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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胭脂蓝-第25章

小说: 胭脂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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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灼骨销魂是天下奇毒,救下你性命的人应该不难解谢王爷的毒。”

“北狄神医奉旨,只救的我一人。爹爹活着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怎么会救爹爹。”嘴唇依是一个淡淡笑意,眼神却是凉薄许多:“所以,我恨,我恨北狄,不论你怀疑北狄的君王和我是什么样子的关系,我都恨不得杀了他。所以不管我和悱容是什么关系,即使要犯下滔天的罪恶……我也愿意,即使万劫不复,我也能承受!”

她直视着他,那语气维持着平静,却带着某种慑人心肺的寒意,使人浑身战栗。

“你也是吧?惬怀,在北狄皇室长大的你,对你的杀父仇人悱熔,就没有半点的怨恨?其实……在来白云寺之前很头痛吧?既要稳住那十几万的军心,又要对北狄摆出上下一心的开战姿态,还有要消除悱熔对你的怀疑和戒备,提防他们在罗迦面前揭露你的身份,惬怀,你真的很难啊……”

他再度惊跳了一下,那片刻的沉默,停留在空气里却像是一种压抑的恨意,使得那丝原本隐隐飘荡着的暖意,在一瞬间都被抽尽,只余寒冷。

她的话一声声,击在他的心上,让他的五脏六腑都抽搐般的痛着。

可是那痛着的下面,又有着隐隐的欣喜,这许多年来,从没有一个人如此的懂他。

“你呢,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呢?你借刀杀人除掉夜松都等人,你就以为顺利的接掌了夜氏了吗?如果不是你怀孕,恐怕你连尸首都不会找到吧?而且你以为他们会让你这个孩子顺利出生?在那个皇宫里所有的人都在盼望着这个还没有成型的孩子的死去。送子观音?即使你再怎么诚心的祷告,都是没有用的。”

这尖锐的质问,在那一瞬间仿佛直刺她的心底,在室内的那一片死的气息弥漫中,凝结成冷酷如冰的利刃,割开了保护在她心上的那层纱,将最脆弱的暴露在最残酷的人面前。

“惬怀,你想要你应得的王位是吗?我可以帮助你,比悱熔更加能够帮助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手伸了过去,覆在她的腹上,细细看着她如玉面容,再不掩饰自己隐藏着的阴寒傲骨:“你现在这里,是他的骨肉,这个孩子生下来,对我百害而无一利。”

她漫声一叹,躲开了他大掌的抚摩,撇开了脸垂下眼帘,也掩起一腔无人得知的难解思绪。连她的最后一句低喃,也被她含在了唇间,将说未说,轻似无语。

“你真是天真的可爱,惬怀。孩子即使不是我怀上,其他的嫔妃终究也会怀上他的骨肉,但是……”

“但是?”

“但是,我可以帮你,帮助你不让任何女子有机会诞下他的骨肉。”夜熔仍是垂首,皓白的手腕在金丝银绣的玄色之下愈发的显露的纤瘦了些,窗棂透入的阳光之中,更显出温柔如玉的味道来。但是一字一句吐出的话语,却没有那么温柔“我会帮你,让他不会有任何子女有机会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所以,他再也不会有任何血脉。”

莫惬怀却不急着去接她的话,只是笑着把修长如玉的手再次覆在了她的腹上:“是吗?可是现在已经有了,有时候一个就已经够了,就好像他,只因为是锦瓯唯一的儿子。”

“那么,为了表示我合作的诚意,我来向你保证,这个孩子不会出生,怎么样?”

夜熔脸色不变,淡然如玉,只是羽毛似的睫抖动了些许,落下一层重重的阴影。

“夜熔,你还真是个吸引我心神的女子呢。”他放轻了声音,笑意满满地凝睇着他,似是魅惑又似是戒防。然后,在他的一声低叹里,化为如一缕暗香般的轻郁:“我真的很好奇,你怎么会这么恨他,罗迦他不只是断子绝孙,现在连皇位都岌岌可危了啊。”

我只想把夺走他的一切,全部都毁掉,如此而已。

夜熔这样想着,却没有出声,只是把金锁摘了下来,放到他的手中,又扶著他的肩,正色道:

“拿着这个金锁去吧,去告诉悱熔,黎国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向北狄进兵,还有只要你在青州坚持上一个月,只要一个月。像你说的,夜氏刚刚没有了肱骨,需要时间喘息修养,一个月后,一切就都会好的,那时天下就是我们的。”

看着她,他就在这一瞬间下了决定。

其实,他可以再等,可是他却选择了同这个极为脆弱又极为坚强的女子合作。

不是暖玉温香,只因为她懂得他,因着她的了然。

然后,他是伸出手穿过满室缭绕的谜样雾霭,握住了她仿佛永远没有温度的手指。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莫惬怀,罗迦曾说你是他最锋利的一把宝剑,可惜剑有双刃,伤人同样会伤己……

十一月下旬,镜安已经进入了寒冬。

夜深寒凉,宁夜宫中灯火通明,冰冷的烛火在静谥的中淡成了一片朦胧的氤氲。其实殿中并不冷,炭火烧得暖意如春,惹得夜色也温绵起来。

殿里一片肃静,只有燃烧的蜡烛嘶嘶作响和蟋蟀发出的清脆叫声。

案上的玉瓶上插著白日里剪下来的一株红梅,有几分萎缩了,病恹恹的没精神,可是别有一番静谧之色。

立在一旁的宫人偷偷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便不由得痴了。

夜熔静静坐在案后的太师椅上,云髻高挽,斜插上一只点翠金步摇,面颊上那朵胭脂钿花,更是青蓝欲滴,在烛光中透出幽色。

即使手中拿着草梗逗引着宣和盆中的蟋蟀,她依旧是那么冷漠高贵,宛如夜空中遥不可及的星辰。

心思怔然中待闻得一声冷哼,才猛惊省,见一身明黄十二章纹龙袍的罗迦已站在身前,慌忙跪下行礼,而后躬身退出了。

耳边由远至近地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夜熔即使看不见也知道是谁。

“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这么晚了,你不是也没有休息?”清越的男声自面前响起,语气中微带着一丝责备:“你是有了身子的人,不好这么熬夜。吃了什么没有,我这里正好叫他们备下了莲子龙眼汤,用点吧。”

夜熔眼波幽幽地掠向罗迦,放下手中草梗,缓缓敛了敛衣袖子,淡淡道:“这个月来你每日都过来,其实那里用得着你如此辛苦,他们也很很用心的。”

一旁的何度上前接过何浅手中的汤,用银针试了试,方才呈给了罗迦。

罗迦坐在她的身旁,自何度手中拿起那盏莲子龙眼汤来,俊美的面上掠过一丝怪异的色彩,低声道笑道:“朕不放心,只好亲自喂你。知道你最近吃腻了,但是没有办法,太医说你血气弱,必须得补,这是最后一碗,勉强吃两口吧。”

她微蹙着眉,就着他的手勉强吃了两口,就不肯再尝。

他又亲自送上一杯清茶,喂她漱了漱口。

碧玉熏炉中,豆蔻袅袅,青烟之中幽露凝芳,那浓郁的味道让他皱了一下眉,却依旧对她笑道:

“你看,朕要是不来,你肯定不会吃上一口的,你啊,有时候真是像个孩子。”

“真的是喝怕了。”

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罗迦甚至感觉得到悠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微微的拂着他的脸颊,不由心中一荡,忘记了回答,下意识地将她搂得更紧了。

她察觉到了,不着痕迹地推开了罗迦,淡淡道:“天色不早了,皇上还是早些安歇去吧。”

罗迦缓缓的松开了手,依旧笑意温和道:

“那你先歇着吧,朕明日再过来瞧你。”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夜熔抬手掠了掠鬓发。

指尖触着发梢,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个人留下来的气息,不知怎的,心思竟有些忡怔,秀气的眉头微微地颦了起来,恍惚间,露出了似恨又似怜的神情。

案上,促织似也倦了,叫的声音有气无力。

何度一边收走宣和蟋蟀盆,一边道:

“回娘娘,皇上今夜去的是吴贤妃那里。”

坐在那里的夜熔略略地抬起头来,不经意地眼波流转,似是月影轻霜,又仿佛红尘间繁华间的幽幽落寂。

“这一个月来,他最常去的是哪?”

“昭仪品阶之上嫔妃,皇上多有召幸,但是最常去的还是淑妃和贤妃娘娘那里。”

“知道了,你下去吧,记得把东西准备好。”

闻言,她云淡风清地一笑,伸手挥退了何度。

烛光幽幽,连着面上的蓝色钿花都泛出一片黯然之色。

第十六章

吴贤妃的素忧宫中,炭火的暖意从鎏金炉的镂空的花纹中透过,冬天的阴悝在这里似乎不再存在。

此刻,罗迦正慵懒地斜坐在红檀木交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吴贤妃。

吴贤妃倚在他的身侧,蝶练纱的儒裙,桃色的雪纱罩衫,玉色的宫绦系出似柳腰肢,如墨青丝上玉搔头曳翠鸣珠。

水葱似的指抚上罗迦鬓角柔软的发丝,掩唇一笑,用她那特有的柔软嗓音道:

“皇上,这是臣妾亲自在井水里酽好的青葡萄,您尝尝。”

“很好吃,难为爱妃费了这么多的心思。”

他看着她,淡淡浅笑,但是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他眼中半分笑意也无。

吴贤妃犹是不知,使尽浑身解数,眼波微转如丝一般缠绵,更加依向罗迦,轻声道:

“若能长随陛下身旁,让您高兴,诚乃臣妾天大的福分,臣妾……再多的心思也肯用的。”

言罢,宛然笑容嫣嫣,如月下之花暗香摇曳,极美,却也极为诱惑。伸手勾住他的后颈,主动凑上樱唇,吻了下他饱满的额头,他的眼睛、鼻子,正要亲上他的唇……

“皇上,皇上!”何浅顾不上礼节,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看到这活色生香的场景,不由得涨红了脸,忙跪在了地上,停了一停,鼓起勇气道:“启禀皇上,宁夜宫传来消息说,皇后娘娘她……小产了!”

罗迦并不吃惊,只是面上中阴晴不定,一面轻轻推开吴贤妃,一面缓缓地道:

“是吗?”

“李太医还说,皇后娘娘今后怕是很难再有,再有子肆了。”

吴贤妃拢了拢衣衫,乖乖起身站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罗迦。他缓缓看过来,宁静如水的双眼让她微微一颤。

君王的眼心是空,也是无情的,竟是没有半分的波澜。

罗迦起身越过她,推开窗去,窗外的梅花,因着酷寒,有些谢了,带着抹灰败。

吴贤妃心里慢慢的涌起快意,一层一层泛开来,眼落在窗前的君王身上。

他头戴翼善冠,明黄的锦缎上金线绣十二龙纹,腰带亦是的透犀嵌玉,寒风犹冽中只显得从容倨傲。

她的心里百转千回的心意,却是不被外人所知道,她只是款款地行到罗迦的身前,抓住他的手臂,温柔而低迷地道着,略略带着几分绵软,娓娓诉来:

“皇上,此刻您去了恐怕也是不便,不如今日您好好歇息,等到明日再看皇后娘娘也不迟啊!”

说完又略显僵硬地一笑,侧过脸,语意平缓,却自有一番媚意,浅浅地,透到骨子里,让人发酥。

“您今日就在这里好好休息,臣妾会睡到侧殿的。”

“也好。”

凝视着连丝毫的香气都不得闻见的花,他冷冷说道。

窗外,清冷的月光落在地上,泛着冰一样的光泽。

从未见过她流泪,今夜她的眼泪,是否落在碧落之下,红尘之上……

他想着,菲薄唇际却扬起了一抹笑意,淡淡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射进来,橙黄的,附在紫檀木的床榻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浮动的每一粒微尘,旋转而静谧著,冷冽冽的落下。

往日只见幽静少识人声的宁夜宫,如今多了许多宫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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