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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边荒传说-第5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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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将是刘牢之能逞威风的最后一夜,过了今夜,刘牢之将发觉他的争强梦变成幻影破碎。 

至于桓玄,他授首于我刘裕刀下的日子,亦是屈指可数。
第 一 章 公然决裂 
刘裕藉施军礼的动作,垂下目光,不让刘牢之看到他眼内的仇恨,同时退往一旁,把主位让给


刘牢之。


刘牢之的容颜有点憔悴,显示他并非对眼前局势的发展完全放心,甫进书斋,他的目光便狠狠盯


着刘裕,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


书斋外传来卫士布防的声音,可见刘牢之对自己的安全不敢掉以轻心,正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下





刘裕的心却在想,你这奸贼当日伏杀淡真的爹,当然怕别人也向你使出同样的手段。


书斋门在刘牢之身后由其近卫关闭,似乎立即把这两个互相骱薜娜耍衾朐谡舛懒⒌目占淠冢?/P》

但谁都晓得这种隔离是一种错觉。


刘牢之肃立门后,冷哼道:「你为何回来呢?」


刘裕强压下心头怒火,平静的道:「统烦请就上座。」


刘牢之似乎按捺不住情绪想发作,旋又举步,到主位坐下,喝道:「坐!」


刘裕往一侧坐下,举目朝刘牢之瞧去,刘牢之脸无表情地盯着他,道:「先回答我你为何要回来


?」


刘裕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低声道:「因为我怕统领一错再错,致错脚难返。」


刘牢之勃然色变,大怒道:「刘裕你算甚么东西,竟敢来批评我?」


刘裕敢保证在外面的何无忌和一众北府兵将领,人人听清楚刘牢之说了甚么,而对自己说的话却


是听得模糊不清,而这正是他要求的效果。


刘裕提高声线道:「卑职怎敢批评统领?只因眼前正是我们北府兵危急存亡之时,只要走错一步


,我军立陷水深火热之地,不但朝廷倾颓,我们亦会大祸临身。现在立即发兵建康是唯一的机会,可


以把一面倒的情况扭转过来。请统领当机立断,我刘裕愿当统领的先锋将。」


他这番话是说给在外面的何无忌听的,让何无忌晓得他全心全意为大局着想,并摆出向刘牢之效


忠的姿态,当然!他早先的话已触怒了刘牢之,令两人之间再没有妥协的余地。


刘牢之瞪视着他的眼睛杀机大盛,却似是意识到任他们之间的对话张扬出去,是有害无利。压低


声音道:「你刚从海盐回来,清楚现在建康的情况吗?」


刘裕昂然道:「今次卑职从海盐回来,正是要向统领汇报有关建康的最新情况,根据我得来的消


息,如我的判断无误,明天的建康将再不是司马氏的建康,而是桓氏的建康。现在我们还有最后的一


个机会,请统领立即下令大军起航,否则机会将永不回头!」


他虽然没有吐气扬声,但字字含劲,肯定书斋外所有人听得清楚明白,不会遗漏。


刘裕是蓄意要刘牢之下不了台阶,更清楚显示出刘牢之没有掌握时势的能力,假设桓玄确实能于


明日一天之内攻陷建康,刘牢之的声誉将立即崩溃。


刘牢之大怒道:「休要胡言乱语。」


这句话正中刘裕下怀,在有心算无心下,刘牢之正陷身他设计的圈套中。


刘裕的心神出奇地冷静,清楚自己每字每句的效用÷忽又压低声音道:「孙爷是怎样死的?」


刘牢之终于再也忍不住,猛地起立,戟指道:「你这句话是甚么意思?」


刘裕目注地席,沉声道:「没有甚么特别的意思,亦不是要把孙爷的血账算到统领头上去。只是


想提醒统领,能这般害死孙爷的,只有熟悉军中情况的人才办得到,且身手高明,精通杀人之道。这


个人肯定是统领宠信的人,清楚孙爷的行踪,更有令孙爷不起戒心的掩饰方法,方能令孙爷如此着了


道儿。统领不用我说出来,也该晓得此人是魔门安排在我们军中的内奸。」


刘牢之呆了一呆,接着脸泛怒容,朝书斋门走去。


刘裕轻唤道:「刘爷!」


刘牢之正准备喝令亲街开门,忽听到刘裕叫出以前对他的尊称,愕然止步。


刘裕心中大感快意,直至此刻,刘牢之正被他牵着鼻子走。


刘裕从容道:「何穆是否带来了桓玄在与两湖帮斩杀聂天还的一役中损兵折将,元气大伤的消息


呢?」


刘牢之旋风般转过身来,双目厉芒遽盛,目光像两枝箭般投往刘裕,道:「谁告诉你的?」


刘裕差点想仰天大笑,当然没有如此放肆,他怕的不是刘牢之,而是怕损害自己在何无忌心中的


形象。淡淡道:「我是猜出来的,统领中了桓玄和魔门的奸计哩!」


刘牢之的呼吸急促起来,狂呼道:「一派胡言!」


「砰!」


刘牢之竟就那么硬把书斋门撞开,愤然去了。


燕飞在隔了一道大街的宅舍之顶探出头来,俯瞰着何无忌府第的正门,看着刘牢之在亲将亲卫的


簇拥下,怒气冲冲的来到广场处,紧跟在他身后的其中一人是何无忌。亲卫忙把刘牢之的座骑牵至。


刘裕和刘牢之说话时,燕飞藏身附近另一座建筑物内,凭他一双灵耳,把两人之间的对话,不论


扬声说话,又或低声密语,都尽收耳内。


听得刘裕怀疑刘牢之心腹将领里有魔门的卧底,燕飞也感有理。暗忖横竖闲着,不如趁机把这个


魔门之徒找出来,顺手清理掉,一了百了。正如向雨田说的,与魔门的人讲道理只是白痴行为,最佳


策略莫如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且眼前是唯一的机会。


说到底刘牢之并不是蠢人,口上虽刘裕一派胡言,事实上他肯定已把刘裕的警告放在心里。这


类的事一给人点醒,当事者会心襄有数,或至少有个谱儿,如果刘牢之立即找他心中怀疑的人来问话


,便最为理想。


所以燕飞立即赶到此处来,进行他的计划。


刘牢之一脸阴沉的走到战马旁,忽然止步,道:「无忌!」


何无忌走到他身后道:「在!刘爷有甚么吩咐?」


刘牢之转过身来,狠狠盯着何无忌,道:「我一向对你如何?你来告诉我吧!」


何无忌垂首道:「刘爷对我好得没话说。」


周围过百兵将人人肃然站立,呼吸却沉重起来,偌大的广场,只有两人说话的声音和战马的嘶鸣


,气氛压人。


刘牢之动气道:「不要刘爷前刘爷后,我是你的亲舅,」


对面高处暗黑里的燕飞心中感慨,他终于明白刘裕的报复手段,就是在兵不血刃下,教刘牢之众


叛亲离,失去他最渴望的权力和声誉。


何无忌抬起头来,双目射出坚定的神色,道:「我认同刘裕的看法,如果我们再不行动,明天的


建康将是桓玄的建康,而我们则余下等待被桓玄强行解散或收编的命运。」


刘牢之闷哼道:「假设明天桓玄仍攻不下建康又如何呢?」


何无忌压低声音道:「刘裕便像玄帅般,从来没有错估过敌人,他也是唯一曾破荆州军的人。现


在他摒弃前嫌,肯为舅父卖命,这真的是我们最后的机会,错过了便永远错过,舅父你仍不明白吗?





刘牢之双目厉芒遽盛,一字一字的缓缓道:「你是完全站在他那一方了。」


何无忌决然道:「我只是为大局着想。」


刘牢之沉声道:「你给我告诉刘裕,明天正午前,他必须离开广陵,滚回海盐去,否则莫怪我无


情。」


说毕踏蹬上马,众兵将连忙跟随,纷纷翻上马背,只剩下何无忌一人站着。


刘牢之在马上俯视何无忌,冷然道:「若你仍想不通的话,明天便随刘裕一起滚,便当我刘牢之


没有你这个外甥,」


接着似要发泄心头怒火的叱喝一声,催马朝敞开的大门冲去,众兵将追随其后,注入大街去。


刘裕看着何无忌进入书斋,默然无语。


何无忌在他身旁颓然坐倒,呼出一口气道:「走了!」


见刘裕没有反应,何无忌沉声续道:「他着我告诉你,假设明天正午前你仍留在广陵,他会不客


气的。」


刘裕往他瞧去,道:「你是不是很沮丧呢?」


何无忌叹道:「自琰帅的死讯传来,孙爷又忽然死得不明不白,我便生出绝望的感觉。这种感觉


很折磨人,令你感到不论做任何事,都是没有意义的。」


刘裕道:「你是否感到很疲倦?」


何无忌苦笑道:「那是来自心底的劳累,今我只希望避往百里无人的荒野,不想见到任何人,再


不理人世发生的事。」


刘裕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感觉,因我曾处于比你目下情况恶劣百倍的处境,至少在你身上仍未


发生令你会悔疚终生的事。」


何无忌一呆道:「在你身上发生过这种事吗?」


刘裕道:「当那种事发生后,你不会想向任何人提起。现在的你比我幸运多了,摆在你眼前是个


选择的问题。想想你的娇妻爱儿吧!你便明白现时此刻的决定是多么重要。你舅父曾背叛过桓玄,改


投司马道子,以桓玄的心胸狭窄,定不忘此恨,当桓玄夺得建康后,第一个要收拾的人就是你舅父,


而你是你舅父最亲近的将领,桓玄亦绝不会放过。你舅父已是不可救药,所以你必须作出决定,作出


令你永不感后悔的明智决定。」


何无忌的呼吸急促起来,又有点不解的道:「我早向你表明心意,为何你还要说这番话?」


刘裕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平静的说下去道:「人的心是很奇怪的东西,全在你以甚么角度去看


事物。我当然明白你的心情,但若换一个角度去看,你对你舅父已是尽了情义,奈何他忠言逆耳,你


没必要作他的赔葬品,若株连妻儿,则更悲惨。告诉我,你是否失去了斗志和信心?」


何无忌颓然道:「我有没有斗志和信心并不重要,最重要是你刘裕行便成,我则依附骥尾。」


刘裕摇头道::垣是不成的,坦白告诉你,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击败桓玄,但其中一个条件,就


是要你回复本色,全力助我。想想玄帅吧!他是怎样栽培你的呢?你现在这副样子,会不会令他大失


所望?仗末打已想着解田归甲,这场仗还何能言胜?玄帅竟培养出全无斗志理想的北府将吗?我们为


的不单是北府兵的荣辱,更为南方蚁民着想,这就是我们北府兵的使命,要延续安公和玄帅的安民政


策。其它的一切再不重要,包括你舅父在内。」


何无忌眼神逐渐凝聚,又怀疑的道:「你真有击败桓玄的把握?」


刘裕微笑道:「还要解甲归田吗?」


何无忌羞惭的道:「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好了。唉!眼前刘爷要把我们逐离广陵一事,又如何应付


呢?」


刘裕心忖我正是要逼刘牢之作出这样的蠢事,怎会没办法应付?淡淡道:「他老人家既有此意,


我们便依他的意思又如何?」


何无忌愕然瞧着他。


刘裕从容道:「北府兵的两大根据地,一是广陵,另一处为京口。广陵没有我容身之所,我们便


到京口去。」


京口离广陵只有半天船程,在长江下游南岸,与广陵互相呼应,仍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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