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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暴龙谐谑曲 作者:[美]迈克尔·斯万维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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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herzo with Tyrannosaur 
    '美'迈克尔·斯万维克 Michael Swanwick 
    郭嘉 译 
     
    2000年雨果奖短篇奖 
     
    一位钢琴手正在弹奏一节斯卡拉蒂①的拨弦古钢琴奏鸣曲,简洁的乐章大概长约一至二分钟,乐曲非常之复杂而优雅。此时,窗外跑过一队鸭嘴龙——至少有成百上千之多。扬起一阵灰尘,发出那种可爱、单调又近似于某种乐曲的调子。看起来,这可真是壮观的一幕。 
    此时才刚上饭前的开胃菜。有裹在海藻里面的蛇颈龙,堆放在切片鸭嘴兽蛋上的大鳇鱼,被切成一小小片一小片的烤渡渡鸟肉,还有一大堆美味佳肴。那些惊恐乱窜的食草动物怎么能与这些美味媲美。 
     
所以,大家谁也没有在意它们。 
    谁也没在意,除了那个孩子。他一直站在窗户边,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被粘了住了似的。他用一种极为专注的眼神看着窗外,这种专注在他的年纪看来真是有些匪夷所思。我估摸这孩子应该大约在十岁左右吧。 
    顺手从旁边侍者托着的盘子里拿了一杯香槟,我径直走到那孩子身边去,站在他旁边,“孩子,在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他头也没抬,说道:“你说,是什么吓得它们四下逃窜呢?是不是只……”这时,他看到了那些坐在吉普车里的牧场的人,就把脸一拉,说,“噢!” 
    “咱们玩些小花样,好让那些来吃饭的人有即兴节目可以看。”我端着酒杯的手越过那些动物群,指向远方的林子里。 
    “可是那儿的食肉野兽可多啦!什么秃顶龙之类的野兽都常常在那里出没……而且,还有老撒旦!”他带着疑问,默默地望着我。 
    “撒旦只是我们给那个一直在站上逗留了一个来月的,在我们的垃圾堆那里晃悠的老恐龙的别称而已。” 
    不该那么说。那孩子看起来很是震惊。T·雷克斯,那叫撒旦的暴龙,是食腐动物!不会吧! 
    “恐龙是天生的捕猎者。”我说道,“就像狮子一样,当它偶然遇到了能够轻而易举捕获的猎物,相信我吧,孩子,它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进行攻击的。而当一头恐龙受伤时,就像老撒旦——嗯,就会变得像一切其他动物可能的那样的野蛮和凶残。即便是在它不饿的时候,也同样捕杀猎物!” 
    听到这话,孩子显然是满意了。“好,”他说,“我很开心。” 
    在这种友好的沉默气氛中,我们都望着远方的林子,寻找着移动的影子。这时,催促进餐的铃声响了起来,我把那孩子带回到他的餐桌边的座位上去,而此时,鸭嘴龙已然全部离去了。 
    他不情愿地离开了窗户。 
    白垩纪舞会是我们的一次募捐活动,每个座位值十万美元,附赠一场进餐前的拍卖会和饭后的舞会。除此之外,任何一位购得一整张桌,也就是可供六人进餐的一整张桌,作为一种舞会提供的特权,他们就能得到一位古生物学家当舞伴。 
    我自己也曾经是一名古生物学家,当然那是在我晋升以前了。现在,我身穿着无尾半正式晚礼服,别着徽带,正巡视着整个房间,确保舞会的一切都顺利而正常地进行着。 
    侍者们悄无声息地进进出出。你会看到他们在遮盖着时空隧道的帷幕后面忙活着,然后突然从帷幕的另外一面冒了出来,手里托着沉甸甸的托盘,上有为喜欢吃“红肉”的客人专门准备的乳齿象象意大利干酪,有为喜欢“白肉”的人专门准备的杏仁味始祖鸟肉,我们还为那些素食主义者客人们准备了茴香等等。 
    有曼妙的音乐相伴,人们愉快地交流闲谈着,这可真是整个宇宙最美妙动人的一幕了。 
    唐纳德·霍金斯被指派的那一桌上有那孩子的座位。那么,他肯定是德·察尔维利家的孩子了。而按照座位表推断,那位身形高壮、表情冷淡的大块头一定是杰勒德了,他是个赚大钱的一家之主。在他身边的是他那曾经美貌光彩照人、如今优雅老去的妻子丹尼尔。在他们旁边的同样是一对夫妻,卡狄更斯夫妇,他们看起来对周围的一切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知所措,可能是受到优待的公司雇员和妻子。他们没怎么说话。列席的还有杰勒德闷闷不乐的女儿梅勒赛恩,一身小巧的黑色连衣裙正好凸现出她胸部的完美曲线。她看上去有点乏味和不安。啊,那孩子坐在那儿,他应该叫做菲利浦。 
    
    因为霍金斯的缘故,我留心瞧着他们那一桌,因为霍金斯还是个新手,而且我也没指望他能干得长久。但是他使那一桌的客人都很愉快。年轻,英俊,礼貌——这些讨人喜欢的要素,霍金斯都具备了。我注意到梅勒赛恩懒散地靠在椅子上,透过她那乌黑的眼睫毛默默地观察着霍金斯。而霖金斯正在回答着菲利浦的什么问题,闪现出一丝男孩气十足的、漫不经心的笑容。我即使站在屋子的另一头,也可以感觉到那小孩子把他当作英雄般崇拜的热切。 
    
    就在这时,我的BP机响了,我不得不离开白垩纪了,我走回到厨房——那是总部,2140年。 
     
    等待我的是掌管时空安全的警察,他的主要职责是确保没有发生时空错乱和冲突,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确保我们在时间上的特权不会被取消。大部分的人都认为穿越时空隧道旅行是人类近几年才发明的,其实那只不过是因为我们的创办人不想引人注目罢了。 
    厨房里一片混乱骚动,一个侍者叉着腿,双臂大张,歪着身子斜靠在桌子上,另外一个侍者抓着看起来已经断了的手臂,躺在地板上。时空安全警察正用枪指着他们俩。 
    好在老头子没有来,不过要是有什么巨大而又令人恐慌的东西——譬如一颗神造说鼓吹者投掷的炸弹,或是有从一百万年前传来的信息——到时,他会出现的。 
    我一出现,每个人就都开始同时对我滔滔不绝起来。 
    “我可什么也没做,先生,是这个混蛋,他……” 
    “……是第六级的犯罪……” 
    “这该死的,弄断了我的胳膊。先生,是这该死的家伙把我摔在地上的!” 
    “……干活儿!让他们滚出我的厨房!” 
    结果这只不过是件很简单的交换纸条的事儿。侍者当中有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家伙,和另外一名新招来的应侍合谋,想把一些足以令他们都成为身家上亿的富翁的投资项目写在一张单子上,通过时空隧道,带给他年轻些的自己。可惜我们在厨房里设置有监控设备,于是时空安全警察通过监控器看到了两人交换纸条的过程。但现在两个人都矢口否认。 
    
    其实,那种办法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奏效的。我们的策划人对一切历史记录进行了严格的监视和记载,包括财产。 
    我把两个侍者都解雇了,让警察将他们俩带走,然后打电话招来两个新人代替他俩的工作,我简要地讲明了要求,以免他们在工作时出什么纰漏。然后我把时空安全警察拉到一边,好说歹说,他才勉强同意在事件发生时即时呼叫我,而不是给三天前的我发去一个备忘录——只要有事情发生,一般都这么办的。但是我已经被即时呼叫了回来,也就只好亲自处理这件事。 
    
    这是你的安全工作上的典型小故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但这显得很令人厌倦。于是,我又通过时空隧道回到了山顶站。在那儿,我把时间自我离开的时候向后拨了两个小时。我到达的时候人们正清理好桌子,放上了甜点和咖啡。 
    有人把麦克风递给我,我轻轻拍了麦克风两下,以示请大家注意。我此刻正站在窗户边,在我的背后是一派异常美丽的落日景象。 
    “女士们,先生们,”我开口道,“让我再一次地欢迎各位来到后白垩纪时代,这是在哺乳动物时代来临之前的研究终点站。大家不用担心,使恐龙灭绝的灾难还在几千年以后的将来。”笑声打断了我的讲话,我稍作停顿,然后继续。 
    “如果你们看看窗外,会看到我们的牧场助手珍妮,她正在设置气味诱饵呢,珍妮,来,朝大家挥挥手!” 
    珍妮正摆弄着一个矮矮的三脚架。她高兴地朝大伙儿挥挥手,然后又弯下腰去工作了。珍妮的金发扎成了马尾,身穿一件卡其布衬衫。从外表看,她好像只是位从事科学工作的年轻漂亮的女子,但事实上,珍妮的记录显示,她是世界顶级的恐龙行为研究专家。她自己对这一点也相当清楚。 
    现在,珍妮正往山顶站的门口退去,一边倒退一边避开地上的保险丝、熔丝。所有的窗户都在二楼,门则在一楼。所有的门都设有装甲保护装置。 
    “演示这个试验的时候,珍妮需要躲避。”我说道,“当气味诱饵起作用的时候,你们可不想待在没有保护设备的户外吧!” 
    “诱饵里面放的是些什么啊?”有人问道。 
    “三角龙的血。我们希望能够引来肉食动物——或许是肉食动物之王——暴龙雷克斯。”人群中立即传来一阵阵认同的窃窃私语。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曾经听说过食肉动物之王——暴龙雷克斯,它真有明星的魅力。我毫不费力地又转入演讲的状态了,“如果你们解剖一只暴龙,会发现暴龙拥有极为巨大的嗅觉叶——与脑部的其他器官相比要大出很多,除了秃鹰,恐怕没有什么动物能与之媲美。雷克斯可以嗅出它要捕获的猎物的气味(——腐烂的肉散发出的气味,通常情况下是如此——这我可没说出来),在几里以外也可以,看啊。” 
    
    那气味诱饵嘭的一声,随着一阵粉色烟雾散发开去。 
    我望着德·察尔维利一家的那一桌,看见梅勒赛恩的一只脚正悄悄滑出鞋子,沿着霍金斯的裤脚向上攀爬,霍金斯的脸一下子红了。 
    梅勒赛恩的父亲没有注意到这个。她的妈妈——确切的说是她的继母——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但她却并不在意。对她的继母而言,这不过是女人平常的行为,女人总是这样的。我无意识地发现梅勒赛恩拥有一双多么美丽好看的腿。 
    “此过程大约需要花上几分钟。趁等待的当儿,我希望大家能把目光转向咱们的主厨——鲁伯特所奉献的美味的馅饼糕点吧!” 
    我在大家礼貌的掌声中走下台去,开始下场去应酬。在这桌说句俏皮话,到那桌说些溢美之词。使这个世界在运转的正是那些言不由衷的大话。 
    当我走到德·察尔维利那桌时,看到霍金斯的脸色苍白。 
    “先生!”他一下了站起来,“我有话想同你讲。” 
    他几乎是把我拖着离开餐桌的。 
    我们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他是如此地心神不宁,说话都有点结巴起来:“那、那位年轻小姐,她、她想让我……去、去……” 
    “我知道她想要你干什么,”我十分镇定地说,“她已经到了法定年纪——你自己作决定吧!” 
    “您不明白!我没可能再回到餐桌去了。”霍金斯十分苦恼。我头一个想法是,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传言,一些关于他将来工作的不好的暗示。然而,我始终觉得这想法似乎不是很对。一定还有其他原因的。 
    “好吧,”我说,“你现在可以溜出去,但是我可不喜欢秘密。做一份报告,交到我的办公室,最好解释得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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