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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弯腰到情人高度-第24章

小说: 弯腰到情人高度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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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慰辞蛉灰不兜那蚨咏颍蓟嵬跛缘刈降匕迳稀ark杜住在平房的时候,地板经常弄得湿糟糟的,可是他同样照坐下去不误。这种不经过大脑指挥的综合症,据说也是当初追艾欣久久不上手的原因之一。那年正好踢欧洲杯,赛事结束后,他恍然发现眼看就要到手的爱情已经不可挽回地退了回去。后来他虽然在俄罗斯流浪诗人那儿对这有欠风雅的恶俗得到比较经典的诠释(尊重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就像尊重一个国家的主权一样重要),但是每每不由自主坐到地上之后,他还是会微微感到羞愧。那天,不明就理的女人见他突然跌坐在地上,慌忙跳过来准备扶起他。他把那句颇有魏晋风度的话瞪着她又念上一遍,只是最后他加上硬邦邦的三个字:“别碰我。” 




  “若经理你真有意思。”女人把皮包放到书桌上,情侣那样蹲到他的面前感动地说,“我从小受的教育只是织织毛线衣,打长途电话尽量选在节假日之类。到现在为止,你说的好些话虽说我听着有点儿懵,但我相信你是活得最为洒脱的男人。” 




  若地双手撑在膝盖上勉强站起来坐到床上,这次画展对公司的重要性被他提升到耸人听闻的高度。 



  女人不解地问他:“若经理你真的喝大了,你们公司单注册资金就是两百万啊!” 



  若地把公司如何请别人代验资,四个股东每个月只领200元的手机费等等诸如此类不宜公开的秘密和盘托出。他摸着良心说:“这次画展,是我平生第一次做生意。我不想对您隐瞒什么。Public(政府)在大力支持西部。我们也应该实事求是。” 




  天完全黑尽之后女人离开若地的平房,他的两种挽留方式都没有取得成功。女人信誓旦旦对他说,要签的话,合同一定同他签,能认识他,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缘分。若地为她招了出租车,抢着预先付了车费,千恩万谢送走他的第一个客户。 




  二十几天过去了,除了赖飞偶尔过问这件事以外,公司里没有第二个人提起那个准备办农民画展的驻京代表。活该若地倒霉,今天早上赖飞在公交车上碰到驻京代表,女人说,她没少给老板反映我们公司的诚实,但老板最终还是不放心把画家价值几十万元的心血送给一家皮包公司。这事黄了,她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她写新的手机号码请赖飞转交若地。赖飞青着脸到办公室,添油加醋把这件事喧染一番,若地补交出那天的招待费用,还被取销了一个月的手机补助费。 




  “人的诚信不等于公司的诚信。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转不过这个弯。”我无意识地磨了磨牙,好像找到了某种支柱。 



  若地跳下桌子,他几乎碰翻豢养在白瓷花瓶里的君子兰。他的办公桌在左边的墙角,(如果从排列上看的话,中间刚好隔着Mark杜的桌子。)桌子上经常留有啃过半边的梨子或苹果之类的水果。很长一段时间,他和Mark杜在办公室嗑瓜子的恶习才被根除。只是剩余半边水果的恶俗仍然残留下来。他一躬腰巧妙地翻过Mark杜的桌子落在椅子上,用小刀剔除结了一块疤的桃子皮。 




  “‘就像长成了巨人的儿童玩具/抱怨我们/没有变器成材’,你还记得特朗斯特洛姆吗?老头总是这样说。”他重新拾起话题。 



  我像神经病那样用食指戳着他的大腿:“我只记得李唯,那可是一个用身体检阅诗歌的读者。昨天碰到她,她托我向你问好。问我要了你的电话,我还真不知道你上次在滚石究竟施了什么魔法。日月如梭光阴似箭她竟然还在惦记你。” 




  “少来这儿蒙我,她不是早就打道回府嫁人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说的是毛丽,牙齿白白的那个对不?你弄错了。” 



  “哦,你这样一说,真是我弄错了。不过,你肯定没告诉她我的电话。” 



  “世上不见得都是小人。”我正色道,“听说她想请你帮忙在 圆明园那边找一间房子。” 



  硅谷旁边自助餐厅的品种没有燕园美食的一半多,然而这儿的啤酒免费。每逢周末,成群结队的年轻人蜂拥而至,四下里全是叭叭叭开啤酒的声音。偶尔有几个被女朋友抛弃的倒霉鬼,心里还拴在那些过去的风流韵事之上,常常是喝着喝着,突然间莫明其妙地骂骂咧咧抱着无辜的脑袋小声呜咽。我和若地站在收银台边等了差不多一刻钟终于找到位置。他诚心诚意请我的客,一个劲夸耀这家自助餐厅的水果沙拉如何如何了得。其实这家自助餐厅我早就光顾过,(艾欣认识其中一个经理,据艾欣说,她一个星期只吃一餐饭也不会饿。那是一个心细得有本事让男人不自觉地收缩成一条缝的女人。去年夏天她梅开二度,发现迎亲的轿车比初初下嫁时整整多了六辆,她快活得比第一次当新娘子还要高兴十倍。闪动着脖子上堆着的珠宝同新朋旧友打招呼,我曾经快活地想,如果可能,我也愿意做一任她的丈夫。)水果沙拉除了葡萄味道不错以外,苹果梨子,大都是街头的大路货。倒是北京人不大食用的鱼腥草和折二根,多少留给了我一些好感。喝了一杯啤酒,若地说,不瞒你说,我对自己的东西没有把握。除了不负责任地作文字游戏,就是搂着别人嚼过的思想残渣装腔作势。西方随便弄出个什么解构、后现代之类的玩艺,我都免不了跟着瞎起哄。有什么样的娼妓就会有什么样的嫖客。你说是吗?下星期你和我一起到出版社。我现在考虑的是他们真的交选题给我们做,我们做得下来不?出版社推荐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婚姻和交易之间的关系本来就错综复杂。处理得不好,弄出乱子,那才是吃不完兜着走。我陪你去。这可是公司的大事。想办法打通关节弄到手再说。这回你不要乱说话。她们嫁得好,衣锦还乡那是为国争光,是我们综合国力提高的表现。反之,她们倒霉,惨遭不同文明的身体蹂躏或者沦为昨日黄花孤悬海外,这也是这套丛书的社会意义之所在,至少对后嫁者有一定的警示作用。现在读者喜欢的是丑男人怎样飞黄腾达,美女怎样潦倒不幸。你去管那么多做什么。你明日吗?这与前现代后现代有什么关系?我担心她们只是嫁在婚姻的边边上,在人强马壮的社会被人家像一块东方地毯那样当作摆设。可是这样写,人性和社会性就不容易结合。作品本身价值肯定不大。什么价值不大?利润呀,它能为我们解决房租、以及泡妞的花销,增加国家的税收。我咽下辛辣的折二根说,我们现在还不到谈作品的时候。没像托尔斯泰那样拥有几千亩土地,没像瓦格纳那样交上有钱有势的朋友最好少谈作品。它是商品呀!若地,懂吗?商品的主要价值是什么你不会说不知道吧。现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导演都在拍肥皂剧。每天生产的二十多部电视剧有几部是作品?你当他们个个都是弱智?市场需要呀。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存在比为什么存在重要。 



  公司开办后我反省自己,过去生活得太过于理想化了。离开母亲的资助,我连挣钱回家的门路都找不着。这样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出版社精明,人精啊人精,就看哥们有没这福分。 




  若地咂吧着嘴巴,多少显得闷闷不乐。他递空酒瓶给背着手来回巡视的服务员,从桌子下边提出还在往外冒泡沫的啤酒,摇了摇脑袋,他说,人的秉性千差万别,至于光阴和精力,那更不用说。文艺在我看来可说是直通心灵的宗教,如果真要靠玩弄它混饭吃,我愿意去做一份和它不沾边的工作来养活它。其实昨夜你不了解我,我崇尚的是斯宾诺莎那样的生活,一边磨镜子,一边写作。真干净。不是Mark杜不在我背地里说他,从本质看,他到处张扬的任何一部作品都比不上那几幅农民画。他们是地道的农民,心思不像你我这般稹密。每天扬着的还是那张干净的脸。他们的画天真、从容。画画应该是一种心情,一种态度,一种到达。不是我故意装出一副愤青的面孔,当年我并不缺红包送评委,我只是觉得那种比赛,像什么呢,像一场事先张扬的集体手淫。也许正如你在未名湖的高谈阔论,二十世纪人类该发明的都发明完了。最暧昧的时代已经到来,读过几天书的人现在不得不重新考察自己除了物理意义上的占有之外还是什么东西?就以我出版社的这个亲戚来说吧,我在家乡拉二胡的时候他一直从事的是西南地区渔猎文化的研究。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他怎么跑到出版社编起书来了。我把酒杯装得满满的,仔仔细细剥开卤鸡肉松松垮垮的皮,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心底一闪而过。写出第一本小说之后,我发觉与自己真正想要表达的总是离我越来越远,这仿佛雨后的蜻蜓,积心处虑捕捉到手上,才发觉它并不是所追逐的那一只。我突然笑道,若地,这是两回事。棋盘上讲究棋局的成功然后才有棋子的成功,文艺寻求的是抵达生活的对立面。大仲马写了那么多小说,事实上有那么一两部就够了。一万首诗歌产生一两句光彩夺目的句子,一代人沉淀下两三个作家就很不错。你如果真要像市面上的诗人们认为的那样把自己的作品提高到类似妇女生育的高度。那你当它是私生子好了。我们不做的工作,总会有人做;我们做不了的工作,也会有人去做。哥伦布是伟大的,他不是找到了印度吗?但是你想想,当年他不发现印度,东印度公司就不可能出现?没有莎士比亚,我们就不会认识另一个哈姆雷特?不见得。所以啊,不要被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捆住手脚。你在办公室说的那种观点我反而非常赞成。大多数人关心的是杨过上了桃花岛有没有中埋伏;偶像歌手今天早上的西红柿鸡蛋面是先吃西红柿呢还是先吃鸡蛋。况且,那些表面上情天恨海的婚姻都栖息在人性的弱点或者说本能上。它们并没有跑远。而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自己把自己所作的看得过于神圣。高虫你还记得他吧?他现在作曲怎么作?什么地方转调让歌手翻筋头,什么地方停顿让歌手要求掌声他都考虑得面面俱到。若地笑着说,我这人啊,老是拐不过弯。他用纸巾包好剩下的两个芝麻饼,看了看四周,手脚麻利地装进口袋。没人看见吧,他的声音低得像一只匆匆飞过面前的苍蝇。那是,现在你真要在社会上找一件不拐弯的事还真不好找。我这样毫不相干地附和。我轻轻弯下腰,不好意思地松了松把小肚皮套得紧紧的皮带。 




  我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八点半钟,吸顶灯孤零零地亮着。李唯已经在地毯上睡着了。我犹豫不决地在她的脚边坐了一会儿,正准备起身去换衣服。她突然睁开眼睛说: 



  “睡衣我给你洗了。放在暖气管上,恐怕还没有干透。” 



  我把脸贴在她曲起的腿上,摩挲着蓬松的毛毯,泛滥的性欲夹带着被艾欣冷落的不满,在我的身体里左冲右突。我什么也不想说,挤过去找到她的手,紧紧握住。我回忆起艾欣第一次到公寓来的那天晚上,分开她白嫩诱人的大腿所触摸到的温和的潮湿。小时候习惯了的气息热带雨林般淹没了我,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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