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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大瓷商-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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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董振魁仰头叹道:“卢维章啊卢维章,想不到卢家就是败了,还能把神垕搅得天昏地暗!我若是有这么个儿子,此生再无憾事!你们两个好生记住,日后若是卢家卷土重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跟卢家针锋相对,你们俩眼下还远远不是他卢维章的对手。”董克良笑道:“父亲只怕是过虑了。卢家如今兵败如山倒,最要命的窑场都没了,还指什么东山再起?”

董克温摇头道:“克良,卢维章是没了窑场,但他这次倾销宋钧,得了不下二三十万两银子,这还是小数吗?卢家当年白手起家,一文钱都没有,不也只用了十几年的工夫就崛起了?眼下他手里有银子,还有秘法,我看他用不了几年就能重新做起来!父亲刚才吩咐的极是,董家老窑带头降薪,其余的窑场估计也会如法炮制,到时候让神垕所有的窑场、所有的窑工都对卢家怨声载道。就凭这一点,卢维章的中兴计划就得拖上一年不止。”一席话说得董克良叹服点头。董振魁莞尔一笑道:“好啦,大事已定,老大你下去布置吧,我跟老二再琢磨琢磨堂里的楹联……”

卢家祠堂这几天人来人往,前来求见卢维章的大东家、老相公络绎不绝,差不多都是恳求卢维章放各大窑场一马,莫要再倾销下去了。卢维章倒不像董振魁那样称病不出,待谁都是满脸的笑容,一口一个“好好好”、“是是是”地答应着。卢维章是有名的不苟言笑,他越是这样满口应承,来人越是心惊胆战,心里怎么也踏实不得。入夜时分,卢家总算清静下来,卢维章对老平道:“去把苗老相公父子请来,还有杨建凡大相公,就说我有要事相商。”老平支应了一天,刚打算闭门招呼晚饭,见大东家发话,便试探道:“大东家,不先吃饭吗?”卢维章抬头看着他,满脸压抑不住的兴奋道:“不吃了,快去请!”老平不敢怠慢,立刻出了门。

苗文乡和苗象天赶到卢维章书房的时候,卢维章、卢豫川和卢豫海已经在座了,正谈着最近的家事。卢豫川自离开生意以来,变得沉默寡言,整天怔怔地对着天空发呆,谁也不清楚他心里究竟想些什么。今晚他看见苗文乡父子联袂而至,知道他们要谈生意,便起身淡淡道:“叔父先忙吧,豫川告退。”这样冷冰冰的场面谁看了心里都不舒服,苗文乡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站着,表情尴尬不已。卢维章摇头道:“你是少东家,今天要谈的事情关乎卢家日后的大计,你虽然不能出面主事,运筹帷幄还是少不了的。你且坐下吧。”卢豫川皱眉思索了一下,这才重新落座。不多时杨建凡也到了,卢维章见人都到齐,便道:“今天在座的,都是卢家中兴的干将。卢家自大难以来,沉寂了快一年了,我一直在家韬光养晦,为的就是如今这个局面!各位在卢家遭难之际不离不弃,维章感激得紧,请先受我一拜!”

卢维章起身离座,朝苗家父子和杨建凡深深一揖。三人赶忙起身还礼。卢维章亲手扶他们坐下,自己在房中缓缓踱步,道:“钧兴堂被封的时候,我给日后留下了伏笔。这伏笔就是放手倾销宋钧!眼下不但是宋钧市价大跌,就连粗瓷的市价也是一落千丈。各大窑场自顾不暇,正是我们重整旗鼓的大好时机!杨哥,窑工那边你联络得如何?”

杨建凡道:“按着大东家的吩咐,这些日子老汉跟不少以前钧兴堂的同仁联络,他们一听说大东家要重建窑场,无不欢欣鼓舞。梁少宁那个败家子根本不是做宋钧生意的材料,除了窑工,掌窑相公、大相公差不多全换成了他的人,这些人哪个懂得烧窑?好端端的窑场给他糟蹋得乌烟瘴气!我听说董家老窑马上就要出门救市了,这市也救得着实奇怪,一个是减产,一个是降薪!这一下又把窑工给得罪个遍。老汉估计,只要大东家宣布重新建窑,绝对不愁没人!”

卢维章笑道:“想不到董振魁居然走了这一步臭棋!他本来是想撺掇窑工,把怨气都算在卢家身上,可他就没有想到,我等的就是他这一手!杨哥,明天你就放出话去,卢家即将打出‘卢瓷正宗’的名号重建窑场,名字就叫留世场,接下来还要建余世场,取的就是豫商‘留余’二字!凡是来卢家留世场做工的,大小掌窑相公的薪俸和烧窑伙计的窑饷,一律提高一成!……苗老相公,各地分号的情况如何?”

27暗潮涌于大变之先(3)

苗文乡听了卢维章的话,心中暗暗叹服不已,听见他问到自己,忙道:“回大东家,钧兴堂被封之际,老汉让各地分号按兵不动,朝廷的旨意也只是封钧兴堂在神垕的窑场,各地分号大体都保存下来了。洛阳分号的李龙斌、汴号的高维权等大股东都来了信,说是誓死与卢家共进退,绝不跟梁少宁的钧兴堂打交道。如此一来,最重要的两个分号全部毫发无损。大东家倾销宋钧以来,给了各地分号整整三成的提留银子,每个月的月钱不降反升,这帮子驻外的相公伙计无不感激涕零,一再来信表示忠心。请大东家放心,只要卢瓷正宗的牌子一打出去,原来钧兴堂的分号立马就能改头换面,还是卢家的生意!”

卢维章满意地点头。这些情况他都是了然于胸的,今天故意要他们再说一遍,一则是要他们互相鼓舞,二则是有心消弭卢豫川不得参与生意的低落,让他感受到卢家暗中勃发的澎湃生机。卢维章看了眼卢豫川,见他果然攥紧了拳头、全神贯注地在听着,心里不由得放松了许多,宽慰道:“老相公,卢家这几个月养活这些人,又花了多少银子?但人心都保住了!这笔银子花得实在不冤……象天,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苗象天老练地翻出随身的小账本,递给卢维章道:“大东家,变卖在各大窑场股份,一共得了二十万两银子,倾销宋钧又有三十万两银子入账,除去各类花销、分号月钱,如今还有三十八万两银子可用!”

卢豫川听了半晌,心里一阵感叹:难怪各地分号对叔父忠心耿耿,难怪这些日子卢家整天都是粗茶淡饭,原来光是养他们就花了十多万两银子!倾销宋钧提留的三成也是十多万两,这些驻外的人真是一夜暴富啊。他兀自想着,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安的神情。

卢维章没注意到他态度的变化,点头道:“眼下各大窑场尝到了咱们倾销宋钧的苦头,就算有心挤对咱们,怕也是有心无力了。卢家没了钧兴堂,都以为卢家从此一败涂地,但财散人聚,只要咱们肯花钱,建窑的、烧窑的、驻外的人根本不用犯愁!……但是我觉得光靠一时的高薪留不住人,也不是长久之计。我还有个想法,大家一起合计合计。效仿晋商推行身股制,是我和苗老相公筹划已久的,如今卢家再次白手起家,不妨从一开始就把身股制建起来,让来投奔的人想走也走不了,心甘情愿给卢家做事!不知各位有何见解?”

卢豫海第一个发言道:“我看成!”苗文乡道:“二少爷说得对,老汉也觉得在当前推行身股制,正是时候。按照拟就的章程,凡是烧窑伙计,一律顶一毫的身股,掌窑小相公是一厘,相公是三厘,大相公是五厘,此后按劳绩逐年增加,干到一俸身股的,无论是窑工还是相公,荣休之后每月还有荣休银子!如此一来,出不了十日,神垕镇上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都得闻风而动,挤破脑袋也要在卢家窑场做工!”

卢豫海笑道:“我看是不是再加上一条,就是这辈子干不到一俸,得不了荣休银子的,也可以把身股当遗产传给子孙,什么时候干到一俸,卢家照样给他荣休银子!这样的话,窑工、相公子子孙孙都能为我所用,岂不是更好?”卢维章大笑道:“那就加上这一条!有了身股制,卢家就是如虎添翼了!”他看见杨建凡还没吱声,便道:“杨哥,身股制是大事,你有什么想法?”

杨建凡皱眉听他们议论了半天,一直沉默不语。他以前在董家老窑理和场做工的时候,跟卢维义兄弟关系最好,是看着卢豫川长大成人的,卢豫川后来进场见习烧窑,也是他手把手言传身教,对卢豫川的感情异常深厚。这次卢豫川犯错,卢维章罚他不许再做生意,杨建凡多少有些不解。但这是马千山圈禁卢豫川十年的钧令所致,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今天他见到卢豫川憔悴不堪的模样,心里难过得不得了,当年跟卢维义情同手足的往事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只顾着心里慨叹了,卢维章和苗文乡滔滔不绝的言辞没听进去几句。蓦地听见卢维章开口问他,仓促之下只得道:“这个——我多少明白大东家的意思,大东家是看如今重建窑场缺乏人手,想广招贤才,这是应该的。可我觉得高薪已然足够,如果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柜上格外开恩就是了,身股制这样的章程,是他们晋商票号的做法,在豫商瓷业里能行得通吗?何况此前并无先例,大张旗鼓地捅出去,在豫商里难免会有非议。卢家倾销宋钧已经得罪了不少瓷业上的同行,若是把豫省商帮全都得罪了,今后还怎么做生意?”

他这么一说,书房里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苗文乡摇着头刚想反驳,被卢维章一个眼色按住了。他微笑道:“看来杨哥心里有别的想法,这蛮好,今天本就是求各家之言,都是一面之词能成什么大事?……豫川,你觉得这身股制如何?”

卢维章看似不经意间的询问,却在这几个人心中激起一阵波澜。苗文乡和苗象天互相看了一眼。卢豫川已是不问生意的闲散之人了,卢维章拿身股制这样的根本之策问他,难道又要重新起用卢豫川不成?苗家跟卢豫川有说不清的宿怨,倘若卢豫川重新得势,苗家还能得到重用吗?他们父子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卢豫海却是一脸的兴奋,急不可待地看着卢豫川。就连卢豫川本人也深感意外,他根本想不到叔父会问自己的意思,略一思索,淡淡道:“叔父勒令侄儿脱离生意,这些日子里侄儿严守本分,从来没关心过生意上的事,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见解。还请叔父英明决断吧。”

27暗潮涌于大变之先(4)

卢维章焉能听不出这话里的怨意?也不去理会,一笑道:“我让你脱离生意,只是不许你抛头露面而已,今天是关起门来商议大事,你就算不问生意,也总是卢家子孙吧?有什么想法但讲无妨的。”

杨建凡意识到刚才的话实在欠考虑,又见卢豫川张口闭口不乏抱怨的意味,暗自替他担心,当下着急道:“老汉只懂得烧窑,生意上的事一窍不通,大少爷有什么就直说嘛!大东家对你的器重众人皆知,千万别耍他娘的小孩子脾气!”

卢豫川看着他炯炯的目光,自失地一笑。杨建凡在场面上尊称他大少爷,背地里训斥起来他,跟老子训斥儿子似的,从来不讲情面。卢豫川对他也是一向敬如父辈,见他都上了火,拳拳期待之情溢于言表,再不说话就是太不识趣了,当下只好道:“既然叔父和杨大相公都发话了,豫川就说几句。身股制的事情,我听豫海说起过,刚才苗老相公和杨大相公的话我也听了。好处就不说了,反对的意思不过是两条:第一条,给窑工顶身股在豫商里没有先例;第二条,杨大相公担心伙计都顶了身股,相公们就失了颜面,管理起来多有不便。敢问杨大相公,是不是这些?”

杨建凡连连点头称是。卢豫川继续道:“要说没有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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