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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游人只合江南老-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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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眨眼,轻轻哼唱了起来:

“拈朵微笑的花

想一番人世变换

到头来输赢又何妨

日与月共消长

富与贵难久长

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

……”

我微微一笑,也跟着轻声唱道:“眉间放一字宽

看一段人世风光

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

恩怨难计算

昨日非今日该忘

浪滔滔人渺渺

青春鸟飞去了

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

风潇潇人渺渺

快意刀山中草

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一曲而毕,但觉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之间,往事纷繁涌现心头,不由潸然泪下。

他低低道:“当日,我并不明白这首歌的意思。现今才是慢慢明白了。”远处有笙曲欢笑声音遥遥传来,更显得他话音低沉,清晰可辨。“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是啊!人总要死,输与赢又有什么意义?可是小七,人生一世,争的不就是输赢二字么?为的不就是一口气么?他朱允汶可以不顾兄弟叔侄之情,凭什么我们又非得忍气吞声?”

我蓦然抬头,惊道:“二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他傲然道:“我为什么不可以这么说?他这个皇帝当得不明不白,这是天下人尽皆知的事实。父王不许我说,可不表示他心里不这么想。”

我默然不语,心中却也明白他说的是事实。现在已是洪武三十一年了。如果我记得没错,建文元年,他们父子就该起兵造反。那么算来,也就是明年的事情了。

晚上,是除夕。过了今晚,就是建文元年!

我坐在那里,怔怔不知言语。历史真的就要这么发生下去了么?战争,就意味着死亡和背叛,意味着颠覆和毁灭。虽然,也有重生,也有希望。可是那些,终究是建立在废墟之上的。

我,可以做什么?能够做什么?

而我做的一切,会有任何意义么?

敬请收看下一章:十五、入朝

第二卷 十五、入朝(上)

6月1日开始PK,其实对于PK的性质和作用还是不大懂,而且对未来的成绩也并不抱乐观的态度。可是呢,想想还是那句话:重在参与嘛!

写到现在,觉得有点小小的迷茫,虽然上了青云榜,但对自己的文笔和设置的人物、情节等,还是不太有信心。希望大家能给小西提些意见哦!

你一点点的关怀和支持,我已经觉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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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元年三月,局势越趋紧张。自朱允汶登基后,已先后将周王贬至云南,将代王迁至蜀地看管。这是朱允汶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而作出的努力。政治斗争向来都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周王和代王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唯一能值得庆幸的事情。

虽然自十二月后,朱允汶并未有下一步的行动,但此时的朝廷,已经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人人心中都明晓,这两人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朱允汶最终的目标,必定是众藩王中势力最大的朱棣。众人都在观望。而削弱朱棣势力的外围行动,也早已悄悄开始。朱允汶不仅更换了镇守北平的军事将领,牢牢掌握了军事控制权。还派宋忠率兵三万,镇守屯平、山海关一带,这就意味着,他随时都在准备着向朱棣动手。可在这样的时刻,朱棣,却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要入朝参拜新君!

这个决定,几乎立刻就引来了朱高煦最强烈的反对。王府中人人俱为此忧心忡忡,连素来顺从朱棣的徐王妃也表示了自己的忧虑。平日最为朱棣看重的道衍,却并未在这场临行风波中提出过任何公开的建议,甚至于朱高燧前去请求他劝解朱棣时,他也只是隐讳莫深地微笑着摇了摇头。

“绝不能让父王去南京!”朱高煦焦躁的在书房中反复来回的急走着,两只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此去无疑等于送死!”

“二哥说的对!”朱高燧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朱允汶狼子野心,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父王的。”

朱高炽只是抿紧了唇,沉默不语。常宁叹了口气,道:“父王去意已决,道衍大师也不加以反对。此时又有谁能说服得了他?”

“大哥!”朱高煦骤然间站定,目光紧紧盯住朱高炽,“大哥,素日父王最是倚重你。现今也只有你说的话,他才能听进去些。你一定要去阻止父王!否则,我燕王府恐怕就此灭绝了!”

“二弟,”朱高炽皱了皱眉头,沉吟着道,“恐怕……我说也不管用。况且,你们总该知道——”他抬起头,平静地看了看在座的诸人,“父王此去,合乎理法。不去入朝参拜新君,才是大不敬。”

“这说的是什么话!”朱高煦猛一挥手,怒道:“是礼法重要,还是父王性命重要?”

朱高炽脸色微微一沉,随即抬起头来,缓缓地道:“二弟,你当我就不在意父王性命么?就不在意燕王府众人的安危么?”朱高煦凝视着他,良久,摔了摔手,转身坐下。

朱高炽又道:“二弟,他虽是皇上,但终究是父王的亲侄子,我们的嫡亲堂兄弟。况且皇上素来最是仁爱友善,我们以礼相待,他自是不会对我们怎样。”

室内众人尽皆默然。咸宁忽怯怯地道:“大哥,他……皇上是我们的嫡亲堂哥哥,可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怕他?”

朱高炽楞了一楞,柔声道:“他是皇上。皇上龙威甚严,大家自然是怕的。”说话间,不自禁轻微一声叹息。我心中明晓,他和朱允汶从前在南京宫中,向来就极为意气相投,平日私交甚笃,彼此之间的感情其实比他的几个亲兄弟还好。只是此时此刻,时过境迁,却是眼看着就要兄弟相忌、骨肉相残了!心下也不由恻然。

坐在一旁良久不语的朱高爔忽道:“父王既是去意已决,劝阻也是无用。为今之计,不若顺从他意。若能回来自是最好,若不能回来,则最坏打算,不过家人同死而已!”此话既出,众人心中俱是一懔。

于是,建文元年三月,朱棣在大家担忧的目光中,踏上了前往南京的路途。前路茫茫,并不知道未来命运如何。但他必定要选择走上这条路。

因为,他是朱棣。

注视着他远远离去的身影,我的心中,也不禁为他、为大明、为朱允汶、为燕王府……而隐隐忧虑了起来。

无论如何,这一年,注定不会是平静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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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炽说的对,依照朱允汶的性格,是不会对进宫参拜新君的朱棣痛下杀手的。因此,虽然朱棣到了南京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行皇道入,登陛不拜”。甚至户部侍郎卓敬等多次上奏,要求就地解决朱棣,建文帝朱允汶竟然以燕王是自己的至亲为由拒绝了这一提议,错过了解决自己这个最大隐患的最好机会。

可能,朱棣自己也正是敏锐地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才放心大胆地进入南京去觐见新君。然而,在政治斗争中,可以冒一次险,却绝不能再冒第二次。否则,你就很有可能处于永败的境地。因此,从南京平安回来之后,朱棣,就对外称病,从此“一病不起”了。

燕王府中的阴霾,因为朱棣的归来而有稍稍疏散的迹象。然而,朱棣的称病在家,南京城中传来京官上疏要求处死朱棣的消息,都让大家明白,想要保全自己,永远过着从前的那种富贵太平日子,似乎,是越来越渺茫的一件事情了。

第二卷 十五、入朝(下)

“叮”的一声响,让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抬头一看,道衍手中拈着一粒黑子,正微笑的看着我。

我忙定一定神,歉然一笑。

自朱棣回到府中,身旁诸人尽皆惊惶无绪,宽慰他人之余,我也时常觉得心中气闷。故此,最近经常来道衍所处找他下棋谈论诗文,有时也听他弹琴。这么一来,这段日子里,我倒是棋艺日精了。

道衍笑道:“宁儿,你再不认真下棋,这盘可就要输了。”我这才凝神看此时棋局,却原来白子已被黑子包围得已近死局,不由笑道:“师傅,看来我不认输又不行了!”

道衍摇摇头,笑道:“你心思不在此间,自是必输无疑。”说着,边将手中棋子缓缓放入木盒之中,边柔声道:“自王爷入京之日起,你脸上神色一直郁郁。现今王爷归来,想不到,你的心事却还是放不下。”

我苦笑了一下,叹道:“多谢师傅关心。”

道衍默然不语,良久,方伸手指了指眼前棋局,道:“你看这盘棋,现今的情形,是不是白子必死了?”我点头沉吟道:“不错。”他笑而不语,随手拿起我身边一粒白子,轻轻摆下,又道:“现今你再看一看这棋盘。”我心中疑惑,凝神一看,原来道衍居然突辟蹊径,在西北角下了一子。这棋一下,白子先被自己杀了一大块,初初看来,这着下的颇为凶险。可是再细一想,白子却原来大有回转,局面顿显开朗。我不禁叫道:“好棋!”脸上显出钦佩讶异之色。

道衍笑道:“你能看懂这着,棋艺确有长进了。”我心中一动,已然明白其中深意,不由道:“师傅!”他含笑看着我,道:“你都明白了?”我低声道:“是。”顿了一顿,又道:“可是师傅,无论白子黑子,到头来却总是必有一败。”他点头道:“不错。只要有棋局,总要分出胜负。”说着,站了起来,走到庭院之中,平静地道:“如今情形,不是你败,就是我输。可是不管谁输谁赢,推倒棋子,却总还是可以重来。然而有时候生命攸关,却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放下的。”

满天青黛,有丝丝白云飘过,庭中微风寂寂。只窗棱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我只觉心下一沉。

朱允汶、朱棣,无论谁输谁赢,都不是我想要的。可是这棋局,其实从许多许多年就已经摆下,却并不是谁说收手就可以收手的。

道衍说得对,有时候性命攸关,又怎么可以轻易放下?假若朱允汶不先动手,或许日后朱棣不会叛。但朱允汶若不是怕着朱棣的拥兵自重,功高震主,又怎么会处心积虑,要速速将之连根铲除?

这棋局,原本就是个早就被人不动声色摆放好的珍陇,或生、或死、或劫、或难,总有一天,需要有人来解开。

朱棣现今走的,是那最险的一着。若是一步错,则是步步皆错了。可惜,他别无选择。

四月初七,是咸宁的生日。爱闹的她原本就被府中最近的气氛搞的憋闷无比,有了这么一个借口,自是笑逐言开,早早就发了帖子,邀我们过去一叙。而我也想趁此机会好好散一下心,遂欣然应允了。谁知到了那里,才发现除了安成、常宁等人,朱家四兄弟只来了朱高炽和朱高燧二人。想来必是人人心绪不宁,借口称忙了。

咸宁嫌人少不热闹,吩咐下去叫了戏班子的人来唱戏。我坐在廊下,看那台上歌舞升平,一派繁华景象,心中却是一片悲凉。

谁是戏中人,谁又是戏外人呢?人生,其实却不是一个更大、更永无止境的戏台?此刻戏台上的人,还有剧终脱下戏服的一刻。而我,却是穿上戏服,沉溺其中,永不能下台了。

正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朱高炽忽在身旁轻轻的道:“在想什么?”我惊了一惊,旋即回头对他轻笑了笑,低声道:“我在想,他们成日唱戏,会不会有一天入了戏,再也出不来了?”他微微一怔,静默了片刻,轻声道:“或许会的。”我心中一动,随即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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