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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梦在大唐爱-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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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上下也快冻僵。

    “怎地回事?”龙目微皱,李隆基沉声止步,貌似有些不忍睹目薛王丛的落魄相,略顿,提步入殿,“起来再说。”

    见状,高力士连忙搀扶向薛王丛:“老奴扶薛王先行入殿。”同时朝跟于身后的小夏子使了个眼色。

    薛王丛却未起身,而是径自一步挪一步直跪入殿中,继续伏首在下。李隆基一甩衣摆,正襟危坐于御座之上,环睇薛王丛,朝高力士摆了摆手,示下退下。

    高力士立时示意侍立于殿内的几个宫婢随之一并恭退往殿门外,虚掩上门扇。昨日云儿私混出宫时,高力士就已料及薛王丛迟早要入宫负荆请罪,但未料及今个来得如此早,如此不避人耳目。不过,事已至此,眼下唯有相机行事,但愿昨个的一番好心不致以办了桩坏事才好。

    “究是怎回事?”四下无人时刻,李隆基面色凝重的才又复问了声。顾及薛王丛的面子,方才才把人均遣开。

    “臣自恨愚昧,特来向陛下请罪。”薛王丛顿首在下,声音有分颤栗,不知是先时冻坏,此时尚未暖和过身,亦或是出于畏惧。毕竟,龙颜圣威,圣怒难犯,伴君如伴虎。

    李隆基轩了轩长眉,并未急于表态,只待薛王丛把个中原委慢慢道来,权当施恩,以示仁圣。

    殿中炭盆中燃着炭火,温暖如春,一时乍暖还寒下,薛王丛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日前蒙阿兄赐宴,臣弟迷醉醺醺,酒后失。性,误触江梅妃珠履,臣本无心,罪该万死!”

    瞋目薛王丛,龙颜微变,却又不可捉摸。

    殿内好半晌宁谧,高力士静听于门外,轻手轻脚冲小夏子招了招手,与之步远一些极小声交代了几句。近前附耳听罢,小夏子二话未说,转即疾奔梅阁而去。

    看着小夏子一溜烟跑去送信,这回腿脚蛮够快当,连半句怨言也无,高力士不禁摇头叹息了声,平日难得见小夏子卖力,一遇上梅阁那边有事时倒是从不含糊,每次都尽一百二十分力气,江采苹日愈众望所归了。今刻薛王丛袒肉请罪在殿中,理该及时告与江采苹知悉,以免少时又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五郎素自诩千杯不醉,竟也有不胜酒力之时……”少顷缄默,李隆基才开金口,凝睇薛王丛,不在意般霁颜拊掌道,“既是无心之失,朕也不予追究。”

    炭火烤炙下,薛王丛的衣身已是湿漉漉一片,须臾,方叩恩道:“罪在臣弟贪杯,当日多讨了几杯酒吃,人言可畏,臣弟不恤人言,顾念江梅妃贵而不恃,不敢欺罔阿兄。阿兄不予降罪,臣弟感沐皇恩,决意往后里戒除醉瘾,以报阿兄不罪之恩……阿嚏~”

    见薛王丛信誓旦旦说着,已在一个劲哆嗦不止,李隆基也不忍多加问责下去,唤了声高力士。闻圣唤,高力士赶忙应声推门而入:

    “老奴在。”

    “传下去,让小夏子伺候薛王丛沐浴更衣。”看眼高力士,李隆基敛色低嗔向薛王丛,“前些日子染疾才病愈,朕的龙须差点给你煨了药,今儿若着了风寒,又抱病在身,朕可不再去府上看探。”

    “谢主隆恩。”薛王丛鼻曩曩的空首在下,对于月前李隆基驾临薛王府,亲手为其熬药而燎了龙须之事,事后早已了然于心。

    “薛王且随老奴来。”高力士躬身在边上,当即引了薛王丛先行一步恭退出殿。这会儿小夏子去梅阁尚未回来,总不能露了马脚才是。好在有先见之明,先时便已差吩小夏子在偏殿备下盥洗衣物,这刻才不必自顾不暇。

    李隆基独坐于殿中,心下却久久未能平复下来。亲往南郊圜丘祀天那日,大典毕起驾回宫设宴梅阁,犹未忘却将近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候,江采苹确实有中场离席约莫两刻长的时间,难不成正是碍于薛王丛的无礼轻薄之举?

    与其妄扰,李隆基索性步下御座,直接龙行虎步向梅阁。高力士刚领旨交嘱完几个小给使侍候薛王丛,一抬头又见李隆基沉着面颜步出来,忙不迭紧随驾在后。

    小夏子火烧眉毛似的直奔至梅阁时,彩儿、月儿正在庖厨备早食,忽瞥见一个身影从门外一闪而过,两人放下手里的活儿追出门一看,原来是小夏子,正欲问由为何而来,逢巧云儿步出阁来。

    一见云儿,小夏子顾不及入阁,慌忙与云儿介意不说话:“薛王今早袒肉跪行入宫请罪,仆赶来说声,回头你及早告与江梅妃。时,陛下正在南熏殿,仆不便多待,这便回去复命了。”

    彩儿、月儿面面相觑在原地尚在怔愣,小夏子却已言简意赅对云儿表述完来意,来不及赘言回身便原路急返,之前高力士有吩嘱速去速回,以免南熏殿有事找不见人,反却被迁怒及身。

正文 第280章 重归于好

    看着小夏子来去匆匆,连脚都未顾得歇下,云儿晓得事关紧要,赶忙回阁告知江采苹晨早薛王丛进宫一事。

    从小夏子口中突然得知薛王丛此番入宫,竟是袒肉跪行入宫请罪,彩儿、月儿浑然不知内情,还以为出了甚么事,后脚紧跟着奔入阁内,原想弄清个中原委,不想尚未从旁置喙却又被撵出阁来。

    悻悻地掩合上阁门,彩儿杏眼一转,计上心来,一把拉拽住正欲步下阁阶去的月儿,嘘声示意月儿莫出声,猫着腰身与之蹑手蹑脚躲于窗棂下偷听阁内江采苹与云儿之间的说话。奈何侧耳倾听了好半晌,里面只静悄悄地一片静谧,两人愣未窥探着半点声响,恰在这时,高力士却随驾步至阶下——

    “圣人至!”

    二人一怔,忙不迭疾步下阁阶,恭迎圣驾。与此同时,江采苹静坐于阁内,同是听见由阁外传入耳的这一声通传,遂不动声色的示意云儿作备迎驾。云儿压着碎步垂首打开门扇的刹那,正撞见彩儿、月儿俩人鬼鬼祟祟绕下阁阶的那一幕,心下倏然一沉,但也未显于面上。

    “嫔妾参见陛下。”江采苹依礼行了礼,云儿缉手于后,彩儿、月儿就地屈了屈膝,贼兮兮看似心虚不已。

    李隆基执过江采苹的玉手,径直朝阁内步去,貌似并未留意见涌动于梅阁里外的这股子怪异氛围。

    看眼杵在阁阶下方颇显手足无措的彩儿、月儿,云儿亦未多言,转即跟于高力士身后。趋步入阁侍立一旁。其实,适才江采苹之所以支开彩儿、月儿,并无它意,不过是不希眼前之事牵扯到更多的无辜之人而已。实则是在替彩儿、月儿设身处地的着想。未料彩儿、月儿刚才差点坏了大事。

    “陛下今个退朝怎地比平日晚这般长时辰,嫔妾煲了汤拿小火温着,还以为今日陛下不来梅阁用早膳了。”江采苹为李隆基倒了杯热茶,边颔首关切,边曼声交代向云儿。“去唤彩儿、月儿快些上膳。膳食若搁凉。先行热下再盛上来。”

    “是。”云儿应声恭退向阁外。高力士恭立于旁侧,未插片言。看情势,先时遣小夏子赶来通风报信,真可谓明智之举。亏得小夏子这趟差事干得利落,否则,迟来一步只怕势必不可避免一场轩然大波在即。

    前刻路经百花园,小夏子差点与李隆基走个对面。所幸那会儿反应不迟钝,一看圣驾在前,小夏子立马掉头拐去另一条宫道绕道而行,这才避免逮个正着。尽管虚惊一场,当时却把高力士吓了跳,唯恐被李隆基发觉,一旦事变,不但好心办坏事,届时更是百口莫辩,反却害了江采苹。

    李隆基浅吃口茶,似有些索然无味:“朕先时便已退朝,薛王一早入宫来,故才耽搁了些时辰。”

    李隆基轻描淡写,面色凝重却又不愠不怒,江采苹浅勾了勾唇际,但笑未语。好在心中有数,不然,今早的事突如其来,非打个措手不及不可。

    “爱妃怎也不过问,薛王何故一早入宫觐见,是为何紧要之事?”凝睇江采苹,李隆基意有所指。

    江采苹端持过茶盏,蓄满盅中茶水,垂眸浅笑了下:“后。宫不得干政,嫔妾不敢越雷池一步。”

    四下静极一时,落针可究。片刻,李隆基一摆手,示下高力士退下,阁内只余下其与江采苹二人。

    高力士退于门外时分,云儿正巧由庖厨出来,彼此心照不宣之下,于是一并于阁外暂且静候。

    阁内良久无声,江采苹移下坐榻,依依垂下眼睑,温声细语道:“可是嫔妾犯下何过失,陛下是来问罪嫔妾?”

    “爱妃何出此言?”李隆基不怒而威,龙目微皱。先时从南熏殿一路徒步而来,本想安抚江采苹,然而此刻,面对江采苹的不咸不淡,楞又忽觉难以启齿,不知如何开口作问薛王丛轻薄江采苹一事为宜。

    江采苹一贯貌婉心娴,是以,李隆基对其日愈怜宠。在旁人眼中,江采苹现下正是谓李隆基心头上的女人,兄弟之妻不可欺,身为男人,且是一国之主、一代帝皇,心爱的妃子受人调戏,而这人还是自己的手足,叫其情何以堪,怎不左右两犯难。

    抬眸凝目李隆基,江采苹娥眉轻蹙,黯然垂目:“嫔妾不解陛下因何不悦,昔,文王有日昃之劳,周公执吐握之恭,嫔妾一介女流,无法为夫君分忧,倘使因一己之过,烦扰陛下,上忤圣心,罪应万死。”

    紧握下江采苹一双柔荑,李隆基微霁颜:“朕这会儿过来,确是有一事。”略顿,才又面有肃穆之色道,“日前设宴梅阁,宴欢未散爱妃便离席,可是有何事瞒着朕?”

    “莫非宫中传有风言风语?”江采苹美目清濯,眸底却显而易见地划过一抹异色。

    “空穴不来风。”尽收于目江采苹的不自在,李隆基已有定数,“爱妃有何苦衷,只管道来,朕为爱妃做主。”

    “嫔妾无事。”反观江采苹,却面带仓惶的别过脸去,迟疑道,“当日董芳仪的公主,在宴飨上瞌寐着,因顾念有不少朝臣同在席,为免过早无故退席有失体统,故,唤了身边婢子告与嫔妾。嫔妾唯恐扰了圣兴,李相等人亦不能尽兴而归,嫔妾又不胜酒力,故而代为在寝殿看顾二十六娘。”

    那日江采苹下赐美酒瑞露珍,正尴尬的使力挣脱薛王丛的勾绊,不经意间瞟见董芳仪的帝姬在席次上打盹。见状,江采苹遂移步过去,让乳媪抱了公主随其入内,姑且在寝殿的卧榻上酣寐,至少不致于被席上的宴饮之声惊吵。况且,董芳仪的帝姬不早不晚正为江采苹解了围,当时高力士虽已迎过来代斟美酒,圆了场子,但江采苹的心绪仍处于纷乱中,心神不宁又坐立不安,与其如坐针毡在那陪笑,反不如寻个借由中场离开,也好尽可量平复下心绪。

    此事江采苹事后早已告知李隆基查悉,为的便是以防日后有变,到时也有个托辞可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躲也躲不掉,只是未曾料及这一日来得如此快,薛王丛既已入宫请罪,今下旧事重提,如若心存侥幸意欲混淆视听并非易事,如此一来,唯有和盘托出实情才可推诿掉之前的欺君犯上之罪,开脱罪责,保全己身。

    “二十六娘有乳媪照拂,爱妃大可无需事必躬亲。”李隆基轩了轩长眉,缓声抚拍了下江采苹的素手。犹记着,当时让高力士一催再催江采苹,均未等见江采苹出来,刘备三顾茅庐尚可请得动诸葛亮出山,是以,对此龙颜确有不快。

    李隆基话里话外,听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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