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黛飞扬(红楼梦)-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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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元春姐姐啊。”黛玉笑着回应。
“妹妹大福之人，眼见着快成世子妃了，将来就是王妃，妹妹为我们林家和贾家光耀门楣，我这个做姐姐的脸上跟着沾光。”元春笑着拉住黛玉的手恭维道。
“姐姐客气了，姐姐在宫里可好？有我能帮忙的，请姐姐别客气。”黛玉笑着回应，亲戚狭路相逢，当然要客套客套。黛玉知道元春在此故意等她，绝对不是要认识下培养姐妹情谊，是有求于她，传信传话儿之类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麻烦妹妹出宫后，将这封信交与你二舅母，情况紧急请务必要快些。”
元春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黛玉，黛玉笑着接下应允。这事儿她推脱不了，与其拒绝得罪了这位未来的贵妃娘娘，不如顺手把她所求之事办了。传封信而已，又都是女眷没什么大事儿。
元春见黛玉妹妹这么痛快地答应替她传信，感激地流下眼泪。她进宫这么多年，如今只在皇后身边混个女史的职位。眼看着奔三十老死在宫中无人问津了，开始进宫的时候，母亲时常送银钱给她打点。现在在宫里时间长了，银钱给的越来越少，母亲又时常忘了给钱，害得她在宫中受尽人的白眼。她绝不要一辈子呆在后宫中老死，为皇后那个老女人打杂。这么多年来她一步步，努力地接近皇帝都失败了。如今她难得有了机会，只要银钱打点上去，再多巴结那个老女人一定可
以的。
“姐姐会记住妹妹的恩情，它日有机会一定报答。”
“姐姐，别哭了，被宫女们看到了不好的。”
黛玉笑着为元春拭泪，侯门一入深四海，这宫墙不比侯门还要深？按岁数算，元春是年近三十的人了，在宫里头混了十多年，没有得过什么好名分。多少女儿家进宫，等到人老珠黄未见皇帝一面，最后被家族放弃了的。嫡女在皇宫里头，根本不值钱。如果元春是贾赦的女儿，官职待遇或许会更高些。同情归同情，黛玉能做的只是亲戚该有的那点本分和举手之劳。贾元春，是金玉良缘的支持者，导致可怜的黛玉魂归，有她一份的。
忽然黛玉身后传来说笑声，元春忙擦拭眼泪，起身对黛玉慌忙道：“离开久了，皇后会找我的，妹妹珍重，我先走了。”
黛玉浅浅的行礼，与元春告别，心里头却一顿吐口水，没有品级的她在宫里头出了宫女侍卫太监见谁都要行礼，可怜她一双腿，估计会更细了。“姐姐走好。”
“呦，我当谁呢，这不是贾‘尚书’么。”
话中嘲笑之意明显，黛玉回头见北静王妃拉着一位身着橙黄华贵衣裳，金银珠玉堆满身的女子。此女子在阳光照射下周身发着金光和珠光，头钗上的几只翡翠钗不时地闪耀几分绿光，用流光溢彩来形容她都不为过。
元春原本有逃脱之意，被堵个正着，在黛玉耳边小声说：“那女人是蓉妃，她身边的是她的妹妹北静王妃” 见黛玉明白，而后拉着黛玉给二人行礼。
“黛玉？是谁？”
周婉蓉充满敌意地审视行礼的那名唤黛玉的姑娘，模样周正的了不得，皮肤嫩的能掐出水儿来，特别是那盈盈一握的杨柳小蛮腰，皇上最好这口儿。
周婉桥瞧着姐姐望着黛玉戒备的眼神儿怕姐姐误会，得罪了恭亲王那可不是好惹的，连忙解释道：“姐姐，她就是皇上去年封的恭亲王世子妃。”
“噢，原来如此，你二人免礼吧。我来好好瞧瞧妹妹，我们未来的世子妃，啧啧……这模样，真水灵的，与世子爷站在一起就是那个叫……叫什么……啊，对了，金童玉女啊，绝配！”
林黛玉起身，心里头咒骂这个人肉金山蓉妃，瞧着就是一脸奸相。让她行礼这么久，腿都发抖了。她没水准的恭维，黛玉实在承受不起，甚至有种被侮辱的感觉。这位蓉妃娘娘她没读过书么？黛玉尴尬
的笑着，极不情愿的甩出一句话来道谢。
“谢容妃娘娘夸赞，黛玉不及娘娘半分。”才怪！她不是最美的，但起码比这座人肉金山漂亮，这点自恋她还是有的。
蓉妃听黛玉说不及他半分，心情顿时高涨起来，拍着黛玉肩膀痴笑起来。“哎呦，妹妹嘴真甜。”蓉妃笑着笑着目光触及黛玉身边的女史贾元春，表情骤然冷下来。“你在这做什么？不去好好伺候皇后，倒在这地方闲晃荡，想勾引皇上？你放心回去吧，对皇上起心思你不要命了！你这模样，脱光了在这花园里头走都没人敢瞧你！”
蓉妃说完嘲讽的大笑，贾元春十分惶恐地跪下告罪，解释她并没有勾引皇帝的念想。只听说姑妈的女儿进宫，忍不住思念家人来见见表妹，如果容妃娘娘要追究，她一定坦白，向皇后娘娘请罪。
蓉妃听说贾元春和黛玉是表姐妹，笑容顿时垮下来。表情跟吃瘪的臭虫，极不情愿的让贾元春起来。她没读过书，但是道理懂得，拉着贾元春去告状？这种情况她不仅不讨好，贾元春反而会得了赏赐。何况她如今有这位世子妃黛玉撑腰，即便是犯错，皇后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说什么。最后落得她在皇上、太后面前不讨好，这种事儿她才不干呢。气急败坏的扯两句教训贾元春后，带着周婉桥离开。
蓉妃走后，黛玉见元春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颇有得意之色。再细看，似乎是她看花了眼，元春依旧泪眼汪汪的，楚楚可怜。黛玉自此笑着告辞元春，匆匆赶回家，无话。
清晨起来，待管家打点查阅好礼物后，黛玉和父亲乘车前往贾府。贾府和林府现今住的地方，正好一个在皇城东，一个在皇城西。去荣国府要穿到皇城的另一头。由于皇城中心是皇宫，去另一头自然要绕道，小半天的时间才到了贾府。再入荣国府后院，依旧是那些熟悉的景象，那些人物，心情却早已不同。多年前初进贾府，多的是好奇谨慎，现在，更多的是侧眼旁观。
“我们的‘王妃’来了！”王熙凤故意胡乱叫着，惹老太太欢心。
贾母听了十分高兴，一边乐呵呵的训斥王熙凤不懂规矩，一边把黛玉拦在怀里，心疼的了不得。又将自己珍藏的多年的几件贵重首饰给了黛玉，当做她定亲礼物。众人也跟着老太太，一一奉上礼物与黛玉。黛玉笑着命紫鹃手下，另命人将她的礼物与大家。贾母只顾着和黛玉说话，没顾及看是什么，鸳鸯代为收下。王熙凤倒是瞟了一眼自己的那份儿，脸色沉下几分
来，使眼色命平儿收下。
黛玉再见三春姐妹说不出的亲切，特别是迎春，她走的时候还是个未开化的小姑娘，才两年的时间已经亭亭玉立了。探春更似像个大家闺秀般，举止气度、言语行动带着爽利劲儿比王熙凤更甚。除了送她们常规的一些礼物外，黛玉格外送给迎春一对东海珍珠缀金凤凰钗、玉如意、玲珑黄翡镯。三样东西件件珍贵，成色做工绝对不是能在民间买得到的。迎春见东西贵重，偷偷瞧太太们的颜色，不知该不该收。
“妹妹，这是宫里的东西？”王熙凤瞧着三件宝贝，不舍得移开目光。
“正是呢，昨儿陪皇后娘娘下棋得的赏，领赏前就我说借皇后娘娘的洪福，可否把赏赐送给迎春姐姐作嫁妆，皇后娘娘听说后，特意多添了件儿镯子。”
“唉，既然是你妹妹的美意，你就收下吧。”贾母听说是庆祝迎春大婚的顿时叹口气，表情不似之前那样高兴，话里头更多的是无奈。在场的人随之也安静下来，皆垂头随着老太太一般幽怨。
黛玉觉得奇怪，难道出什么事儿了？“外祖母，去年我听周姐姐说迎春姐姐大婚日子定在今年十月初六，这么大喜事儿，外祖母为何叹气？”
“迎春、探春、惜春前儿你们三个说有幅绣画做好了要与我，还不快去拿来给我看看。”贾母支走探春惜春后，拉着黛玉道：“你迎春姐姐的婚事出岔子的，你那个混账大母舅欠了别人五千两银子把你姐姐卖了出去。现如今闹着要迎春取消婚约，另嫁他人。眼看着要到大婚的日子，你大舅母不同意，被他关了起来。混帐逆子，我这就去打死他！”贾母说着说着掉眼泪，起身欲往前院去，屋子里其他人立即起身阻止劝慰，一边也跟着抹泪一边劝老太太别动怒，此刻去见不着他，早躲在外头那些莺莺燕燕的被窝里头。
黛玉闻言十分惊讶贾赦的所作所为，她以为迎春早早定亲就可以逃过中山狼这一劫，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贾赦竟然闹得圏妻卖女下场，不顾荣国府的威名和贾母的尊严。
“林姑娘，你见过世面又是极聪明的，快给老太太出个主意，这可如何是好呢。”李纨道。
黛玉见众人希冀的望着她，仿佛它是救世主一般，以前从来没觉得她这位未来的世子妃身份有多重，如今算见识了。“不过是五千两银子的事儿，把银子还给他们便结了。”
“你们都散了吧，留凤丫头和黛玉在这和我说说话。”贾母
知道黛玉说话不方便，只留下贴心的孙媳妇王熙凤，把其余的闲杂人遣散，其中包括王夫人。王夫人离开前，黛玉将元春的信私下与了她，元春交代过要‘私下’。
“五千两银子我们还是出得起，奈何那个姓孙的认人不认钱，拿着你大母舅白纸黑字写的契约指名要娶迎春。”
“契约写的什么？”黛玉问道，在贾府住着的日子三春姐们待她不薄，曾一起欢声笑语玩过闹过，她不能不帮。
“在这呢，那天姓孙的拿着契约来要人，我命人誊抄了一份儿。”王熙凤说着，从袖口袋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黛玉。
黛玉接过，纸上内容如下：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今因无钱还债，欲将其女抵债五千两嫁入孙家，两边情愿，各无悔，永远存照。恐后无凭，立此并照。
黛玉看完捉摸了一阵儿，贾母观其神色，希望黛玉能说出什么保障的话儿来。外孙女如今是世子妃，恭亲王在朝中是何等势力，要解决这个姓孙的轻而易举。只盼着黛玉应承下来，去与那世子说说。正是因为这件事儿，贾母才破了规矩，未等林家进京安置好亲自拜访，先下帖子吧外孙女儿和女婿招来。这会子黛玉答应了，一会儿她再见女婿的时候也好说道。
“琏二嫂子，这凭证能誊写一份给我么？”
“当然，”王熙凤笑着答应，赶忙让人下去再抄一份与黛玉。
贾母等了一会儿见黛玉没有表态，估计是还未想出办法，不敢强迫。命人摆饭办酒宴，不一会儿人便到齐了，只缺邢夫人和宝玉。黛玉正觉得合适免了再见宝玉的麻烦，便在饭后瞧见林如海和贾政、宝玉一遭儿来拜见贾母。宝玉请安后瞧见黛玉，兴奋地上去要拉黛玉的手，黛玉规避，故作亲昵地躲在贾母怀里。宝玉被黛玉拒绝后，又被贾政训斥一遭儿。猛地想起林妹妹订婚的事情。想到他日思夜想的林妹妹它日躲在别的男人怀里哭，心里头闷闷不乐，脸上一副吃瘪的模样，站在王夫人身边呆愣愣的。看似在听着林如海、贾政和老祖宗聊天，实则早已神游太虚，惶惶然然不知所谓。
林如海潜聊几句，便和贾政一起告辞贾母。贾宝玉瞧见父亲走了，不一会儿王夫人也离开，屋子里头没有外人，又开始往黛玉身上贴。黛玉几番躲让，反倒让宝玉愈加大胆，非要拉着黛玉妹妹的手不可。
“请宝二哥自重。”黛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