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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共和国前夜风云录-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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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紧随其后,一起步出午门。 
  午门之外有八名太监肃容而立,护着龙亭。许应骙、怀塔布恭恭敬敬,将放有诏书的云盘置于龙亭之内。八名太监抬了龙亭,直上天安门城楼。群臣百官则绕行而前,匍匐于天安门前的广场上。 
  光绪皇帝身穿黄龙袍,由内廷之官、宣昭官等恭护着,登上了天安门。群臣在广场上山呼万岁。光绪便令宣昭官宣读《明定国是诏》。宣昭官手捧诏书,趋前直立,高声读道: 
  “钦奉上谕,数年以来,中外臣工,讲求时务,多言变法自强,迩者诏书数下,如开特科,裁冗兵,改武科制度,立大小学堂,皆经再三审定,筹之至熟,甫议施行。惟是时风气尚未大开,论说莫衷一是,或托于老成忧国,以为旧章必应墨守,新法必当摈除,众喙哓哓,空言无补。试问今日时局如此,国势如此,若仍以不练之兵,有限之饷,士无实学,工无良师,强弱相形,贫富悬绝,岂真能制梃以挞坚甲利兵乎? 
  朕惟国是不定,则号令不行,极其流弊,必至门户纷争,互相水火,徒蹈宋明积习,于时政毫无裨益。即以中国大经大法而论,五帝三王不相沿袭,譬之冬裘夏葛,势不两存。用特明白宣示,嗣后中外大小诸臣,自王公以及士庶,各宜努力向上,发愤为雄,以圣贤义理之学,植其根本,又须博采西学之切于时务者,实力讲求,以救空疏迂谬之弊。专心致志,精益求精,毋徒袭其皮毛,毋竞腾其口说,总期化无用为有用,以成通经济变之才。 
  京师大学堂为各行省之倡,尤应首先举办,着军机大臣、总理各国事务王大臣会同妥速议奏,所有翰林院编检、各部院司员、大内侍卫、候补候选道府州县以下官、大员子弟、八旗世职、各省武职后裔,其愿入学堂者,均准其入学肄业,以期人才辈出,共济时艰,不得敷衍因循,循私援引,致负朝廷谆谆告诫之至意。将此通谕知之。 
  钦此。” 
  诏书宣读完毕,群臣又一齐叩首,山呼万岁,颁诏仪式就算结束了,众臣四散各自回家。 
  大臣刚毅却不回家,独自一人跑到清廷的祖庙里,泪流满面,对着历代祖宗的牌位,跪了下来,放声大哭,边哭边抹泪说:“列祖列宗在上,变法是汉人之利,满人之害。我朝祖法,尽善尽美,无暇无疵,如今皇上却要一朝变之!法变则国亡,我大清的江山眼看便将不保了。” 
  刚毅在祖庙一直哭到黄昏时候,被家人找到时,满脸涕泪横流,嗓子早已哑了,腿也因跪得太久而无法站立,家人大惊失色,忙将他抬进轿内,送回家中。 
  康有为得知皇帝颁诏定国是,急召在京的弟子梁启超、麦孟华商议今后行止。梁、麦也盼能与老师一起参政,一显身手,于是踊跃欢呼,极力支持康有为设法踏入政坛,能面见圣上而谋求领导变法。康有为便急忙找翁同龢相商,翁同龢却借故躲避。康有为极力思索原因,想不出个头绪,但知时不我待、机会难得,于是夜访礼部侍郎徐致靖,促膝与谈。 
  徐致靖于第二天向光绪上了折子,说:“国是既定,用人宜先,请圣上破格录取人才。”他在折中保荐康有为、黄遵宪、梁启超、谭嗣同、张元济五人赞襄新政,参与维新变法,说这五人俱为匡世救时之才,堪当大任。 
  光绪见了此折,喜出望外,便决定分别召见这几个人,详询国是,再决定变法的头绪。于是招翁同龢,请他通知康有为先入宫觐见。 
  翁同龢却脸色古怪,说:“皇上,臣与康有为素不来往,并不知他下榻何处。” 
  光绪一愣,随即不满道:“昔日你荐康有为大才,可变法强国,如今为何却说与他素不来往?” 
  翁同龢脸上流汗,急形于色,说:“皇上,康有为有才不假,但此人居心叵测,满脑子都是洋人的学问,讲究什么民主自由、开议院立国会,你若真的起用他,恐太后难以相容!” 
  光绪怒道:“不用他,靠谁来变法?我已经诏令天下,任谁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心!” 
  翁同龢却倔强异常,坚决反对召见康有为,说:“皇上,我刚刚看过康有为的《新学伪经考》《孔子改制考》,观此两书,这人志大而狂悖,居心叵测,他还宣称要雪先圣的沉冤,出诸儒于云雾。如此来看,圣上,此人绝不可重用!” 
  光绪怒极,心疑翁同龢忌康有为才大,因而诋毁,翁同龢却态度坚决、毫不让步,说:“我心苍天可鉴,毋须多言。” 
  光绪无法可施,喝退了翁同龢,自己一个人在书房中生闷气。 
  刚毅听到了皇帝要召见康有为的消息,忧心不已,想:“这都是翁同龢怂恿皇帝胡闹。”于是到上书房求见,欲劝阻皇帝打消变法之念。 
  光绪召入,刚毅跪下叩头毕,就启奏说:“圣上,汉人书生的话绝不能听,绝不能信,更不能见他们的人,大清是咱们满洲人的大清,就是亡国,和他们汉人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汉人书生若能兴国保国,他们汉人的江山又怎能让我们满洲人抢了过来?臣会观星象,从星象上看,咱们大清的江山还长着那,圣上只需略加整顿,天下就会大治,圣上你只打点着安享太平就是了,又何必整天忧虑。”   
  六 明定国是,雨中帝师泣苍天(2)   
  光绪被他气得半死,遂大声斥责,将他赶出书房。 
  刚毅出了上书房,噘嘴吊脸,大为生气,就去军机处找荣禄,说:“皇上只相信汉人,不相信满人,这怎么行!我俩须得告诉太后,请他老人家拿个主意才行。”荣禄也是反对变法的,于是便与刚毅一起进颐和园见慈禧,说:“皇上任性胡为,须得由太后出面训示。” 
  慈禧说:“皇上年轻,做得不对之处,你等当设法劝阻,不可任他胡为。” 
  刚毅说:“皇上发起脾气来,那听臣下的话,奴才屡次劝谏,都遭斥责,刚才还将奴才从上书房赶了出来。” 
  慈禧问:“难道皇上的大政大事,也不与你们商量,他一个人便敢拿主意?” 
  荣禄说:“皇上有事,只与翁同龢一人商量,对其他大臣俱都不理。” 
  慈禧“哼”了一声,脸色铁青。荣禄、刚毅一齐说:“太后如再不出面阻止,皇上就一定会走上邪道。” 
  慈禧半响不语,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脸色又渐渐缓和下来了,于是挥了挥手,说:“我自有主意,你们去吧。” 
  刚毅荣禄退了出来,心中却还是不大放心,于是又找到了太后的亲信太监李莲英,托他再向太后进言。李莲英时常收这二人的贿赂,立刻笑咪咪的答应了。 
  六月十四日,慈禧太后乘轿进宫,在仪鸾殿内召光绪相见。光绪行礼毕,慈禧赐坐,将宫女太监全赶出殿外,然后和颜悦色,微笑说道:“皇上,变法之诏颁布后,臣工们反对的多不多?” 
  光绪说:“回太后,变法之诏没有说明具体变什么,所以到今天还没见到有人反对。” 
  慈禧缓缓摇头,笑道:“孩儿你错了,无人反对是因为你我母子同心,他们不敢反对,如果你我母子离心,反目成仇,你说臣下会不会反对你的变法?” 
  光绪悚然而惊,忙离座跪下,惶恐说道:“太后怎出此言,难道孩儿做错了什么事吗?变法也是太后同意的呀!” 
  慈禧招手让光绪起来,又招他坐在自己旁边,这才笑道:“我现在还是支持你变法,身为太后,说过了的话岂能不算。” 
  光绪小心翼翼的问:“那么太后的意思是?”慈禧瞪起了眼、咬牙说道:“有人离间你我母子之情,欲挟持皇帝,揽权呈威!此人狂悖骄横,要借变法把持我大清的朝政!” 
  光绪大惊,忙问:“他是谁?” 
  慈禧说:“他就是自命清高的翁同龢!” 
  光绪又是一惊,站了起来,说:“太后,翁同龢一直是孩儿的老师,近来虽然反对孩儿见康有为,但他恐不敢大胆到把持朝政吧?” 
  慈禧说:“孩儿你亲政日短,不知人心险诈,你想想,群臣之中只有翁同龢与你接触最多,他贵为帝师,又是军机大臣,要把持朝政是多么容易,不然他为什么反对你见康有为?孤立了皇帝,他才可以在外呼风唤雨呀!” 
  接着慈禧强调皇上要变法成功,便必须借助自己来压住群臣,使得群臣不敢大胆反对。光绪连连点头,他的确知道没有太后支持,变法要成功是难以想象的。 
  慈禧见皇上相信了自己的话,便拿出了早已拟好的三道谕旨,要光绪以朱笔签发。这三道谕旨,一道是任荣禄为直隶总督兼户部尚书,刚毅兼任兵部尚书;一道是今后凡新委两品以上大员,需面见太后谢恩;第三道则是将翁同龢革职回籍,永不叙用。 
  光绪手捧太后给的谕旨,心中却犹豫起来,特别是第三道赶走翁同龢的旨意,令光绪心痛不已。翁同龢究竟与自己呆了二十多年,从孩提起便做他的老师,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错,让皇帝亲手将他赶走,光绪总是恨不下这个心,因此心中酸楚,脸现不忍之意。 
  慈禧冷笑道:“囿于私情连个翁同龢也不忍心赶走的皇帝能管好国家吗?为君之道,杀伐决断,面不改色!为了社稷江山最亲近的人也可以杀、可以关、可以赶,孩儿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做皇帝的狠心吗?” 
  光绪的眼泪流了下来。 
  慈禧拂袖而起,怒道:“无知孩童,靠你岂能变法图强!我已年老,看来大清真的不能中兴了!” 
  光绪忙擦掉眼泪,咬牙说道:“好,我便依太后之意颁旨。” 
  慈禧转嗔为喜,笑了起来,说:“孩儿呀,这才是做皇帝的样子。只要你我母子一心,这大清的江山便垮不了。” 
  六月十五日,宫中三旨齐发。六十八岁的翁同龢接到革去职务开缺回籍的谕旨时,双手抖得厉害,忽然间老态毕露、衰朽不堪。但接着慈禧的懿旨也颁下来了,限他五个时辰内离开京城。 
  翁同龢不敢违旨,便简单的收拾了行装,让家人先走,自己却赶到紫禁城宫门外,向皇上辞行,以便能再见光绪一面。宫门口回话进去,翁同龢便在外面等候。 
  天却下起雨来了,越下越大,宫门外泥水流离,天色也是极暗。许久之后,宫中终于传出话来,说皇上正在休息,叫翁同龢不必面见了,就在宫外磕头起行吧。翁同龢无奈,在泥水中跪了下来,对着上书房方向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脸上泪水和着雨水,他也不擦,就这样一直走了。 
  翁同龢走过天安门,两个家人赶来搀住他。忽然宫中飞跑出一个小太监,高声喊着请翁师傅留步。翁同龢凄然回顾,见那太监手中拿了一顶帽子,胳膊上挂了一卷葛布,太监说:“皇上赏赐的,请翁师傅谢赏。”   
  六 明定国是,雨中帝师泣苍天(3)   
  翁同龢鼻子一酸,老泪又流了下来,跪下谢了赏。太监却又问:“皇上问师傅临走还有什么话要说。” 
  翁同龢凄然摇头,说:“几十年京华岁月,黯然犹如一梦,还说什么呢!” 
  太监说:“难道你就不给皇上留一句半句的话?” 
  翁同龢想了想,说:“你告诉皇上,位愈尊愈危。四书六经圣人之道我都给皇上传授了,但有一门学问皇上从没学过,因为我也不会。” 
  太监问:“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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