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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维多利亚19XX-第9章

小说: 维多利亚19XX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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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跟她的头痛有关吗?

她隐约觉得,她脑海中似乎有些模糊的影像,但每当她试着去想,她就会头痛得厉害,呼吸也会跟着急促起来。好似她的身体在排斥着什么,负荷不了;或还是在避免一些什么……伤害吧,总之是她的身体承受不了的。她怀疑,会是跟她那场车祸有关吗?还是那场车祸的后遗症?

还有,她发生车祸后,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好痛!”她用力压紧着太阳穴,呻吟起来。

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她已经逃得那么远了,为什么还会作那个梦?梦中那个模糊的身影究竟是谁?

“是谁?……”她喃喃呻吟着。

谁都好,给她一个答案吧。

※※※※

第五章

夏日的太阳很可人,有时却很恼人;才不过八点,整个房间就已经洒满金沙似的光线。亚历山大左闪右躲怎么都躲不过四面八方袭来的阳光,极不情愿且无可奈何地只好乖乖起床。

“该死!”他看看时钟,才八点,对着镜子诅咒了一声。

这一、两个礼拜,维纳斯断续地在半夜里梦魇惊叫,没有一次他不是从睡梦中被吵醒。刚开始,他勉强还忍受,渐渐地也被搞烦了。好不容易这几天平静一些,总算可以好好睡个觉,偏偏还有这个惹人厌的太阳。

他踢掉长裤,抓了件衬衫。艾利那小鬼竟还没头没脑地问他,维纳斯是怎么了,怎么最近老是作恶梦——他怎么会知道!而且,那也不关他的事,他才不在乎。

他抓起梳子,随便梳理了头发,便开门出去。冤家路窄,廊上那端,维纳斯也正好开门出来。

看见他,她只是轻轻点个头,什么话也没说,便往楼下走去。他表情沉了沉,有些不是滋味。看她那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让他觉得有些反感;再者,她那种态度,也让他觉得不舒服。她太理所当然了,毫无道理地闯入他的领域。

他蹙蹙眉,重回房间拨了个电话给艾琳娜,才慢慢地晃下楼去。

“早啊。”意外地,平常老是忙得不见人影、更别说吃早餐的泰德,竟然出现在餐桌旁,桌上还放着一杯咖啡。

“爸!”亚历山大有些惊讶,说:“真难得!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吃早饭?”艾利大概还在睡觉,维纳斯应该出门了。他父亲一个人无事地喝着咖啡,更衬得悠闲。

“再怎么忙,喝杯咖啡的时间总该有的吧。”泰德笑了一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亚历山大扯扯嘴角,像是不以为然,对他父亲的话不是很认真在听,自顾倒了一杯咖啡。

“亚历,”泰德说:“听艾利说,最近这些天维纳斯常常作恶梦,半夜还会惊叫着醒过来,是真的吗?”

“唔。”亚历山大随口应了一声,摊开报纸,一边喝他的咖啡,漫不在乎的。

“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亚历山大瞅了他父亲一眼,丢下报纸,抓了两片土司,慢条斯理地涂着奶油。“恶梦人人会作,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泰德皱了皱眉,说:“可是,艾利说……算了,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知道。”亚历山大口气极为冷漠,一副事不关己,并不关心。

对儿子的冷淡态度,泰德有些无可奈何,退一步说:“一定有什么原因才对。你只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就可以。你应该还记得吧?”

亚历山大皱紧了眉,毫不掩饰他的不耐烦,说:“我怎么记得了那么多!那天晚上她三更半夜才回来,谁晓得她在外头发生了什么啊?!”说到最后,想起什么似,啊了一声。

“怎么?”泰德语气急了起来。

亚历山大转头看看他父亲,思索着,说:“那天晚上,她接了一通电话,但一直没说话。我看她脸色似乎有点苍白。然后,那天她就作恶梦了……”

“什么样的电话?你知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亚历山大摇头。“不过,电话是我接的。打电话来的那个人是个男的,声音相当低沉,有一些沙哑,但听起来很年轻。”

“是吗?”泰德搓搓手,态度竟有些焦虑。“我得赶紧通知史都华才行。”

看他父亲那焦虑的样子,亚历山大十分不以为然,说:“拜托,爸,你不是说着玩的吧?我是不知道史都华叔叔多疼他这个女儿,但她都几岁了!只不过作个恶梦都得这般劳师动众吗?”

“这是有原因的。”

“喔?什么原因?”

亚历山大的态度不仅相当不以为然,而且漠不关心。

泰德叹口气,摇头说:“亚历,维纳斯都和我们共同生活一段时间了,你对她的态度就不能再友善一点、多关心她一些?就算是外人,你对她好,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

亚历山大抿抿嘴,看看他父亲,倔傲说:“爸,虽然你跟史都华叔叔是好朋友,但这是两回事,你不能强迫我喜欢她……”

“我不是要你喜欢她。”泰德打断他的话,说:“我只是希望你多少关心她一些,对她友善一点,毕竟她跟我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停了一下,又叹口气,续说:“我知道我没有征得你跟艾利的同意,便擅自答应史都华让维纳斯到我们家来是太独断、草率了一些。这一点,我向你道歉,我保证,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不过,亚历,维纳斯都已经到我们家了,她在这里无亲无故,我们就像她的亲人一样。我不能要求你太多,而且就像你说的,我也不能强迫你;但,我希望你的态度至少亲切一点。”

“我以为我对她的态度已经够友善亲切了呢。看样子,你是觉得还不够。”亚历山大面无表情,连声音也没表情。

泰德瞪瞪眼,不知怎么接口。有个太聪明的儿子就是有这种麻烦。他吁口气,表情一整,脸色凝重,语气相当认真地说:“我知道你对我的擅自决定心里一直很不高兴,不过,亚历,我希望你——不,爸爸请求你,帮我一个忙,帮我多注意维纳斯,多照顾她一些。”

他的态度不像在开玩笑,亚历山大下意识地皱眉,沉默了半晌,才说:“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爸。你知道维纳斯有头痛的毛病吗?”他父亲的态度认真得让他觉得奇怪。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在答应任何事之前,他总得先弄清楚。“那天她半夜魇醒,抱着头说头痛,还说那是老毛病——是真的吗?”

“唔……好像吧。”泰德避重就轻,想一语带过。

“好像?”亚历山大不放松,皱眉问:“是不知道还是不清楚?可是,如果真像维纳斯自己说的,头痛是老毛病,史都华叔叔把她交给你,不可能没告诉过你。”

泰德看看儿子,想想说:“其实,那不是什么老毛病,是车祸的后遗症。半年前,维纳斯发生了一场车祸,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从那时候开始她便有头痛的困扰。就是因为这样,你史都华叔叔才送她到这里。”

就这么简单?亚历山大抱着双臂,沉吟一会,说:“可是,就这样放着不管行吗?头痛不是小问题,不找医生治疗怎么行?她应该定期上医院治疗才对,史都华叔叔怎么反而将她送到这里?我不懂,为什么?”怀疑的精神充分发挥,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父亲。

泰德垂下眼,避开他目光的询问,支吾说:“嗯……这个……好像情况不是很严重的样子,所以……嗯……”

“爸!”亚历山大表情凝肃起来,锐利的目光逼紧,很有一股迫人的力量。“请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必……”

“我有权知道。”亚历山大沉稳地打断他父亲的话,态度冷静到有一种寒森的气息。“你不认为我没有选择余地地被迫和一个陌生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应该有权利知道一切才对。”语调极为平稳,却那么坚持,完全不妥协。

泰德静默了一会,像是在考虑,然后抬头看看儿子,又移开视线,目光停留在墙壁上,想了一会,才吐口气地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听你史都华叔叔说,维纳斯发生车祸后虽然有轻微的脑震荡,但并无大碍,之所以会头痛,严格说起来,并不是车祸的后遗症,而完全是心理问题。”

“心理问题?”亚历山大忍不住插嘴问道。

泰德比个手势,要他稍安勿躁。“你知道的,你史都华叔叔跟他太太离婚很久了。他们夫妻离婚后,维纳斯便一直跟着母亲住。几年前,她母亲再婚,生了一个儿子,加上再婚的先生原就有一个女儿,她反倒像个外人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搬到外头一个人住,偶尔回去探望她母亲和大家。每次她回去,小弟弟都很黏她,她也很疼他。有一次她带小弟弟出去散步,因为某件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史都华并没有说得很清楚。总之,她忽略了在身旁的弟弟,三岁的小弟弟一个人过马路,被一辆大卡车撞飞了天,伤势很严重,差点抢救不回来——她母亲赶到医院,以为孩子没救了,伤心过度,情绪一时失控,对维纳斯说了重话。维纳斯认定是她害死了弟弟,相当自责,加上她母亲的不谅解,恍恍惚惚地被车子撞倒在路边,幸好伤势并不严重,却昏迷了两天,等她醒过来后,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把相关的一切全都忘记,包括弟弟的车祸,甚至她的母亲她也忘记,变得不认识。只记得你史都华叔叔。每当她试着去回想,或者碰见和事件相关的事物,便会引起剧烈的头痛。你史都华叔叔怕她再受伤害,也希望她就此忘了这一切伤心的事,所以才说服她到这里来。”

“原来如此。”亚历山大屏住气,想想又说:“这么说,她得了‘失忆症’?”

“也可以这么说。”泰德点头。“医生说,依她的情况,属于一种‘强迫性失忆’。她仍然记得你史都华叔叔,日常的生活常识和学识能力也并没有消失,她只是忘记了与那件事相关的一切人事或物;也就是说,她强迫自己忘记了那一切,这是我们身体保护自己的方式。她当时心里一直认为弟弟死了,自责太深,加上母亲当时的不谅解,也许还有一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因素,这种种冲击,使得她的精神承受不住,身体也负荷不了,随时有崩溃的可能。把相关的记忆忘掉,她的精神才不会受侵蚀、受伤害。也可以说,她下意识在逃避发生的一切,头痛就是明显的例子。她不愿想起那一切,逃避它,因为对她来说,那是非常痛苦的记忆,所以她强迫自己忘掉。”

“我懂了。难怪你那么紧张,急着通知史都华叔叔。”亚历山大总算明白。想了想说:“但这样真的好吗?光只是逃避,如果维纳斯一辈子都记不起来那该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史都华说等维纳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心情更稳定,会找个适当的时机让她和她母亲与弟弟见面,告诉她一切。也许能刺激她的记忆。”

“车祸后,她都没有再和她母亲、弟弟见过面吗?”

“不,见过;不过,她完全不记得他们了。”

“那么,她知不知道她弟弟其实并没有死?”

泰德摇头。“不。在她发生车祸、失忆以前,她一直以为她弟弟没救了;也就是说,在她潜意识里,她一直认为她害死了她弟弟。”

“为什么会这样?她弟弟不是明明被救回来,活生生站在她眼前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对她自己的苛责吧。她不能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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