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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明女书商-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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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林云浦沙哑着嗓子道,“姑娘,对不起,姑娘,我想问一句,你是否认识凌茗?”

轿中许久不曾答话。

周围静悄悄的,林云浦几乎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又是许久,另一顶轿中的女子走出来,笑道:“怎么站在大街上也有这么多可说的,人都瞧着热闹呢。这位老爷,对不住,我们还有事,得先告辞了。”

“等等,”林云浦忍不住往轿前一拦,“我只想问问,这位姑娘认不认得凌茗。”

女子笑道:“看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大街上这么拦着两个女人不放,岂不有失体面?”

“对不住,这是我极重要的一个故人,我必须问。”

帘内人忽然挑起帘子:“我没听过凌茗这个名字。”

失望自脚心直透背心。林云浦强打精神又问:“敢问姑娘贵姓?”

“闺名不便外传,见谅。”说完放下帘子,“姐姐,我们走吧。”

女子笑道:“你听见了吧?女孩儿家的姓名哪能随便说给陌生人?好了,我们要走了,麻烦让让。”

林福大着胆子上前搀住林云浦,强拉在一边,林云浦眼睁睁看着两顶轿子再次走远,伤感、愤怒、悔恨,若干种情绪纠缠着,恨不能倾尽所有,换回几十年前相聚的时光。

黄杏娘吃了中饭正在挑绣,丫头迎儿过来说叶家二公子来了,和两位小姐在花园里闲走。黄杏娘一腔心事又被挑起来,闷闷的住了针,紧锁双眉。

两个女儿,一个亲生,一个是好姐姐唯一的血脉,这个嫁字,究竟许给哪个?端卿虽好,却只有一个,方卿也不是不好,可是他那小孩脾气,若茗跟了他,难道倒要替他操心?可是若给了端卿,岂不是委屈了忆茗?或者再给若茗寻个好人家?可是谁家孩子比端卿好!何况,若茗是庶出,攀起亲来要吃亏的,这点不比忆茗。

正在委决不下,忽然见林云浦失魂落魄走进来,黄杏娘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迎着,又道:“老爷吃了饭没有?”

林云浦不答话,只是痴痴走着,黄杏娘挪过椅子,他便闷头坐下,两眼直直的瞧着前头空无一物的粉墙。

黄杏娘不知怎么回事,顿时慌了,又不敢喊,怕惊了别的姊妹闹起来更不好,只得低声道:“老爷,老爷你怎么了?”一边死命摇他的胳膊,又急的掐人中。

折腾了半刻钟功夫,黄杏娘急出了一头汗,身边的丫头婆子也慌了手脚,乱嚷着中了邪,要去烧纸祷告。黄杏娘急火上来,怒道:“满嘴里胡说什么,哪有好端端在家烧纸的!还不快给老爷端参汤来!”

小燕慌里慌张要跑出去,黄杏娘又叫住她:“慢着,别什么事都带在脸上,定定神再出去,别说老爷有事,人问起时说是我要的。”

小燕出去没多会,抖着手端来了参汤,黄杏娘咬牙给林云浦灌下去,半天才见他一行热泪滚出来,整个人还了魂一样,长叹一声倒在榻上,摆手道:“你们都出去。”

丫头婆子糊里糊涂出去,黄杏娘跟到门外,板着脸道:“今天的事不许乱说,听见没有?要让我听见有人乱嚼舌头,立刻打三十板子撵出去!”

这些下人几时见过她这样声色俱厉的模样?黄杏娘一向和气,下人虽然敬她,却不怕她,今天这么几出,都有些怕起来,想不到这么和气的人也有这么厉害的一面,战战兢兢点点头,赶紧退了下去。

黄杏娘自己也定了定神,这才进门,不敢坐榻上,挪来一把小椅子放在榻前,又泡上一杯普洱端到跟前,轻轻替林云浦摇扇子。

林云浦闭着眼睛躺了好久,伸出手接过茶杯,一口吸干,又是一声长叹,道:“杏娘,你年轻时可曾喜欢过什么人吗?”

黄杏娘蓦地红了脸,轻声道:“老爷说什么话呢。”

“唉,你不肯说,那也罢了。杏娘,今天我去见了叶水心,他答应了这门亲事。”

“什么亲事?”

“若茗跟端卿的亲事。”

黄杏娘吓了一跳:“你说若茗跟端卿?那忆茗怎么办?”

“再找个人家吧。”林云浦坐起来,神色如常,“没听说林家的女儿嫁不出去的。”

“可是谁家比得上叶家好呢?”黄杏娘心里突突直跳,若茗跟端卿,再好不过,可是忆茗,杨月娥唯一的骨肉,难道要委屈她?

“叶家再好,端卿只有一个。你不觉得端卿那孩子本来就跟若茗更加要好吗?”

黄杏娘点点头:“是要亲近一些。只是大姐只有忆茗一个女儿,她又大着两岁,是不是该先定下她的亲事?”

“再说吧,反正若茗的事也只是商议,真正下聘什么的,还要往后放放,等忆茗找到合适人家再说吧。我不忍心亏了若茗,几个孩子中间就她跟端卿出色,不能这么埋没了。”

黄杏娘惴惴许久,忍不住又道:“那老爷以后多留心,想着替忆茗找个好人家。”

“这我知道。”林云浦站起来走了两步,忽然道,“杏娘,今天的事不要人让任何人知道。”

“若茗的亲事?”

“不,我是说我。”林云浦看住她,“我也有不快活的时候,也只能在你跟前如此,我不希望别人知道。”

黄杏娘点头道:“老爷放心,下人我已经叮嘱过了。”

“好。杏娘,还有一事,我想了很久。月娥去后,我一直没有续弦……”

黄杏娘心内咚咚直跳,他要续弦?原来不是娶妾,是要再迎进门一个妻子?

“杏娘,既然若茗要嫁叶家,我不能委屈她,叶水心虽然不计较门阀,但我家本就差他家一截,若茗又是庶出,若作了叶家长媳,只怕下人不服她管。所以,我想将你扶正。”

黄杏娘眼前一花,身子晃了晃。多少年了,她一颗心扑在这个男人身上,喜他所喜,忧他所忧,为他持家,为他生儿育女,他却从来吝于给她一个妻子的名分。直到如今。

直到如今,因为要给女儿名分,他才肯给自己一个名分。

两行泪滚落下来。林云浦看见了,只道是她欢喜,摇摇手道:“哭什么,你也熬了这么多年。过两天我就说给家里人知道,按着迎娶正房的规矩把事情办了吧。” 

十 冤家Ⅰ

若茗姊妹两个陪着方卿走了多时,方卿七短八长说了许多闲话,最后才说道:“前天的功课现如今没做完呢,中午没敢回去,在外头胡乱吃了一顿,下午我也不想回去,免得听我爹唠叨。”

若茗、忆茗相视一笑,若茗道:“你再这样胡闹,当心叶伯父上门来找你。”

“又吓我!”方卿冲她做了个鬼脸,“我爹生气归生气,在外面却极少说我不好,我猜他是爱面子,怕人家笑话我。”

忆茗一句话憋在心里老半天了,这时候大着胆子问道:“端卿哥哥在家做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啊,左右是生意上的事。我哥这次回来就成了大忙人,天天往外头跑,都没人替我做功课了。”

若茗咯咯一笑:“看来你以后得自己操心了。”

忆茗又追问一句:“端卿哥哥有没有说最近到我家来?”

“他昨天不是来过了吗?不信你问若茗。”方卿奇道。

“是呀,昨天端卿哥哥到书坊来了,商量完事情又吃了晚饭才回去的。”若茗回答。

“对呀,”方卿想起来就有些不满,“我还为这事生气来着。若茗,你们真不仗义,跑出去玩到那会子也不叫上我!早起我听见我哥说了一嘴,你们昨晚上还游湖听曲了?真是的,明知道人家最喜欢这些,偏偏不叫我。”

忆茗心头如有小鹿乱撞,这么说妹妹昨天跟他在一起?他为何不肯到家来,只要去书坊找妹妹?

又听见若茗笑着解释:“不是啦,怎么会专门撇下你?昨天冯梦龙先生也在,是为了款待他临时想起来去的,下回一定叫你,好么?”

方卿拍手道:“就这么定了,下回不许耍赖!”

三人正说着,忽然见绣元笑嘻嘻找过来,道:“小姐,前头门房上说有人找林公子。”

方卿抢着问:“什么林公子?”

忆茗疑惑的看着绣元,没有吭声。

若茗听着没头没脑,便问:“林公子?难道找老爷?”

绣元得意地笑:“嘻嘻,要是找老爷就好办了,不过不是。那人说要找一个十六七岁,瘦瘦小小的林公子,还说是穿黄衣的。小姐,你猜是谁?”

若茗猛一下想到了,难道是那天与自己打赌的白衣少年?当时自己男装,又说了拾翠街林宅,他便误会成林家公子了。

想到这里忍不住也笑了:“门房怎么回的?”

“门房当然说没有了,说家里只有老爷。那人不依不饶,就是不肯走,非要见林公子,门房给缠的没办法了,就让小厮到后面问问怎么回事,我一听就晓得是小姐。”

“你这丫头,怎么知道是我?”若茗笑嘻嘻地问方卿,“你说怎么办?去见他还是不见?”

方卿还糊涂着呢,挠着头道:“没听明白,什么林公子,怎们又成了你?”

“你不记得了?前天我不是扮成男人到你家去见冯先生吗?回来碰见一个人,斗了点儿气,末了他留了住址说还要找我,我就也留了,想来他一直把我当成男人,如今打上门来了呢!”

“真的?要不要紧?为什么事情斗气?他是来找茬的吗?要不要我叫几个家人过来?”方卿以为是来“寻仇”的,顿时紧张起来。

“没大事,意气相争罢了,我还是出去把话说开了吧。”若茗抿嘴一笑,“你们要出去吗?”

忆茗摇头:“我不想见外人。”

“我去!”方卿摩拳擦掌,“真好玩!下回你再扮次男人好了,看还能不能遇上这种事!”

若茗笑着带他一起出去,果然见到白衣少年傲然站在门外。若茗上前施了一礼道:“这位兄台,劳你久等了。”

白衣少年等的原是跟自己打赌的男儿,谁想出来一个娇俏女孩,有些迟疑,问道:“你是……”

“我便是你要找的人。”

“你是女子?”白衣少年愣了,半晌才道,“原来你是女子!好,我本来还想再与你一较高下,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我认输。”

“为什么?”

“这还用说吗?你一个女子有这样的修为也算是大不容易了,我是男人,不跟你争。”

若茗见他虽然服输,但是言内言外的意思,总归是说女子应该不如男子,一股好胜之气又被他挑起来,便道:“谁说女子就一定不如你们?难道李清照、薛涛都是浪得虚名吗?再说,难道男子就一定高人一等吗?古往今来那些败家亡国的,哪个不是男子?”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女子中也有出类拔萃的,但未必是阁下;男子中也有不成气候的,但必定不是在下。”

若茗见他态度倨傲,言语无礼,顿时无名火起,冷冷道:“我未必出类拔萃,阁下也未必成的了气候。且看阁下口服心不服的窘态,便知心高气傲,可惜眼高手低。”

“岂有此理!”白衣少年终于忍不住了,“我见你是女子,所以才认输服软,你妇道人家如此咄咄逼人,敢问是什么礼数?”

“你七尺男儿如此输不起,敢问又是什么礼数?”

白衣少年一时语塞,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显然从未受过别人如此抢白,口头上又斗不过,只好憋了一肚子闷气。

若茗一语出口,虽然快意,又微微觉得太过刻薄,毕竟多年来学的还是温柔敦厚这一套,当着众人的面跟人如此过不去不是她的做派,于是转着眼珠开始寻思回旋余地。

她还没想出来,已经看见白衣少年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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