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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满唐春-第130章

小说: 满唐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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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刺史每年都要往返清河,就今年已经往返了二次,作来驿站的驿丞,陈驿丞自然认识他,而这飞来驿还属于扬州的地界,也就是崔刺史是他的绝对上司,让他撞见自己当众行凶,这已经是非常不妙的了,而还让他听到自己要把清河崔氏的人弄残,这不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吗?

崔刺史阴森森地说:“本官亲耳所闻,此事还有假的不成?”

“刺史大人,他还说清河崔氏不算什么,只要来到这飞来驿,就数他最大。”刘远在一旁煽风点火,栽赃嫁祸什么的,张嘴就来。

尼玛,陈驿丞差点吓得尿都失禁,自己一个小小驿丞,连编制都没入,小得不能再小,自己什么时候敢说清河崔氏的坏话,什么自己最大,一个不好,这个可是抄家杀头的大罪啊,那个姓刘的小贼,真是什么都敢说,张口就说瞎话,分明是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看着刘远那有点嚣张地脸,肥驿丞感到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往日自己欺负那些商旅、平民时,也是那么一副嘴脸,用读书人的话来说,那叫小人得志,没想到,自己有天也看到这样的脸孔。

“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诬蔑我,刺史大人,没。没有,小人。小人绝对没说那样的话,冤枉,冤枉啊,不信,你可以问一下这些驿卒,他们可以为我作证。”肥驿丞吓得面无人色了。

可惜,崔刺史根本没听他的,刘远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有点厌恶地瞄了一下地下的又矮又肥的陈驿丞,冷冷地说:“是吗?好大的官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是李唐的天下。什么你最大,简直就是荒谬!”

看着刘远,崔刺史眼内出现一丝莫名的、神秘的笑意,至于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驿丞,训了也就训了,根本不用考虑他的感觉。收拾他也不用看黄道吉日。

说完,扭头又问刘远说:“小远,你没事吧?”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很明显,一个是一味训斥。另一个则是一味偏颇,以一州之刺史。以长辈唤晚辈的语气说话,还用了呢称,这谁轻谁重,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了。

“挨了几拳,没事。”刘远笑着应道,接着瞪着左右捉住自己手的人,大声喝道:“还不放手?”

那几个捉住刘远手的驿卒这才醒悟过来,好像触电一般连忙把手松开,然后一脸惊惶地退后二步,低着头,一个个成年人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在刘远面前吭都不敢吭一下。

“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崔刺史随手指着一个驿卒质问道。

“这……”

“刺史大人让你说,你就说,想清楚一点,别说错话了。”不知什么时候,赵安已经爬了起来,一脸恭敬地站在刘远的身边,听到崔刺史质问,马上附和着喝问,那句“想清楚一点”故意拖长,显然是另有所指。

这老家伙,精着呢,一摔倒干脆就装晕,反正他老胳膊老腿的,也帮不上刘远什么忙,现在没事,马上就爬起来跑到主子的身边,助纣为虐了。

那驿卒吓了一跳,偷看了一眼一脸得意的刘远,再看一下无力坐在地上、那那焉茄子的“驿丞”,心里马上就有了主意:“回刺史大人的话,陈驿丞看到这位小郎君衣饰华丽,就想敲诈他,小郎君不从,两人就起了冲突,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听说陈驿丞以前也敲诈过这位小郎君。”

崔刺史眉毛一扬,扭头那帮站着有点手足无措的驿卒:“他说的,可属实?”

“属实,属实。”

“对,就是这样。”

“这姓陈的一肚子坏水,没少欺压过往客商。”

墙倒众人推,谁敢为了一个小小的驿丞得罪一个刺史大人呢?这里属于扬州地界,崔刺史是他们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一句话,就是他的终极BOSS,一向擅长察言观色的驿卒,一下子倒戈相向,包括陈驿丞所谓的亲信也不例外。

陈驿丞就像一摊泥瘫坐在地上,也不反驳了,人家刺史收拾一下小小的、不入流的小史,简直就是轻而易举,自己挣扎越多,人家就越生气,越把自己往死里整,这次踢到铁板,干脆认了,爽快一点,说不定还有好处。

崔刺史指着刚才问话的驿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刺史大人的话,小的叫李阿旺。”那驿卒恭恭敬敬地回道。

“好,李阿旺,本官命你为飞来驿新一任的驿丞,即时上任,马上安排我们一行住下,然后,协助小远把事情调查清楚,还他一个公道。”崔刺史懒得理会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睡得好好的,让手下唤醒说刘远出事,吓得他差点没晕死,连忙赶来。

要是刘远在途中出了事,崔梦瑶没了丈夫,孩子没了亲爹,以自己三叔护短的个笥,那会把自己活活捏死的。

作为一州最高的行政长官,崔刺史对手下有一定的任免权,撤换一个不入流的小史,那绝对没问题,就是一句话,一下子改为了李阿旺的命运,那李阿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一脸的狂喜,连忙跪下来,连连磕头:“谢刺史大人,谢刺史大人,小人一定好好干,绝对不会负了刺史大人的美意。”

磕完头,新任驿丞使出浑身解数,把一行迎了进去。安顿好后,又陪着刘远去审问前任驿丞的“经济作风问题”。

“李驿丞。刺史大人让我们审这个老贼,你说怎么审?”刘远一边看着那个一脸愤怒看着自己的陈姓前驿丞,一边询问陪自己一起审的新任驿丞李阿旺。

“小郎君,担不起什么驿丞,你唤我小李就行了。”李阿旺谄媚地说:“当然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刺史大人一味护短,对刘远自称为清河崔氏的人也没异议,很明显。那个肥猪陈(驿卒平时给前任起的外号,他原名陈二)说人家是什么小商人是胡编的,李阿旺对刘远真是又敬又爱,敬的是他是崔家的人;爱的是,就是因为他的出现,自己祖坟冒起了青烟,白白落得了一个驿丞的职位。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一旁的陈二一听火了:“李阿旺,我一向待你不薄,你竟然对我,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好?”李阿旺冷笑道:“我们口粮你也扣,平时吃饭。你吃肉,我喝汤,就是客人有打赏,还得给你上贡六成,上次你侄子负责的马掉膘了。考核时硬是和我换了,累我被打了三十大板。这还叫好?嘿嘿,你也有今天。”

“小郎君,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以前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你,求你,求你饶了我这条狗命,你叫我做什么都行,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一看旧属根本不为自己开脱,马上又求起刘远来。

陈二明白,虽说什么配合审查,其实那个李阿旺就是一个摆设,自己是好是坏,全凭眼前这个年轻的喜怒,把上把李阿旺撇到一边,开始求起刘远来了。

一看到这张献媚的胖脸,刘远马上就想到自己在秋岭驿时受到欺负,当时就是这个贪婪的家伙,收了自己的银子,然后大半夜不由分说把自己从温暖的被窝强行拉下床,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往外赶,想找他理论退钱什么的,还想诬陷他像朝廷钦犯,想乘机抢劫,要不是跑得快,估计不死也掉一层皮了。

“我让你欺负我。”刘远越想越气,忍不住一腿就把他踢倒在地,毫不客气对他拳打脚踢起来。

“我让你敲诈我。”

“我让你横。”

“一只鸡收我一两银子是不是很好赚?”

“一两一壶的葡萄酒,你丫还敢给我最低等的!”

“我让你叫我跑腿!”

“我让你要我牵马!”

“我让你要我戴帽!”

“啪啪啪~~”

“砰……”真是脚脚用力,拳拳到肉,痛得陈二连声求饶。

刘远一边打一边骂道,最近这几天,让他郁闷得不得,好像就像一只木偶,被人用线牵着,干什么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偏偏又没有反抗之力,只能任人摆布,就是现在,还得巴巴跑到千里之遥的清河去求“绿帽”戴,一肚子的委屈,还不能说出来,得装着心满意足的样子安慰身边的人。

早就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在心里憋得难受,现在正好,有这么一个人品坏、看着面就想打脸的人送上门,刘远自然不会错过,都不知去哪找这么一个合适的“出气筒”,二话不说,对着陈二劈头盖脸就狂揍了起来。

一旁的新任驿丞李阿旺都看到傻眼了,看到刘远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心里暗暗吃惊:原来这位小郎君跟那陈二是那么多仇恨的,这次是故意拉着刺史大人来报仇的,啧啧,清河崔氏的人就是不同,就是打人,也得很那么潇洒、有型……

双手抱着头、在地上蜷成一团的陈二则是一头雾水:自己敲诈他、一只鸡卖了一两银子、一壶最低等的葡萄酒吹成最高档的葡萄酒,收了他一两银子的高价等等,这些都属实,可是自己什么时候让他牵马,怎么什么时候让他戴帽了?

对了,那戴帽是什么东西,送他帽子?没有啊,是不是自己把一顶帽子很贵卖给他?怎么没有印象的?

第175章 纨绔子弟

打了不到二刻钟,刘远就累得在一旁喘气如牛了。

做首饰的,其实就相当于后世的白领,天天窝在室内,身体少锻炼,再加上坐在那颠簸了一天的马车上,筋疲力尽,还真的没有多少力气去教训他。

“小郎君,你先休息一下,别跟他一般见识,像他这皮粗肉厚的,别把自己打累了。”一旁的李阿旺看到刘远累了,马上上前劝道。

刘远看了一下在地上装“死狗”的陈二,冷冷地说:“起来吧,我知道你死不了的,再装我就拿棍子侍候了。”

这个陈二,绝对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家伙,刚打就乘机倒在地上,双手抱头,把身体就像刺猬一样倦成一圈,把重要部位都护得紧紧的,刘远打到的,都是背、脚这些部位,对他来说,只痛不伤,只是他叫得夸张、装得可怜而已。

“大爷,你是我亲爹,你饶我一命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刘远一下打断他的话说:“下有刚出世的孩子要养,对吧?”

“是,是,小兄弟真是料事如神,只要小郎君放我一马,我陈二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

“这套说辞我都听得耳朵出油了,现在说还有人信?再说做牛做马就算了,把敲诈我那三十两还我,这事就算结了。”

“是,是,是,我还……”陈二连连点头,连忙答应。只要不把自己投进大牢就行,可是醒过神来。一下子像杀猪一样叫了起来:“什么?三十两?那个,那个我只收了三两啊,三十两,我哪有那么多啊,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凑不出这么多啊。”

一个月辛辛苦苦赚那么三四两,除去孝敬、家庭的开销,所剩的也就不多了。三十两,就是很顺风顺水,陈二最起码也得攒个一二年,敲诈了刘远三两,扣去成本等,也就是黑了二两多一点,还要分点给一众手下。落在陈二手里的,也就是一两多,现在一下子拿出三十两,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割肉。

“三十两是不是很多?”刘远一脸关切地问道。

“是,是。小的不比小郎君,实在凑不出三十两啊。”

刘远根本不吃这一招,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说:“凑不出,那就不凑了……”

异常的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的犹豫。

刘远一走,一旁跪着的陈二脸色马上就变了。他本想压压价,没想到正主说走就走,一点也不和讲价,那脸色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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