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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帝皇书-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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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子女无辜,那钟景呢?”她俯□,一字一句开口,“那个姑娘只有十六岁,这个月便是出嫁之期,被□了不算,还在兄长归家之日被活生生吊死在亲人面前,你有没有想过,她无不无辜?她的兄长和所爱的人可不可怜?”

    “像你这样丧尽天良之人,有什么资格为人父母,你一双儿女成人后,又有何面目面对世人诘责!”

    任安乐眼底的怒火淡漠微凛,对古粟诛杀之心毫不掩饰,古粟骇得倒退一步,瘫在木床边,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我只是奉命行事,只是奉命行事……”他喃喃自语,突然回过神来,捂住嘴,惊慌的看向任安乐。

    “你在忠义侯身边几十年,他的手段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真的觉得你担下一切就能保住儿女?”

    古粟顿住,神情渐渐动摇,忠义侯对亲子尚能说弃就弃,他死后,若是忠义侯反悔,他在黄泉之下也不能安息。

    可是任安乐……她就能相信吗,她又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

    任安乐瞧出了他眼底的迟疑,缓缓道:“你不用管我为什么要介入此事,只要你在堂上说了实话,我担保你和一双儿女还有再见之日,待此案了结后,我会送他们远走他乡,改名换姓,不用担着你的罪责受世人嘲笑,一世活得坦荡无屈。”

    任安乐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绿佩丢到古粟身上,然后转身朝牢房外走去。

    古粟抓起绿佩,神情大变,这是幼子满月之时他亲手挂上的,他猛地手脚并用朝门口爬去,抓住铁栏。

    “将军,任将军!我答应你,我说实话,只要你能保住他们!”古粟的声音嘶哑而希冀,任安乐止住脚步,回转头,“我任安乐言出必诺。”

    说完,消失在铁牢深处。

    牢里重归宁静,拐角处的阴影里,一双赤红的眸子盯着角落里蜷缩的古粟,紧握的双手微微颤抖。

    他身旁的少女一声不吭的从另一条路朝牢房外走去,他安静的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走出牢房,世界陡然变得光明起来,钟海朝面容清秀温婉的少女拱手,神情感激:“多谢姑娘助我平反小妹之冤,请问姑娘姓名?”

    苑琴嘴角微抿,“钟将军刚才不是听见了,我家小姐姓任,名安乐。”

    “一品上将任安乐。”钟海微微明了,神情郑重,拱手道:“想来日前那些证据也是将军搜集的,他日任将军但有吩咐,钟海万死不辞。”

    说完他转身便走,苑琴瞧得意外,问了一句,“你不问我家小姐为何帮你?”

    钟海摇头,阳光下的身影格外坚韧,“对钟某而言,世上再无一事能比此恩更重,无论将军缘何相助,钟海皆不敢问。”

    “那可不一定啊。”苑琴看着钟海走远,低喃声缓缓响起。

    大堂内,黄浦对着太子殿下已经添了三道水的茶杯面不改色,朝内侍招手又要添茶,韩烨摆手,淡淡道:“想不到大理寺内的属臣倒是挺多的,一场叙旧便要小半个时辰!”

    说着他眉头一动,起身欲朝后堂亲自去寻,黄浦猛地一起,拦在了韩烨面前。

    韩烨顿住脚步,眼底微有明了,看着黄浦意味深长道:“想不到黄卿一介文臣,身手倒是很利索。”

    “哪里哪里。”黄浦笑得脸都僵了起来,“殿下过奖过奖,臣一般一般。”

    这话一出,黄浦恨不得涮自己一巴掌,这算回的什么狗屁谢恩话,简直有辱斯文,堕了他当年三甲翰林的名头!

    韩烨正欲开口,颇为惊喜的声音已经在堂后响起,“哟,殿下,今日是什么风,竟把您给吹来了,臣今日吃坏了肚子,专程借大理寺的茅房一用,一入此间便忘了时间,殿下怎么在此,难道和下官来意相同?”

    任安乐携着苑琴从后堂走进,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

    黄浦眼前一黑,差点昏厥。

    我的上将军啊,您是个大闺女,是个十八岁的大闺女啊!

    这才是有辱斯文,真真的有辱斯文!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感谢susanxl,苏乞乞,东风妹纸的地雷,遥瑶的幸福妹纸的两个地雷,还有zg070329妹纸的五个地雷。

    回见。

☆、57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大堂里外一阵静默;任安乐的声音着实不算低,守在堂外的衙差听了个十成十;竖高了耳朵无比关切他们向来温润而有涵养的太子殿下会如何作答。//
  “右相近日休赋在府;安乐若有时间;明日我携老师去将军府拜访拜访。”韩烨淡淡的声音在堂内响起,“老师熟通诗典仪;安乐定能受惠。”
  黄浦看着连眉头都不皱的太子,憋笑憋得内伤。绝,这两人真是绝了;恐怕也只有太子殿下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对一朝上将军说‘你学问低俗;未免贻笑大方;该寻个老师了!’
  任安乐嘴角笑容一敛,“右相政务繁忙,身系朝政,哪能把时间花在下官身上。”这个老头子是出了名的严师,她还是避着些好。
  见任安乐跨下了脸,韩烨额角一动,道:“今日尚早,施老将军送了一批好马回京,不如同去围场?”
  任安乐见韩烨不再提及右相,连忙点头,“殿下有邀,却之不恭。”
  几人朝外行去,黄浦松了口气,只是刚喘到嗓子眼,韩烨的声音在门边突然响起,“瑜安,孤听闻忠义侯的长子性情懦弱,若是从那管家口中寻不到真相,不妨在他身上多用些手段。”
  任安乐和黄浦俱是一怔,朝韩烨看去。
  “如此丧尽天良之徒,瑜安无需顾忌。”韩烨说完,抬步出了府衙。
  马车上,任安乐瞅着神色淡淡的韩烨,实在忍不住,来了一句:“想不到殿下也是性情中人。”
  韩烨瞥了她一眼,“那安乐原本以为我是什么人?”
  任安乐张口便道:“重承诺,守信义,明是非。”
  韩烨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安乐此言可写进史为后世楷模。入京一载,官话倒是学得字正腔圆。”
  任安乐懒得理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朝一旁顾自看笑话的温朔道:“温朔,你身上的伤养得怎么样了?”
  温朔撸起袖子,亮出一口白牙,“早没事了,上次在围场见识了姐的箭术,今日姐指教指教?”
  任安乐见他摇头晃脑的模样,笑着道,“下次吧,这几日懒得动。”
  一旁坐着的韩烨放在膝上的手微顿,朝两人看去,神情错愕。
  温朔有些赫然,“殿下,前些时候任将军说和我投缘,便……”
  任安乐一把搂过温朔的脑袋,无视他通红的脸,朝韩烨大咧咧道:“殿下,温朔对我的胃口,夺了殿下所爱,殿下不介意吧。”
  韩烨瞧着处得自然的二人,眼底笑意涌出,“温朔自来便聪慧,你喜欢他也是应该。”话语中的与有荣焉倒是不含糊。
  任安乐这次没有反驳,拍了拍温朔的肩,忽而有些叹然,“白捡了这么大一个兄弟,也是我的福分,这张脸我怎么瞧着怎么欢喜,温朔,想要什么就跟姐说啊,别气!”
  这么说着,安乐突然发现温朔的眉眼确实有些眼熟,正待仔细看,温朔朝布帘外瞥了一眼,已经贼兮兮靠到她耳边,“姐,我也老大不小了,过些时候给我做个媒吧。。。。。。”
  任安乐颇为意外,低声挤眉弄眼笑道:“看上哪家闺女了?让那个把你当宝贝疙瘩的太子殿下去说,满京城谁敢拒绝?”
  温朔摇头,“说不准真会拒绝,那姑娘性子挺倔强的,姐你的名声唬人些。”
  任安乐连连点头,“也是,不让嫁咱们也能抢,到时候只管说,姐替你出头。”
  见两颗脑袋凑到一块喋喋不休了半晌,韩烨咳嗽一声,道:“安乐,今日邀你去围场还有一事……”
  “何事?”任安乐立马抬头。“殿下不是为了和我去驯服烈马?”
  韩烨见任安乐质问得来势汹汹,摇头,“安宁在围场,我想让你去见一见她。”
  任安乐笑容微敛,“哦,原来公主也在围场,安宁出了何事?”
  韩烨道:“这几日公主府里的女官来报安宁整日呆在围场练箭,我怕她身体吃不消。”
  “殿下待公主倒是好。”
  “她性子耿直,说来也有十来年没见过她如此模样了,你和她脾性相投,她也许会听你一劝。”
  任安乐摆手,掀开布帘,围场隐约可见,“以我和公主的交情,即便殿下不说,我也该来一趟。”
  天气有些闷热,安宁一身盔甲,长弓拉满,凝神望向草地上的红心,四处散落着不少长箭。
  一箭射出,破空声响,箭偏落在一旁,安宁皱着眉,身后隐有脚步声响起。
  “不是说了围场这几日不要放别人进来?”她回转头,看到来人,冷喝的声音戛然而止,面容愕然,握着弓的手微微一抖。
  几米之外,一身浅绿曲裾的女子缓缓走来,停在她面前,“安宁,你脾气渐长,箭术倒是退步了不少。”说着她按着安宁的手,将弓拉至满月,手一松,长箭离弦,稳稳射中靶心。
  轻鸣声将安宁的心神拉回,她神情复杂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任安乐,嘴唇动了动,含糊吐出两个字,“安乐。”
  任安乐笑了笑,退后一步双手抱胸靠在搁放兵器的木架上,“你这么心不在焉,再过十年也没什么长进,怎么回西北领军打仗?”
  安宁放下长弓,“反正父皇也没打算放我回去。”她说着行到任安乐身旁,一同靠在木架上,问:“你怎么来围场了,听说京城里这阵子闹腾得慌。”
  “你每日在这里,知道的事还挺多。”任安乐瞥了她一眼,“你皇兄担心你,让我来劝一劝,谁让我是做臣子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安宁,这句话你听过吧!”
  明明是一句带着调侃的笑语,安宁心底却一沉,她望向一旁笑意吟吟的女子,随口道:“你几时听过他的话了。”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抬首见任安乐连头都未转,暗想她应该没听到,轻轻舒了口气。
  “我不过是闲得无聊,来围场打发打发时间,皇兄也来了?”安宁解下手臂上的护甲,问。
  任安乐朝围场门口一指,伸了个懒腰,朝围场外走去,“在那等着呢,既然无事便回府吧,我好回去睡个回笼觉。”
  “安乐!”安宁突然疾走两步,唤了她一声。
  任安乐顿住,回首,“怎么了?”
  “你不想见我,是吗?”烈日下,盔甲中的安宁安静而固执,缓缓开口,似乎在确定些什么。
  “你说什么呢!”任安乐笑道,“我只是觉得,这种遇到事就躲起来自怨自艾的做法,不是你的性格,你皇兄让我来劝你是好意,但是若你自己都寻不到办法,旁的人随便说几句,又能有何用?”
  “安乐。”安宁微一沉默,突然开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任安乐挑了挑眉,看着安宁半晌,道:“安宁,我现在是大靖一品上将,有什么是我要不到的?”
  安宁猛地走近几步,“安乐,我是说…”她顿了顿,笑得有些尴尬,“我好歹也是个公主,你若是有什么想做的,想要的,我可以……”
  “去求你皇兄,或是陛下,让他们降下恩旨,赐我福荫?”任安乐勾了勾嘴角,直直望向安宁眼底,“安宁,你觉得我会需要吗?”
  安宁呼吸一滞,狼狈的移开眼。如果站在面前的是帝梓元,她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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