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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大明女书商-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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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大些的一个朗声答道:“如何,我早说过咱俩必不是最狼狈地。”

端卿见二人衣冠齐楚,言谈也十分有理,便拱手道:“我们也是刚到,两位兄弟赶紧进来避一避吧。”

年轻的一个定睛瞧了瞧他,微微一笑:“好,那就不客气了。”又向同伴道:“二哥,这庙里脏得很,可有什么东西能铺一铺的?”

自打那两人进门,若茗便觉得年轻的那个十分眼熟,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黄衣少年瞟了她一眼,忽然笑道:“这位姑娘,敢问你这雨布还有富余的吗?”

若茗慌忙站起道:“两位若是累了,不妨你们先坐会儿,我到车上坐着是一样地。”

黄衣少年笑了笑,道:“姑娘真是大方。”

端卿忙道:“我这里还有一块。”说着又掏出一块来,双手奉与那少年,少年又抬眼看了看他,笑道:“多谢。”

那红衣少年始终未曾说话,直到黄衣少年将雨布铺好招呼他时,才道:“三弟,你拿了人家东西,一句多谢就够了吗?连姓名也不问一声,真是失礼的很。”

黄衣少年笑道:“你不说,我倒真的忘了。”说着向端卿一拱手,道:“多承好意相助,在下松江府娄云鹤,未敢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端卿慌忙回礼道:“在下昆山叶端卿,都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娄鹤龄笑道:“原来是叶兄,失敬失敬。”回头又向红衣少年道,“二哥,你呢,要不要我代为致意?”

“我自己难道不会说?”红衣少年淡淡道,“在下乌程凌蒙初,幸会。”

天锡眼睛一亮,抢先道:“你就是凌蒙初?久仰久仰!我早听过你的名字,不想竟有缘在此相会!”

端卿也深感意外。凌蒙初在江浙一带的文名虽不如冯梦龙那么大,然而说起来青年一辈的才俊,他也是常被提及的一个。据说他十二岁入学,十五岁拔贡,此后虽然仕途困顿,然而名声却一天大似一天,颇有与冯梦龙齐名的架势。更值得一提的是,江浙一带喜听南曲、传奇,他却反其道而行之,一心扑在杂剧写作上,年纪轻轻便做了《虬髯翁》、《颠倒姻缘》两部出名地杂剧,一时名声大噪。只是他家乡距此甚远,怎会在这破庙里遇见他呢?

凌蒙初见两人都认得自己,微微一笑,道:“不想贱名有幸被二位所知。敢问这位公子是?”

天锡忙道:“我叫余天锡,是无锡人,今日既然有幸在此相遇,这样,如果二位没有要紧地事,兄弟便想邀二位到我家乡游玩几天,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娄云鹤笑道:“二哥,这位余兄真是热情好客,你说呢?”

“算了,咱们不是还有要紧事吗?既然已经相识,以后有机会再去拜访也不迟。”

天锡大失所望,仍不甘心,便道:“此地距无锡极近,来回不过一两天功夫,二位即便去盘桓几天,想来也耽误不了多少行程吧?我一片拳拳之心,只盼凌兄能够应允。”

凌蒙初忙道:“多谢余公子一片好意,只是我们实实有事在身,容后再去拜访吧。娄云鹤笑吟吟道:“离无锡委实不远,其实去几天也无妨。”

天锡大喜,正要趁他的话头继续劝说,忽听他话锋一转,向着若茗一点头,问道:“既已互通了姓名,为何不介绍一下这位姑娘?”

端卿见他两次主动提起若茗,未免有些不自在,然而见他一派英气,不像是轻薄之徒,于是代为介绍道:“这位是我同乡,林小姐,闺名不便外传。”

娄云鹤呵呵笑起来:“哦,果然,女儿家地名字的确不能随便向外人提起。”又环顾四周,道,“这一下雨,屋里阴冷潮湿的,林小姐受得住吗?二哥,要不我们去附近寻些柴,生堆火暂时挡挡寒气?咱们这些大男人还好,林小姐娇怯怯的,又淋了雨,怎么经得住呢?”

一句话提醒了端卿,暗叫一声糟糕,怎么忘了这事!若茗来时虽然坐车,但是风吹雨走,许多从窗口飘了进来,她肩头衣服也浅浅湿了一片,万一受了凉,可怎么好?

凌蒙初四下看了看,道:“这么大雨,纵然找到柴火也很难点着。我刚瞧见庙后头有间暗房,我去瞧瞧,没准儿能找到些干柴。”

端卿忙道:“凌兄且住,还是我去吧。”

凌蒙初道:“有什么要紧,你们读书人不惯做这些,还是我去吧。”抬腿就走。

端卿只得罢了,从包袱中取出一件稍厚的长衫,正要递与若茗披着,早见天锡脱下外衫撂了过去,道:“你先穿着,我再找找有没有厚点的。”

若茗还未说话,豆丁咯咯笑了起来:“余公子,你这衣服都湿透了,怎么穿?”

天锡这才想起来,笑道:“我真是淋糊涂了,”忙又找出一件递过去,“喏,你穿这个吧。”

若茗含笑接过,轻声道:“多谢。”

端卿呆了一下,慢慢将包袱收好。

娄云鹤以手托腮,笑盈盈看着。 

五十九 障目Ⅰ

一路上晓行夜宿,到了无锡城时正是下午,端卿有心,仍选了从北门入城,经过牛掌柜的泥人铺时,端卿和若茗特意吩咐放慢速度,十分紧张地盯着门内,却只有小伙计拿着掸子四处掸灰,非但不见牛掌柜,连杨欢也没有踪影。

若茗有些担心,端卿低声道:“别担心,凌先生既然说见到了牛掌柜,肯定不会再生变故的。现在天色已晚,不好上门拜望余老夫人,不如咱们先找个下处,等安顿下来就去凌先生那边问问情况。”

若茗点头依允,一切安置之后已经是晚饭时分,两人简单用餐之后便按着信上的地址前去寻找凌蒙初,绕了两条街后到了一处僻静院子,敲门之后,果然见到眉娘的丫头篆儿前来开门,见是她们,笑嘻嘻叫道:“小姐、相公,是昆山的叶公子他们!”

眉娘闻声而出,笑道:“你们来的正好,凌郎前些日子还在念叨着要去昆山找你们呢。”

跟着凌蒙初大步走出,道:“怎么来之前也不捎封信?我也好去接你们。有住处了吗?”

端卿笑道:“已经安顿好了,夤夜来访,凌兄不怪我冒昧吧?”

“哪里话,快快请进。”

几人分宾主坐下,屋内摆放着不多几件竹器家具,精巧简洁,透出一种潇洒、适意的风范。若茗四处打量一番,笑道:“是眉娘姐姐收拾的屋子吧,果然匠心独具。”

眉娘横波一笑:“妹妹真会说话。我因想着不过是暂住几个月罢了。懒得费心拾掇,屋里乱的很。”

若茗笑道:“要是这间屋子还嫌乱,我那里就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凌蒙初望着眉娘,目光中尽是宠溺、怜惜,道:“多亏有你在。不然这里还不知是什么臭模样哪!”

端卿道:“你们租地房子?”

“不是。这院子是邢家的产业,起初邢萦凤邀我们住在他家。一来我们觉得不方便,二来邢老爷曾向眉娘求过亲。两下相见未免尴尬,所以就向她要了这个地方先住着。倒也僻静,正好静下心来写作。”

端卿二人从未听说邢老爷向眉娘求亲一事,甚觉诧异,又见凌蒙初说起之时毫无芥蒂。显见与眉娘逑好甚笃,都在心里替他们高兴。若茗环顾四周,见屋里既有男子用品又有女子妆台,显然两人已经无媒自合,成其好事,不觉微有些惊奇。后来转念一想,凌蒙初是性情中人,不计较形式礼节的,眉娘又是豪侠女子。倒也在情理之中。

端卿问道:“凌兄的《拍案惊奇》如今怎么样了?”

凌蒙初笑道:“原本想回了乌程以后再写的。谁知道因几件事拖延了一下,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索性就在这里写了,前几日初稿已经做完,这几天正在润色修改,大约再有七八天就能脱稿了。”

“交稿之后有什么打算呢?”

凌蒙初爱怜地看了看眉娘,道:“邢萦凤想要我接着这一部书继续写下去,不过我打算交了稿子之后带眉儿去苏杭一带走走,先去看看松云和眄奴,之后回乌程,好好地把婚事办了。”

眉娘闻言秋波低回,红云满颊,唯有垂头含笑而已。

端卿和若茗都是喜出望外,齐声道:“恭喜凌大哥!恭喜眉娘觅得佳偶。”

凌蒙初笑着说道:“眉儿别害羞了,咱们和叶公子、林小姐相识这么久,情同手足,这件事不用满他们。到时候咱们回家办喜事时头一个给他们发帖子好不好?”

眉娘含笑点头,又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这么急急忙忙说出来了。”

凌蒙初朗声大笑,道:“你放心,我早已修书给我娘亲,她听见这消息欢喜地紧,巴不得咱们立刻就回去办喜事哪!”

说话间清儿、篆儿两个丫头已经烫了一壶女儿红,摆好了果碟,眉娘亲自动手为众人斟酒,笑道:“事出仓促,没什么好招待地,两位将就用吧。”

四人吃了几杯,兴致越发高起来,端卿趁势向凌蒙初提出借《拍案惊奇》一观,凌蒙初毫不推辞,果然捧了出来,若茗不免凑过去一同观看,只读了一篇,已觉得耳目为之一新,不由赞叹道:“凌大哥好文字,真是字字珠玑,令人叹服啊!”

端卿早已翻完了目录,又从中间选了一篇来读,也赞叹道:“冯先生做《三言》,几乎把宋元时留下的旧故事用光了,我一直在琢磨凌兄如何能避开这些旧故事,另辟新境,如今看来我真是坐井观天,凌兄胸中地文字何啻千百万,真是篇篇都有新意,字字与众不同!”

凌蒙初笑了笑,毫不谦虚说道:“叶兄的话正说到症结所在。冯先生博学广闻,他做《喻世明言》和《警世通言》地时候,把唐传奇、宋元旧话本,《夷坚志》、《太平广记》、《搜神记》这些异书上的故事差不多全都用光了,我才下笔时真是艰涩异常,时常枯坐终夜,写不出一个字来。后来我转念一想,何必要从旧事中间找故事呢?我朝风气开化,市民富庶,处处都有新事、新人,我为什么不能从身边选取一些奇闻异事,敷衍成文字,让千载之下的后人见识我大明朝的风貌呢?想到这里,才算是豁然开朗,你也知道的,我这些年一直在外游历,听到地、见到的,甚至亲身经历的故事成百上千,从中间选出几十个不是难事,所以一切还算顺利,十月下旬动笔,到现在将近五个月的时间,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眉娘含笑说道:“你们不知道他,他一旦提起笔,整个人就如同着了魔一般,灵感一来就喃喃自语,我这两个丫头好几次都以为家里来了客人,我隔窗一看,原来是他自说自话,模仿故事里的人在那里比划呢!”

凌蒙初也笑了:“罢了,这些丑态全被你看见了,以后可怎么在你面前大振乾纲?”

眉娘抿嘴一笑:“放心,小女子虽然荒谬,三从四德还是守的,家里的事件件都由你做主,定让你有做大丈夫的快意。”

凌蒙初哈哈一笑:“怎么,眉儿心里凌某难道称不上大丈夫吗?”

若茗见他二人恩爱异常,又是欢喜又是羡慕。可见世上的事再难预料,当初在昆山结识眉娘地时候,哪里想得到她地姻缘竟会始于无锡一场宴席?

忽听凌蒙初道:“你们去过余家了吗?”

若茗心中一动,未及回答已听见端卿说道:“我们下午才到无锡,不方便登门拜访,还没有去。”

凌蒙初道:“你们最近有天锡的消息吗?”

若茗一惊,忙问道:“怎么,凌大哥也不知道他地近况吗?”

凌蒙初道:“自他上京之后,我只收到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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