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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右舷-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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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的也算一条腿?站起来!站起来!

好!起来!跑!跑!

蹄声已停,那枪骑一提缰绳,咚!马的前腿踹在孙平北的后背上。

他滚了出去,滚了很远……滚到水里去了。

一大堆人扑下水去逮他。

他眼冒金星,在水里呼吸,吸了满肺的水。被横拖竖拽地拖上了岸。

人的运气,好坏对等。

******



几组孩儿营兵渐渐汇合。虽然被围,却无法立马歼灭。他们出发时穿了盔甲,而明军追兵除了把朴刀什么也没有。这一个大战团逐渐靠拢海边。大田平三郎的倭刀手上岸接应。

但是小船不够,只能一点一点摆渡。有些雁阵号水手艺高胆大,不穿甲胄,口含倭刀泅水上岸。

明军越来越多了。岸上的景况越发危急。张乐淑的武功宜做刺客,对付大队人马难见威力。柯武的地堂斧起了很大作用,剁了好几个明军的脚板,救下许多孩儿营同伴的性命。

滨田雄左冲右突,没怎么用心撕杀,但几个战团的逐渐靠拢,全靠他声嘶力竭的指挥。

他们终于开始登船。

而远处的树林中,飘出紫旗一角,大队未脱盔甲的明军络绎出现。

******



孙平北给许多脚踩在泥里,一个明兵看他不行了,把他翻过来使劲一压。肺里的水都倒了出来。他咳了个惊天动地。

“竟然是你!”那个马上的游击低头看着他。

孙平北无力地抹了下脸,看清了,沧州邓家大少邓一明。

“你怎么……当兵了?”平北笑。

“西瓜郎。这真有点儿巧了。”

“当兵……不好。”孙平北又开始咳。

“那是拜你所赐。”邓一明直起腰,抹一把满脸的雨水。“你们四个,把他拖回去。小心他跑。其他人,跟着我的旗!倭寇就在海边!”说完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大队人马紧紧跟上。

“呵呵,追到海边?”孙平北仰身让自己舒服一点儿。四个兵上前把他拖起来。这时候雨雾中跑回来一个斥候。

孙平北心里一紧。

“游击大人有令,犯人武功高强,你们挑去脚筋,穿了锁骨。”

“得令!”

******



跟孙平北等一起断后的年振,在孩儿营第二代里也算是极出色的,但他的功夫是完颜辉教的,善于突击,不喜久斗,体力一直未加习练。

他一发现这是场赛跑,就满肚子要死要死的担忧。果然,跟孙平北、金止月一起跑了几里,他就渐渐慢下来落在后面。

落单之后,他决定实行一个极其冒险的办法。他穿越了谢氏庄园的废墟,在后花园找到一把朴刀换掉倭刀,脱光了上身,然后冲出来追赶孙平北。

在大雨中,明军步兵全靠那个枪骑指引方向,分不清哪个光脊梁是谁。他很顺利地混入了追兵,越跑越慢,喘得如同牛吼。体力好的明军三五成群从他身边奔过,只当他是跑岔了气的同伴。

等到追兵渐稀,他一拐就向河边跑去,脱身了。

******



邓一明带领本部兵马打到海边,远远看见了那两艘大船在开炮。

明兵一时止步,他们最多见过几尊虎蹲炮,像这样几十门大炮一齐开火,本能的心生恐惧。看看后续大量未脱盔甲的步兵到达,邓一明强令进攻。

“贴紧他们!”他来回奔驰,只喊这四个字。

明兵攻向了滩头。

双屿兵众全面败退。

雁阵号和君安号试图接应,小船满满当当一船一船地运人。明兵舍生忘死地缠住还没有渡海的人,两方都凶神恶煞,打得极其血腥。随着倭寇残部陆续上船,沙滩上基本是明军在单方面屠戮。

最后几个倭寇打到水边,直接退进水里,游不见了。有一个受伤的边喊边斗,眼看就完了,君安号轰隆一声吐出一排炮弹,烟尘火光把他和围砍他的明兵一起覆盖。

君安号船长叶明和雁阵号船长周南都在观战。

两人同时用千里镜框住这个年轻的明军游击。他正在把人喊回高处,离开大炮的射程。

叶明咬牙切齿:“小王八蛋,我记住你了!”

千里镜中,满海岸的尸体,有的还活着,一边嚎一边向海边爬,显然是自己人。君安号的大炮护着他们,明军则不再进攻,只用重弩一个个地射。

叶明迟迟不愿意起锚。

周南只微微一叹:“打得好!”下令升起主桅帆。

船上,所有大小头领都在点人。不应声的太多了,几个带伤的年轻铳兵望着海岸嚎啕大哭。大田平三郎和几个倭刀手跪在甲板上,向西倾身闭目。

******

十二

孙平北看了他一会儿,不由自主地在口鼻间试了一次呼吸,但身子已经冷了。便伸手抹去他脸上的血污,记住他的相貌。

******



四个光脊梁的刀牌兵把孙平北拖到河岸的高处。

明兵的大队人马都跟着邓一明向下游追击,田野间只有零星掉队的士兵在跑跑停停的赶路。

那四人四下望了望。他们从不曾挑人脚筋,本能地觉得,干这种事不能让同伴围观。

孙平北一直在咳,每咳一阵便吐出一些水沫,他渐渐的呼吸顺畅,挣扎也猛烈起来。

“按住他按住他,”一个兵嚷道,抓住孙平北的右手压在地上。另上来两个压腿的没那么轻松——孙平北的左腿没受伤,一屈一蹬,把那俩兵扯得趔趔趄趄。

“他妈的,好大的力气!”在旁边站着看的一兵用拳头揍孙平北的脑袋,跟着其他三个兵都开打。

但这样一来平北的四肢就能活动了。

孙平北一拳打在一人膝盖上,还试图用左脚蹬人老二。

“按住他按住他!拿绳子!拿绳子!”

“操!哪来绳子!爷爷只有裤腰带!”

几个明兵并不想为了孙平北把自己脱成光屁股。

“你们按好了,看老子来揍他。别管伤的那条腿。好……你他妈还挣?!”

那兵坐在孙平北的伤腿上,用拳肘打他的胸口和小腹。打了一会儿,手臂发酸,孙平北已瘫软了。

“把他翻侧了,爷也来几脚!”另外三个把孙平北翻过身。那兵退了几步,冲上来一脚踢在孙平北胸部,嘭地一声闷响;他再退,再踢,正中孙平北面颊,“哎哟”一声踢疼了趾骨,换左脚。

孙平北只惨叫了两声就又开始咳,出来的全是血沫。

按住孙平北左手的明兵只觉得过瘾,“宋三儿,等我来两下。”他冲着伤了脚趾的那兵喊了声,就站起身扯起孙平北的头发,一脚脚踹他的脸。那叫宋三的却不肯罢休,又退了两步,再冲上来大力一脚抽在孙平北的肚子上。

孙平北猛地一抖,剩下两个兵都脱了手。孙平北滚了出去,匍匐不动。

几个兵把他翻过来,一人试试口鼻,没有呼吸。“死了?”

“死了?”另外三个大惊。这可是刺杀参将的要犯,想到军法处置,四个兵都变了脸色。那宋三慌忙半跪下,把孙平北平放在地上,使劲拍他的脸。再试口鼻,还是没有气息。再用力扶着他肩膀猛抖了几下,孙平北依然一动不动。

“完了完了。”他把孙平北扔在地上,站起来懊丧地踹了他一脚。

这时孙平北抽搐了一下,一阵有气无力的咳嗽,嘴里涌出一股血来。

“没死!”四个兵大喜,都过来围着孙平北蹲下,希奇地看着他躺在地上一阵阵抽动。

但只抽搐了几下,孙平北又不动了。

一个兵捅捅他肋下,“……乖乖,又动了又动了。嘻嘻。”

宋三蹲得脚都麻了才站起身。“应该死不了……该挑脚筋了吧,谁有小刀子?”另外三个都摇脑袋。他们全是能跑的,也就是说,刚才狂追那阵又脱又扔,身上除了朴刀,什么也没有。

“……那就用大刀切吧。”宋三蹲下来,找那条好腿的筋。

******



这时,跑到河边的年振早就远远的看见了他们。但是不远处还有些明军在跑,他不敢现身。

直到看到他们暴打孙平北,年振一阵阵血气上涌,加上已经休息了一会儿,体内确实也有可涌的东西,便咬着牙跑回谢家废墟去寻兵器。

年振手里这把朴刀,一只手太重,两只手太轻,刀头锋刃还是卷的,除了帮他冒充冒充明兵,毫无用处。

他找到一把倭刀,正要去拼命,看见一根粗长的木棍压在废墟下。他抓住它往外拖,没动静,看来是很长。两脚蹬住了木柱再使劲,一屁股坐在地上,木棍出来了大半截。他看见了那条系在棍尾的手带。

心中一喜。

轻轻刨开乱石焦木,可别伤着锋刃哟……

******



宋三在孙平北腿上摆好位置往下割。孙平北哦呀哦的呼痛。

刀有点儿钝。

“不够快啊。”宋三举刀看了看刀刃,继续切。跟腱在他刀下左滚右滚。

“日!什么筋这么难割!”便使劲锯了起来。

一个明兵站起来走开去。这景象不太好看。

“好了!”宋三大喊一声扔了刀,用力掰开那伤口来看。切口并不整齐,有一股指头粗细的淡红色筋头露在外面,雨水一打,渐渐发白。

“再来这根。”他又提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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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振从水边悄悄摸了上来,蹲伏着蹭到了宋三背后左侧——另三个明兵一个背着这边站得挺远,正对着年振的一个兵半跪在地上,两手按着扭来扭去的孙平北,脸却扭开了不敢往宋三这边看,还有一个正橛着屁股埋着头,蹲在宋三身旁,看得呲牙咧嘴。

“噗”地一声,一根松木长矛洞穿背心,从宋三胸前透了出来。

年振收矛,侧移,再捅出。

橛着屁股的明兵愕然抬头,刚微微起身,矛尖已捅入了肛门。

那一声厉叫,当真惊天动地。

正对年振的明兵回转过脸,两眼猛睁,挥刀格开快枪,跟着一脚踢在长矛中端,动作十分利索。

年振长矛脱手了。

站在不远处的明兵奔回,提刀加入战团。

年振并不溺战。他退回水边,一只脚还踩在水里,仰脸看着岸上的对头,举手握住背上的倭刀把柄。

剩下的两个明兵一左一右,小心展开与他相对。

经此一日一夜,年振不知不觉中已经透出点沉毅,见明兵不动,便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拔出倭刀。

见年振气焰凌人,左边明兵提气高喊“快来……”

倭刀闪电般劈来。明兵后跳,“……人哪,倭寇!有倭寇啊!”

年振一刀砍空,纵上河岸继续追砍。明兵奋力格挡,但年振双手劈下,势大力沉,压住了朴刀后使劲往下一拖。明兵单手抬不住倭刀,给划得自头顶到胸口一条尺多长的大口子。

与此同时,右边朴刀已刺入年振肋下。正要上搅,年振侧滚脱出了刀口,还是不啃放过先前的明兵,使劲一掷把倭刀插在他胸膛上。

然后年振猛力一滚抓了长矛,正要撑起来,却给另一明兵的朴刀砍中后背。

这一刀太重了,年振给剁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

那兵大步走到年振身侧,举起朴刀照准他的脖子砍下,途中膝弯给背后一只手捅了一下,腿软了,险些砍中自己膝盖。

他稳不住平衡,向前跨了一大步。

年振伸手抓住了他的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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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平北向最后那明兵的膝弯打出一拳后就脱力垮掉,万事不管。

好在都已经结束了,就看见雨幕摇曳,在田野间扫来扫去。

附近除了他还有两个活人。

被刺中肛门的明兵在往远处爬,拖了一地的鲜血,夹杂着些黄白之物;年振的肋骨是从后背给劈断的,腰间那一刀破了肝,此刻血如泉涌。

孙平北喘息着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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