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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宋枭-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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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竟落得如此狼狈!”童贯长叹了一声,心中越发憎恨耶律余睹。下意识的,他摸出了身边的号角来。此等号角,非军中长官与发号施令者不会拥有,一来征集人马二来发号施令。

“呜——呜呜!”

夜色之中,号角声格外的响亮,传出许远。

几乎是在号角响起的同时,山脚下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突然冒出大片的火光。

童贯顿时吃了一惊:“怎么起火了?——那可不是上山的必经之路吗?!”

秋冬之季草木枯萎天气干燥,加之深夜起风,大火急速漫延越来越大,渐成燎原之势!

山下传来一片鼓点大响与军士的呼喊之声,仿佛是听到了童贯号角又看到了火光知道事情不妙,因此大批的军士往山上赶来。但却被大火阻隔,便拼命的在取水救火。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眼看那火光滔天冲起,都引燃了大片的丛林,将一方天际也要烧红了。众军士根本上不得山来!

“这!……”童贯顿时傻了眼!

倒是有数名一同上山打猎的胜捷军士听到了童贯的号角,因此往他这边汇集而来。

童贯得了这几名护卫,心中稍安。但猛一醒神,“耶律余睹呢?”

“仓皇之间大家全都逃散,如何得知他逃到了哪里?”

此时,童贯才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妙。仿佛,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人家早已布好的陷阱之中。

“走!”二话不说,童贯将手一挥带人就走。

刚要动身,突然听得几声利箭破空之声,身边顿时响起几声惨叫——三名护卫中箭而亡!

“谁?!”童贯全身倒出了一身冷汗:果然中计了!

话音未落,破空之声再度响起。童贯闪身一躲,一枚利箭擦着脸颊就抹了过去,插在身后的一颗大树上,箭尾嗡嗡作响。

童贯慌忙躲到了那颗大树后面,马上又连着射来三四支箭,全都插在那树干上。

“耶律余睹!你敢谋杀本王!”此时童贯心中已是猜中了七八分,因此半试探半唬诈的大叫道。

前方不远躲在暗处放箭的耶律余睹不由得吃了一惊,“老先生,他如何知道是我?……咦,人呢?”

回头一看,原本躲在他身后的何伯,居然没了影踪!

此时,躲在树干后狂喘粗气冷汗直流的童贯,突然听到身后一阵风响,冷汗潺潺的脖间感觉到一阵嗖嗖凉意!

他顿时跳转身来大喝一声,“谁!!”

“童贯,还认得老夫么?”何伯仿佛从天而降,落在了童贯身前五步之处。

“你……你是谁?”连番受到惊吓,童贯已是有点魂不守舍。此前看着身前的这个佝偻的老头儿,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还真是贵人多见忘。”何伯朝前走近了两步,童贯顿时吓得往后一跳,腰间的佩刀也拔了出来。

“你、是你!你居然没死!!”童贯这下认出来了,顿时双眼圆瞪,满面冷汗直流!

这时几名军士围了上来,挺起长枪将何伯围作一圈大喝捉拿刺客。耶律余睹听到动静,知道是那个老先生在动手了,因此狡黠的躲在暗处静观其变,准备坐收渔利。

何伯四下看了一眼,哼哼的冷笑一声,“想不到吧,我们还能再见面?”

童贯狠咽了一口唾沫,眼睛滴溜溜的转,脸色渐渐的柔和下来,还将刀都收回鞘中,说道:“老师,一别多年,你老人家仍是安好。学生,十分欣慰!——你们还不将兵器收起!”

众军士和耶律余睹都大吃了一惊:童贯叫他——老师?!

第一卷不死龙城第73章短兵相接

太行山麓大火烧起的那一刻,太原城中的客栈里,白诩将手中的扇子一扬,“动手!”

当下,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的孟德等一批人,立刻精神倍涨,四下分散各自忙碌去了。

营牢之中,楚天涯与小飞总算是锯断了手脚上的镣挎链索,静观其变。

几名军士在军牢的入口耳房里喝酒赌钱,大声的哟喝,玩得正起劲。

突然王府里火光冲起,众人大叫:“起火了、快来救火!!”

众军士吃了一惊,都停止了赌钱跑到门口张望。这时迎面跑来一名军士,对他们道:“兄弟们,王府里失火了急缺人手,快来帮着救火!”

“那这里谁来看守?牢中关着的可是重犯,如若走脱,谁也吃罪不起!”

“将这大门一关,铜墙铁壁的谁能走脱?”那军士急道,“众兄弟只管去救火,若不放心,小弟在此把守大门!”

“好!”眼看火光越来越大,都快要将王府的整栋大房给烧了,众军士也是焦急。因此关了牢门,留下那名报信的军士守门,其他人慌忙跑去帮助救火了。

楚天涯便笑了。他不急不忙的从披风带子里拿出钥匙,将牢门上的大锁打开。然后掀开门,悠然道:“小飞,出来吧!还赖在里面,等过年啊?”

小飞不由得惊讶万分,“大官人,这……你怎么会有钥匙?”

“当然是有高人相助。”楚天涯自信满满的一笑,对外面高声道,“江老三,外面情况如何?”

那个前来报信的军士,正是以前与楚天涯一同在牢城做事的跟班江老三。这时他在门外急道:“太保还不快出来,更待何时?”

“来了!”楚天涯笑呵呵的走到门边,却发现这里也是上了一把大锁,便道:“江老三,你有牢门的钥匙吗?”

“啊?太保难道没有?”

一听这话,三人都惊了一惊!楚天涯忙道:“你去找来器械,撬开这大门!”

“何必如此麻烦!”突然听得一记沉重的男声响起,随即便是尖锐刺耳的砍凿之声。三两下,那牢门的大铜锁便被砍断落倒在地!

“这!……这是什么宝刀,竟能削铁如泥?!”门外的江老三惊呆了。

楚天涯也一时惊诧:是谁来救我了?

此时牢门被人从外面一下拉开,那个沉重的男声道:“楚恩公快请出来,随某脱身!”

“薛玉?”

“没错,正是薛某!”

楚天涯急忙出了牢门来,看到薛玉正握着一把长达四尺的大刀对他抱拳而立,“恩公,薛某受军师之命,特来接应!——请恩公速速随我前往,与军师汇合!”

“好!”楚天涯欣喜的点了点头,“原来是刀王来了。怪不得这几刀下去,铁锁都化作了碎片!”

这时,有数名军士从牢边跑过要去救火,发现有人打开了牢门放出囚犯,大声的呼叫。

薛玉提着宝刀就冲上前去,三下五除二的就将几名军士给斩杀了。

“薛兄不可杀戮过盛,能脱身便好!”楚天涯就怕激起大范围的冲突,因此急道。

“薛玉听命!——恩公请跟某走,某在前开道!”薛玉一边说,一边朝后门方向而去。

江老三和小飞都跟在楚天涯身后,三人也都各自捡了兵刃,一同跟着薛玉往后门逃跑。此时王府前宅正屋着火,大半的军士都冲去救火,后门处的守卫十分薄弱。一行四人比较轻松的出了王府,便朝白诩所在的客栈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孟德带着几名高手摸到了刘延庆私养外宅的处住。刘延庆方才和小妾激烈的肉搏了一场,睡得正死,连城中王府失火都未尝被惊醒。孟德等人轻而易举的干掉了与他同来的几名贴身近卫,便将光着屁股的刘延庆从热窝里拎了起来。刘延庆大惊失色正待辩问,孟德知他虐待毒打过楚天涯,心中正恨,提起一桶冷水就对他当头淋下。

极冷的寒冬之夜受了这一桶凉水淋浴,赤条条的刘延庆当场就蔫了。众人将他用麻绳给绑了个结实,扛起便走。

此时,被幽囚在家的王禀父子都被王府的大火惊醒了,父子俩都急切的想要去王府看个究竟,却被守卫的军士挡着不让。

王禀仰天长叹,“多半是出事了!”

王荀却是心中解恨,说道:“父亲,就算是王府出了事,那也多半是好事。父亲又何必叹息?”

“你这孽子,只在太师那里受了半点委屈,便心中怀恨巴不得他出事么?”王禀怒道,“再怎么说,太师也对我王家有知遇之恩!做人不可如此薄情寡义!”

王荀讪讪的赔了不是,心中却道:我有情,彼却未必有义!对童贯这种人,有何情义好讲?父亲也真是迂腐……

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太行山上的密林之中,形势斗转。

十几名逃散的胜捷军士听到童贯的号角声后,陆续都往童贯这边集结过来。此时,他身边已有二十多名护卫。

躲在暗处的耶律余睹见状心中直叫苦:这可怎么办?一下又有这么多人了!

何伯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身边这许多军士围拢过来,不惊不乱的道:“童贯,你准备如何招待老夫?”

众军士听他直呼太师之名,不由得恼怒大喝。

“你们闭嘴,他是本王的老师!”童贯厉喝了一声,满脸堆笑的对何伯弯腰抱了抱拳,“学生自然是将老师接回去,好酒好菜的招待。”

“然后在菜中下毒,将老夫毒杀,对么?”何伯冷冷道。

童贯表情一滞,“老师何必将话说得如此难听?”

“算了,你这猪狗不如的禽兽,就不必在老夫面做作演戏拖延时间了——你和他们,一起上吧!”何伯双臂开合,两个拳头捏得骨骨作响。

“老师何必如此绝情?”童贯一边说,却是一边握紧了刀柄。

“当年你捕杀我全家满门上下三十余口的时候,可曾想过绝情二字?”何伯说着,脸上杀气大盛!

“老师非要追随方腊那厮造反,学生职责所在,如何逃避?”童贯紧紧的握住了刀柄,如临大敌全神以待,还在一边说道,“杀老师全家的,非是童贯,而是我大宋的律法!”

“老夫隐姓埋名、断绝亲情方才追随方腊起事。你不说,何人知道我真实身份?你以为我已死在战场之上,为免除后患,才将我全家老幼一个不留全都杀了!”何伯沉声怒道,“你这黑心歹毒的乱臣贼子,老夫今日便要清理门户、报仇血恨!”

“杀了他!!”童贯知道谈无可谈、逃无可逃,因此破釜沉舟的大喊。

众军士闻言,一起冲杀上前!

本已是风烛残年的何伯突然沉吼一声,发出宛如龙吟的厉啸。闪身而动,夜色之中宛如疾风,赤手空拳的便与那些军士们战在了一起!

只消瞬间,便有七八个军士倒在地上,或脖颈扭断或太阳穴爆血,死得硬挺挺的了!

童贯何尝不知道他自己的老师,是何等的手段?眼见此景,他已是狂吸凉气一脸煞白,步步的后退,只在寻找脱身之路。

蓦然,一柄箭矢冷不丁的从背后射来,直直的插在了童贯身上!

童贯不由得沉哼一声,背转过手奋力一拔便将他箭矢拔掉了。箭头上带了一丝血迹,却是伤得不深。他拿那箭竿一看,上面正是耶律余睹的铭印!

“耶律余睹,你这贼胚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本王忍你许久了,既然已是撕破脸皮,你便滚出来,让本王好好的教训于你!”童贯大吼。

耶律余睹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厮的铠甲好生精良,我这一箭下去居然没能将他洞穿!”

“还不滚出来!!”童贯已被彻底激怒,舞刀大吼。

耶律余睹把心一横,咬着就跳了起来,举弓搭箭对着童贯。

“耶律余睹,本王未尝亏待于你,为何杀我?”童贯提着刀,浑然无惧的朝耶律余睹走近。

“你站住!”耶律余睹将手中的弓弦拉得更紧了一些,沉声道,“很简单,我不杀你,你便要杀我!”

“我为何要杀你?”童贯冷笑,“你不过是个传话的走狗,对本王来讲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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