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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芙蓉-2005年第2期-第22章

小说: 芙蓉-2005年第2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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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丁顾不上她是什么意思。他动手摸了一摸,发觉她浑身起着剧烈反应。他还当这是良性反应,于是将一张拱嘴凑了过去,像孩子一样……就那样。他觉得有点咸,突然想到,她的乳房上满是眼泪! 
  姚姿毫不犹豫给了小丁几巴掌,并歇斯底里地在小丁耳边喊,你怎么能这样!但小丁此时很麻木。姚姿忙乱地抓起那只花瓶状的床头灯,用力一扯,然后举起来敲了过去。 
  小丁那个晚上,最后只知道,灯突然就熄了。 
  小丁把额头包起来,清醒的时候想好了借口。天亮以后碰见熟人问,他就解释说,昨晚抓老鼠撞上墙了。他还告诉别人,我房里的老鼠晚上叫春,搅得人没法睡。朋友们理解,又关心他,回头就捉来一只小猫让他养着。 
  过后小丁看见姚姿,还是有些紧张。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做爱都停止了。姚姿有些抱歉,但没有说出来,佯作不知继续过着日子。她是挺沉得住气的一个女人。 
  两个人的日子变得有些黯淡。小丁就很奇怪,仅仅是被敲一下嘛,怎么看见她老是紧张呢?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容易受打击的人啊。但是,有些晚上他想碰她,不知为何,又作罢了。 
  一天晚上小丁回来得晚点,进浴室去洗澡——浴室和卧房连在一起。他记得,姚姿已经是睡了,屋里关着灯的。当他洗完澡,一丝不挂就走了出来。这时,卧室的灯却亮了,姚姿躺在床头,凝神地看着他。他有些不自在,这可能是性生活不谐导致的。他不愿让她看自己的裸体,想穿上一条肥佬裤,姚姿却说,你不要穿裤,好吗?他问,怎么了?他往自己身下看看,看不出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就这样,很好。姚姿凝视着他的裸体,眼神中却有一种慈祥。小丁并不习惯这样做,他觉得自己一旦脱光衣服,实在太过丑陋。他对自己身体很不自信,太胖,肚子上的肥肉如同梯田。 
  可是姚姿为何事看得这么认真? 
  她悠悠然地说,你还记得那种舞吗?就是七十年代初流行过的那一种,手像切菜,脚踏一下又蹬一下。 
  有些印象,可是跳不出来了。小丁想起遥远的那个时代,那时候他还很小,满大街的人似乎都很喜欢跳舞,嘴里还得念叨。不过他记得那是很尴尬的舞蹈,有点像耍猴。 
  姚姿就从床头跳了下来,并说,我可以教你,你跳给我看看,好吗? 
  小丁突然来了好奇,他说,不就是跳舞嘛。于是学开了。那动作说简单也实在简单,他学了几下,唤起了记忆。他独立能跳了以后,她就说,你跳给我看好了。当小丁开始要跳,姚姿却说,左手不是这么做,你把左手,抓住那个东西,对,抓住那个东西。她面红耳赤,可是还是说完了这样的话。 
  姚姿手指着小丁的阴茎。小丁鬼使神差照她说的做了。同时他把这东西用力拽一点,使它看起来更显得修长。 
  他生硬地跳了约有几分钟,人慢慢清醒了起来,于是他自问,我这不是,有病么? 
  再看看姚姿,她浑身紧缩盖着被子,眼泪流出一大片,弄湿了床。虽然姚姿是个爱哭的女人,但这一回流下的泪,怕是比以往所有的泪水加起来还多。他明白了,他对自己说,要是我没病,那谁有病?我天。他从她眼底看见了脆弱。他靠过去,抱住妻子,同时问,有什么事,你必须得跟我说出来,让我去解决。 
  没有。 
  你必须说,要不然,我们就不要睡觉。小丁坚决地这么说。我是你男人,我应该知道。 
  你怎么硬是要逼我咯,我讲出来,搞不定会疯掉的。姚姿脆弱地说。 
  我看你还是说出来好。小丁不依不饶地说,你不说,可能我就会疯掉。这样看来,还是你说出来的好。反正你不说出来,也差不多疯了。是不是……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那到底是…… 
  小丁,你知道吗,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姚姿定定神看着小丁,这么说了一句。 
  小丁觉得自己是有些明白了。兵团哥说得不错,自己果然是像她以前认识的某个人。虽然这种相似,促成了两个人的结合,但,一个人活成另一个人的影子,怎么说也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小丁想起些什么,他问,姓古的对不? 
  你怎么知道?姚姿有些犯糊涂。 
  你以前的男朋友? 
  姚姿说,怎么可能呢,根本不是。 
  他是一个疯子。姚姿说,本来,他小的时候他妈要他学跳舞的。他妈会拉手风琴。他家和我家在一个院子里。 
  古马和姚姿当时都坐在朗山脚下一条老胡同里,一个南方式的封闭院落,方方正正一个天井,有三层,约摸六七户人家。姚姿和古马同一个楼层。古马可能要大一两岁,记忆里他很瘦,当时很瘦,轮廓显得很清秀。古马的妈要他学跳舞,于是古马也就学跳舞,在走廊上过道上跳,身子旋转得很滴溜。古母在旁边敲击着节拍,敲几下,古马就转几圈。有时候古母就会拉起手风琴,拉很革命的曲子,跟古马跳的舞一点也不搭调。但一般的革命群众看不出来。 
  有时候阳光渗进天井里,渗到二楼的走廊过道,古马在阳光下跳舞。姚姿记得,那时候的阳光很漂亮,也可能,溶进天井的阳光和铺满大马路的阳光不一样,那些最终落在走廊过道的阳光,像是经过了过滤经过了梳理,疏朗而精致。古马在那种阳光下跳舞。院子里很多孩子都讨厌古马,说他妖里妖气,像个女孩,还他妈跳舞。可是他仍然故我地跳舞。姚姿不那样想,她觉得古马跳舞跳得很好,还能踮起脚尖。她很喜欢在窗格子后面看古马跳舞,在窗框上敲起节拍。 
  这是姚姿十一岁以前的事情。如果再大一点,一个女孩在窗后偷看一个男孩的跳舞,也许会发生些别的事情。 
  本来,那是一个极安详的小院,甚至和外面沸反盈天的情势有几分格格不入。直到一个暑期的下午。 
  那天下午,市公安局来了很多人包围了这一栋楼,限制里面的小孩随便出入。说是上午在门道处发现一条反标,用粉笔写成的,字迹稚拙,怀疑是院子里的小孩干的。并且还是哪一家的家长报的案。那天上午,院子里的确只有孩子,大人们都准点上班,或者去了农村劳动。 
  哦,什么样的反标,到底写了什么?小丁的好奇心被挑逗了起来。姚姿说,还能有哪样,就是,嗯。小丁表示不明白。姚姿脸色就变了,她厉声地说,我不想说你干吗非逼我说出来? 
  小丁说,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 
  不,我不会说出来的。姚姿越发谨慎地说,我不记得那写的是什么了。 
  每个小孩必须呆在自己家里,父母不能接近。过了不久,有一个毛茸茸的警察进到姚姿的房间。姚姿第一眼看去,甚至觉得他很有些英俊,像我们兄弟国家一位领袖一样相貌不凡,标一号的国字脸。 
  国字脸的警察问了姚姿的基本情况,这样,她才得以看清国字脸警察牙齿很黄。然后警察要她在纸上写下两行字:毛泽东思想永放光芒!打倒内奸工贼刘少奇! 
  姚姿用铅笔在一个小练习簿上工工整整写下这两行字。她的字写得很娟秀,尽管才十一岁。警察看了看,他说,这不行,这看不出来。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姚姿身边,要她把两行字再写一遍。姚姿写这一遍的时候,不知怎么地,就有些心慌,手心沁汗,写得没有刚才那两行好。 
  警察吸了一支烟,他说,是咯,写着写着就有些本质了。伪装是不行的。他叫姚姿继续地写下去。姚姿写的时候,他却说,这样不行,我得看看你是不是心慌。 
  她惊恐地看着警察,她不知道这个人到底看出来些什么。他不要她看自己,他说,你只管写,叔叔能分清好人坏人的。说着,警察解开了姚姿领口上那枚纽扣,把一只手探进来,搁在她左边的胸口上。他屏住气感觉了一番,说,嗯,心跳还算平稳。你继续写,我不叫你停你就不要停。如果你做贼心虚,你的心跳就会慢慢地乱起来,你写的字也就会暴露真相的。 
  姚姿在警察把手放进去的当时,人就有点晕了。她知道自己胸口什么也不会有,那时候,十一岁——现在即使发育提速,十一岁的小女孩同样地扁平。可是,那一只手很要命,她觉得警察的手长满了毛。她低头写字,可是,分明感觉得到,那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从左边又移到了右边。她感觉他手上的毛硬得像一把鞋刷,能轻易地擦亮牛皮革,但她胸口的皮肤远比牛皮革柔嫩。 
  她的字越写越丑。她很担心,而且,她更担心自己写的两行字,一分神写反了,这不就,反动了么?这样,她忽然有了一个让自己惴惴不安的想法:门道上的反标,会不会是自己写的呢?有时候,心里知道不能做某事,越是提醒自己,越是鬼使神差地做了。有一次就是这样,她发现自己睫毛很修长很好看,忽然却迸出个想法:我不能拔自己的睫毛啊。这种意念搅得她很难受,好像手不由自主就会去拔睫毛。第二天,一觉醒来,她发现自己在睡梦中拔了几根睫毛。怪不得一晚上的梦做得有些疼。 
  会不会是我写的?她开始了一种怀疑,同时还知道提醒自己,不能这样恍惚下去。回过神,她听到一种粗重的喘息声,这才注意到警察的鼻头已经嗅在自己脖子根处,两翼一张一合。她非常恐慌,稍稍往后睨一眼去,看见,警察剩下的那只手,竟然在他自己的裤裆处反复地揉搓着什么,像是在和一团老面。 
  不准往后看。警察威严地说,写下去,我不叫你停你就要不停地写! 
  她扭转头,又听见那种喘息的声音。警察的手已经收拢,剩下两枚手指捻住自己的乳头——能叫乳头么,彼时也不过是一层很薄的皮肤而已。 
  她不敢发出声音,只知道写字。那些笔划,东倒西歪,越来越没有向心力。 
  耳际的喘息声倒是渐弱。后来,警察也把手从她衣服里收了回去,站在一旁,无所事事地吸那种“节约”牌的纸烟。她把半本练习簿写满了,警察摔来一根毛巾,示意她擦擦汗。她看了警察一眼,这时候警察和蔼了许多,甚至冲她微微一笑,脸上是很满足的样子。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得写下去,她看不出警察眼神中的意思。这时楼下天井里有人叫嚷些什么,她惊魂未定没听明白,警察却下去了。她把自己移到窗前,看见所有的警察都集中在小小的天井里,议论着什么。 
  幸好,那一天算是完了。 
  他们不得走出院子,父母也不能进来跟他们接头。晚上吃的是馒头,男孩两个女孩一个。发馒头时候,警察还说,那个人不找出来,你们就得天天那么过,直到找出来写反标的人为止。 
  她一夜没有睡觉的意思。姚姿记得,自己就是从那一夜开始有了失眠的征兆。那天晚上她想了很多很多,才十一岁的人,事情一想多,必然是要乱的。她越来越觉得,反标好像是自己写的。到下半夜,她甚至慢慢记起来一些细节,甚至粉笔灰飞舞这样细致入微的情节,甚至门道的石块上那些苔痕被划落的景象。 
  但那反标写的是什么? 
  她觉得自己好像想起来了。这句话,她认为自己老早就在心里面说过,她知道这是一句不能说出的话,但四下瞅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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