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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大明女书商-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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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方向去了。

天锡二人骑着马在前引路。若茗和豆丁则高卷车帘,叽叽喳喳一路不休,看见什么都觉新鲜有趣,末了连端卿都说“像提着两只画眉一起走似的”。  

中午在路边店随便吃了些,车夫随口说:“照这么个走法,再有一个时辰能到望亭镇哩!”

众人听了,未免兴头起来,马不停蹄往前赶着,不想天公不作美,不多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开始时天锡还兴致勃勃纵马雨中,后来眼看越下越大,白衣已经透湿,几人瞅准一处破败地土地庙,一道烟奔去躲雨。

庙内一派凄凉破败气息,香火早已断了多时,香炉倒在供台前,内中的香灰结成一团,旁边是碎成两半的琉璃盏。就连供台上端坐的土地公土地婆也是鞋耷拉帽耷拉,全无半点尊神风范。 

天锡笑道:“不想今日到要跟这俩倒运的神仙共处一室了。”

端卿早从包袱中取出雨布铺在地上。又垫了些衣服,请若茗坐了,自己站在门口守着,远远看见又有两人飞奔而至。

若茗也听见脚步声,奇道:“还有人跟咱们一起淋了雨不成?”

说话时人已奔至跟前,原来是两个少年。一个二十七八岁模样。赭红长衫,棕色官靴,腰悬长剑,星目剑眉,一种英姿勃发之气,令人见了精神为之一振;另一个看来只有十七八岁,浅黄长衫,肤色白皙。疏淡眉毛。黑白分明的双眼,虽未说话。却总像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观之可亲。

年轻的一个见庙内坐了许多人,不由笑道:“原来遭了雨淋的不止我们两个啊。”语声清亮婉转,十分悦耳。

年纪大些地一个朗声答道:“如何,我早说过咱俩必不是最狼狈的。”

端卿见二人衣冠齐楚,言谈也十分有礼,便拱手道:“我们也是刚到,两位兄弟赶紧进来避一避吧。”

年轻的一个定睛瞧了瞧他,微微一笑:“好,那就不客气了。”又向同伴道:“二哥,这庙里脏得很,可有什么东西能铺一铺的?”

自打那两人进门,若茗便觉得年轻的那个十分眼熟,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黄衣少年瞟了她一眼,忽然笑道:“这位姑娘,敢问你这雨布还有富余的吗?”

若茗慌忙站起道:“两位若是累了,不妨你们先坐会儿,我到车上坐着是一样的。”

黄衣少年笑了笑,道:“姑娘真是大方。”

端卿忙道:“我这里还有一块。”说着又掏出一块来,双手奉与那少年,少年又抬眼看了看他,笑道:“多谢。”

那红衣少年始终未曾说话,直到黄衣少年将雨布铺好招呼他时,才道:“三弟,你拿了人家东西,一句多谢就够了吗?连姓名也不问一声,真是失礼的很。”

黄衣少年笑道:“你不说,我倒真的忘了。”说着向端卿一拱手,道:“多承好意相助,在下松江府娄云鹤,未敢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端卿慌忙回礼道:“在下昆山叶端卿,都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娄鹤龄笑道:“原来是叶兄,失敬失敬。”回头又向红衣少年道,“二哥,你呢,要不要我代为致意?”

“我自己难道不会说?”红衣少年淡淡道,“在下乌程凌蒙初,幸会。”

天锡眼睛一亮,抢先道:“你就是凌蒙初?久仰久仰!我早听过你的名字,不想竟有缘在此相会!”

端卿也深感意外。凌蒙初在江浙一带地文名虽不如冯梦龙那么大,然而说起来青年一辈的才俊,他也是常被提及的一个。据说他十二岁入学,十五岁拔贡,此后虽然仕途困顿,然而名声却一天大似一天,颇有与冯梦龙齐名的架势。更值得一提的是,江浙一带喜听南曲、传奇,他却反其道而行之,一心扑在杂剧写作上,年纪轻轻便做了《虬髯翁》、《颠倒姻缘》两部出名的杂剧,一时名声大噪。  只是他家乡距此甚远,怎会在这破庙里遇见他呢?

凌蒙初见两人都认得自己,微微一笑,道:“不想贱名有幸被二位所知。敢问这位公子是?”

天锡忙道:“我叫余天锡,是无锡人,今日既然有幸在此相遇,这样,如果二位没有要紧的事,兄弟便想邀二位到我家乡游玩几天,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娄云鹤笑道:“二哥,这位余兄真是热情好客,你说呢?”

“算了,咱们不是还有要紧事吗?既然已经相识,以后有机会再去拜访也不迟。”

天锡大失所望,仍不甘心,便道:“此地距无锡极近,来回不过一两天功夫,二位即便去盘桓几天,想来也耽误不了多少行程吧?我一片拳拳之心,只盼凌兄能够应允。”

凌蒙初忙道:“多谢余公子一片好意,只是我们实实有事在身,容后再去拜访吧。娄云鹤笑吟吟道:“离无锡委实不远,其实去几天也无妨。”

天锡大喜,正要趁他的话头继续劝说,忽听他话锋一转,向着若茗一点头,问道:“既已互通了姓名,为何不介绍一下这位姑娘?”

端卿见他两次主动提起若茗,未免有些不自在,然而见他一派英气,不像是轻薄之徒,于是代为介绍道:“这位是我同乡,林小姐,闺名不便外传。”

娄云鹤呵呵笑起来:“哦,果然,女儿家的名字的确不能随便向外人提起。”又环顾四周,道,“这一下雨,屋里阴冷潮湿地,林小姐受得住吗?二哥,要不我们去附近寻些柴,生堆火暂时挡挡寒气?咱们这些大男人还好,林小姐娇怯怯的,又淋了雨,怎么经得住呢?”

一句话提醒了端卿,暗叫一声糟糕,怎么忘了这事!若茗来时虽然坐车,但是风吹雨走,许多从窗口飘了进来,她肩头衣服也浅浅湿了一片,万一受了凉,可怎么好?

凌蒙初四下看了看,道:“这么大雨,纵然找到柴火也很难点着。我刚瞧见庙后头有间暗房,我去瞧瞧,没准儿能找到些干柴。”

端卿忙道:“凌兄且住,还是我去吧。”

凌蒙初道:“有什么要紧,你们读书人不惯做这些,还是我去吧。”抬腿就走。

端卿只得罢了,从包袱中取出一件稍厚的长衫,正要递与若茗披着,早见天锡脱下外衫撂了过去,道:“你先穿着,我再找找有没有厚点的。”

若茗还未说话,豆丁咯咯笑了起来:“余公子,你这衣服都湿透了,怎么穿?”

天锡这才想起来,笑道:“我真是淋糊涂了,”忙又找出一件递过去,“喏,你穿这个吧。”

若茗含笑接过,轻声道:“多谢。”

端卿呆了一下,慢慢将包袱收好。

娄云鹤以手托腮,笑盈盈看着。 

骤雨Ⅱ

凌蒙初去了不多时,果然带回来一小捆干柴,道:“不知多少年前的物事了,抖了我一身灰。”边说边拢起柴堆,点着了火。

这垛柴年深日久,早已朽的透了,虽然点着,却总无多少火焰,只微有暖意罢了。几个男子推让着让若茗临火取暖,若茗便将天锡那件湿衣拿着烘烤,展眼望见端卿的衣服也有水迹,忙道:“豆丁,你去服侍端卿哥哥把湿衣服也换下来烤一烤。”豆丁应声而起,端卿不好意思,到底自己去背人处换了,递与豆丁。

火渐渐旺起来,几人身上慢慢都有了暖意,凌、娄二人未将湿衣换下,不多时就看见淡淡的雾气从身上腾起,娄云鹤笑道:“湿衣向火,居然能造出腾云驾雾的感觉,倒让我飘飘欲仙起来。 ”

说的众人都笑了,天锡借机问道:“二位一在乌程一在松江,怎么又凑到一处来苏州了呢?”

凌蒙初看了看娄云鹤,思忖了一会儿才道:“我们是去常州访一个人。”

“可以问问是什么人吗?”

凌蒙初又看了看娄云鹤,却不答言,娄云鹤沉吟半日方道:“也不是什么瞒人的事。我们听说汤文若先生近日要到常州去,我素来仰慕文若先生,只恨无缘一见,所以这次便攀扯上二哥陪我一同前去,希望能见到老先生一面。”

若茗眼睛一亮,即刻想起先前所说的刊印《牡丹亭》一事,忍不住问道:“汤老先生几时到常州?”

娄云鹤瞟了她一眼。道:“我也不清楚,道听途说,只知道他是应朋友之约到那边游玩,顺带讲学,具体什么日子,却说不上来。”

“那你们计划什么时候赶到呢?”

娄云鹤笑了笑:“总是越早越好。我们动身早,路上边走边玩,最多再有七八天也该到了,然后就守株待兔。静等他老人家现身。”

端卿猜到若茗的打算,低声道:“如果咱们一切顺利地话,再有**天也能完事,到时候你想去,我就陪你再走一趟。”

天锡兴冲冲道:“真是太好了,再想不到能在家见到汤老先生!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凌兄、娄弟,你们说的要紧事就是这个吧?其实根本没问题,不过一两天内就能赶到无锡,到时候在我家盘桓几天。领略下当地的风土人情,然后我们再一道去常州,岂不是更好?”

娄云鹤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柴堆噼里啪啦响了几声,映着忽红忽黄的火焰,若茗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姓娄的男子十分眼熟,只是不知在何处见过?娄云鹤觉察到她偷眼打量自己,冲她微微一笑,若茗慌忙低了头。  天锡等了半天不见他们答话,忍不住又道:“怎么不吭声?究竟我说的这个主意好还是不好呢?”

凌蒙初又看了娄云鹤一眼。道:“算了,多承你一片美意,只是我们兄弟还有些私事要办,还是在常州会齐吧。”

端卿瞧他的模样,竟是看娄云鹤的意思行事,忍不住多看了娄云鹤几眼。顿时也觉得眼熟起来。仿佛曾在哪里见过似地。

天锡一团高兴,谁想屡屡被拂,闷闷不乐地拨弄着灰烬,一言不发起来。

一时间庙内气氛尴尬异常,端卿看不过,勉强寻了个话题道:“二位家乡不在一处,敢是结拜的异姓兄弟?真是难得。  ”

娄云鹤对这个话题比较有兴致,笑道:“这也叫缘分。二哥。我是在苏州头一回见到你吧?说来也巧,一两句话就能如此投机。于是结拜了兄弟。”

凌蒙初淡淡道:“缘分都是天定,即便不是那次巧遇,如果有了做兄弟的缘分,早晚还是要碰在一处的。”

天锡闷闷道:“你们就好了,一见面就言语投机,结成了兄弟,为何咱们相见却如此不顺,连着邀你们几次都不肯赏光?”

娄云鹤笑道:“余兄真是执着。这样,你把地址告诉我们,我们到了无锡一定登门拜访,如何?”“好呀,”一句话说的天锡又欢喜起来,“早些答应了不就完了?害我白闷了半天。  ”又道,“可惜冯兄不在,不然介绍他和你们认识,肯定高兴。”

“哪个冯兄?”

“吴下三冯之一,长洲冯梦龙啊!我们才与他在苏州分手,可惜没有早些遇见你们,我想你们肯定谈得来的。”

凌蒙初听见这个名字,脸色微微一变,并未搭茬,娄云鹤道:“哦,此人我多次听人说起过,极是有才学,是不是最近出了一部话本叫做《喻世明言》的?”

“哎呀,你也知道这个?”天锡兴高采烈道,“实跟你们说吧,冯兄这部书,正是眼前这位叶兄和林小姐两家联手刊刻的呢!”

凌蒙初闻言飞快地瞟了二人一眼,朗声道:“原来二位是书坊行里的,失敬了!《喻世明言》现在哪些地方发售?我一直无缘瞧上一瞧。 ”

若茗见他两个都听过自己书坊出的书,心内十分欣慰,忙起身取出一本,双手捧着递给凌蒙初,道:“我随身带着一本,凌兄若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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