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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倾城错-第35章

小说: 倾城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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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抬了头,两眼空洞的看向她:“我在找我的女儿,你看见她了么?”

萧湘心头一惊,上前一步握了父亲的手:“阿爸,我就是湘儿啊,我就在你的面前啊!!”她虽然与父亲的感情并不深厚,但毕竟血浓于水,眼见父亲视自己为无物,她心头不禁一阵焦急与难过。

“你不是。我在找我的女儿,你看见她了么?”父亲似乎有些恼火,将她的手拉开,又弯了腰在河边寻找。

她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刚要再说话,却见父亲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头,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湘儿,阿爸总算找到你了。来,咱们回家。”

那石头见风便长,瞬间便化成人的身体。萧湘仔细看去,那正是自己的身体。只是多处已经破烂不堪,头顶上更是有一个血洞,正汩汩的往外躺着血。而身上穿的衣服,也正是被凌夜从楼上推下那日所着。

那尸体脸上的皮肉已经完全消失,两个眼窝黑洞洞的看向她,似是极端不甘。“啊……”她只觉心头难受无比,不由的喊叫起来。

“湘儿,湘儿!!”猛然间有人大力的推她,不停的呼唤着她的名字,萧湘心头一惊,顿时从噩梦中苏醒过来。

李世民正坐在她的床前,满脸忧心的看着她,见她醒来,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紧紧握住她的手也微松了开来,抬手为她拭去额上的汗珠。

萧湘已经被噩梦吓的浑身无力,额上细密的汗珠拭了又渗出,脸色惨白,更是半晌不言不语。她眼前不断浮现梦中的事物,父亲,父亲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再与他淡漠,却终究是他的女儿,母亲早殇,若是他再看见自己的尸体……萧湘有些不敢想像了。

心底不由开始怨恨起凌夜,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会陷入这般境地?如果不是她,自己又如何会死亡?又如何会做这般噩梦?

李世民却是不知道她心中转折,见她脸色阴晴不定,还道是她仍旧被噩梦所吓,紧皱了眉头,拍了拍她的背:“湘儿莫怕,朕定会找出那些妖人,不会教他们伤到你丝毫。”他言辞肯定,语气无比慈爱。

萧湘一时愣住,抬头正看见李世民眼中慈爱的光芒,心下不由一阵感动:“父皇……”口中也便喃喃出声。她这声父皇叫的极为凄凉,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眼见她眼眶便开始泛红,似乎立刻就会落下泪来。

李世民有些慌了手脚,上前将她揽入怀中,轻拍她的背:“湘儿莫怕,凡事父皇为你做主……你若不想回公主府,但在宫中住下,我日日来看你。哎……湘儿,别哭了。啊?”他字字慈爱,最后更是为女儿的哭声慌了神,哪里还像是威严的帝王。

萧湘心头更是感动无比,她已经对不起自己的父亲,怎么能再教眼前这位慈父伤心?纵使吃了再多的苦,能陪他一日,便陪他一日吧。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将李世民当成了自己的父亲,而之前轻生的念头也一扫而空。终是重燃斗志。

第二卷,繁花似锦 轮转转寰归始处(1)

两日过后,她便重回公主府。并不是她不想在宫中长住,只是若想长久的活下去,改变高阳公主的命运,首先就要将这血珠取下来。她可不想成为什么巫族的圣女。更何况,若是那凌长老来了,发现他们召唤错了人……怕是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房遗爱并不在府中,她唤了侍女问过,知道也没有回房府,却是不知道去何处厮混。萧湘也顾不上管他,径自让人去备了香烛,准备次日前往会昌寺进香。以后的事情也想不得了,先将眼下的问题解决了才是紧要。

贞观年间佛教并不盛行,堂堂高阳公主去礼佛倒也会引起不少人的侧目。萧湘为了避讳,特意改装成普通人家的女子,除去随身的习习外,此次出行便只有两名侍卫。余下十多名护卫换了便装,混在普通百姓中守护。

而这样出行自然也用不得马车,只将马换驴,车子外部装饰极是普通,表面上看上去,便只是家境稍好的普通人家,倒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天色才微露出些鱼肚白,一行人等便启程前往会昌寺。

驴车不比马车,脚程要微慢些。车体微摇,却有些像是在老式的火车里的那种感觉。萧湘闭了眼,想稍事休息,只是心内却翻腾不已,无法平静。

她隐约的觉得,自己这么快下定决心去找辩机为自己取下这血珠,恐怕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内心想见他的因素占了上风。她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苦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该如何解决。她千叮万嘱了自己,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忘了高阳的悲剧起因,却还是被这沸流卷入。世上让人觉得可怕的不是火坑,而是明知道是火坑,却还控制不住自己往里面跳。

“公主,到了。”车子缓缓停稳,侍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萧湘定了定心神,由习习扶着下了车。

她今日一袭青绿色的儒裙,发际用淡蓝的发簪别了,未多带饰品,只耳间一幅明珠耳铛不住轻晃。面上也未多施脂粉,只淡淡扫了层胭脂,却显得格外清新雅致,正似出水芙蕖。她并未挽妇人的发簪,却还是一幅少女的装扮。

她轻轻按了按胸口,平复剧烈跳动的心,缓过片刻之后,才提步而入。

尚未行至庙门,便闻见浓郁的檀香从里间传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进去,却被那守着山门小沙弥凭空拦住。

“施主请留步。”他双手合十向萧湘行了礼,面上却带了异样的红晕,看她一眼,便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萧湘微拧了眉头,道:“怎么?”

“会昌寺自上月二十起,不接待女客,还请施主见谅,就此折返。”那小沙弥说话极快,一句连着一句,只是微微颤抖的声音透露了他有几丝不安。

“有这种事?”萧湘愣了一下,心中猛的升起一股不悦来,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

身后的两名侍卫也是见惯了场面的人,一听此言,立刻上前一步。为首的侍卫抬手欲打,却被另一名拦住,上前一步,取了块牌子递到小沙弥的手上。

萧湘半眯了眼,心中暗暗点头。

那小沙弥双手接过牌子,看过之后,身体便如落叶般颤抖。他跪伏在地上,只是一个劲的抖,什么也不敢再说。

萧湘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径自从他身边走过。行至一半,她突然回头,看向先前的侍卫:“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属下何晓天。”那侍卫跟紧一步,低声回话。

“何晓天,嗯,好名字。”萧湘状似不经意的点了头,也不再多话,快步向禅房而去。

会昌寺不许女眷进入已经是明文规定,此时萧湘公然在寺内行走,倒引来不少人侧目。好在她们来的早,此时寺中只有三两僧人在打扫,其余大部分还都在早课。香客们也没有到达,只有极个别虔诚的在城里礼佛。

萧湘并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人,她在会昌寺住过一段时日,对这里极是熟悉。也不用人带领,便绕过正殿,直向僧侣们的生活区而去。

眼前的小径虽然看上去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但萧湘却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她可不曾忘记,自己那夜迷路,辩机送自己回房的事情。

原来只要掺杂了感情进去,一些很难的事情,也会变的很简单。

她面上带了淡淡的笑容,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几乎是半跑着前行。不过片刻,便已经到了辩机的禅房外,她在院落前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身后众人:“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众人应了一声之后,便齐齐守在门外。

萧湘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欲敲禅房的门,却突然又缩回手,转身道:“你们退的远些,嗯…再远些!”直到几人退到十丈开外,她才回身敲响房门。

连敲了数十下,都没有人应门。萧湘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莫非辩机不在?她退后一步,却依稀闻见白檀的香气从门缝中飘散出来,似有若无。

这白檀极是稀少,整个会昌寺里,也只得三四人有。

她在会昌寺住时,知道辩机很珍惜他的那罐白檀,非紧要时候,是决计不肯燃的。而这白檀最强的一个功效,就是收敛心神。此刻他若是不在房里,又哪里会传出白檀的味道?

萧湘紧拧了眉,上前狠狠的砸门:“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为什么不开门?”她心中忿忿,他明知自己在门外,却不开门,他是何用意?

莫非……莫非这会昌寺不接待女客,也是他的主意?他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就这么避自己如蛇蝎?

一股不甘便从心底涌起,冲上发际,冲的她鼻间酸涩,眼眶发红。手上的力道便再一次加重,直砸的双手通红,木制的房门也发出咯吱的声音,似乎不堪虐待。

“公主有事找贫僧?”润泽清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的萧湘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

身后站着的正是辩机,他仍旧那身淡灰的僧袍,手腕上挂了长长的数珠,正弯腰向自己行礼,动作优雅而缓慢。

萧湘整个人呆在当场,他当真不在房里?

辩机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推开房门,做了个手势道:“公主有什么事情,还是进来谈吧。”他眉间含了忧色,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萧湘倒不在意,现下她的麻烦已经够大了,而这个辩机更是将来的大麻烦之一,还有什么能大过她的麻烦的?见辩机从身后过来,她先前的郁闷却少了一大半,心中只不停的道:原来他真个不在屋里。

唇边不由自主的含了笑,连眉尖都微挑了些许起来。

第二卷,繁花似锦 轮转转寰归始处(2)

进得屋内,只见桌上一只乌金香炉,里面仍旧在微微冒着烟,闻上去正是白檀的味道。萧湘不由心下称奇,这辩机怎么舍得用这平日里视若珍宝的白檀?

不过辩机不说,她也不问,统共不过是些白檀,用完了,她教人送些来便是。只要能帮她解了眼下的困境,什么都好说。

“公主今天前来,有什么事么?”辩机取了桌上的杯子,为她倒上一杯茶。

萧湘点了头,心思有些半飘:“是……啊,谢谢。”她回过神,见辩机为她倒茶,忙抬手接过。那杯壁入手,却是湿滑一片,似乎茶水过满而溢了出来,她微的一愣,抬眼看向辩机。

辩机仍旧一脸沉静,似乎丝毫没看见桌上的那一滩水渍。

“我想请禅师前去公主府小住,为我说解经文。”她便带了笑,缓慢道。

辩机看了她一眼,神色突然严肃起来:“公主莫要拿辩机开心,辩机不过普通僧人,又哪里会说解什么经文。”

萧湘叹了口气,笑道:“你竟是这般古板。罢罢罢,我也不说什么,这次来……是有求于你,希望你救我一救。”

她在会昌寺住时,自认与辩机关系极好,不想此刻辩机竟然开不得玩笑,心头不由有些不快,口气也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公主身上的蛊毒已解……”辩机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了头,慢声道。

萧湘看了他几眼,再度开口:“是荀夜羽教我来寻你,她说普天之下,除去那人,便只有你可以救我。”

她这话说的极是明白,不想辩机却仍旧动也不动,这回甚至连头也不抬,径直道:“堕天所说,是指贫僧解蛊一事。公主体内蛊毒既然已经解了,贫僧便再救公主不得。”他根本连问也不问,只是一个劲的推脱,听得萧湘顿时心下泛火。

“佛家的慈悲为怀,就是这样的么?”她咬了牙,突然将手搁在辩机的面前,另一只手猛地将裤子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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