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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豪门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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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仅再试著通过自我批判博取对方的好感,为将来的安稳日子打基础:“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说话太直接?” 

“有点。” 

“如果我日後哪里得罪你,多包涵。”自觉打预防针,够诚意了吧? 

“我不介意,你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好,不要被豪门某些人同化了。” 

咦,这算是夸我吗?“从现在起,你需要我离你几公分远?” 

“在这幢大楼内,你可以自由走动,不需要报备。”他宣布游戏规则,“如果外出,我会尽量在你视线范围内活动。” 

“你确定需要我亲自保护?” 

“从这一刻起,我会完全信任你。” 

“我以为你比较愿意相信防弹玻璃。”陈仅抬头,满怀诚意地凝望主雇,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说错话,“真的。” 

“你似乎还有些不满。” 

“哇,这你都看得出来!厉害。”慵懒地竖起大麽指。 

“你想知道整个计划?” 

“你的智商绝对超过一百六。”有人顿时来了精神,“我不喜欢在公事上有脱僵无序的感觉,我需要知道轮廓。” 

“加略葛会告诉你大概。” 

“什麽时候?” 

“今晚九点。” 

这还差不多,不过……好像事情又变复杂了。 

费因斯大哥站起来,优雅地告辞,也许是受不了和一个多问多话的下属呆一起太长时间:“请问哪间是我卧室?” 

“左边第二间。”陈仅指了指,“我在你隔壁。” 

关门前,他停下来:“麻烦从明天起,让人把香港的重要报纸收集齐送到客厅。” 

呃?!“你的中文真是不错呢……”果然是古怪的男人。 

他进房後,陈仅独自坐在客厅发呆,等著自己极讨厌的上级的电话。 

加略葛那把破嗓子可真不咋地:“那批丢失的珠宝源自十五世纪路易十一时代,因为涉及豪门分裂分子,安德烈决定亲自来此地调查。我们的任务是帮他进一步打开消息渠道,追查出珠宝下落,据查已经有一半货在港澳托手,所以,必要时会去拜访一些能提供线索的人。整一年中,安德烈可能只有这三周的假期,他想趁此机会到亚洲区走一走,并尽快解决这宗让豪门丢颜面的失窃大案,至於选中你的原因,是因为豪门赤部狡兔三窟,有助於我们快速熟悉亚洲区。而你,需要假扮他的贴身保镖陪他出入社交场,有突发事件自然需要你审时度势。全部行程严格保密,会见人员资料我会通过加密邮件传给你。” 

这番话说得真是气概非凡……异想天开。 

“如果他要出入社交场合,我还怎麽能确保他的安全?如果我没理解错,你的意思是──”陈仅习惯性地将眼睛拉成一条线,“只有我一个人陪同他外出?” 

“人多会引起怀疑,这是安德烈自己的决定。” 

这下死定了。 

“豪门要员还真敢冒险。” 

“我们寄希望於莱斯利陈的优异表现,抹煞过去不光彩的历史。” 

皮笑肉不笑说完最後一句话:“托您的福,我一定不负众望。” 

算了算了,多想无益,还是洗澡吧,一洗解千愁。等整个人浸进浴缸里,才算是真踏实。享受地闭上眼,蒸著温水。突然,门被人推开,惊得他立即在水里挣扎了一下,扶著浴缸边撑大眼眶瞪著对方。平时是习惯赤裸没错,可现在毕竟是在上司眼皮底下,多少要注意一下光辉形象,再说,哪有人就这麽闯进来的! 

妈的,居然有人比我还狂…… 

“抱歉,我只是想找──洗手间。” 

陈仅捂住额头:“右边是厕所,左边是走入式衣橱。”这时候知道旧式楼房的布局有多“合理”了,也难怪人家找进来,屋里只有一个洗手间。自己硬从洗手间里隔出一个浴室来,结果忘了多开一道门,失误啊。 

男人出来时,看了一眼坐在浴缸里的人:“後天,和我去见吴恭。” 

“蜈蚣?” 

“会有人给你资料。”说完便淡漠地走出去了。 

居然在浴室这麽私密的空间分配工作?!还以为他比较通人情。行行,横竖也就忍你三周。 

两小时後,陈仅接到关於吴恭的资料介绍:四十五岁,把握著香港赌市的动态脉络及行业机密,也很熟悉地下交易网络,所以与这个人打通关系,直接影响到我们此次追缉行动的效率。 

第二天,李升果然按指示运来香港市内颇有影响力的各家报纸,堆满茶几。 

陈仅抽出一份,笑歪了嘴。 

“拷,这个都买。” 

李升挠挠头:“老大,我是怕有遗漏,没挑,全买了比较保险。” 

“好了,去吧。” 

“老大。”大李小声问道,“这要员好应付吗?” 

“凑合,目前还不好说。” 

“你小心,有需要随时交代我办。” 

这时,安德烈。费因斯正好开卧室门出来,看到堆著的报纸也是一愣,李升赶紧闪人。 

陈仅故意将手头那张递过去:“这份绝对有影响力。”封面女郎半个胸脯露在外头,摆出一个相当诱惑的姿态。 

“有时是有需要。”对方轻笑了一下,不冷不热地拾起两份财经报踱到旧餐桌边去吃法式早餐。 

“今天我们做什麽?” 

“分析材料,安排人员。” 

真是没新意的家夥。但作为保护者,第一次就擅离职首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所以,陈仅决定冷静度过这郁闷的一天。不过也就在这一天中,他发现费因斯是个电脑高手,一个下午侵入很多家企业的系统,并且获取了美联银行在香港的客户资料,还真有两把刷子。 

“这个女人很可疑,我们正在查她,珊丽苏,美籍华人,专事黑市买卖。” 

陈仅靠过去,手臂撑在他的椅背上看向屏幕:“在敏感期,就有两趟交易记录。” 

“资金是分六批走的,很谨慎。” 

“她似乎急於出手,应该算是第二买家。” 

“最近转入的账户有四个,其中两个设置了高端加密程序,破解不是容易的事,可能需要黑客协助。”要找到这个女人的上家和下家,才能彻底知晓珠宝的下落。 

“你难道不算是职业玩家?” 

关上显示屏,他转过身看住陈仅:“接下来,你将会发现到底有多少职业玩家在等著看我们的笑话。” 

“我以为你有十足的把握。” 

“没有一件事能有十足把握。” 

“你是想告诉我,手腕谋略加点武力才能获得你一半的成功?” 

他又在关键时候拒绝回答敏感问题:“明天见吴恭的时候,尽量不要让他注意到你,他是个特别小心的人,但很用。” 

意兴阑珊地停止提问:“好──我尽量。” 


6 

相安无事的一天过後,“腥风血雨”正在前方等著他们。陈仅的心一路上不能说是非常安定的,身边坐著的人不仅是欧洲巨富,而且还是豪门某上位人士,如今治安不好,这样独闯虎穴会不会……哎,算了算了,想多也没用,谁让自己遇上个不怕死的主。 

实在怕憋出内伤来,所以还是问了:“你真的确定不带武器去找蜈蚣是明智的?” 

“你算是很敬业的保镖。”有人曲解其意。 

“谢谢你理解我的心事。”可有件事不得不提,“现在比较流行绑架,我只是想防患於未然。” 

“放心,盗亦有道,吴恭模糊知道我是什麽来头,不必多虑。” 

“哈!”某男仰天长啸,祈祷过路的天使保佑自己还有命回去继续享受金钱美貌。 

会面的场合没有想象的一半严肃,歌舞升平,吉祥如意,不像会出事的样子。 

陈仅站得都快打呵欠,但也不能闲著,一边观赏台上的脱衣舞娘,一边不著痕迹地观察蜈蚣。 

吴恭是个懂行的精明人,四五十岁,人称“吴爷”,其举止大度说话豪爽,看得出出手阔绰城府极深,所有保镖和手下都被要求退避到五米外,费因斯正与之单独进行“亲切”的会谈。 

突然,费因斯和吴恭同时向陈仅看过来。前者眼光犀利,後者则透著股阴冷…… 

嗖嗖,不好!某人心一惊,低头看看自己,咦,是哪儿出问题了?出门前挑剔的老板亲自督促他换下红衬衫,并被强迫套上庄重的深色西服,把自己的英俊潇洒掩盖了大半,怎麽还能引起蜈蚣的注意,喂……给点提示吧,老大。 

费因斯摇了摇头,站起来向他走过来,并且小声下了一道奇异的命令:“点烟。” 

“呃?” 

领导已把烟叼在嘴上凑过来,态度极之亲昵反常。 

“切……搞什麽啊。”暗自发一句牢骚,不动声色地掀开打火机。星火燎原,当费因斯抓住自己的手腕靠近时,陈仅已经预感到危险,眼角也开始抽筋。 

烟雾弥漫中,只见费因斯深邃的眼神和瞬间暴发出来的盛气凌人,然後猛地回头对著吴恭就是一个意味不明的冷笑:“吴爷,他是我的人。” 

什麽什麽什麽?!怎麽突然讲这种话?什麽时候话题绕到我身上了?陈仅瞪大眼睛憋足一口闷气又没打算插嘴。 

“你要为他得罪我?” 

“如果吴爷要人,多少个我都给,可惟独他不行。”语气没有圜转余地。 

“这回是撞到心腹了,算我鲁莽。”吴恭看著对手,识趣地抬一抬手,“如不嫌弃请到在下酒店休息,明日我们再深谈合作细节,意下如何?” 

“荣幸。” 

咻──明明没起风,怎麽心里发寒?陈仅时不时探老板的脸色,可对方装作没看见。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要是出师不利可就…… 

不明所以地跟著费因斯回到吴恭安排好的住处,陈仅谨慎地检查了一下周围,正准备回头报告,已一头撞进费因斯怀里,对方还不由分说地拉他进了房间的洗手间。 

“喂,我还没说要洗澡呢!”陈仅有些懊恼地挣脱开,靠坐在洗手池边缘盯著举止怪异的费因斯,“安德烈,你他妈想干嘛?” 

“我们现在可是在别人的地盘,虽然你是我保镖,但你得听我的!”难得听他口气这麽强硬。 

“那老狐狸跟你说了些什麽?点烟!这是什麽鬼暗号,事先可没说过有这一出!”陈仅也趁机抱怨,“我敢肯定今天我没把事情搞砸,可为什麽矛头一下对准了我?你现在又把我拖进洗手间是什麽意思?!” 

“吴恭在打你的主意。” 

晴天霹雳──“什麽……跟什麽嘛?” 

“他看上你,让我把你给他。” 

“啊──见鬼!见鬼!”陈仅陷入暴走状态,“真是***混蛋!原来你刚刚是在向他示威,我就知道你讲义气,不会就这麽卖了我,可现在──怎麽办?” 

“我正在想对策。” 

“难道太帅也是一种罪过?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错!我本就不该来这该死的地方惹上那老头子的!”某人大言不惭地暴露张狂本性。 

“这原本的确是一件小事,但如果操作不当,就会影响到他对我们的信任度,如果姓吴的故意让我们绕圈子走,豪门可就不一定能轻松布局制敌了。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不伤和气。” 

“什、麽?”反问的声线不大稳定,随时有重新发作的可能性。 

“你扮我的情人。” 

“我堂堂赤部老大扮保镖已经很惨了,你还让我扮……呕,我不干。”敬谢不敏,退避三舍。 

有人邪恶地轻笑:“这事,应该是我委屈吧?” 

“你──”一把抓住对方的领子,像只盯上猎物虎视眈眈的豹子,他还是第一次对上级这麽不客气,“你认为这样行得通?要是露出马脚过不了关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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