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即是妖-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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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孔丑陋的应小环被完全忽视了,她呆呆着看着司南被拉走了,神情凄楚,眼含着无限的痛苦与忧虑,直到玉雯和她那条水墨画裙出现在眼前。
背着司南,玉雯手里突然出现一块微带瑕疵的玉环。应小环咬了咬唇,上前一步夺过玉环,便默默的后退,后退,直到再也没人注意到她。
玉雯的房中,妆奁大开,满满一盒子的金银簪钗,手链耳环。另外还有一盒子的胭脂水粉。可以看出,刚刚是几个关系亲密的闺阁密友,在分享收藏。
席恨晚直接把司南拉到令一件厢房中,大大小小的箱子堆积无数,都被她一一撬开,只见一套套,一件件,全是粉红蓝绿青紫的衣裳,另有同色的汗巾子、手绢等,不下于七八十套,不禁令人怀疑,她把自己的衣服都打叠了带出来了?
“你要去参加女儿节,太好了,我带了好些衣服来,有大有小,什么颜色都有,你看着挑吧!你还有没有那种‘精油’,可不可以送我几瓶?”
席恨晚带着星星眼,期待的问。
司南略显得惊讶的转过头,玉雯了然于心,解释道,“这位是来自碧阳宗的晚晚姑娘。她师傅是碧阳宗的碧莲长老。”
司南眨了一下眼,玉雯便接着又道,
“碧阳宗和青阳宗,都是九阳仙门之一。碧阳宗有门人弟子数千,晚晚能在千人中脱颖而出,成为长老的入室弟子,天资优异不提,更难得,长得还这么可爱,招人喜欢。”
席恨晚笑眯眯的又弯了弯眼角,露出一点小虎牙。
司南这才明白这个风一样爽朗女孩的身份,忙起身行礼。
席恨晚忙道,“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多礼。”
一面又暗暗奇怪,说得这么清楚,好像才进门似地果然不到片刻,玉雯又转头对她解释,“司南她才进门,许多东西不懂。晚晚你多包涵。”
“咯咯咯,玉雯姐你太客气了,自家姐妹,时时计较这个,还不累死?”
虽然笑的开心,可是司南仍然看得清席恨晚的眼中,并没有笑意。
就好像一个用笑来包装自己,借以掩藏心事的女子。
曾经,她也是其中的一员,身处繁华都市,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用各种惊险游戏刺激已经麻木的心。
这个时候,司南忽然知道自己与前世的不同了。现在的她,充满了斗志,与昂扬的心态。别人越是瞧不起她,打击她,侮辱她,她越是不肯低头!曾经虚无的人生真的化为虚无,那么就让她紧紧把握住现在吧。
坐在葵花圆凳上,司南拨弄着篦子,梳理自己越来越有垂感的柔顺发丝,“玉雯姐姐,五月节是什么节日?我来的时候,看见许多姐姐都打扮的花枝招展?”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一百一七、不做母猪
一百一七、不做母猪
“五月节是我们女人的节日。”
席恨晚笑嘻嘻的出言解释。她左手海棠红吉祥如意纹样的对襟小袄。右手蜜合色穿花凤缕金拖泥裙子,转了一个圈,询问意见似的问玉雯、罗丝,尤其以罗丝的观点为主,“怎么样,好不好看?”
门扉已关,压抑的屋内,有股同处于私密空间的感觉。四个女孩,最大玉雯十六岁,最小司南十一岁,来历更不相同。如果单论身份高贵与否,当然以司南为尊。她是凤朝后裔,又是灵窟妖——某妖的后代,血统比身边的人高贵多了。 可有道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现在的她,就好像璞玉一般,外表都是黑布隆冬的石头,在没有经过雕琢之前,无法透视的人们只会当她是顽石一块,至多当成棋子。在四人中,无论身高容貌。还是实际能力,她都是垫底的。
席恨晚瞧见司南举止、表情,和说话神态,不经意间撇撇嘴,哪里来的村姑!面上却笑的天真可爱,因为她最喜欢和村姑达成一片,看她们傻乎乎的把自己当成知心朋友了“五月节,我们可以随便打扮自己哦!想怎么穿,就怎么穿。看,我把所有别人送给我的衣裳都带来了,一次穿个够!小南妹妹,你喜欢什么,自己拿啊?”
罗丝低着头,瞧见司南一脸失措模样,不禁暗暗苦笑了一下。她拿出玫瑰精油,本来是准备做一笔大买卖。可是司南在前,不知怎的,她十分的玲珑使不出一半。
怎么办才好,真要把玫瑰精油送给席恨晚?
她答应,司南还不肯哩!每一滴精油,不知道花了多少个清晨去采摘玫瑰花瓣。精心的蒸制,只为了便宜这个口是心非的丫头?司南丢了一个眼色,示意她,狠狠的宰!宰不成功,以后的合作也不同提了!
罗丝的父母都是熏香世家的外围,凭他们的资质想要进入本家,难于登天。罗丝恳求司南传授她秘制香水的方子。可司南也无把握能在熏香世家的比试中,脱颖而出,干脆给了一些香料方子,让他们按部就班调出一些香水来卖。
这笔买卖很划算。女人对于香水来说,是毫无抵抗力的。因为男人最迷恋的,莫过于女人的女人味。可以大笔大笔赚钱的同时,也可以吸引熏香世家的关注。
如果熏香世家觉得有价值,自然会主动联系,如果没有,就安安稳稳做生意罢,死了这条心思。
司南背着席恨晚,朝着罗丝竖起一根指头,罗丝会意的点点头,脸上重新绽放了喜悦的笑容。
她还是青云门的人,阿织的前侍女,别说玉雯,就是席恨晚也高看一筹,不然怎会更重视她的意见?
玉雯看着司南和罗丝的无声表演,低头微微一笑。席恨晚表面毫无心机,其实从她看人的眼神中,就知道了。
刚刚看见司南。一脸惊喜,随后知道她不过是刚刚入门的女弟子,出身未必高贵,立刻淡了。如果再知道司南其实是青萍的孙女,司东的妹妹,罗丝的主人,她会怎样?
暗暗嘲讽的她,面露一个温婉亲切的笑容,对司南招手,“小南,你喜欢什么颜色?我帮你挑两套吧。今天是女儿节,真要好生装扮才是。”
她挑了一套玉色绉纱对襟小祅,和银红色比甲,对着司南比划着大小,应该是席恨晚早年的衣裳。
“换上试试”。
屋内没有外人,早已经脱掉外衣,只穿着亵衣的席恨晚,嘴里塞了一个青红果,汁水横流,都滴到衣襟上了,两只脚搭在凳子上,笑得没心没肺——这种形象,的确容易让人产生亲切感,彷佛自己也可以随便似地。
青红果一面是青色,一面是红色,最是鲜美多汁,甘甜可口。罗丝拿了一个,吭哧吭哧的也吃了起来。
司南顺从的把衣裳换上,使人惊奇的是。随着村姑的衣衫脱下,她的气质也随之一变,焕然一新起来。
崭新的衣衫换到她身上,很好的衬托出清新可人的气质来。银红的娇俏,玉色的娇贵,配上一张好像雨后滴上露珠的瓜子小脸,清澈明亮的水样双眸,就算没有发挥十分,也有了八分了。哪里还有半分土气?分明是个养在深闺的娇小姐么!
席恨晚一愣,而后笑笑,拍拍手,随手拿着手帕擦了擦,一头钻进衣裳堆中,翻出一件枝缠枝葡萄纹子石榴红裙,笑眯眯说,“换这件吧,这件寓意好呢!”
说吧,捂着嘴,呵呵直笑。
顿时,罗丝一愣,停止了咀嚼。
而玉雯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小南才十岁,还小呢。”
“不小了,早些见识。说不定能遇见可心人呢!”
“石榴多子,葡萄枝枝蔓蔓,寓意繁衍生子。”
司南最终穿了一件月白缎子比甲,下身葱绿软罗纱撒腿裤。
罗丝和席恨晚在前面说说笑笑,玉雯落后一步,跟司南解释女儿节的真正含义。
她虽不喜司南,却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明原委。
“女儿节是静梧院所有女子,最重要的一天。这一天,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良人,自由结合。”
司南听得不明不白,微微抿着唇。从斜面看着玉雯。
玉雯嘴角划过一丝苦涩,“天资绝顶一切。静梧院的女子,都是灵根不好,修行无望的人。当初你能以五等灵根留下来,就知道了。如果你生为男子,万万没机会入门的。
仙门给我们一方土地,养育我们这么久,需要的,就是我们生育后代。和仙门内优秀的弟子结合,生下孩童,将来养大,如果灵根优异的话,会得到师门精心教导,还有飞升天外天的机会。”
玉雯轻轻一叹。她也是世家女,不过庶出的她不被大母所容,被赶出家门,是青阳收留了她。作为报答,她和她将来的孩子,将会留在青阳
可她不甘心呐!她不甘心葬送自己的青春美好年华!不甘心被拘束!还未真正飞翔天空的时候,就被折断了翅膀!无论是用自己的身子,还是孩子换来地位,她都觉得屈辱!
所以,她一直努力做静梧院的第一人,小心的讨好樱玉、飞琼长老,希望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可以自由挑选中意男子,却没有说“不要”的权利。
司南怔怔的,半天才反应过来,气得嘴唇都哆嗦了,“这是什么意思?当我们是母猪啊?留着下崽?”
即便忧心忡忡,自哀自怜的玉雯,听到此话,也忍不住笑了。而笑过后,却是深深的警醒!一句透彻得不能再透彻的话,道明了全部!
她们的存在,就是下崽用的。丧失了尊严,还要白白付出身子,孕育一个不能抚养的孩子。这么大的代价,只不过为了所谓的“报恩”!什么恩?寄人篱下,受白眼算是恩情吗?
可是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当然——仙门多么荣耀啊,能在这里生活,你不感恩,你不付出,就是忘恩负义!连受到侮辱和损害的女人,也觉得这是天经地义。
仙门对我们多好,有吃有住,就算将来和自己的孩子分开,可以再生嘛!多数生养完的女子,会回到凡俗世界,再次成亲——有了仙门作为后盾,她们就像有了不能得罪的娘家一样。
最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仙门的男子,还把这种“临幸”,当成一种磨难,一种侮辱。好像要妊娠十个月,怀胎辛苦的是他们一样。一看见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就想吐!
玉雯眼角略有湿意,朦朦胧胧的看见司南握紧了拳头,眼中散发着熠熠神光,“我死也不会做母猪的!”
“……”
玉雯这一刻,终于知道心自己莫名生出的敌意,究竟为什么了!比起整日里昏昏庸庸诸女,连貌似精明的紫瞳算在内,在无一个比她更通透,更明了自身的人了!司南的洞察力,和一股勃勃的,不甘被摆布的生机,就像在大石头下被压着的小草,坚韧,执着,和自己多么像?
“你不用担心,因为你还小。现在,应该没有人会找上你暗示什么。过两年,就说不定了。”
玉雯低低的叹息一声,“如果可能,远远的走吧。”
最后一声,几乎低到尘埃里。
司南咬牙,如果能走,她早就走了!小环被人警告不得离开天玄山,她又不能抛弃小环——说起来,小环的真正身世是什么?真像那人说的,“破家灭族”?如果那样,小环好可怜,背负亲人的血债。没有性格扭曲,变成心理变态的坏人,小环真是善良
畏过居庭前院后,花木扶疏,十六位静梧院的女孩,各自打扮的花枝招展,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谈笑。只有极有自信的女子,才走到那葡萄架子附近,也只是低低的把自己一样得意物事,留在黄花梨方桌上。
有吃食,有绣品,也有一个草叶编制的蝈蝈。
其中一个来自碧阳宗的弟子,拿了蝈蝈,转身走到菩提大树后。不久,一个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