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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靖康志-第62章

小说: 靖康志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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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鼎立目怒道:“这是谁签的文书?”

秦桧道:“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个字应该是丁都赛所写!”

赵鼎“啪”地将文书摔到桌子上,道:“哪有这个道理?李相,你就听之任之?会之,你是干什么吃的?”

秦桧正色道:“元镇公,我与李相公都争过,官家表面应承,依然顾我,我辈做臣子的又能怎样?”

“什么话!”赵鼎盛怒而起,“这样的东西,也是她一个女人能够碰的?祖宗家法都不顾啦?伯纪兄,大宋一百余年来,出过这样的事吗?”

赵鼎火气很大,指责李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秦桧上前,将赵鼎按在椅子上,道:“元镇公,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嘛!一个多月来,李相公每天睡不上两个时辰,有时就在这里凑合一宿。大事小事都要过问,又要时刻关注京城军队的动向,每天写的字少说也有两万,你还要他怎样?难道都要挂冠而去?张相去职,里外就是我们两人,忙都忙死,这些哪还顾得及!”

赵鼎老脸一红,深深一揖,道:“唉,相公大人有大量,还请原谅一二。”

李纲刚说了一句客套话,赵鼎起身就走,道:“我去争,说一千道一万,做臣子该尽的本分还是要尽。”

秦桧拉住想说话的李纲,道:“陛下不在延和殿,元镇公想知道官家的去处,直接问裴谊好了?”

“这个东西不在官家身边?”

“他哪还有那个胆子!”

赵鼎点头去了。秦桧小声对李纲说道:“我听说,官家这几天心情不错,元镇公此去,即使事情不遂,也无大碍,相公放心就是!”

话是这样说,李纲又哪能放心?

赵鼎来到丁都赛的住处,御前班直进去禀报之后,赵鼎抬腿而入!

见礼山呼万岁,赵桓吩咐都赛为赵鼎上茶,人都乖乖地退了出去,把门掩上。

赵鼎道:“陛下欲弃江山社稷乎?”

赵桓脸拉得老长,道:“你不要再说,朕不想听,朕累了,想休息了!”

“滑州之下,几十万百姓等着朝廷的救济,那不是几十万百姓,那是几十万根干柴呀!陛下,您知道不知道?”赵鼎跪倒在地哭道,“金兵围城,西夏侵边,咱们不都过来了吗?万民伏阙上书,钟相造反,不是也过来了吗?逝者已矣,难道您要为一个死去的人,放弃这些活着的人吗?”

赵桓又被触动了心事,眼泪“吧哒,吧哒”就下来了。

“为一女子弃江山社稷,您对得起祖宗?为一女子弃江山社稷,您对得起太上皇吗?”赵鼎“咚咚”叩首,额头流着血,“这种地方,也是万乘之君应该来的吗?让百官、万民怎么说您?让史官怎么写您?陛下,陛下呀!”

赵桓举起茶杯,“啪”地摔在地上,道:“你这是在和朕说话吗?朕累了,你给朕出去!”

赵鼎擦了擦眼泪,起身就走!

不一会,王德进来禀报:“官家,赵相公跪在门口,我们怎么拉也不起来,您看……”

赵桓吼道:“他愿跪就跪着,不要理他!”

王德黑着脸,也出去了。

“官家,臣妾为您唱个曲,您说好不好?”乖巧的丁都赛摇着赵桓的胳膊,撒娇地央求着,好像,听曲的是她,而唱曲的是赵桓似的。

琴声响,水袖摇,只听都赛唱道:“映石先过魏,连城欲向秦。洛阳陪胜友,燕赵类佳人。方水晴虹媚,常山瑞马新。徒为卞和识,不遇楚王珍。”

这是一首咏玉的诗,名为咏玉实在是借物喻人啊!

新妇都赛,妖冶风骚恁地撩人,依偎在赵桓腿边,长叹一声道:“唉,官家刚来,就要去了吗?奴家好苦啊!”

赵桓心头上的乌云散尽,笑道:“哪个说朕要走的?”

都赛撅着小嘴,道:“门口跪着鼎鼎大名的赵相公,奴家如何担当得起?官家若是不走,明天奴家就会被京城士大夫活活羞死的。”

赵桓佯怒道:“朕倒要看看,哪个敢欺负朕的都赛!”

这个女人,真是善解人意呢!

两人相拥着,不知过了多久,都赛幽幽道:“官家,赵相公都跪了两个多时辰了,您真的该走了。”

“和朕回宫吧!”

都赛低头搅着一缕黑发,道:“人家进宫,又是什么身份?”

“这也不能着急,得慢慢来。朕可以先封你为郡君,嗯,叫什么好呢?对了,就叫都赛郡君好了。然后哇,进才人、美人、嫔、妃。”

都赛摇摇头,道:“不,就这样挺好!每天三餐,丰乐楼都会送来;胭脂呀,有阎家胭脂铺;用马呢,有曹家千里马行。我在这里,吃的用的都不缺,想做什么做什么,多好!官家,不要让臣妾进宫,好不好?”

赵桓道:“这些人,还真会巴结!不进宫,眼下倒是没问题,可是你一旦结了龙胎,那就不成了。”

都赛一听这话,很是犯难呢!

做了官家的女人,谁不想生个皇子?有了儿子,才有依靠。女人青春年少,光阴如箭,总有年老色衰之时。女人老了,宠遇难期,可是,不管到什么时候,儿子都是爹的心头肉呢!转念一想,进宫之后,就再也由不得自己了。

这样的难题,赵桓也没办法解决,轻轻抚弄着她的长发,享受着转瞬即逝的惬意。

上灯了,真的该走了。

赵桓将沉沉睡去的都赛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刚走到门边,只听道:“官家,什么时候还能再来呢?”

什么时候,朕又如何知道。

赵桓狠下心肠,推门而出。

走到门口,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你要跪只管跪着,朕回宫了!”言罢,催马绝尘,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赵鼎目送官家走远,在两名家人的搀扶下起来,又看了一眼这个不起眼的小院,朝胡同外走去。

开始几步,腿脚不灵便,一瘸一拐地,如同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行十几步,传来悲凉的歌声,赵相公好兴致啊!

第四卷 第一章 狼窝

第一章狼窝

冠军郡王种无伤,出生将门,父种师中,当世名将,靖康初金兵围京城,种师中血战力竭而死,赠太尉,谥武烈,京城人至今思之。

世祖高皇帝擢为左班殿直、带御器械,进营指挥使,圣眷与梁国公比肩。

从伯父种师道护送金兵离境,入河北大总管陈国公宗泽军,为营指挥使,军中顽劣之徒,宾服愿为之死。

初,王所统之营,自号狼窝;后官家赐王所统之军——天狼军,天狼之名,金人闻之丧胆,小儿不敢夜啼。金人惧王,竟至于此。

以军功封冠军郡王,以武威等并称靖康六王!

流光阁功臣第十!

——《流光阁功臣谱》

整编军队的命令下达到各地,大宋沿边六大总管紧锣密鼓地展开工作。既是整编,自然就涉及到谁上谁下,他走你留的问题,河北东路大总管宗泽麾下,淘汰下来五六百人,都是人见人烦的无头苍蝇啊!

过了岁数的,身体不好的,有残疾的,发给一定数量的遣散费,打发回家去了。剩下这些人,都是些脑子有问题的。不是太聪明,就是脑部神经被污水浸泡时间过场,导致局部神经功能缺失,也就是俗话说的没长脑子。这些爷,说死也不走,唉,我就赖上了,你能咋地吧!宗大帅百般无奈,只得在河间府城外,圈了一个特殊的地界,作为他们的驻地。把他们这么放着,也不是法子,得派个得力的人去约束,否则肯定会出乱子的!

找谁谁都不去,最后只得下达死命令,一名都头被提拔为营指挥使,欢天喜地地去走马上任了。第二天,这小子就回来了,抱着宗泽的大腿,吓得浑身直哆嗦,没有一句囫囵话。问他身边的亲兵,才知道:官人先是吃坏了肚子,拉了半夜。丑时前后,出来方便,却撞到了鬼,还是个艳丽非常的女鬼。女鬼缠着官人就要成就好事,官人奋起反抗,无奈女鬼武艺高强,还是没顶住。正要入港之际,突然灯光大作,围上来许多人,狂笑着。官人陡然看到女鬼露出真身,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宗泽派人将这位撞鬼的家伙拉下去,好生将养,得另外再想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连续派了三名更无赖的家伙过去,只有一个挺了三天,还是因为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被抬了回来。宗泽那么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怒气,断喝一声传令,要带着中军大队杀将过去。

这时,巡阅副使种无伤慷慨请缨,愿去就任营指挥使一职。殿前司班直营指挥使、带御器械种无伤可是官家的近臣,圣眷与国舅朱孝庄相差无几,并称京城文武双璧,又有巡阅副使的身份,岂能屈就营指挥使一职?前些日子,整军工作结束之后,官家下旨令巡阅使回京,种无伤却主动要求留了下来。几天来,整日为这些家伙伤神,倒是忘了给他安排职务。宗泽观察种无伤已经很久了,印象不算差,就是觉得这小伙子很特别,尤其是身上那股傲气,就没见过比他更骄傲的人。

听到种无伤的话,宗泽沉吟片刻,也想试试他的才华,因而说道:“好吧!既然你自己要求去,本帅令你为左厢第四军第五营指挥使,好生去做。实在不行就回来,犯不上和这些家伙怄气,明白吗?”

种无伤仰头答道:“大帅放心,连几个跳梁小丑都收拾不了,属下也就无颜活在世上了,就此拜别大帅!”

种无伤带五名亲兵,飞马而去,宗泽的儿子宗颖迟疑着问道:“父帅,他能行吗?”

宗泽回头瞪着儿子,道:“他不行,你行吗?”

宗颖赧然低头,不言语了。

种无伤来到了自家门口,反倒不认识了。

辕门前,立着一棵歪脖死树,上面挂着一面皱皱吧吧,脏了吧唧的军旗。种无伤凝目细瞧,军棋上大字旁边,还有一摊大鼻涕,什么玩意儿!

辕门正中悬挂着一个狼头,下面书写着两个大字“狼窝”。字还看得过去,狼头也象那么回事。对于这一点,无伤衙内还是满意的。

再看把门的士兵,无伤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左边这个精赤着上身,下面穿一件没腿的裤子,拎着一杆没头的长枪,枪錾也马上就要磨平了。右边那位,糊着一身大棉袄,蜷缩着身子,在太阳下簌簌发抖!

看到来了人,晒太阳发抖的那位有气无力地喊着:“翠花,接客喽!”

翠花粗着嗓子吼道:“干你娘的,喊什么喊,老子没瞧见吗?”

“别人的家伙只生了一个眼,你却生了三个眼,只顾得装女人,还能放下男人?我呸!”

“王八蛋,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哎呀呀,人家好怕呀!”

……

种无伤一个眼色丢过去,身边两名亲兵恶虎一般冲上去,一顿狠揍。眨眼之间,世界清静多了。

看门的人被打了,营里怎么没人出来帮忙呢?

心里犯着嘀咕,催马进营。东坡居士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现在来看,要把这话改成——欲识庐山真面目,只有身入此山中,才贴切呢!

别处的军营,整整齐齐,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这里呢,全拧着劲,没有规矩,一个字——乱!

军兵们三五成群,干什么的都有:喝酒的、聊天的、打架的、骂人的、看春宫画的、抓虱子的,甚至还有做小买卖的。刀枪剑戟,东一撮儿,西一堆,不像个样;斧钺钩叉,有的成了烧火棍,有的成了晾衣杆,哪有一点杀人的锐气?

演武台上,一个骚首弄姿的女伎,一个五大三粗的书生,正在那里演着传奇故事。

琴声起,箫声和,几声凄厉的狼嚎,只听女伎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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