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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耶路撒冷的四季-第1章

小说: 耶路撒冷的四季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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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琴瑟琵琶


【正文】

耶路撒冷的四季作者:琴瑟琵琶正文楔子大卫星和新月,总悬在耶路撒冷老城的夜空。

希伯来大学隔几条街,古朴的街道尽头,有扇大铁门。一年的有些日子,铁门外会挂起灯笼。那里是家普通的中国餐馆,老板兄弟两个。

几层的小楼,见方的花园。

站在门外向里张望,看到些应季的花卉,能听见一楼大堂两个人的交谈。

客人是不能上二层的,那里是员工区域,总立着块小牌子。

从楼上下来两个人,阿拉伯女孩和犹太小伙子,招待打扮。坐到一楼角落的一桌,等着柜台上商量事情的两个人谈完。

“现在怎样办?”女孩问,托着腮,眼角还有泪。

“祈祷吧!”男孩回答简短,陷入了沉思。

不同的方式,不同的语言,心里却是同样虔诚。

夜风拂过,三楼的窗格沙沙作响……能听到爆炸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不知道村子还能不能逃过今晚的空袭。

昨天的空袭,全村死了十几个人,今晚会有多少呢?

几个孩子在隔壁哭,还没到懂事的年纪,对这种狂轰乱炸只有恐惧。他们的母亲昨天死了,只剩下最大的姐姐在照顾一家人。

屋子已经在男人们的一次次修补下残破不堪,屋角的缝隙,不停往里面灌风,其实很冷,身上的衣服很淡薄。但更担忧的是下一次袭击,就房子会不会倒塌。

虽然已经习惯了夜间没有安定,无法休息的日子,但炮弹真的在耳边炸开,还是会害怕紧张,经历过枪林弹雨,总是本能的抓紧胸口的衣服,开始默念些什么。

诗篇里的句子已经背诵过很多遍,也能依稀辨识他们念的古兰经。但那些文字救不了他们,谁也救不了他们。这两种文字本后,就是不容于世的仇恨,几千年了。只要活一天,惨烈的冲突就不会结束。

从来没有信仰,只是用这样的祈祷保存些希望,但愿大家都活下来,每天都这么默念着,一定要活下去。

约旦河的两岸,截然不同的生存状态。摸着坑洼不平的墙,寻着门的方向。

曾经,她也生活在和平安乐里,每天在明媚的阳光下享受生活。如果没有那些机缘,不会来到这里,当然,也不会认识他。

想到他,突然不再害怕了,从内心最深处平静下来。一年前的午后,坐在长长的走廊尽头,怎么样也想不到,会来到战地,经历今天的一切。当然,也不会想到,他会出现。

到了门口,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出去,就跪在门边双手合十。

又一颗跑弹,距离越来越近,房子振颤的利害。不需要慌乱,生死总在一念之间,不如就安静的等待。

黑暗里,眼前的一起模糊,想到那个自己,快乐无知的自己,好像就是昨天,也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庄子的庄,韩非的非。

想来有些埋怨,自己的名字一点不靓丽,更不像个女孩子,妈妈说那是非凡,独一无二的。可才觉得不是,字典里全是不好的词义,什么非难、是非、最后竟然还有个非典,想想就要撞墙哭了。

老爸的名字凡俗,就把希望全都寄托到孩子身上。老庄老庄,这么叫他没错,偏巧妈妈怎么就姓了孟呢。哎,酸儒,妈妈是老爸带出的研究生,也是半个女儒生了。

庄荀、庄墨,想到两个弟弟只能是叹口气,老气横秋,根本不像高三大男孩。似乎还是束发长袍的古人,摇着扇子,拿上卷古书,陪老爸伦理道德,和老妈百家争鸣。

先秦文学不能这样研究啊!瞧瞧把一家子弄成什么样子了!

咬着笔帽,庄非在面试的长长队伍后一直闷头苦想,说是放松一下思想游离,反而越来越紧张。

怎么就糊里糊涂学了希伯莱语,这倒好,办公室的椅子还没坐热,不到两年就被派出去了,还是那么战火纷飞的地方。

这次面试,好多部委联合组织的,说要选派一批年轻人过去工作,让一些常年驻守的老人轮休回国。可无论如何不该轮到自己啊,这么胆小,又没有主见!

肯定是名字里那个“非”不好,这下,非常不幸的任务就要降临到头上了。不,是非常可怕,非常恐怖,非常危险!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老庄拽文之前,已经钻到孟子怀里休养生息去了,好在老妈是不愿意让走战地的。

有些怕,昨天在被子里还偷偷哭过,才二十四岁,人生才开始,老爸啊老爸,就这么一个宝贝姑娘,读了那么多书,偏偏当初选了这样的小语种,偏方向,糊涂啊!

在外院的时候还曾经洋洋得意,因为系里的设备是最好的,那个小小国家每年大笔的钱砸在几十个孩子身上,万般周全的给他们创造环境,交换来的外教个个都是国家栋梁,就为了帮着培养两国之间的纽带。光荣使命!

可到了部里又不一样,领导人十年也不来一次,来的大人物用不到她,来了小人物又不会得到大人物接见,所以每天无非对着海外寄过来的报纸杂志发发呆,帮新闻社翻译几篇报道。

自杀式炸弹、集会、秘密宗教、无数的虔诚教徒和极端分子,那是个充满矛盾的国家,也遍布伤痕。

参加犹太集会时也有过放松,不谈国事的时候,人人都是半疯子,酒鬼,傻子,自己也能跟着乐乐。可是谈到宗教、政治、兴亡,又那么狂热,成了战士冲锋陷阵,躲在角落看那一双激狂的眼睛,才懂了保家卫国这样的字眼。

庄子是道家,韩非是法家,庄非,连杂家都算不上,只是没有家的普通小翻译,同声传译都没做过几次!高度概括了自己,却突然听到远处被喊到名字。

仓促起身,小跑着赶过去,进门之前稳了稳情绪,拍了拍整齐的淑女套装,拿出假装的勇气,学第一个希伯来字母时被老师骂过,写第一篇外交通告时被同学笑过,无非没有经验啊,怕什么!

去吧,庄非,通不过就是幸运,通过了,那就,就通过吧。握着小拳头有种突来的奋发,冲淡了胆怯。

来不及想清楚,已经推开门进去了,大门关上,满眼长排宽宽的大理石桌子,数不清到底几个面试官,一律黑色套装在身上,刻板的面孔,刻板的声音。

外交精英就是这样吗?没想过,没见过。

在唯一空着的小椅子上落座,面对三堂会审的架势,手心有些出汗。

天灵灵,阿弥陀佛,阿门,老子孟子、荀子墨子,保佑保佑,千万不要啊……庄子韩非说过的话,庄非其实一句也读不下去,虽然耳濡目染了这些年,但其实脑子里只有那点儿艰涩的希伯来语,最多再加一些缠绵悱恻的爱情小说,小资一点儿的电影罢了。

她从不否认,自己是个随行恣意的人,不是白领骨干精英,更不是衷心诚诚的公务员,只想做个很简单的人,有很简单快乐的生活。

这时真面对着一大排面试官,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勇者无惧,她本就无用,只剩下惧了。绞尽脑汁把最漂亮的希伯来语搬出来,毕竟科班出身。

左边第一个老妖婆最先发威,发髻翘得好高,只是少了黑黑的大眼眶,从祖宗八代盘问到堂兄堂弟,似乎连老爸老妈怎么认识的都要交代清楚。一边说,小手绞在一起,老妖婆的口语很强,不能输给她,来了个特别满意的大从句,妖婆果然不问了。

“庄非,谈谈你对以巴问题的认识!”严肃的男人声音,在一排长桌的另一端,赶紧表示尊重的微微调整坐姿,五十多岁胖伯伯,是不是故意答得不好就不会入选?

一边这么想,嘴上就随着了解的谈了些见闻,那些杂志报纸上看到的东西。“我是谁都不支持的,存在有理!”刚刚走廊里那么想的,最后也是这么结语。

“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冷门的专业,想过从事这样的工作吗?”持重的中年哥哥,有些歇顶了,一定是工作太操劳。

“我……”本来想回答的体面点儿,又觉得没有必要,反正也不想通过,就拿出了大实话,“爸爸给我选的,因为……因为我的中文不好,考不了中文系,外院小语种面试过了,爸爸托……然后就被录取了。”差点连小后门的事都说出来,低头险险的出了口气。

“不是挺好吗?中文哪不好了?看过你翻译的东西。”中年哥哥还追问,手里拿的似乎是她两年前用过的简历,那时候还是长头发呢,现在早剪短了。

“也不是特别不好,但是我爸妈都是研究古文的,我的文言文不好。”也不是故意谦虚啦,“其实……挺差的。”够真诚了,把伤痛往事都拿出来。

“背个《岳阳楼记》吧,或者什么别的古文?”特别友善,和外表的黑色刻板不一样,是个年龄长些的大姐姐,人看起来和善,让庄非想到了中学语文老师。

“背……背……不出来,背诗只能背绝句,一背律诗就不行了。古文,记不住。”简直是死穴,老庄玩弄文字于股掌间的潇洒一点没传给她,所以自己一直高举白话大旗。

“呵呵,你很坦率,庄非,韩非的非吗?”姐姐本来纯善,突然问到名字,似乎也不想面上那么简单了,影响到了庄非的自信。栽就栽在这个非啊!

“算吧。”有点小小的闷气,也没抬眼看人。

“庄荀、庄墨古文也这么差吗?”浑厚却不友善,还没从问题里反映过来,就听见利落洒脱的一大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欤!”好听得像录音机里传来的一样。

“最后两句什么意思?”顿了一下,大刀又劈过来了。

被问蒙了,目光死死盯着说话的人,也就三十上下年纪,下巴上几根胡子高傲的翘着,投来的目光绝对带挑衅!

庄非咬咬牙,把刚刚根本没听清的话按照自己的一知半解,加上些仁义道德国仇家恨的大道理,杂糅了一大篇,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倒了回去。直到屋里静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大家都没再问,个个死死盯着她。

刚刚说什么了?一紧张也忘了,言多必失,指不定哪个说的不妥要受批评……转念一想,也许真就是个落选的契机说不定?踏实了,笑眯眯抬起了头。

“你的希伯来名字叫什么?”侧面阴冷的目光。

“没有取希伯来的,用了更早的犹太依地语,是大学时外教帮忙起的。”

“叫什么?”

“Zusa。”

“知道什么意思吗?”

点点头,又茫然的摇头,不知道有什么关系,“甜,应该是吧。”

“为什么要取这样的名字?”

“意思很好啊,人生本来很短暂,应该尽量快乐甜蜜一些,不要为难自己,那样会很辛苦的。”

“几次中东战争的爆发时间,战况和结果是什么?”

“利库德集团历届内阁,你有什么看法?”

“阿拉法特的中东和平方案会不会有效?”

“沙龙对待加沙和约旦河西岸的军事打击,其目的是什么?”

“你认为下一届以政府,会把工作的重心放在哪里?”

“……”

反正已经这样,你们一轮轮来吧,好歹也是儒士后人,绝不简单,舌战群儒的感觉不是一两句话能够形容的,只是到了最后,累得顾不得坐姿,靠在椅背上喘气,口干舌燥,口吐莲花,也快信口雌黄了。

“你站起来,走几步!”深沉冰冷,一排人中突然有人起身,好像是刚才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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