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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花火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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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白敏在给了我一张与她相似的,漂亮的脸之外,还将决绝,偏执,认死扣这些特质一并附赠于我了。
除却那些,我看上去也像像白敏一样清高和孤傲。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出类拔萃,爸爸的朋友,周围的邻居,教导过我的老师,提起我都是赞不绝口,但同时他们也会用担忧的口气对爸爸说:宝音少年老成,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啊。
我当然不可能像她们,白敏犯下的那个错误让我尚在年幼时就丧失了欢乐的资格,于是终年穿着深色的衣服穿过人类构成的海洋和沙漠,嘴角一点笑意却带着讥诮的意味,没有任何朋友。
多少人背地里说我狂妄自傲,那就由他们那样认为吧,我不愿任何人知道,其实我是自卑。
除了,苏格。
他无意中洞悉了我的软肋,却像古时的君子一样愿意守口如瓶,但从那天开始,有些事情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秘密,我将它们供奉于心脏的中央,满怀真挚与虔诚。
于是,不足为外人道。
面对我的冥顽不灵,你恼怒得拂袖而去,却看似无意的将那一包善款遗落在沙发的残骸下面。
那时的你多年轻,充满了理想与热情,你想通过你的努力来帮助这个孤立无援的女孩子,却不懂她为什么如此不识好歹。
方逸茗,那时的你,是个多么漂亮的年轻人。

'三'
最后我没有拗得过你,最终你像押着通缉犯一样把我押到了大学里去报名,你对我的班导说,你是我的哥哥。
办理好一切手续之后你带我去吃饭,我摇摇头说没胃口,你回过头来看着我,那目光里到底是什么我要等到很多年之后才明白。
你没有再强迫我,而是轻轻拍拍我的头说:“那就去喝点东西好了。”
落座之后你自己点了摩卡,然后自作主张的替我要了玫瑰奶茶和切片巧克力蛋糕,我再次拒绝了你的好意,在酒水单上随意扫了一眼,潦草的指定了抹茶拿铁。
你看着我笑,那笑容里蕴含的东西我也要等到多年后才读懂。
抹茶拿铁不是咖啡,这是你告诉我的,拿铁是意大利文中牛奶的意思。
我用吸管搅拌着杯中的液体,轻声说,只要不是奶茶就可以。
为什么我那么抗拒奶茶,因为那是白敏最喜欢喝的饮品,她就是在喝奶茶的时候认识了那个男人。我能够想象出来,她那双灵动的眼睛看着杯子里黑色的珍珠,脸上是宛若少女一般天真的表情,那个样子,多么蛊惑人心。
而那个时候我才八个月,她在阳光明媚的午后邂逅了那个男人,她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一个母亲。
这些我如何能像你言明,你帮过我那么多,可是我却始终以一副乖戾孤僻的模样面对你。
或许你已经习惯了我这个鬼态度,轻声笑着说:“一个人如果总是觉得孤独,要么是太内向,要么是太卓越,你是那种?”
我白了你一眼。
孤独?真是笑话。
我才不孤独。
我有苏格。
尽管知道他心里一直有林静颜,但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是谁说过,爱情是一个人的冷暖自知。
在电子技术如此发达的时代,我们依然保持着通信的习惯,我说不是E…mail,是一笔一划,白纸黑字的信件。
在那场大火之后,苏格和林静颜一起来看过我,他们牵着手一起出现的样子让我想起那些古老的童话,关于王子和公主,原来不是我以为的那么恶俗,原来真的赏心悦目。
看着满室惨淡的场景,林静颜忍不住掉下眼泪,苏格暗自拥紧她的肩膀,反而是我瞠目结舌的安慰她:“不用为我难过,我很好,挨得过去。”
他们一起去北京,原本打算放弃学业的我跟一些同学一起去送他们——或者说,是送他,林静颜不过是个幌子。
进站口大家哭成一堆泪人,再也没有男女之别,纷纷以拥抱来告别。
轮到苏格看向我的时候,我慌忙摆摆手:“不不不,我不习惯。”
我怎么可能当着林静颜说“我怕一抱就舍不得放手了。”
而当我在你的强迫之下终于还是踏入了本地大学的门之后,我鼓足了勇气,将我的地址以短信的形式告之于苏格。
他回的信息很简单:保持联系,周宝音,珍重。
那条信息一直存在我的手机里,舍不得删,跟那些每月如期而至的信件一样,让我珍若拱璧。
周末你开车来接我吃饭,说是难得忙里偷闲,副驾驶上的车窗摇下来,我看见你的女朋友有一张温婉无害的脸。
其实那天是我生日,你从我的档案上看到,却并不道破,我端坐在西餐厅里小心翼翼的割着牛排,那一刻,我是真的有那么一点感动。

'四'
但很快你做了一件让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的事情。
你带白敏来见我,她穿宝姿的套装,身上是香奈儿五号的香味,时间过去这么久,我从嗷嗷待哺的婴孩长成了身高一米七的成年人,可是她的样子却没有多少改变。
是锦衣玉食的生活留住了她的美貌,也是她的美貌为她带来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像我的性格决定了我的命运,而我的命运也决定了我的性格。
她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哭了,她伸出手想要抱我,却被我带着厌恶的神色躲开了,我怒视着你,我生平第一次发那么大的脾气。
面对我的怒火,你皱着眉,哑口无言的承接着我的指责。
白敏来拖我,被我大力的甩开,在她的手碰到我的皮肤的那一刻,脑海之中的往事争先恐后的从原本尘封的匣子里抖落,我听见自己的尖叫。
你跑过来用力的抱住我,你对白敏说:“给她一点时间,拜托你,再给她多一点的时间。”
那天你不顾我的大力反抗,强行将我绑上车,然后带回你家。
你把我连拖带拉的推进浴室,用花洒淋我,水花四溅之中我泪如雨下。
方逸茗,我恨你。
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资格插手我的生活,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丝毫不顾我的感受介入我的人生,你是我的什么人,是不是给了我一点的好处就可以如此践踏我的自尊,如果是这样,我可以把我欠你的一切都还给你。
我不想见到那个女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有生之年,我活着一天,便会恨她一天。
因为这咬牙切齿的恨意,才是我苟且偷生的本质。
你像抱一只小猫一样将湿漉漉的我从浴室里捞了出来,然后把我扔在你的卧室里,再扔了一件白衬衣给我,你叼着烟对我说:换掉。
过了很久很久,你推开门,看着蜷缩在角落里寂然无声的我环抱着自己的膝盖,而那件白衬衣,还在沙发上。
我很冷,非常冷,蒸发的水分带走了我身上的热量。
你蹲在我面前,冷冷的说:“周宝音,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过问关于你的任何事情,但这一次,你得听我的,把衣服换掉。”
我带着恨意的眼睛逼视着你,你毫不退让的应承着我的目光。
然后,我笑了。
我一边笑,一边解开我的衣扣,一颗,两颗,三颗……
坦露在你眼前的,我的身体,颈,锁骨,心口,胸部……
我还要继续,被你一把抓住我缓慢下移的手,你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胸前那一块狰狞的皮肤,我转过脸去,闭上眼睛。
这就是我从来不曾示人的,鲜血淋漓的,过去。
这就是我永远不能原宥的,白敏犯下的,罪证。
那时候我才多大?她只顾自己的欢乐,她把自己打扮得曼妙迷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快出去跟她的情人约会,而那一只开水瓶就那么随意的搁置在摇篮旁边的柜子上……
我的眼泪慢慢流下来,方逸茗,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恨?
她可以抛弃我和父亲,她有权利去追求她自己所向往的人生和她所憧憬的幸福,但是她有什么权利毁掉我的人生和追求幸福的资格?
这快伤疤我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看过,十七岁的时候有天晚自习,我因为淋湿了雨只能先回宿舍换衣服,换到一半苏格推门进来,我急忙扯过衣服想要遮掩,但已经来不及。
事后苏格向我解释是学生会临时查收大功率电器,他以为没人才没有敲门。
十七岁的苏格的脸在月光底下充满了歉意,他言辞凿凿,信誓旦旦的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五'
你没有对我说一句道歉的话,但你的眼神和表情已经将你的愧疚表达得淋漓尽致。
你替我抠好扣子,动作轻缓而又仔细,你说:“我没有想到是这样,她来报社找我,焦急的说看到旧新闻才知道那场火灾,她说她只是一个母亲,想找回失去的女儿。”
我的脸上始终是挂着讽刺的笑,无论华丽的言辞如何粉饰太平,都无法平复我的伤痛。
失去的女儿?真是好笑,应该是累赘的女儿吧。
你扶住我的肩膀,深深的凝视我,过了片刻你忽然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软的坐在地上,你轻声说:“宝音,我大概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事情,我爸爸是商界精英,他一直希望我能子承父业,可是我大学的时候擅自做主选了新闻专业,满腔热血想要去当战地记者,为此我父亲勃然大怒,将我扫地出门,那时候我何等狂妄无知,以为自己有能力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
我没有看你,耳朵却不由自主的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悉数捕获。
你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哀伤:“我大三的时候他心脏病发,我当时在外地实习,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
你的双眼微微发红,你说:“等你真正长大,就会明白,不要去苛责别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你还说:“我做记者以来,看到听到很多事情,这个世界确实是很黑暗,很肮脏,但我依然相信,有些原始的东西不会被磨灭,比如理想,比如洁净。”
眼泪慢慢的淌过我的脸颊,你的脸在那一刻焕发出神一般的光泽。
是你告诉我:“不是所有的悲痛都需要呐喊,不是所有的遗憾都需要填满。”
我们静静凝望着彼此,窗外的月亮那么大,那么亮。
但我依然不肯原谅白敏,以及你。
你说过,等我真正长大,我会懂得体恤别人,但请原谅,我还没有成长到可以原谅这世上所有的不公与残酷,也还不能做到即使伤痕累累依然对明天充满向往。
我将这一切写在信中寄给苏格,他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或许是一时冲动,我在信的末尾写到,苏格,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回来看看我,我很想念你。
很,想念,你。
没多久,我确实等到了她回来看我,但与他一起的,还有林静颜。
她看到我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苏格亦是同样尴尬的神情,我不是傻子,我隐约意识到了些什么,但当林静颜亲口说出“你写给苏格的所有的信,我都看过”这句话时,我依然觉得犹如在闹市之中被人掌掴两耳光。
这是何等羞耻的事情,我不知道我的眼神里有什么,竟让苏格打了个寒颤。
他牵着林静颜的手,表情如十七岁时那样诚挚,可我只觉得恶心。
他说:“宝音,真的,真的,很抱歉。”
我都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事情,大概是我们各自找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然后再貌合神离的道了再见,但大家都明白,以后不会再见了。
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被迎面而来的车差点撞到,车主急忙下来看我有没有事,我正要说是我自己的错,却看见副驾驶的窗户摇下来,那张温和无害的脸上写满了惊惶与错愕。
方逸茗,那一刻,我真想哭。
不止为你,也为我自己。

'六'
在你闲暇的时候,我们依然还是见面,我们都日渐憔悴,但我们很默契的不去问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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