不过是扯大旗,不过是推波助澜,促进海贸第一步罢了。

等雍正与权贵们尝到海贸的甜头,不用曹顒去操心,自然会有人乐意做推手。

接下去,雍正就对海贸之事提了几件疑问。

曹顒虽有所准备,依旧被问出一头汗来。

听着雍正的意思,想要朝廷占大头,操办此事。

若是那样,岂不是要从造船开始?涉及的衙门多了,最后还不知会弄成什么样子。

按照曹顒的想法,最好是朝廷监管,向内务府招投标一样,募集有实力的商家合股进行此事,跟东印度公司一样,以经济贸易的形式走出国门,御敌国门之外。

可见雍正颇有兴致,曹顒就老实听了。

实没必要这个时候与雍正争论,他看了十多年,多少也晓得些雍正的性子,最是务实,不是爱虚名的。

若是倾国之力,或许能组个大船队,来次大清国的下西洋,可那不是雍正的行事风格。

他不过现下兴起,等到冷静下来,会盘算其中的耗费与所得,最后还是会放缓脚步。

当叫曹顒跪安时,雍正与曹顒君臣两个,都各自满足。

“曹顒还算勤勉,只是到底还年轻,还需好生历练。”雍正满面温煦地对十三阿哥道。

十三阿哥附和道:“是啊,还需皇上教导,方能眼光更通达些。”

话虽如此,他却晓得,皇上对曹顒是满意的。

皇上这人至情至性,看谁顺眼,就满心都是好;若是厌弃了,再好也是不好。

现下张廷玉圣眷在握,也有些户部的风言风语在御前。固然有说张廷玉倚仗身份压制曹顒的,也有说曹顒怠工心有不满的。

为了这事,皇上还曾专门问过他,曹顒是否过牢骚。

现下有这海贸的事牵着,表明曹顒依旧勤勉,御前对答也无半点埋怨与委屈之意,正合了皇上的心思……

出了宫,天色已经幽暗下来,曹满带了几个长随,提着灯笼,等在不远处。

曹顒嘴角微翘,雍正让他将海贸之事,再做补充,拟个详细条陈,先行部议。

不用说,那样的话,牵头的人就不会是他曹顒,而是张廷玉。

如此甚好,毕竟举国贸易,是大清国头一回,还不知其中会出多少是非与纰漏。

曹顒并无成绩被夺得郁闷,反而生出几分大树底下好乘凉的轻松。

回到曹府,进了二门,没走几步,就见初瑜从二门出来。

曹顒看了眼兰院上房,透过玻璃窗,里面人影闪动。

曹顒有些意外:“孩子们还在老太太房里?”

“孩子们等老爷回来用团圆饭呢。”初瑜笑道:“劝也劝不住,只能由他们。”

曹顒闻言,不由摇头,道:“你怎么由着他们胡闹,这上有老、下有小,饿着怎么好?”

“方才吃了饽饽了,既是孩子们一片心,老爷还是受了吧。”初瑜说道。

曹顒听了,还是不自由加快了脚步,回梧桐苑换下补服,而后夫妻两个又回了兰院。

上到高太君,下到天宝,四代同堂,上下十来口,加上左住、左成兄弟,大家坐了大一桌子。

热腾腾的酸菜锅子,还有恒生最爱吃的烤肉排,左住兄弟爱吃的焦溜丸子,摆了满满一桌子。

除了天宝依偎在李氏身边,用调羹吃着几个丸子外,其他人面前都斟了曹府自酿的“五福酒”。

虽说少年们年岁不大,不宜饮酒,可这“五福酒”是果酒,不易醉人,曹顒倒是不拦着。

这是恒生的接风酒,小哥几个少不得举了酒杯敬他。

恒生来者不拒,他是真欢喜,为几个哥哥的中举,为左住、左成的亲事,为父亲平安无事,为大叔叔遇劫还生,为老太太、老太君健康安泰。

这轮了一圈,他就吃了不少酒。

天佑在旁,有些担心,提前一步提溜了酒壶,道:“二弟吃了不少,差不多了。”

恒生面色微醺,笑道:“大哥,这酒跟糖水似的,实不当什么。弟弟回家欢喜,大哥就再容我吃两盅。”

天佑还要再说,曹顒道:“给他倒上,着急赶路,想来身上也乏,吃点酒好生睡一觉也好。”

父亲话,天佑自然无话,给恒生斟了,而后又将自己的酒盅倒满。

恒生虽吃得欢喜,可晓得在长辈面前,还是很有节制,同天佑、左住几个吃完酒壶里酒,便撂下酒盅。

长生到底比大家小几岁,不过是同妞妞、天慧两个一样,意思一盅而已。

见几个侄子儿吃了一小坛“五福酒”,还没怎么样,长生不由咋舌,道:“过年见你们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酒量,如何就长了酒量?”

一小坛“五福酒”是二斤,即便这酒不醉人,也是不少了。

一句话,使得李氏与曹顒夫妇也望向四小。

曹家虽有几种佳酿,可对孩子们束得却严,即便是果酒,也不过逢年过节能吃上两盅。

恒生倒还没什么,天佑与左住兄弟则带了不自在。

天佑讪笑两声,道:“上个月酒局实在多了些。不过侄儿们不曾忘了父亲的教导,并不敢贪杯,实是推却不了的,才吃上两盅。”

左住附和道:“就是,就是,不说旁的,就是同年请吃,就有七、八回,还有同房师兄弟,同乡、同窗,哪个也不好落下。还好这个月消停了,要不然真是熬不住。”

左成也点头道:“大家多是初次打交道,也多是适可而止,鲜少有不知趣逼酒的,七叔不用担心。”

带哥哥们说完,恒生才道:“喀尔喀那边膳食,同京里不一样,除了奶食,就是肉食,多配着酒吃。加上草原上天冷的早,早晚吃些酒,也好御寒。”

长生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就不稀奇了。”

曹顒扫了众人一眼,道:“我倒不是逼着你们滴酒不沾,只是你们现下也大了,也外出应酬,当看过旁人的醉酒丑态,还需铭记自省。”

“是。”四小起身应了,心里都觉得庆幸。

真要是在外头喝成个醉鬼,即便长辈们不说,他们也要羞死了。

一顿饭,直吃到戌正(晚上八点)方散。

因孩子们都吃了酒,天又晚了,初瑜便留左住、左成住下,打了小厮去宁宅那边告知田氏。

从兰院出来一吹风,恒生就有了醉态,被天佑、左住他们搀着下去安置。

妞妞与天慧相伴回了各自院子,曹顒夫妇也回了梧桐苑。

“恒生性子实诚,这回伤得不轻。”初瑜一边服侍丈夫脱了衣裳,一边带着心疼道。

曹顒带了几分自责道:“是我太轻率了。早该使个人先到喀尔喀看看再说,因隔得远,却是疏忽。”

恒生再懂事,也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对于那些妻妾争锋、兄弟争产的事情,他在京城虽有耳闻,也只是耳闻,并不曾有过亲身体会。

“塞翁之马,焉知非福?爷也莫要太过自责,毕竟这回恒生只是做客去的,还能回来。要是现下面上光,将咱们恒生诓过去,再行这些手段,咱们又看顾不到,那才是害了恒生。”初瑜说道。

曹顒点点头,早先不拦着世子认子,是因为生恩无法割舍。现下看来,那世子的狗屁爱子之心,是嘴上说说,还是真有分量,还有待思量。

这会儿功夫,曹顒想起曹乙所提之事,对初瑜说了。

初瑜听了,不由皱眉,道:“二供奉是不是年岁大了些?”

曹顒晓得,妻子回京后使人在府外为惜秋打听人家,问道:“外头还有旁的人选?”

“前些日子使人打听,倒是有两个人选,一个稻香村鼓楼铺子的成掌柜,三十五,丧妻有一个女儿,与天慧差不多大,也到了说人家的时候。还有一个钟举人,是钟妹妹的族叔,寓居在京,身上有举人功名,如今在侍郎府坐馆。倒是比成掌柜年长几岁,妻子病故,两个儿子在老家务农读书,已经娶了媳妇。”初瑜道。

前者曹顒头一回听说,后者曹顒却是见过的。

当年钟举人进京考恩科,顺道送族侄女钟氏进京,曹顒曾在蒋坚的婚礼上与之打过照面,个子不高,说话咬音颇重,看着还算方正。

他恩科不第,并没有回乡,而是留在京中,看来是有待明年春的会试了。

“钟举人既是留在京中,是要等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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