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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讲述同时代的爱情故事:就这么嫁给了他-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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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们肩膀以上的营养大多被头发吸收,才会养得这么金光灿灿的,所剩下留给脑子的怕就不多了吧。
  然而当他在讲台前停下,放下书本和粉笔,向室内扫视一周时,就在我的目光接触到他的眼睛的刹那,我吃惊得几乎喊出声来。那双令我魂牵梦绕的湛蓝色眼睛,那在漫漫黄沙中清澈如绿洲湖水般的阿拉伯的劳伦斯的眼睛,竟在那人的脸上熠熠生辉。
  许是我夸张的表情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了下来。我无法承受那样的对视,低下头去。
  然后他开始讲课。
  “依沙贝拉告诉我,你们都很博学多才。”
  我们都笑了。依沙贝拉是法语教师,在法国留过几年学,她年轻时尚,五官标致,在外文系风头很健,连不少男生都仰慕她。据法语班的学生说至今尚未见她两次穿过同一件衣服。这话乍听上去还挺有哲学意味。
  “现在我想做个试验,看看她的消息是否确切。你们中间知道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请举手。”
  我们相互看来看去,不少人吃吃地笑,可就是没人举手。
  雷教授耸了耸肩。“那么让我们换一种方式。你们中间不知道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请举手。”
  当然还是没有人举手。
  雷教授说,“我们都相信我们愿意相信的东西。因此,这次试验告诉我,依沙贝拉没有哄我,我的中国学生们确实都很博学多才。”
  我们哄堂大笑。
  然后他的一句话又让教室回复寂静。“既然你们都知道他们,那我就随意选一位给大家介绍一下苏格拉底和柏拉图。”
  然后他在室内扫视了两圈。“就请这位年轻女士吧。”他冲我的方向点了点头。
  在他和我之间没有别的女生,因此我只得站起身,脸无法抑制地发烫起来。我赶紧在脑子里把曾经看过的他们写的书回想了一遍,又把平时积累的其他有关他们的知识迅速整理了一下,心里大致有数了。我望向雷教授,他的蓝眼睛也正看着我,我忽然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喜欢那颜色了,它与爱琴海的蓝是如此相近。高考结束后母亲曾带我去希腊旅游了两个星期,我们除了在雅典参观卫城、旧墟和博物馆,其他时间都流连在爱琴海大大小小的岛屿上,克里特、圣托里尼,以及其他有些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小岛。七月的爱琴海在艳阳下散发出淡淡的雾气,使那深邃的蔚蓝酝酿着梦幻般的迷离意境,仿佛随时会有古代传说中的神人从浮光掠影中聚形而出。
  想到爱琴海,我不由微笑起来。借得梅花一缕魂,此时正好将它借来一用。“两千多年前,在蔚蓝的爱琴海环绕的古希腊,先后诞生了两位伟大的哲学家……”然后,我尽可能简明扼要地将他们各自的主要著作、哲学思想以及彼此之间的师生关系介绍了一下。
  雷教授一直点头微笑,目光中流露出由衷的欣赏。
  “刚才这位小姐,对不起,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哦……芙洛拉。”
  从一年级开始,为了外籍教师方便,我们都给自己起了英文名字。
  “谢谢。刚才芙洛拉说得很对,他们是两位伟大的哲学家。我之所以在西方文学史的第一堂课上提到他们,是因为他们对于西方文学的影响深远悠长……”
  趁他讲课时,我开始端详他的面容。他看上去三十出头,长得不难看,当然,欧美人由于脸形轮廓好,只要没有先天缺陷或后天伤疤,基本都不会很难看,不过他也算不上英俊。我故意挑剔地这么想,以免自己傻乎乎地爱上他。爱一个电影角色很容易也很安全,但在现实中可不能犯傻,尤其他还是我的教授,尤其他还是个老外。
  下课时女生们围在一起对他评头论足,连男生都忍不住加入了,都说他很英国绅士。我当时认为是雷教授身着的长袖白衬衫和领带占了大部分功劳,因为九月初的上海天气仍十分炎热,其他教师都还穿着短袖衣服,领带更是没有人系。雷教授的衫带谨然加上他高挑的身材,使他在外形上颇具儒雅风范。而他的授课风格正如所传,颇为轻松随意,伴随着风趣幽默的实例,有时甚至就是天南海北的随性点评。后来我在英国念书,才发现幽默风趣也正是英国绅士的品质之一。
  我们都很喜欢上他的课。可惜一周只有两个课时,在周二上午。从此,每次上西方文学史,教室里都人头攒动,而其他大班课恐怕连一半出席率都没有。雷教授有时兴之所致,也会点学生回答问题。我也有几次被点到。好在我平时杂学旁收,对西方文学尤其熟悉,轻易不会被问倒。
  3
  中秋节到了。和大多数学生一样,我住校,平时一般是周五才回家,但中秋节那天例外,那天是一定要回家同父母一起吃月饼的。我收拾好东西,往学校停车场走,路上竟遇见了雷教授。我当即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他。由于从未在课堂外见过他,我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他也看见了我,却并未停下脚步,反而加快步伐向我走来。
  “你好,芙洛拉!”
  “你好,雷教授。”我回过神来,看见他手提一个月饼盒,便笑道,“教授,有人送你月饼啊?”
  “学校给的。”
  “我想您知道中秋节吧?”
  “是的,我知道,依沙贝拉去年告诉我了。我可以请你和我一起吃这些月饼吗?”
  我颇为吃惊,看着他。他平静地看着我,于是我想他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谢谢您的邀请,但是今天我必须回家。中秋节在中国是个合家团圆的日子,有点儿像你们的感恩节。”
  “哦,是的,我想起来了。那么,再见,替我向你父母问好。他们一定是出色的父母,才能有你这样的女儿。”
  我道了谢,赶紧走开,怕他看出我内心的得意。一直到坐在车里,我还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嘴角仍挂着笑,且脸颊红胜桃花。讨厌,被夸了一句,骨头就轻成这样!我摇了摇头,发动了引擎。
  从停车场到学校大门的路上,陆续看见认识的同班或不同班的学生。如果对方向我招手,那我也会回礼,但我不会主动打招呼,怕被说成炫耀。一年级下学期时,父亲送了我这辆甲壳虫作为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我在校园里遇见同学,通常会停下问是否顺路,也许可以载他们一程,但是却有人因此说我故意显摆。久之我也学乖了,无故不去骚扰路人。然而这辆车还是在我与同学间拉开了距离。
  父亲给我车,也是希望我能常常回家。事实上,他根本不愿意我住校。他虽然身家雄厚,家里请了管家保姆,但在我的事上,却事必躬亲。一年级开学前他同母亲一起送我到学校,看见我们四人一间的学生公寓,大吃一惊,觉得太委屈我了。倒是我母亲,原出身于清贫的书香门第,当年考取奖学金留学海外,对于穷学生的生活不仅常常会回想起来调侃一番,更认为它是锻炼意志、培养涉世能力的良好途径,因此母亲坚持让我住校。“你在家呆得太久了,我的小姐,是该学着与人相处的时候了。”母亲也告诫我不要与同学聊我的家庭情况,“你不希望被当成一名特殊成员来对待吧。”她说。我很爱父亲,但对于母亲,我从幼年起就怀着几近崇拜的仰慕之情,她的话我一直努力遵循,因此第一个学期我与同学们相安无事,除了秦琪曾说过一句,“你仿佛和我们有点儿不一样。”
  可自从有了车,我一时成了学校里的名人,立刻有人打听到我是谁谁的女儿,我家有多少资产。我的人际关系也发生了变化,有些人与我疏远,例如秦琪,而另外一些则有意接近我。连个别老师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尤其是辅导员。所有的学生都清楚她是个欺下媚上的主儿,经常对我们提出苛刻的要求以博取自身向上爬的资本。我原本在她眼中是个沉默寡言的书呆子,在班会上我的意见无足轻重(当然我也很少发表意见),路上相遇她顶多对我点一点头。如今她人前对我虽仍是淡淡的,但背地里见到我总显得分外热情,且亲切地嘘寒问暖。那段时间,我虽然颇感烦恼,但母亲鼓励我,“不要太介意,那些喧哗与骚动总会过去的。”果然,到了期末,大家忙于复习应考,我多少又回到了过去平静的校园生活,只是与同班同学或者室友们之间,总像是隔了什么,无法回到过去无间的融洽。
  4
  二年级上学期就在对雷教授的课的期待中度过了。寒假里母亲带我去奥地利滑雪,我同那些金发碧眼的男生们聊得很愉快,而以往在国外旅游时,我通常很少与老外聊天。母亲觉得诧异,而且喜忧参半。“我一直担心你性情太内向呢,少女时代带点儿活泼是很可爱的。”她笑着说,“你也许会觉得我神经过敏,但是我与你父亲并不希望你同洋人恋爱结婚。”
  “你想到哪儿去了,妈妈,我只是觉得跟他们聊天很轻松而已。要知道我在学校里没什么好朋友的。”
  妈妈叹了口气,拥抱了我一下,“去玩吧,玩得开心点儿。”
  回到家,收到学校的成绩单,我的《西方文学史》得了A,十分高兴。由于这一成绩中有一部分是视平时课堂表现而定,我相信我平时的表现给雷教授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尽管我们只是师生关系,但我仍希望我所仰慕的人能喜欢我。
  5
  二年级下学期开学了,第二外语的课程也将开始。在日语、德语、西班牙语和法语中,我选择了法语。有不少人选日语,因为其市场需求似乎较其他语种高。那些平日嚷嚷着抵制日货的学生对于学习日语却兴趣十足。一年级时曾听说,晚间的日语选修课由于上课的学生太多,教室拥挤过度,以致日语老师不得不从窗口爬进去。当然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在我们法语课堂上的。系里对第二外语相当重视,一个班的学生数量有限制。辅导员于是试图说服一部分学生转学其他语言,然而适得其反,大多数同学由于这莫须有的竞争反而更坚定了学日语的决心。有一次班会课上,辅导员一时发急,说,“你们看,好几个功课好的同学都选了法语、德语或西班牙语,比如罗宓。”我一听,心当即一沉。果然,下面立时哗然,不少人嘀咕,“她当然可以凭兴趣选课,我们怎么能同她比。”我只能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对周围一切充耳不闻。最后,系里决定抽签来定,没有抽到日语班的同学要选择其他语种。
  二外的课每周两次,第一次在周二上。但是由于班级尚未最后确定,经协商与周五的西方文学史临时对调(这一学期西方文学史被排在每周五上午)。周二,雷教授开始讲课前,提到他明白目前有些同学在选择二外上面临着一些困扰。“我希望以我的个人经验对在座的英语专业学生提出忠告,注意,只是忠告,如果你们真的想把英语学好,不管将来是要从事语言学还是文学方面的研究,会一点儿法语是很有帮助的。”他说。
  下面静悄悄的。我很清楚这里没有多少人毕业后会从事上述两种研究。大多数同学仅仅是将外语作为将来从事其他工作的工具。但是雷教授的话也不是全无作用,后来在抽签中落败的英语专业同学都跑来法语班了。
  下课后,雷教授让我留下。好事的同学在离开教室时频频回头,但是我谨慎地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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