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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四喜临朕-第50章

小说: 四喜临朕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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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响起,一个身影如旋风一般刮进屋子,双目赤红,势如猛虎,硬生生地抓住了袁霆祺的刀往外一拗,只见血光四溅,那刀擦着沐奕言的手臂而过。
    “四弟!”袁霆祺又惊又痛,手一松,那刀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他伸手握住了袁霁祺的手,颤声道,“快!快去请大夫!”
    袁霁祺的头盔歪斜,战袍上满是鲜血,木然地看着他,忽然挣脱了他的手跪倒在地,语声中居然带了几分哽咽:“二哥,你要杀她,先把我杀了吧!”
    “你居然扔下你的千军万马跑回来!”袁霆祺踉跄了一步,惊怒交加,“你这是想成为邠国的千古罪人吗!”
    “二哥,你用军令把我诳出城去,就是为了要杀她吗?”袁霁祺悲愤地道,“我一出城就觉得不对劲,她手无缚鸡之力,你要杀她,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把我们俩一起杀了就是!”
    “朕没有要杀他!”袁霆祺这下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袁霁祺的神情痛楚:“二哥,你放过她吧,这辈子,我就对这么一个人动过心,她若是死了,我也绝不独活。”
    袁霆祺的脸色铁青:“你——你还是我的四弟吗?你还是邠国的秦王吗?你看看你这模样……”
    他说不下去了,只见袁霁祺的左手鲜血淋漓,脸色因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身子却依然笔挺地拦在沐奕言的跟前,紧绷着一动不动,他一脚踹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椅子应声而倒,怒吼道:“都杵着做什么!快去把大夫给朕叫过来替秦王包扎伤口!”
    袁霆祺怒气冲冲地走了,临走前盯着沐奕言撂下一句狠话:“好自为之。”
    袁霁祺的左手伤口深可见骨,这一抓他拼尽全力,钟大夫摇头叹息着,说是不知道会不会伤到筋骨,只能等伤好后再观察。
    整个慕言轩从院子到大厅,满地狼藉,几个仆从满面惊惶地收拾了好一会儿。
    沐奕言一直一言不发地站在大厅的角落,鼻翼间都是那股浓浓的血腥味道,看着钟大夫替袁霁祺包扎伤口。
    看到袁霁祺这狼狈的模样,她应该高兴才对,可现在她心中那莫名的难受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正中她的下怀吗?最好他们兄弟相残,邠国大乱,这样沐恒衍才会有可趁之机。
    袁霁祺冲着她招了招手,她茫然四顾,终于慢吞吞地走了过去,盯着他的手看了好一会儿:“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抚剑一下子便哭出声来:“公子……公子你太狠心了!”
    袁霁祺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复杂,良久,才低叹了一声道:“是我错了。”
    说着,他挥了挥手道:“抚剑,虚惊一场,今晚备一桌酒菜,我和陛下好好喝一盅压惊。”
    沐奕言怔了一下,冷冷地道:“我不想和你一起喝酒。”
    袁霁祺凝视着她,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是吗?那厨房里的人留着又有何用?统统杀了!”
    


  ☆、第58章

沐奕言又惊又怒:“你疯了!动不动就杀人!”
    袁霁祺漫不经心地道:“除了你;别人的生死干我何事?既然你不想陪我用膳,昨天那个吹牛的是谁?说什么会做糯米鸡;就先拿他开刀。”
    沐奕言的心怦怦乱跳;几乎以为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破绽,她咬了咬牙道:“喝酒就喝酒;谁怕你!”
    “陛下……你就是心软……”袁霁祺呵呵地笑了;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涩意,“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何你偏偏对我如此狠心?”
    沐奕言冷冷地看着他:“是你自己心术不正,怨不得别人。”
    “我心术不正?”袁霁祺喃喃自语道;“两国相争,互派细作,原本就是兵家常用之策;是你们的调兵不严密,让我有了可趁之机,怎么能怨我?两国交战,各为其主,我又有什么错?怪只怪老天爷戏弄于我,既然你我敌对,为何要让你我相识相知……”
    说着,他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去,口中高声吟唱着: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慕言轩终于安静了下来,这一折腾,午膳的时间已过,大家都没心思再用膳,沐奕言也随便塞了点糕饼填了肚子,便钻进了自己的卧房。
    她心乱如麻,被袁霆祺灌进肚子里的那个什么蚀心丸到底是什么东西?裴蔺会不会有危险?袁霁祺坚持要在这里用晚膳,会不会对晚上的行动带来变数?许多疑问纷至沓来,让她坐立难安。
    袁霁祺不是省油的灯,裴蔺怎么可能从他的眼皮底下把人救走?更何况这北恒城内四处都是邠国兵马,一不留神,便是全军覆没。
    她很想去厨房送信,让裴蔺稍安勿躁,暂时取消晚上的营救,可是现在这种时候,她再去厨房,不是自己把自己的破绽暴露给袁霁祺吗?
    时间过得飞快,眼看着日落黄昏,门口传来了抚剑轻盈的脚步声,沐奕言却还是一筹莫展。
    “公子,王爷让奴婢请你过去。”抚剑推开了门,脸上那惯有的甜美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伤,这一场惨烈的冲突,想必已经让她明白,沐奕言和她的主子,注定是不可能会有好结果了。
    沐奕言跟着抚剑往前走去,抚剑并没有去平时用膳的正厅,而是拐了个弯,到了北面的一间小屋前停住了脚步。
    抚剑转过身盯着沐奕言,欲言又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含着泪花劝道:“公子,你对王爷好一些行吗?奴婢从小服侍王爷,从来没见王爷这么伤心过。”
    沐奕言苦笑了一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不懂。”
    说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进了小屋。
    小屋里被炭炉烧得暖烘烘的,里面很简陋,只有一张半丈见宽的木板床和两个小柜,正中间摆着一张方桌和两个板凳,桌上是满满的一桌酒菜,袁霁祺脱去了外袍,正坐在其中一根凳子上自饮自斟。
    一见她进来,袁霁祺冲着她笑了笑道:“我从大齐回来之后,每夜都失眠,半夜惊醒过来,总会模模糊糊地起来去巡夜,等到清醒过来才知道,那个让我效忠的陛下已经让我丢在大齐了。后来你来了之后,我才在这张木板床上睡得安稳,因为,我一抬头,就能看到你住在我的对面。”
    沐奕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这间屋子的南窗正对着她的那间卧房,她不由得心里一惊:“你住这里?你不是说你住在慕言轩外面吗?”
    “骗你的。”袁霁祺淡淡地道,“我就住在这里偷窥你。”
    “你——变态!”沐奕言怒视着他。
    袁霁祺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道:“对,我是变态了,此病无药可医,唯有一人可解。”
    沐奕言简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她强忍住怒气,拼命告诫自己要冷静,这才没有当场翻脸。
    “陛下你坐啊,看着我没胃口吃吗?看在我今天为你挡了刀的份上,今晚就给我个好脸色行不行?”袁霁祺抬手为她斟上了一杯酒。
    沐奕言默不作声,只是冷冰冰地看着前方。
    袁霁祺笑了起来:“你还不解气吗?我把敌国的皇帝偷偷掳来藏在府中,今日又这样冲撞了皇兄,往后只怕在邠国如履薄冰,说不定哪天就被按个罪名,满门抄斩了。你屡次不惜激怒皇兄,不就是想挑拨我们兄弟关系吗?我要是被皇兄杀了,你是不是就能恨我少一点了?哪天我的忌日你为我撒杯清酒,掉两滴眼泪,成不?”
    沐奕言的心一紧,旋即便冷哼了一声:“那你不如先下手为强,造反夺位,当了皇帝还怕什么?”
    袁霁祺定定地看着她,怆然大笑了起来:“好!你果然恨我入骨。生为陛下生,死为陛下死,若有背弃,如同此箭,不得好死,堕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杨大人的誓言果然厉害,我还未死,便如坠阿鼻地狱!”
    沐奕言听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几句话正是袁霁祺当日成为御前侍卫时折箭立下的誓言。
    往事一幕幕在她眼前掠过,她的眼圈发红,掩饰着坐了下来,拿起酒盅浅抿了一口。
    袁霁祺自顾自地把酒盅一字排开,单手提壶,满满地斟上了三杯酒,不到片刻,三杯酒便一饮而尽。
    他把酒盅底朝着沐奕言亮了亮,眯着眼睛道:“陛下,所有一切,都是我错了,今日我自罚三杯,只求陛下今日把一切恩仇暂时抛于脑后,让我好好吃顿晚膳,我……我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
    沐奕言看着那酒盅心中一动,心中暗自盘算着:不知道这人酒量如何,要是能把他灌醉,那今晚……
    想到这里,她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你的手……怎么样了。”
    袁霁祺怔了一下,一阵狂喜涌上心头:“陛下,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沐奕言语塞,胡乱夹了一筷菜放入嘴中:“好了好了,饿了就吃吧,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袁霁祺抬起了受伤的左手放在她的面前,他的声音低柔而委屈:“陛下你瞧,这手要握不住弓箭了,好疼。”
    沐奕言的心一颤,差点要伸手去抚摸那包得鼓囊囊的纱布,幸好她总算还有些理智,那手停在半空转了个弯,拿起了酒壶,替袁霁祺又满上了三杯酒。
    袁霁祺很爽快地又一饮而尽,只是这几杯酒下肚,他半分醉意也无,那双眸反而越发亮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沐奕言。
    “陛下……阿言……阿言……”袁霁祺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眼中带着几分恳求,“今晚让我这样叫你一次行吗?”
    沐奕言咬紧了牙关,几乎要在这样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她狼狈地低头夹了两筷菜,一声不吭。
    袁霁祺当她默允了,心中大喜,替她夹了一块鱼肉,细心地挑出了鱼刺:“阿言,你尝尝这个,秘制鲈鱼,据说是从罗谷江里捕上来的,鲜嫩美味得很。”
    鱼肉鲜美,可是在沐奕言口中却食不知味。她定了定神道:“你别顾着我,自己也吃点,边吃边喝,才有味道。”
    说着,她又替袁霁祺倒上了三杯酒。
    袁霁祺甘之若饴,十分快活地一饮而尽。看着他的模样,沐奕言不由得有些焦躁了起来:这可得喝到什么时候?可别到了子时他还这么精神奕奕!
    袁霁祺的酒量的确很好,沐奕言劝得殷勤,他喝得豪爽,两壶酒大都下了他的肚子,两个人天南地北地胡扯,从各地的风景聊到民俗,从两国的纷争聊到两国的异同,这一聊就一两个时辰过去了,袁霁祺又叫人加了酒菜,兴致勃勃地准比秉烛夜谈。
    他的眼睛越喝越亮,沐奕言心中越喝越急,却偏生还得挖空心思找出些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
    “邠国重在冶炼,大齐长于丝织,各取所长,互通有无,原本是两国的幸事,现在却这样兵戎相见,真是伤敌一千,自损五百。”沐奕言感慨说。
    袁霁祺恨不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平和能长些,再长些,他凝视着沐奕言,回味了片刻道:“弱肉强食,乃自然之道。”
    沐奕言恨不得泼他一脸肉汁:“呸,你们打下我们这么多城池,也花了不少代价,何苦呢?”
    “我军一路势如破竹,到了梧州才被你们所阻,若是没有你折腾出来的那些玩意儿,梧州城早就被我们所破。”袁霁祺轻蔑地道。
    “你错了!若是没有我,你们也攻不下梧州城,你们越嚣张,我们齐人就会越团结,没有我,也会有各种能人异士为国出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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