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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草草鸟事-第78章

小说: 草草鸟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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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是现在跟我说我在做梦,我就跟你们拼命!”抬起头,看向他们, 
 
笑!天呐!你要三个大男人是个啥感觉?草草此时的笑——可以说,是她最舒心的笑容了,可,就是让人心疼死! 
 
“你们可能现在还在担心我,怕我怎么了——”她轻摇头,“你们知道,我最伤心的就是他死了,”她看向章衍含,好好地看着他,好好地——“你还活着,还活着——”她又抹了抹脸,抬起头,还是笑,“真的很好,真的很好,” 
 
“草草——”章衍含想走过来,眼里毫不掩饰的伤痛与心疼——草草连忙抬手,“别过来!别过来——”章衍含站在那里,真是——眼,已经渐渐湿红, 
 
草草摆手,“听我把话说完,我现在真的很高兴!真的!其二,对,其二!”她两只手指比出二,“你们知道,我这辈子,我这辈子真的就是想知道我爹是谁,小时候啊,启明艳就想跟我说,草草啊,你以后最极致的快乐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影像,那就是你爸爸!我就想,什么叫最极致的快乐咧?后来我明白了,高chao!性高chao!嘿,真还总有那么个影子咧,喏,就他,他——”草草连指着那照片,“我刚才第一眼看见他,那心——就不是自己的了——想不到,想不到,啧啧,真想不到!启明艳的弟弟,我的小舅——是我爹?——”她又看向那照片,像入了迷—— 
 
“草草,” 
 
章衍含这时不管怎样了!明显,这孩子已经呈现类似醉酒般模样,飘飘的,再心疼,也要立即把她捉回来! 
 
章衍含过去牵起她,像多少次以前跑出去玩,他去接她,走过去牵住她, 
 
这次,草草没拒绝,有些恍恍惚惚,还回头看那照片,“章叔,我能把那照片打出来吗,” 
 
这下,连苏微寒和付凯都看出这孩子有些不对劲了,苏微寒走过去把电脑合住, 
 
“等会打出来给你,” 
 
草草还笑着点头,“谢谢,” 
 
乖乖的被章衍含牵着走了出去, 
 
“章叔,我觉得,你还是要给我个交代,你,怎么又活了?” 
 
草草说,很坦荡,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可,这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章衍含把她牵到外面的客厅让她坐下,又默默转身给她倒上一杯茶,递给她, 
 
草草如常接过,慢慢刮了刮杯沿,还喝了口,又放下杯子,仰头望着他,很静很乖的样子, 
 
“章叔,别再骗我了,跟我说实话吧,” 
 
章衍含望着她,许久,都没有做声, 
 
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轻轻开口,像自言自语,“看吧,你们家出了这么个启小早,害了你妈妈,现在又来害你了——” 
 
草草仰着头,任他摸着自己的额头,像个好奇的孩子,也轻轻开口,“他怎么害我妈妈了?” 
 
“你们家启小早是个很漂亮的人是不是,”草草点头,他也点头,“他不仅漂亮,而且智力超群,启小早十三岁就被录取到中科大少年班,他最拿手的是数学。” 
 
“神童?” 
 
“可以这么说。要不是那件事被捅了出来,他会顺利在中科大读完书吧,读研读博,说不准,还是个有用的人才,” 
 
“什么事被捅了出来了?他没在中科大读书?” 
 
他摇头,淡笑,像跟一个孩子讲着一个久远的故事, 
 
“中科大录取了他,又把他退了回来,因为查到他在少管所有案底,” 
 
草草睁大了双眼,少管所?案底? 
 
“他才十三岁!” 
 
他点头,“十二岁犯下的事,你外公外婆想尽办法也没有压下来,命根子的事,没人饶得了他,” 
 
“命根子——”草草轻喃, 
 
“他把你妈妈一个学习小组的三个男同学下安眠药迷昏在家里,然后,把他们三个人的gao wan都剪了下来,” 
 
草草眼睛都瞪出来了!!“为——为什么?” 
 
“他说,他们三个很蠢,他会做的题他们都做不出来,不配跟你妈妈一块学习,” 
 
草草咬唇,咬唇!面上不可置信,其实,心里——咋这兴奋?!! 
 
“后来呢,”草草轻轻问,其实,心里——震颤!! 
 
“后来——” 
 
章衍含像陷入沉思,又像自言自语, 
 
“你外婆很溺爱启小早,他是她将近四十岁才得来的一个儿子,又那样聪明那样漂亮——你外公还算理智,想想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那样清醒又那样残忍的差点要了三个无辜的生命,就因为三个人没有做出他出的题——你外公是觉得这孩子很危险的,当时,国内心理疾病治疗又不发达,你外公就不顾你外婆的强烈反对,把启小早送出了国,在一个很有名的心理治疗机构接受强制受限治疗。开始,安安静静,挺好,大概就半年后,他开始不吃东西,怎么劝怎么管都没用,非要你妈妈去陪他,你外公外婆也同意了,毕竟,启小早和你妈妈最亲近,从小开始,他胡搅蛮缠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你妈妈的话,他十岁以前,都是和你妈妈睡在一张床上——这次——” 
 
他停了下,草草依然仰着头望着他,眼睛里净净得,好像一无所有,其实——这孩子心里狂跳不止!!这次——可别像她心里想的, 
她这个杂种就是那个时候有的? 

158 
 
  
 
他,十四岁和自己的亲姐姐乱lun生下了我,启草草。而且,听来,。他绝对是个不择不扣的害人犊子,我却丝毫不嫌弃他,更甚,我要找到他,我要保护他一生一世。 
 
——启草草 
 
恶之为花,其色艳而冷,其香浓而远,其态俏而诡,其格高而幽。它绽放在地狱的边缘——它,就是启小早。 
 
一体血统,一根血脉呐——启草草感叹,听着听着,竟然对这朵恶之花产生近乎神圣的保护欲,不可谓不够神奇!听着,听着,草草仿佛看见自己手持尚方宝剑,三尺璨星辰,万里静妖孽!她永远护住了这颗邪之毒瘤,恶之艳疮! 
 
咋让嘎巴子突然如此群情激昂?听听,听听——启草草从未如此专注的倾听过一个人的过去,它的每一个细节,草草用心在听,在记,在悟—— 
 
“启明艳这次就真的过去陪他了?而且,他们又睡在一张床上了,” 
 
后面一句就变成了肯定句,且,坦荡无砥,无揶揄,无龌龊,无猥亵, 
 
章衍含也点了点头,草草的直白是她的本性, 
 
“他们有了你,” 
 
草草点头,轻喃,“十四岁——” 
 
章衍含扶上她的发,眼神忧伤又美丽,“也许,那段,是你妈妈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她带着小早走了许多地方,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少女仿佛浪迹天涯,带着一件自己最心爱的行李——外人都以为有心理疾病的弟弟——那时候,小早真的就像她的一件行李,形影不离,她带着他独自走遍欧洲大陆,去看过撒哈拉最美丽的夕阳、在以色列躺在夜晚的死海上看月亮、在土耳其一个地下山洞看宗教摇摆舞——明艳后来从来不说起那次旅行,可是,去过的相同的地方,或者,听友人谈及相同的地方,她的眼里——那是明艳最真实的时候,很温暖很温暖——” 
 
他仿佛已经自言自语,草草静静听着,这,对他来说,是个凄伤又残忍的故事, 
 
“你知道,启小早也确实是个天才,他们那次的出行后来竟然没有用到你外公外婆的一分钱——全靠赌。启小早用凯利方程式玩轮盘与二十一点,无往不利,走一路,赌一路,赢一路。直到现在,启小早的名字都在拉斯维加斯赌场的黑名单上,永远拒之门外——” 
 
“凯利方程式?”草草觉得新鲜, 
 
章衍含淡笑, 
 
“小早心算相当厉害,若有必要他几乎可以完成任何复杂的数算,唯一难以掌握的变量是对手刻意营造出的假性几率,不过,他有胆子愿意放手一搏。这是你妈妈说他的,赌徒,无论是赌马,还是玩赌场游戏,亦或是猜测玻璃窗上流下的雨珠数目,总是在几率低的事情上下注;而头脑清醒的数学天才则相反,他们只在几率高的事情上下注。前者浪漫,后者现实。” 
 
草草点头,心想,浪漫有屁用!小早现实、冷静,否则,他也赚不到和启明艳这一程奢侈旅程的花费了——”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章衍含突然唇角一弯,眼底闪现讥诮, 
 
“无论浪漫与现实,总归是个赌,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一路赌下来,总赢,肯定会碰到不满的人,有些人相方设法就不想让启小早好过了。你妈妈当时能把他带出来,是因为所有人都相信两点:一,相信你妈妈,会是个称职的姐姐,真正负责的姐姐。其次,就是因为当时的小早情况确实很糟,他绝食,而且出现自闭倾向,大家都觉得,你妈妈带他出去这一散心,会有好转,可谁又会想到——” 
 
他这时眉头都紧蹙一团,看向草草, 
 
“这世上,有人存心盯住你,你想要掩藏再深的秘密——”他摇头,“明艳怀孕了。”他停下来,望着一个点出神般,好久,才缓缓又说道,“可想而知,你外公外婆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那有多——更雪上加霜的是,小早在国内那个伤人的案子又被有心人大张旗鼓的倒腾出来——小早是永远不能回大陆了,回来了,就是有可能的牢狱之灾——而且,你妈妈当时是无论如何死活也不愿意打掉孩子——你外公急怒攻心差点就——那次后,你外公的身ti每况愈下,可清醒时,还是果断做出了决定——先把启小早送到了日本浅草寺出家,你外婆是撕心裂肺的不同意,可你外公坚决认为这就是一妖孽,只有神佛能镇住——把你妈妈送回武汉,告诉她,要这个孩子可以,永远不见启小早——送你妈妈回武汉的第二天,你外公就去世了——” 
 
草草低下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外婆不喜欢她,有理由了,那其实是被剥夺至爱的恨! 
 
启明艳见一次外婆回来哭一次,有理由了,那其实是失去至爱的伤、愧、恨!这个失去里,也许,除了启小早,同时,还有对外公逝去的悔与愧吧,外公相当于是被一双儿女活活气死的! 
 
人间悲剧,人间悲剧啊! 
 
草草感叹,这时,抬眼看向章衍含,却发现,他望着自己的眼睛——怎么,更像她才是最大的人间悲剧? 
 
草草心理承受能力强,突然有些觉悟,哎呀,表现的太旁观者了点,赶紧入戏! 
 
又垂下眼,掩住自己眼里一切无所谓, 
 
不能让他看透,这时,不能让他看透!——草草此时,心里确实有本更秘密的小算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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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条柔韧的绳子,情这个字,不知道勒痛多少人的心肉,草草想,他们家这一摊子,何尝不是一条情绳打了死结,毁了别人,勒死自己,只是,启草草不认为自己锁在这个死结里。 
 
可是,明明,他看着自己——好像,我就是个死结。 
 
章衍含转过身去,捏起茶壶,再沏茶, 
 
草草看着他的手,分外修长优美, 
 
草草看着他的侧脸,俨然皎艳,朦胧的惊梦, 
 
情绳绕颈,何尝不炼粹了他的情殇呢? 
 
草草走过去,站在他身后, 
 
“章叔,你怎么又活了,” 
 
幽幽叹息,问的却如稚儿, 
 
他还在沏茶,一道道,如行云,如流水,也许,在这一道道里,他在研磨自己的苦,自己跌伤,自己的恨别离——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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