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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大唐万户侯-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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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喊着低沉的口号,皮鼓声有节奏地敲击,杀气在娑夷河上回荡,令人所有的唐军士兵们感到绝望,饥饿、伤病一直折磨着这些远离故国的战士,而现在,最后的希望在他们心中也断绝了,甚至有人捂着脸低声饮泣起来。

忽然,在阿弩越城的西北方向,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在山谷里吹响,仿佛公鸡破晓的啼叫,那声音尖利而清脆,被死亡笼罩的阿弩越城的上空,希望终于降临了。

号声!号声!阵阵号声在黑黝黝的山谷中激荡,勇猛唐军士兵骤然从山谷杀出,他们俨如一条黑色的巨龙,又如同决堤的洪水,咆哮、奔腾,杀气席卷整个大地,连兴都库什山也为之颤抖、变色。

阿弩越城上的唐军惊呆了、朅师军惊呆了,甚至连过桥到一半的吐蕃军也哑了口,不知所措地停住了脚步,是进!还是退?新修的藤桥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

但唐军却没有任何迟疑,他们的目标直奔新修的藤桥,那里也是朅师人用重军防护的地方,李清的大军在昨日便抵达了阿弩越城,但他没有立即出击,他在寻找最佳的战机,奔波千里的虎没有吃到肉是绝不甘心的,他不屑于软弱的朅师人,他要重温往日沙州的辉煌,他要让吐蕃军饮恨在娑夷河谷,不管它是一万人还是十万人。

在犀利的唐军精锐面前,朅师人骨子里对大唐的恐惧开始发作了,他们两腿发软,战战兢兢地迎战,但在他们眼前迎面而来的是排列整齐人墙,一把把雪亮陌刀在他们眼前翻飞,人数虽然只有数百,但气势如山倒,血肉、断肢瞬间在空中飞舞,哀嚎声、歇斯底里的恐惧叫喊。

这是李清特地带来的五百陌刀手,由豆卢军的陌刀将田珍和荔非元礼率领,他们是一只铁拳,在攻坚时将发挥特殊的作用,荔非元礼在去年重返豆卢军,但他一直不得白孝德的重用,憋屈了近两年,一直到李清回来,此刻,他象一头狂暴的猛虎,在朅师军中劈开了一条血路,直冲上藤桥,他凶恶无比的相貌和残暴地屠杀,令人敌人心颤胆寒。

部署在桥头的朅师军约三千人,大多是步兵,由于吐蕃人开始渡桥,大部分朅师军已经撤回到大营,开始做进攻阿弩越城的准备,此时还剩一千人左右,这就是李清所等的最佳战机。

唐军的突然杀出令留守在桥头的朅师军措手不及,加之百年来对大唐臣服形成的怯弱,就俨如背主的家奴,在威严的主人面前,等不到大营的主力过来援助,他们心理在瞬间便崩溃了,他们丢盔卸甲、丢掉兵器向大营溃逃。

李清并不在意朅师人,他的重点是吐蕃军,此时,被激发出杀性的吐蕃人即将冲到桥头,最近的离桥头已不足二十步,已经可以看见他们血红的眼睛,可以听见含糊不清地疯狂的叫喊,拆桥已经来不及了。

“陌刀手堵住!弓弩手上!”

“刀盾军护外围!”

命令简短而急促,但唐军立刻随命令迅速地变化阵势,动作干净整齐、准确到位,和中原的府兵不同,安西(包括豆卢军)的士兵大多是世袭的军户,也就是职业军人,他们远比普通的士兵训练有素,加上装备精良,所以安西的兵力虽不多,却能称雄西域,就是这个缘故。

随着李清的一道道命令,五百陌刀手迎敌而上,堵死了吐蕃军唯一的通道。

‘蓬!’地一声,两支军队猛烈相撞,激起的不是浪花,而是漫天的血雾,藤桥剧烈的摇晃起来,不时有人被杀跌下山涧,惨叫声在山谷中回荡,显然地形对唐军更加有利,二里长的藤桥上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吐蕃军,他们在对岸的总兵力达到三万人,而唐军只有数千人,只要能冲上岸,那胜利就属于他们。

但现在的情形绝不是人数多就能取胜,路只有窄窄的一丈宽,最多只能容五人并肩通过,尽管他们野性发作,尽管他们的怒火要熔化一切,可惜他们对面是大唐最凶猛的军种陌刀军,重铠、长刀,是吐蕃人长剑所无法匹敌。

更要命是分布在两旁的一千弓弩手,他们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弓箭,尤其是专门针对吐蕃人锁子甲而设计透甲箭更为犀利。

南霁云在左、荔非守瑜在右,两人仿佛竞赛一般,各领五百军控弓发箭,千弓同张,万箭齐发,霎时之间,矢如雨注,箭若飞蝗,就算吐蕃人用盾牌左右护卫也难以抵挡残酷的锋镝噬血,百步内,几轮箭后藤桥上便空无一人,后面的吐蕃军无不魂飞魄散,掉头便跑,但已经来不及了,唐军砍断了藤桥,随着藤桥下坠,数百名吐蕃士兵最终没有能逃回对岸,全部丧身娑夷河。

随着藤桥被再次砍断,战争天平迅速倒向唐军,不等阿弩越城内的唐军出来夹击,李清的东路军便已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朅师国军杀得大败而逃,此一战,杀死朅师国军五千余人,俘虏三千人,只有不到千人逃回朅师国,而唐军仅损失二百余人,可谓战绩辉煌。

近午时分,阿弩越城外一片寂静,李清站在一座小山冈上扫视战场,唐军有的在清点物资、有的在救助伤员,一队一队的俘虏从山冈下垂头丧气走过。

“都督,你找我吗?”荔非守瑜听见李清召唤,大步走上了山冈。

李清见他满脸兴奋,不由微微一笑,问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这小勃津如何善后?”

荔非守瑜一愣,似乎没有明白李清的意思,他们是来救援这里的驻军,和善后并无关系,李清见他不理解,便又笑着补充道:“你忘记我来西域前是怎么对你说的吗?”

荔非守瑜恍然大悟,李清说的善后是指如何处置小勃津,他望着刚刚打开的城门,有几个人正朝这边走来,似乎是唐军驻扎在这里的主将,荔非守瑜心念转得飞快,他立刻明白了李清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留在小勃津,荔非守瑜立刻躬身施礼道:“属下任凭都督吩咐!”

荔非守瑜猜得不错,李清是决定让他留驻小勃津,小勃津的战略地位极为重要,一旦控制此地,不仅吐蕃人无法染指西域,而且还控制了吐火罗周围的二十几个小国以及丝绸之路南线,这对李清将来的发展是垫下了一块坚实的基石,所以他早有预谋,在和高仙芝谈判之时,便决定取下此地。

而荔非守瑜跟自己多年,对自己忠心耿耿,做事稳重且精明能干,由他来替自己管理此地,是最合适不过,至于高仙芝的反弹,李清自有对策。

李清捏了捏他的肩膀,略带歉意地笑道:“当年你们兄弟毅然跟我,最后却只当了我的家将,但你们都毫无怨言,对此我一直内疚于心,总想有机会好好补偿你们,这次我问高仙芝要到了任命权,就是为此准备,守瑜,从现在起,你就是绥远军兵马使,替我牢牢控制住小勃津。”

荔非守瑜大喜,绥远军兵马使至少也能补为昭武校尉,这还是其次,更重要是此次任命也就说明他是李清的头号心腹,随着他的飞黄腾达,自己的前途也不可限量,‘自己早就说过,敢将吐蕃赞普杀了的人,将来绝非池中之物。’荔非守瑜暗暗赞叹一声,立刻拱手道:“请都督放心,属下决不会让吐蕃人越过小勃津半步!”

这时,赵崇玼和贺娄余润已经走上山冈,他是第一次见到李清,却久闻他的大名,不敢怠慢,赵崇玼上前一步半跪行一军礼,“末将绥远军兵马使赵崇玼参见李都护!”

李清没有笑容,他瞥了赵崇玼一眼,冷冷道:“赵崇玼,你可知罪?”

赵崇玼心中打了个突,立刻道:“末将不知,请李都护明示!”

李清背着手从他面前走过,斜眼瞅了瞅他,轻哼一声道:“我现在不是以副都护的身份和你说话,而是以朝廷御史大夫的身份,你可明白?”

赵崇玼的脸刷地变得惨白,御史大夫虽然只是挂名,但也有弹劾权,甚至不需要什么证据,闻风便可断案,更要紧是李清拿出这个身份,摆明了不受高仙芝节制,让他无法以高仙芝为挡箭牌。

“末将不敢,但李御史要将末将定罪,至少也要拿出罪名来,否则何以服众!”

“罪名?”

李清冷笑一声道:“拒城不战,任由吐蕃入境,这可是罪名?”

“这~”赵崇玼无话可说了,他确实末出城一战,眼睁睁地看藤桥修好,若不是今天援军来,小勃津就完了。

这时,旁边的贺娄余润上前替他辩解道:“御史大人,非我们不肯出战,实在伤病太多,能战者不到千人,如何能抵敌万人之军,与其失利丢城,还不如固守城池、等待援军,请大人明鉴!”

“贺娄将军,不战怎么知道自己不行?若你们一战而败,退守城池,我不怪你们,但你们一战没有,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几万吐蕃军就将入境,这责任谁来承担?”

他走到赵崇玼面前,点了点头道:“或许你有苦衷,或许高大帅会替你承担责任,所以我现在也不罢你官,但你确实不适合再守阿弩越城,回龟兹去向高大帅述职吧!我需要听高大帅的解释,再做决定!”

赵崇玼见李清让了一步,他轻轻松了口气,急忙站起身躬身谢道:“末将遵令!”

李清又瞥了贺娄余润一眼,道:“高大帅现在应在朅师国,你也陪同赵将军一起去,防止他一面之词,阿弩越城就暂时由我来收拾残局!”

“末将遵令!”

贺娄余润是胡人将领,他不象赵崇玼是高仙芝的心腹,可以拿高仙芝出来说话,他不行,而李清是安西副帅,在这里,他的话便是命令,贺娄余润不敢不从。

既将二人打发走,李清又唤来荔非守瑜对他低声道:“高仙芝不会甘心我独占小勃津,必然会派人来做你的副将,我留一些老兵给你,等我走后,绥远军的军官你全部给我撤换掉。”

第二百九十五章 对手

休整三日后,李清挥师西进,胜利后的唐军士气高昂,行军气势如宏,仅四天便进入朅师国境内,这一带山势险峻,地形复杂,雪山融水孕育了大小河流,在莽莽的高原上冲出道道深谷,兴都库什山阻挡住了南下的寒流,也由此形成了植物的多样性,皑皑的雪山上寸草难生,可到了高原,便随处可见大片墨绿色的针叶林,再到深谷,气候温暖湿润,植物也随之茂盛浓绿,丝毫感受不到现已是寒冷的十月。

这时斥候回来报告,高仙芝的西路军尚未抵达朅师国,李清当即命令士兵扎营休息,等待命令,李清的驻营地在一片宽阔的山谷中,宽阔的河床流淌着涓涓细流,数百顶帐篷延绵数里。

夜渐渐深了,劳累一天的将士早早地入睡,周围只有哨兵在巡逻,山崖上定时有暗哨的火光亮起,表示平安无事,李清的军帐位于中部,外形和其他营帐并无区别,但帐前站有几个亲兵,表示帐中之人的特殊,此刻大营里一片寂静,惟有这顶帐里还飘散着灯光。

帐内,李清挺直了腰在案前疾书,所谓桌案,不过是两块平整的大石堆叠罢了,李清写的是家书,他的箱子里已经积了十几封,无法寄出,只是在信中寄托自己对远方亲人的思念。

此刻,他在考虑自己儿子的名字,在他离京前李隆基曾半开玩笑赐名‘卓’,卓就是拙,言外之意,他李清过于‘敏’了,卓就卓吧!若不给李隆基面子,他也不会给自己面子,李清微微一笑,在信上端端整整写下了‘卓’字,叠好信,他小心翼翼放进箱笼,或许等他回国时,妻子早已经到了沙州。

“什么人?”外面传来亲兵低低地喝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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