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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镇魂调-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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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超道:“少尹如此尽心尽责,实是京城百姓之福。”

不一会儿,园中各处搜查的衙役纷纷来禀报,找不见飞贼踪影。菡玉对李超道:“如此下官不得不冒犯了,希望太仆卿不会怪罪呀。”

李超道:“厢房狭窄,恐怕容不下这么多人。太仆卿在书房内收藏了不少珍贵的古董,平时连我们这些下人都不让碰的,还望少尹体谅。”

菡玉道:“无妨,下官定会当心,不损伤一桌一椅。”命衙役们三三一组,分别进厢房各间搜查,菡玉自己则带了韦谔和另一名武艺出众的衙役,只四个人进入东厢房内。

韦谔进入书房,一一查看桌椅下、书柜后头和屋梁上有无藏身之处,找过一遍,未觉可疑之处,回头一看,菡玉却是在翻箱倒柜,连架子上的古董都不放过,不由讶道:“少尹,你在找什么?那里头可藏不下人啊。”

菡玉连忙把抽屉关上,讪笑道:“唉呀,我真是急糊涂了。你们俩继续往东头搜查,我去西边看看。”心里却是焦急万分。

她推门步入里间。里间只有外间一半大,放了一张简易的睡榻,榻前仅三尺转圜空间。好几次看到安庆宗和数名门客一同进来,这么小的地方,怎能容纳那么多人?难道这书房里还有密室?

她蹲下身去,查看睡榻上有无机关,忽听喀哒一声轻响,回头一看,通往外间的门被关上了。紧接着后颈一凉,一把短剑架到了她脖子上。

“人说吉少尹容貌清秀有如女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扮起女飞贼来还真能以假乱真呢。我正担心被女飞贼听去什么要紧的事,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

菡玉面不改色,瞥了一眼颈间的利刃:“先生这是何意?”

李超道:“那就要看少尹在找什么了。”

菡玉道:“自然是在找藏匿的飞贼。方才我已看过了,这床底下也没有,想必不在书房内,还得去别处找。”

李超冷笑道:“少尹为了这个飞贼真是劳心劳力鞠躬尽瘁,夜夜奔波辛劳,一面扮贼一面扮官,独角戏唱得好不热闹。只可惜火候还不到家,比真正的飞贼还是差了那么一截。”

菡玉道:“依先生所言,这飞贼是个女子,身形还与下官相若。先生这么用刀指着下官,莫非是误会下官与那飞贼有所牵扯?”

李超道:“草民都跟少尹说得这么明白了,少尹还要装聋作哑。既然少尹不肯承认,也罢,草民错杀的好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再多一个也无妨。”

菡玉道:“我可是朝廷命官,外头那么多官差在场,都是人证。我若是在郡王府出了事,太仆卿只怕也难逃干系!”

李超笑道:“少尹为民除害,不幸被飞贼所伤,以身殉职,想必身后还能得到厚待,追谥加封,流芳百世。”

菡玉道:“既然如此,那能否让我死个明白,免得下到地府还揣着疑问不得解答。那些图,究竟藏哪里去了?”

李超道:“少尹早些如此爽快不就好了,还省得绕来绕去多费唇舌。草民倒是不介意满足少尹这最后一个愿望,不过,那得等我确认你断气了之后才行。”说着手中短剑贴着她喉咙一抹,血花飞溅。

李超惊得瞪大了眼,眼看着面前那喉咙被他割破、本该立刻倒地气绝的人眼睛眨也不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背后一扭,手中短剑也被夺去,反过来架在他后颈。菡玉膝盖顶住李超后背,将他压得半跪在地上,低声喝问:“图在哪里?”声音中夹着粗重的呼吸声,如同风箱一般。她虽不伤性命,喉管毕竟被割断,呼吸也有些困难。

李超瞬即平复心中惊骇,沉声道:“只怕要让少尹白走一趟了。”

外头不知出了什么事,闹哄哄的人声鼎沸,不一会儿还有人高喊着“吉少尹”,四处寻她。声音渐渐地趋近过来。

菡玉厉声道:“先生可不见得有我这般好运气,脖子里挨一刀,恐怕要说也没机会了。”说着手下使力,利刃切进他颈后皮肤,立时冒出鲜血来。

李超忍痛道:“素闻吉少尹刚直不阿公正无私,这回不但使诈凭空造出一伙飞贼来,还要假装飞贼行凶,趁机杀人么?”

菡玉自然不会真取他性命,手下不由一滞。这时已有人涌向书房,只听韦谔道:“少尹方才就在这书房里,说是要往西边去寻,兴许就在附近——唉!相爷你不能进去啊,让卑职先进去探路,飞贼可能就藏在此处……相爷!”

菡玉略一走神,身后的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踢破。杨昭赤手空拳地闯了进来,一眼便看到她喉间拉开三寸长的一道口子,血水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目眦欲裂,喊了一声:“菡玉!”一手揽过她到怀中护着,另一手拔出她腰间佩剑便要往李超身上砍去。

菡玉急忙拦住:“相爷,留活口!”说得太急,一口气接不上来,喘得厉害。

杨昭见她喉口受伤,气息断断续续,以为她重伤难治生命垂危,心头只如刀搅一般,也顾不得李超了,丢开手中长剑,捂住她喉间伤口:“菡玉,你别说话了,你忍一忍,我马上找御医来救你……”

“我没事,我不怕刀伤的……”菡玉眼睛却不离李超,手中短剑仍指着他,“相爷,你能给我条帕子把伤口扎住么?这里开个口子,说话好生费力。一会儿叫其他人看见,别吓着他们了。”

杨昭刚刚一时情急乱了方寸,这时才想起她体质异常,刀兵所伤都能立刻痊愈,又见她说了这么长的话也无伤势恶化的迹象,才放开她来,掏出自己汗巾,草草包扎了她脖子里的伤口。

门口有房门碎骸挡着,内间地方又小,韦谔等人进不来,只看到杨昭背影,焦急地问道:“相爷,吉少尹,你们没事罢?”

杨昭道:“飞贼已经抓住了。”用剑指着李超,把他推出门外,“此人勾结飞贼,里应外合,妄图谋夺郡王府资产,更胆大包天谋刺朝廷命官,其心叵测!来人,将他押到御史台交由御史审问,务必查出同党一网打尽!”立刻有他带的士兵过来,将李超押走。

菡玉一直注意着李超目光会不会瞥向藏秘之处,他却始终看着前方,目不斜视。她被杨昭携着,一边往外走,一边查看四周。杨昭道:“别看了,你行踪败露,被他们察觉,你要找的东西早不在王府了。”

菡玉听他如此说,明白自己近来所作所为他全都知道,今日借捉贼搜查,只怕也都在他掌控之中,难怪他会突然到来。也是,东平郡王府是安禄山在京城的据点,他怎么可能不加监视?她低下头,随他出了书房。

韦谔见菡玉脖子里包了白色汗巾,惊道:“少尹,你受伤了?”

菡玉摇摇头:“不碍事,一点皮肉伤而已。”转头看别处,院内除她所带的百来名衙役外,密密麻麻全是铠装的士兵,手举火把,将郡王府庭院照得亮如白昼。除李超外,现在郡王府内的其他几名门客也都被士兵绑住,押往御史台。

他抓安禄山的门客,是为了护她周全么?她隐约觉得,自己又傻乎乎地做了一次别人的垫脚石。

但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最后一个她能把握的机会也错失了。她抬头看着黑暗的夜空,今夜本就不晴朗,地面火光一盛,更是星月尽灭漆黑如墨,就像那些她独自在外漂泊的夜晚,吸尽所有的光线,不知道明朝的晨曦在何方,还有无希望能看见。

二〇·玉策

李超等人被杨昭送至御史台狱中,受了什么礼遇不得而知,只知道再也没见出来。安庆宗不敢声张,暗地里偷偷给安禄山送信告诉他门客被捕之事。安禄山早知杨昭在搜罗他谋反的证据,欲除之而后快,至此愈发惊惧谨慎,盛陈武备,每次朝廷派使者前往都称疾不出迎。三月时皇帝曾派给事中裴士淹宣慰河北安抚军民,至范阳,安禄山一再推托不见,一直拖了二十余日,裴士淹才勉强见到安禄山一面,也是草草敷衍他几句便又将人遣走,实不像臣下对待钦差的礼仪。六月,安庆宗与荣义郡主成婚,皇帝召安禄山来京城观礼,安禄山也称病不来,唯恐自己一离范阳老窝就会被杨昭害死。

菡玉得知安禄山密谋袭击京师,是吉温告诉她的,四月里安庆宗等人将京城勘查透彻绘制成图,安禄山策划安排,五月末、六月初时袭京。菡玉本以为安禄山是想趁入京参加安庆宗婚礼时行动,但李超等人被捕,地图下落不明,安禄山又拒绝入京观礼,五六月平平稳稳地过去了。

她以为安禄山放弃了袭京计划,谁知七月里安禄山突然上表,请求献良马三千匹,每匹马夫二人,着蕃将二十二人护送。他领群牧闲厩之职,掌管军马,向朝廷献马本无可非议。但这个时候一下献三千匹,六千多人护送入京,这哪里是献马,分明是二十二将领带三千骑兵、三千步兵袭京!

菡玉因而上奏说,七月燠热,车马宜冬日进献,由朝廷供给马夫,不必劳烦安禄山的军队护送,这么多人涌入京师着实不便,恐生变数。这几句话倒让皇帝有所触动,折子递上去不久,便得到在兴庆宫召见的机会。

兴庆宫地处长安城东北角,东门春明门内,明皇即位前在此居住,登基后改建为离宫,开元十四年又加以扩建,设置朝堂,号南内,与西内太极宫、东内大明宫并称。因兴庆宫是皇帝旧日藩邸,又新近修葺,比太极宫、大明宫都要富丽奢华,皇帝时常来此居住听政。

兴庆宫不像其他宫城坐北朝南规规整整。正门兴庆门朝西而开,直达皇城景风门。宫内被一道东西墙隔成两半,北建宫室,南修园林,内引活水成渠成池,树木常青,花开不败,比那巍峨肃杀的太极宫是要惬意许多。

皇帝年纪大了,行事但求便利,规矩礼仪也不管那么多,就在园中的花萼相辉楼召见臣下。花萼楼位于兴庆宫西南角,面临街道,居高临下,近可观园林风景,远可见东市内人潮涌动。

菡玉由小黄门指引着登上花萼楼时,正听见皇帝说:“玉环今日是怎么了,又闹起小脾气来?叫她吃饭也不吃,叫她来看街景也不看,我可想不起来哪里又惹她不高兴了。二姨,你帮我去问问她,就算皇帝犯了错,也该有改正的机会嘛!”

一个柔绵的女声笑着回道:“妾谨遵陛下旨,这就去劝劝妹妹。”原来是虢国夫人。

菡玉候在楼梯口,小黄门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宣她入见。菡玉进门时正碰到虢国夫人出来,连忙让到一边。虢国夫人冲她微一颔首,翩然下楼。

菡玉进去,皇帝正扶栏而立,手握冰盏,望着远处人头攒动的东市。杨昭坐在一旁,面前桌案上摆了几样消暑冰品和瓜果,模样十分闲适,想是刚才和虢国夫人两人一起陪着皇帝闲话家常。他侧身坐着,一手撑着桌面,手里拈一颗西域贡来的葡萄,刚到嘴边,菡玉正好进来。他将那葡萄噙入口中,缓缓嚼着,在唇齿间细细品味,双眼半眯,斜睨着她。

菡玉被他这样看着,心里不由自主地发慌,低头走上前去拜见皇帝。

皇帝回身看了她一眼,赐她在杨昭下首坐下,自己仍站在围栏边,眺望许久,叹道:“如此太平盛世,国泰民安,怎么会有人想要破坏呢?”似疑问,也似反问。

菡玉道:“陛下,正是因为盛世昌隆国家富足,才令虎狼垂涎,起了取而代之的贪念。”安禄山胡人出身,受到皇帝礼遇,进京之后眼见长安之繁盛,宫廷之奢靡,眼馋心动,遂起反念,这倒是不假。

皇帝又站了一会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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