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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

边荒传说-第6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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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认没有挑战燕兄的资格,燕兄仍不肯让我得个明白吗?」

燕飞叹道:「说吧!」

卢循道:「天师究竟是命丧于燕兄剑下?还是真的已水解成仙?」

燕飞苦笑道:「你问了最关键的问题,但要知道答案,会令你付出下半辈子也要背负重担的代价,你愿意接受吗?」

卢循一字一字决然道:「不论代价如何大,我是心甘情愿,请燕兄赐告。」

燕飞道:「天师的确是成仙去了,我和他并没有分出胜负,如果硬拼下去,最有可能是同归于尽的结局。」

卢循全身遽震,双目射出慑人的神采,整个人似回复了生机,猛瞪着燕飞。

燕飞道:「天师的仙去,是由他选择的,我则在旁协助。卢兄还有别的问题吗?」

卢循道:「燕兄肯赐告,我卢循永不忘燕兄大恩。一理通,百理明,所谓天降火石,是不是天地心三佩合一的现象?否则天师不会对甚么『刘裕一箭沉隐龙,正是火石天降时』的说法,嗤之以鼻。」

燕飞点头道:「你问了另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天师之所以能破空而去,正因与我一起目睹三佩合一,开启了洞天福地的秘径。我和天师在翁州决战,无意中发现合我们两人之力,可重演天地心三佩合一、开启仙门的效应,而天师则把握机会,穿越仙门,抵达彼方。燕某言尽于此,希望卢兄再无疑惑。」

卢循正容道:「敢问燕兄,如我练成黄天大法,是否亦有开启仙门的大福缘?」

燕飞心中暗叹,孙恩之听以不肯告诉卢循破碎虚空的真相,大抵认为卢循毫无机会。他更清楚练成黄天大法,离能破开虚空尚远,何况黄天无极怕只有臻恩才能练就,卢循根本是没有机会的。

自己的心肠太软了。

燕飞苦笑道:「这是个没有人晓得答案的问题,黄天大法之上尚有黄天无极,那是至阳之气的极致,能无穷无尽地窃取天地间至阳的力量。如果卢兄能成就此功法,卢兄可设法寻我,说不定我可玉成卢兄的心愿。」

卢循大喜,拜谢而去。

燕飞来到丘顶等候他的屠奉三身旁,道:「走吧!」

屠奉三皱眉道:「走了吗?」

燕飞若无其事的道:「走了。」

屠奉三大惑不解的道:「他来找你竞不是为孙恩报仇吗?我还以为你会顺手干掉他,彻底除去天师军的祸患。」

燕飞道:「天师军是真正的完蛋了,再不会成为祸患。」

屠奉三好奇心大起,道:「卢循来找你只为说几句话?你们之间还有甚么好说的?」

燕飞苦笑道:「可以放过我吗?」

屠奉三道:「事实上我和刘裕对你和孙恩决战的结果,早已生出怀疑,因为你说起那次的决战,不但表情古怪,又似不愿多提,更从没有说过孙恩被干掉,语气含糊。你究竟有甚么事须瞒着我们呢?」

燕飞苦恼的道:「孙恩的确去了,且永远不会重回人世,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

屠奉三道:「正是你这奇怪的描述,令我心生疑惑。卢循肯定晓得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所以才对你生不出复仇之念,不过他仍未能弄清楚真正的情况,故来求证于你。我有说错吗?」

燕兄探手搂着他肩,道:「兄弟!告诉我,我会害你吗?」

屠奉三立即软化,苦笑道:「当然不会。唉!人总是有好奇心的,但你这人总教人摸不透,内心像藏着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与你有关的异事又数之不尽,像三佩合一便是玄之又玄,教人看不通想不明。你可以满足我的好奇心吗?」

燕飞道:「看!这个天地是多么的美丽。我们正前往边荒集去,与荒人兄弟一起出发,到北方舆慕容垂作生死决战。救回千千和小诗后,我们将得到渴望已久的自由,可各自选择自己的生活,你则可和心爱的人双宿相栖,尽情享受生命的赐予。这就是掌握在我们手上的命运,得来不易,所以千万别让其它无关痛痒的事,影响了我们的心境。」

层奉三皱眉道:「真的是无关痛痒吗?」

燕飞坦然道:「不知道的话,就没有关系。有些事,不知道会比知道好,知道后可能会后悔。如果对你有益处,你以为我仍会瞒着你吗?」

屠奉三笑道:「终于肯承认有事情瞒着我哩!」

燕飞苦笑道:「想瞒你屠奉三是那般容易吗?我现在不知多 后悔把事情告诉卢循,可能害得他以后再也不快乐,没法好好的享受生命。」

屠奉三道::曰定与洞天福地有关。天下间,真有这么怪异的处所?」

燕飞道:「少想为妙。事实上洞天福地是否真正的洞天福地,没有人知道,包括我在内。好哩!我可以说的就是这么多,可以动身了吗?」

屠奉三道:「我们是不是直奔边荒集呢?」

燕飞道:「我们先到寿阳,待我办妥一些事后,再往边荒集去,该不会花很多时间。」

屠奉三欣然道:「又有不可告人的事哩!不过今回我不会再寻根究柢了。」

燕飞仰望夜空,脑海浮现安玉晴的倩影,一颗心登时灼热起来,不但因可见到安玉晴,更因可借助她的至阴无极,越过万水干山,与纪千千进行心灵的约会。

第五章 褪色回忆

刘裕从小东山返回建康,雪飘如絮,他的心情亦坏透了。

早上他送别了以刘毅为主帅的征西军团,下午便到小东山主持谢钟秀的葬礼,把她埋香在安公和玄帅之旁:在谢道韫的坚持和刘裕的同意下,一切从简,在建康除谢家外,晓得此事者并没有几个人。

刘裕本欲以夫君的身分,视谢钟秀为妻,为她立碑,却被仇视他的谢混激烈反对,谢家内附和他者亦大不乏人,令谢道韫也感无能为力,刘裕只好愤然打消这个念头。

刘裕神情木然的策马而行,朝朱雀桥的方向前进,陪伴他的十多个亲卫中,尚有心情像他般低落的宋悲风。

死者已矣,入土为安,但他们这些活人,仍要在人世的苦海中挣扎浮沉,谢混充满仇恨的目光,仍不住浮现在刘裕的脑海内。

他更清楚地认识到高门对寒门的歧视,纵然在他的武力下,建康高门不得不俯首屈服,但在一些节骨眼处,高门仍是守旧如昔,坚持他们的立场。

所以虽然明知桓玄不是料子,建康上游城池的高门将领,仍有不少人投向桓玄,似乎他们畏惧他这个寒门统帅,更甚于洪水猛兽。

刘裕想到任青娓,她现在正在干甚么呢?是否在淮月楼忙碌着,打理她的青楼和五石散的买卖。

只有她迷人的肉体和动人的风情,方可舒散他跌至谷底的情绪。他早晓得留在建康不会有好日子过,但以大局为重下,他却不得不暂缓亲自追杀桓玄的行动。

好吧!待会便去密会任青堤,希望能借助她忘掉一切伤心事。

此时抵达朱雀门,把门的兵士禀告,载着江文清和朱序的船抵达建康。

刘裕精神一振,加速朝设于石头城内的帅府驰去。

红子春和姬别进入夜窝子,前者叹道:「看!夜窝子又兴旺起来了,且不比以前逊色,我从未见过这 多人挤在夜窝子内。」

一群夜窝族从两人身旁策骑驰过,见到两人无不招呼问好,瞬又远去。

姬别避遇迎面而来脚步不稳的一个老酒鬼,应道:「高小子想出来的边荒游,效果出奇的好,来夜窝子的,只要有半成的人肯光顾红老板的生意,保证你应接不暇,赚个盆满砵满。」

夜窝子内柬大街的路段,人来人往,绝大部分是外来的游人,都是生面孔,只看他们兴奋和乐在其中的表情,便知道他们深深被夜窝子醉生梦死的风情吸引,颠倒迷醉。

红子春欣然道:「赚够哩!我现在甚么都不去想,只希望燕飞那小子早点回来,然后我们大伙儿动身去把慕容垂的卵儿打出来。」

姬别哈哈笑道:「我有否听错?边荒集的头号奸商竟说自己赚够了,想金盆洗手。听说我们的刘爷五天前已攻陷广陵,占取建康是早晚间事。你以前不是说过要到建康开青楼和酒馆吗?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何况现时连皇帝小儿都成了你的兄弟,还不趁机到建康大展拳脚吗?」

红子春探手搭着他的肩头,叹道:「我说赚够了便是赚够了,你当我在说疯话吗?坦白说,经过这 多的灾劫,人也看开了很多,钱是永远赚不尽的,生命却是有限,行乐及时啊!」

姬别道:「难道你竟真的决定金盆洗手,退出商海?我警告你,闲着无事的日子并不好过,只有忙得七窍出烟,却能偷闲往青楼胡混一晚,方感受到人生的真趣。」

红子春搂着姬别进入古钟场,场上人山人海、摊档帐幕如林,在彩灯的映照下,令人几疑进入了人间异境。

红子春道:「你休要替我担心,积数十年的功力,我比任何人更懂得如何打发时间。把千千小姐和小诗迎回来后,我便把手上的青楼酒馆分配给曾为我卖命的手下兄弟,让他们过过当老板的瘾儿。」

姬刚一呆道:「你竟是认真的?」

红子春傲然道:「做生意当然锱铢必较,但我更是一诺干金的人,说一就一,说二就二,何时曾说过不算数的话?」

姬别道:「你是否准备到建康去呢?」

红子春没好气的道:「我会那 愚蠢吗勺?天下再没有一个地方,比边荒集更适合我。对!我以前确实说过想到建康发展,但说这话时的边荒集跟现在是完全的两回事,那时每天起来,部不知道能否活着躺回去。现在边荒集彻底改变了,所有人都是兄弟,甚么事情都可以和平解决,成了人间的乐土,只有蠢材才想到离开这里。」

姬别笑道:「明白哩!」

接着话题一转,道:「这些日子来,我忙得差点要把老命赔出来,全为了我们的『救美行动』,难得今晚偷得一点空间,你道我们该到何处尽兴呢?」

红子春道:「本来最好的节目,是先到说书馆听一台说书,然后到青楼偎红倚翠,只恨卓疯子不在,其它人说的书都没有他那种百听不厌的味儿,只好将就点,就到呼雷方新开的那所青楼捧场如何?」

姬别立即赞成,谈笑声中,两人挤过人群,朝目的地举步。

在石头城帅府的大堂,刘裕见到朱序,他从未见过朱序这般神态模样,眉头再没有像以前般深锁不解,双目再没有透出无奈的神色,出奇地轻松写意,且卸下军装,作文士打扮,有种说不出的潇洒。登时令刘裕记起他要辞官归故里的唯一请求,和自己对他的承诺。

两人如故友重逢般探手相握,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裕心中暗叹,朱序肯定不晓得自己心里多么羡慕他,如果他刘裕能如他这般于诛除桓玄后,归隐山林,是多么的理想。可是冷酷的现实却不容许他这般去做,在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刻,更不愿坐上皇帝的宝座。

伟大的台城,是很多人梦寐以求想住进去的地方,但在他眼中,只是座封闭的无形牢狱,任何住进去的正常人,皆有可能变为不正常的人。

朱序没有说半句话,但已勾起他连串的心事。他本以为谢钟秀下葬后,他的心情可以平复过来,实况却非是如此。

朱序以带点激动的语气道:「统领成功了,桓玄大势已去,声威亦如江河下泻,他的余日已是无多。恭喜统领大人。」

刘裕心中填满苦涩的滋味,犹似感觉着谢钟秀令他心碎神伤的冰寒香唇。勉强振作精神道:「大将军准备何时返乡享福?」

朱序茫然不觉刘裕的心事,喜动颜色的道:「如果统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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