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自己 by 蛰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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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个男的？就是和小零接吻的那个？”　
可惜我的善良在姚照面前连半分钟也维持不了。“笨蛋，去死吧。”我开始在心里诅咒起来，甚至希望02现在就从角落里跳出来，把我身边的那个白痴打成马蜂窝。
5年后的你就知道02的厉害了，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白痴的笑。我又在心里恶意的加上一句。不过5年后的姚照看到的02和现在看到的02只怕有天大的差别吧。身形，容貌都完全的不一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02带着死亡的味道。即使刚才和02如此零距离的接近，我也感觉不到他原来的气息。02的肉身已经死了！他拿走了我最宝贵的人的身体，就像当初我拿走他的身体一样。
而这一切仿佛在一开始就已经能够被预知一样。
“至于02，没有人看见过他。他应该不在组织里，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不过很可惜我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你从他那里拿走什么，他也要从你那里拿走什么。小心身边的人，04。越是亲近越是容易受伤害。”
是SUB，上次我和SUB谈的时候。SUB说的。SUB早就知道了！
见鬼了，这个老太婆她还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我。我又被她给耍了！
终于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我加快了脚步：“姚照快点，我们得再去找找SUB。”
这次我一定要把该问的都给问清楚。
现在的我们像极了两只到处乱跑的老鼠，只不过这次找奶酪的老鼠连迷宫的大门都没找到。而我们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拼命地寻找，拼命地奔跑。
当我们穿过一条又一条熟悉的小街小巷之后，我和姚照就站在SUB的算命馆前。
像过去一样门卫还在那里。
本能的我拉住姚照的手，望着门卫只希望这次SUB不会上次那样刁难我。
“我要见SUB。”我望着门卫言语间有着少见的苦涩。
鬼知道，今天SUB有没有兴趣见我呢。
要论实力我和姚照对眼前的这个人只怕也是半斤八两。而现在的我更不愿意浪费多余的力气。
门卫望着我，沉默些许，为我们让开了一条路。
随着我们越走越深，檀香的味道也越来越浓。
老旧的房间里，SUB正坐在摇椅上用她那苍老的手捏着一支香烟。
而很明显得，那支香烟根本就没本人动过。
只是被人点着了，然后就一直拿在手里，在黑暗中沉浮。
老太太似乎陷入了一种老年人才有的回忆中。
我可不管这些，我要的只有答案而已。
“SUB！”我还没说完话，却被姚照一把拉住了手。
我回头看了看姚照，却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这个时候SUB已经睁开了眼睛，开始吞云起雾来：“傻小孩，你就不能可怜可怜老人家。让她多睡会。”
老人？
她是老人？
我要可怜她，那谁来可怜我。
我阴沉着脸：“你知道我要回来。02的事情你没说老实话。”
SUB吸了口烟，眼睛眯了起来：“我不知道，对于你来说什么是实话。04，你说过你不相信它，我只能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事实。而不是我所看到的东西。”
事实？看到的东西？
我根本就听不懂SUB在说什么。
“看到的，未来的碎片。知道的，现实的事件。04，你更愿意相信哪一个。”SUB淡淡得吐出一口烟。
SUB看得到未来？
我狐疑地望着SUB：“那么我的未来呢？”
我的问题引得SUB一阵大笑：“你的未来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
听了SUB的话，我只觉得身子发冷。
SUB知道很多，她甚至知道一些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的人依靠本能，就像你；有的人依靠兴趣，譬如02，还有的人依靠预感。”SUB又吸了口烟。
望着眼前这个老迈的人，我却想到了过去在组织里听见的关于她的许多传言。
“所以你是最好的。”我喏喏低语着，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很多，“TOP之所以是TOP，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厉害而是因为她能够看见未来的碎片。”
SUB又开始笑了：“TOP只是过去式，现在的02和04不是也很厉害吗？这里只有一个老得连抽支烟都会睡着的SUB。”
“人要学会敬畏。敬畏那些不能改变的事实。”SUB虽然是对着我在说，可是眼睛却看着姚照。
我回过头看着姚照。
烟雾中姚照的脸显得那么不可琢磨，连半丝情绪也看不出来。而这样的姚照只能让我想到5年后的那个姚照。我的心里是说不出的厌恶与惊慌。却不知道什么原因。
不自觉地我又拉住了姚照的手。
姚照看了我一眼，眼睛里装满了温暖的笑容。
还好他还是那个他。我松了口气。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谁也强迫不了不是吗？”SUB忽然猛吸了口烟，将头抬了起来。
我不知道SUB的话是对谁说，只是感觉到姚照把我的手握地更紧。
过了良久，SUB才回过神来。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然后说：“04，我有些话要单独和你说。”
和我单独说？SUB要和我说什么？
难道是关于02的事情。虽然我个人认为SUB说的很多话都是一些废话，但是我还是有理由来听一听不是吗？反正除了这个因为算命算得太多而脑子出了问题的老太婆以外，我再也找不到消息来源了。
而一些话明显是因为我身边的这个天真宝宝在而无法启齿的。
我看了眼姚照，他一脸的茫然地站在我身旁。似乎连SUB的暗示都没听懂。迟钝的小白痴，我心里骂了一声。而我刚才还拉着这个白痴的手！
我的手迅速抽离了姚照的手，厉声道：“你怎么还在发呆啊？叫你出去听不懂吗？”
姚照看看我，扁扁嘴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带着说不出的委屈往外走去。
望着姚照的背影，我心里又是一紧。我跑了上去，叫住了他：“你给我听着，在门口乖乖等我。不准乱跑。”
对于这个天才宝宝，我不敢保证我不在的时候他会做出什么好事情来。
当我目送着姚照越走越远的时候，我听到身后的SUB爆发出了一大串的笑声。
“SUB，我觉得你越来越没有大家风范了。”我转过身，阴沉着脸说。
“对不起，04。只是看见现在的你就让我想到刚下完蛋的母鸡。”说着SUB又喈喈地笑了。
刚下完蛋的母鸡？我？
虽然我打死都不想承认自己像只刚下完蛋护崽心切的母鸡，不过自己想想也确实如此。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已经改变良多了。
我坐到了SUB身旁，抢过捏在SUB手上的烟把它按灭在桌子上，心里的郁闷却无论如何也挥赶不去。对于现在的我，我除了陌生还是陌生。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如此的去关心一个人。而哪怕是这一点——关心一个人，也是在SUB说起后我才发现的。我虚弱地靠在椅子上，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我讨厌现在的自己：“现在的我一定是脑袋进水了。”
“是吗？或者只是有了那么一点点你原来身上没有的东西而已。”SUB又点了一支烟。
望着那缕灰烟，我厌恶地皱皱眉头。
“好小孩，我知道你讨厌任何对于你来说是罪恶的东西——吸烟，酗酒，通奸……。如果不论你干的那份暗杀工作，我认为你完全有可能直接上天堂。如果还有天堂的话。”SUB微笑着。
上天堂？和天堂相比我更喜欢地狱。至少不会觉得太冷。
只是真的有天堂吗？
我吃吃笑了起来：“SUB我记得你给我们上得第一课就是告诉我们这个世界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只有我们自己而已。一切都必须依靠自己。”
“是吗？可我记得，那节课只有02来了，你和03都跑了。”SUB针锋相对道。
是啊，那个时候最乖的不是我，是02。成绩最好的也不是我，是03。一想到02和03我又是心头一酸。
“03已经不在了。”我诺诺自语着，遮住眼睛的手感觉到了湿润。
手指间有什么晶莹的东西跌落。
下一刻SUB的手搭了上来，苍老却充满温暖。
我微微一愣，接着便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我来这里不是和SUB叙旧的，更不是为了让什么人同情的。我只是想知道02到底想干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一些SUB知道却没说的事情而已。
我一把打开了SUB的手：“你总是喜欢挖别人的伤口。你从来不是好老师，我也不是什么好学生。如果你把我留下来只是想和我一起去回忆的话，那你找错人了。”
SUB看了我一会，然后又抬起了头猛地吸了两口烟：“04，你从来就不了解你身边的一切。可是一切却必须由你来决定。未来如你所希望的可能会有两个。对你来说两个选择都很糟糕。但对于世界来说却不是。这就是你所谓的两难选择，选与不选你都逃不过那一关。”
那一关是什么东西？我挑了挑眉毛：“你是说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死？”
“你是开启未来大门的钥匙，不管是否愿意。总会打开两算门里的一扇。”
SUB的话等于是废话，钥匙和我有什么关系？未来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我自己！我自己最后会怎么样？
“我不明白。如果未来有两个，可以改变，那我的未来为什么不能改变？”我的头开始痛起来，文字游戏我一向不在行。如果真的和SUB说的一样未来有很多个，那么为什么我的未来却只能是一个呢？
“改变的只是外在的，本质永远相同，方式可能不一样，答案却必然是唯一的。傻孩子，一片叶子如果必须在秋天跌落，那么它可能是被人摘下来，也可能是被风吹落的。但是它必然会在规定的那一刻落下。”SUB淡淡地说着。
而我的脑子却在SUB最风清云淡的时候乱得一塌糊涂了。
叶子，SUB的比喻绝对是世界上最绝妙的。问题是我是一片叶子吗？我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生命有价值的自主生物，而几个世纪前就已经消失的叶子却绝对不是：“SUB你认为叶子可以选择或者可以挽留自己的生命吗？”我咧咧嘴巴，却发现嘴巴越发地干涩。
“你又怎么知道叶子没有挽留过自己的生命呢？04。”
很好，很好，按照SUB的理论我是一片对自己的命运完全无关紧要的叶子，但是我这片叶子却可以决定一棵大树的命运。这是我听过的最糟糕的预言。　
“那么02呢？02又是什么？同一棵大树上的不同的叶子？”
我只想大笑三声，我和SUB在干什么？
我们讨论的问题比幼稚园的孩子讨论怎么分糖还来得无聊。叶子和我有什么关系，未来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的命运不在别人而只在我自己手里。
我开始大笑起来。
而SUB则一直不停地抽着烟，努力地把烟雾笼罩在整个房间里。
房间里填满了我的笑声，而当我的笑声也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的时候，房间里就只剩下寂静，让人窒息的寂静。
“02是另外一个选择。对于你来说相同，对于世界来说不同的选择。”
这就是SUB的答案，好极了。02是一个选择，那么还有一个选择呢？我用眼神嘲笑着SUB：“你该不会告诉我，另外一个选择就是姚照吧？”
“最好的选择。”SUB缓缓地点着头。
我起身压近SUB：“老太婆，我不知道你脑子里装得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想知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我不是——玻——璃！我什么也不选！”我一字一顿回答地坚强有力，却遮掩不住自己内心的脆弱。
我真的什么都没选吗？或者在我自己也没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姚照！一想到姚照，我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把姚照丢在外面这么长时间，鬼知道他会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