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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瞧,这个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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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他猜想的,他们对奇迹已经习以为常了。 
    比起他的时间机器来,艾赛尼人见到的更神奇的东西多了。他们见过人站在水里,而天使自天而降;他们听过上帝和祂的天使长的声音,也听过撒旦和他的奴才的声音。他们把这一切都记载在羊皮纸制的卷轴上了。这时他们只是超自然现象的记录者。而另一些卷轴则记录了他们自己的日常生活,以及自己教派的人旅行归来讲述的传闻。 
    他们认真地禁欲,禁食,在犹太地的烈日下唱着祈祷的赞歌,同时他们不时看到上帝的灵光,听到上帝的声音,提问被上帝所回答。 
    卡尔·格罗高尔留了长头发,蓄了胡须。他像他们一样禁欲,禁食,在烈日下唱着祈祷的赞歌。但他却几乎没听到过上帝的声音,而且只有一次看到了长着火翼的天使长。 
    尽管格罗高尔乐于体会艾赛尼人的这种幻觉,可是他却有些失望,因为他惊讶于自己在不得不禁受这些自发的修行时一点也不觉得痛苦,反而很舒服。而且一想到他身边的男男女女都虔诚到了愚蠢的地步,他就觉得好笑,心里一阵轻松。 
    也许因为他和也他们差不多愚蠢,很快他就停止了这样的想法。 
    一天傍晚,施洗约翰回来了。他后面跟着大约二十个最亲近的门徒,也跟他一起越过了山岭回来了。格罗高尔是在把羊群赶回它们的窠穴时看见他的。他等待着约翰走近。 
    施洗者的脸色很严肃,但看到格罗高尔的时候就放轻松了。他笑着,像罗马人一样抓住了格罗高尔的前臂。 
    “嗯,伊玛诺尔,正如我一直想的,你果然是我们的朋友。你是神派来帮助我们完成祂的旨意的。明天我就会受你的洗,这样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与神同在了。” 
    格罗高尔感到有些疲倦。他还没吃什么东西,一整天都在烈日下面炙晒,照顾羊群。他打个了呵欠,觉得不知该怎么回答。不过有一点他放心了,那就是约翰很明显刚去过耶路撒冷城,想弄清楚他是不是罗马人派来的密探。现在约翰已经打消了这种疑虑,完全信任他了。 
    可是他也实在高兴不起来。施洗者太迷信他的力量了。 
    “约翰,”他说道,“我可不是先知……” 
    施洗者的脸色一霎间有些黯淡,但他马上笨拙地大笑起来:“什么也别说了,今晚和我一起吃晚饭吧。我准备了蝗虫和野蜜。”格罗高尔从没吃过这些东西;它们都是旅行者们带吃的,他们出发时都不带干粮,这些东西就是他们在旅途上能够找到的食物。据说,味道好极了。 
    他很快就坐到了约翰家里,吃到了这些东西。约翰的家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饭厅,一个是卧室。他觉得野蜜和蝗虫都太甜了,不过,吃惯了大麦面包和山羊肉,这些也算是口味的一种调济。 
    他两腿交叉地坐在施洗约翰对面,后者正就着调料大吃特吃。夜幕降临了,外面传来了祈祷者的呢喃、呻吟和喊叫声。 
    格罗高尔又拿了一只蝗虫,在摆在他们中间的一碗蜜中蘸了蘸。 
    “你打算领导全犹太的人民推翻罗马人的统治吗?”他问。 
    施洗者看来被这个问题弄得相当尴尬。格罗高尔还是第一次问他这么直接的问题。 
    “如果这是神意的话。”他说。他的身子向蜜碗斜了斜,但没有抬头。 
    “罗马人知道吗?” 
    “我不清楚,伊玛诺尔。但那个乱伦的希律王肯定和人说过我正在谴责这些人的不义。” 
    “可是罗马人居然没有逮捕你。” 
    “自从我们给提贝留斯皇帝递了申诉书之后,彼拉多就不敢了。” 
    “申诉书?” 
    “哦,就是在彼拉多巡抚把陶盾搬进了耶路撒冷宫殿,而且差一点亵渎了圣殿的时候③,由希律王和法利赛人签了名的那一份。然后提贝留斯就狠狠斥责了彼拉多,然后虽然彼拉多还是很讨厌犹太人,但他对我们也不敢再恣意妄为了。” 
    “告诉我,约翰,提贝留斯在罗马统治了多久了?”他一直没有再问这个问题的机会,现在来了。 
    “十四年了。” 
    原来现在是公元28年,比耶稣被钉十字架早了一年。可是他的时间机器已经撞坏了。 
    而现在,施洗约翰正在计划着发动对罗马侵略者的武装暴动,可是如果福音书上的记载可信的话,他马上就会被希律王斩首。这个时候并没有大规模的叛乱发生,即使是那些认为耶稣和他的门徒进入耶路撒冷和圣殿其实是武装叛乱的学者们,也拿不出证据显示在这个时候约翰发动了一场同样的暴动。 
    格罗高尔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个施洗者。这个人很明显是一个坚韧不拔的革命者,多年以来一直计划推翻罗马人的统治,已经慢慢地募集到了许多支持者,足够让起义成功了。他使格罗高尔马上就想到了二战时期的反法西斯领袖。他有和他们相同的坚毅,和对自己职责的深刻理解。他知道他只有一个机会来打败戍守在这里的罗马军团。 
    如果起义被推迟的话,罗马人就会有足够的时间派遣更多的军队进驻耶路撒冷。 
    “你觉得什么时候神会打算借助你来毁灭所有的邪恶呢?”格罗高尔巧妙地问。 
    约翰欣喜地望了他一眼。他笑了。 
    “逾越节。那时人们会心神不定,对侵略者的怨恨也最厉害。” 
    他说。 
    “下一个逾越节是什么时候?” 
    “快了。没几个月了。” 
    “我该怎么帮你呢?” 
    “你是一个圣人。” 
    “我可制造不了什么奇迹。” 
    约翰把他胡子上的蜜擦掉:“我不相信,伊玛诺尔。你的到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艾赛尼人不知道你究竟是一个魔鬼,还是神的一个信使。” 
    “我哪个也不是。” 
    “为什么你要让我如此困惑呢,伊玛诺尔?我知道你是神的信使。你就是艾赛尼人一直寻找的标志。时间已经到了,天国马上就要在大地上建立起来了。跟我来吧。告诉所有人,你在用神的声音讲话,你要创造奇迹。” 
    “你的权力已经衰退了,是这样吗?”格罗高尔目光尖锐地望着约翰,“你需要我来重新实现你叛变的计划?” 
    “你这话怎么说得像个罗马人,一点婉转都不讲?”约翰发怒了。显然,就像和他一起生活的艾赛尼人一样,他是不喜欢这么直接的说话方式的。这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格罗高尔想,因为约翰和他的手下一直都害怕内部有人背叛。即使是艾赛尼人的史书,也有相当一部分是秘密难懂的。他们往往使用一个很平常的词或成语,结果却是表达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含意。 
    
    “对不起,约翰。可是,告诉我是不是这样。”格声高尔嗄声说道。 
    “难道你不是坐着那辆战车突然出现的圣人吗?”施洗者摆了摆头,耸耸肩,“我的人都看见你了!他们看见那个闪亮的东西在空中变着形状,跌落,让你从里面走了出来。这难道不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吗?你身上穿的难道是这世界上有的衣服吗?战车里面的那些法宝难道不代表任何无边的法术吗?先知说有一个圣人会从埃及来,名唤伊玛诺尔,这些都是记载在《弥迦书》里的啊!难道这些都不是真的吗?” 
    
    “大部分是真的,但是这些都是有别的……”他突然停住了,想不起来哪个词能够表达“合理的解释”这个意思。“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像你一样。我不会任何法术!我只是一个人!” 
    约翰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你是说,你拒绝帮助我们?” 
    “我很感谢你,还有那些艾赛尼人。是你们救了我的命。如果我能报答的话……” 
    约翰故意点了点头:“你当然能报答,伊玛诺尔?” 
    “怎么报答?” 
    “当我需要的圣人吧。让我把你带到所有那些对神意半信半疑甚至完全厌恶的人面前。让我给他们讲述你到来时的情景。然后你就可以说,这些都是神意,然后所有这些人都会愿意实现它了。”约翰深情地望着他。“你愿意吗?伊玛诺尔?” 
    “好吧,约翰。可是反过来,你能不能马上带我去看看我的战车?我想看看我能不能修好它。” 
    “没问题。” 
    格罗高尔感到一阵兴奋,他大笑起来。施洗者有点困惑地望着他,然后也跟着大笑起来。 
    格罗高尔不停地大笑。历史从来没有记载过这件事,可是现在,他,还有施洗约翰,居然在干着基督该干的事情。 
    基督还没出生呢。在他被钉十字架的前一年,格罗高尔想到了,可能基督还没出生呢。 
    “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充充满满地有恩典,有真理。我们也见过他的荣光,正是父独生子的荣光。约翰为他作见证,喊着说:‘这就是我曾说,“那在我以后来的,反成了在我以前的,因他本来在我以前。”’”(《约翰福音》第1章,14…15节) 
    自注: 
    ①Carl Gustav Jung(1875…1961),瑞士心理学家和精神分析医师。 
    下文中有一段文字摘自他的《寻求灵魂的现代人》,因找不到其中译本,只好自己翻译,可能有不妥之处。 
    ②原文为Almost abstractedly; he noticed that the tension was increasing。疑现译有不妥。 
    ③陶盾,原文为votive shields,是古希腊和古罗马的一种圆形陶制盾状物,做建筑物的装饰用。 
     
    三 
    他第一次认识莫尼卡的时候两人就争论了很长时间。那时他的父亲还没有去世,还没有留给他遗产让他买下大罗素街上大英博物馆对面的冥玄书店。那时他干过各种临时工,整天垂头丧气。是莫尼卡帮了他的大忙,把他从漫浸全身的黑暗心情中带了出来。他俩都住得离荷兰公园不远,在1962年的夏天,他们几乎每个星期天都要去那儿散步。那时他二十二岁,已经完全沉迷于荣格宣扬的那种基督教神秘主义的古怪流派。 
    
    她则看不起荣格,很快就开始贬低他的所有想法。她从来没能说服他,但她很快就让他头脑混乱了——又过了六个月,他们就同居了。 
    那天天气真是闷热得要命。 
    他们坐在自助餐厅的阴凉处,远远地看着一场板球比赛。离他们很近的地方有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坐在草地上,用塑料杯喝着橙汁。 
    一个女孩膝上放了一把吉他。她放下杯子,开始弹奏,一边用一种高曼的声音唱起一支民谣。格罗高尔便试着想听清歌词。在他还是大学生的时候,他一直喜爱传统的乡村音乐。 
    “基督死了。”莫尼卡呷了一口茶,“宗教死了。1945年,上帝也被杀死了。” 
    “祂还会复活的。”他说。 
    “别这么想了。宗教是恐惧的产物。知识可以消除恐惧。人们不再恐惧的时候,宗教也就消亡了。” 
    “你是说,这些天来人们不再恐惧了吗?”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卡尔。” 
    “那你认为基督这个形象是怎么创造出来的?”他换个话题问她,“这又对基督徒意味着什么?” 
    “这跟拖拉机和马克思主义者的关系是一样的。”她答道。 
    “但是什么是先出现的呢?是人们要创造一种宗教的念头,还是基督这个人的真实存在?” 
    她耸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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