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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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人上三十六个死穴要穴，每一个都让叶无道戳出了半指深，比其他穴道下的苦功明显多很多。这些穴道随便一个点中就是非死即残。
叶老爷子一边讲解，一边演练，指法都是锻炼体力，指法的，最后一式戳指功就有插绿豆，插谷子，插砂子，插铁砂四个步骤。
曹子渝筋骨练得比常人好得多，所以戳指功直接跳到了插铁人。
指上功夫讲究小巧犀利，与大开大合的拳法掌法相比，注重的是隐蔽性和准确性，毕竟是一指之力，不能打中要害，杀敌效果就不明显。
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是真理，曹子渝比叶无道想象的更加好强，更加坚定。
曹子渝是第一次学这么小巧的杀人技，颇不适应。好在他基础雄厚，心志也在这段时间修炼得无比坚韧。每日花出大把时间对着铜人桩认穴打穴。
练功房内，曹子渝脚踩步伐，绕着铜人不断游走。
他的中指第一个指节微弯，指头肉微微鼓起，气血运到手部，使得表皮绷得如一张油筋牛皮，每踏一步，他就会出手在铜人上快速的刺扎一下。
铜人上的指洞刚好能容纳指头，所以他的速度并非很快，力求准确。
一进入练功状态，他的心思就浑然剔透，眼手合一，除了眼前的铜人再无他物。长时间对着铜人刷桩，铜人周身上下每一个细节几乎都烙印进他脑海里，不过这毕竟死桩，真正对敌时，指法肯定还远不如拳法灵活。
“子渝。”
听到师傅的声音传入耳中，曹子渝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叶无道。因为他知道平时练功，只有在练错的时候才会出声制止自己，现在……
第十三章 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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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好了。”
说完，还离曹子渝有几步远的叶老爷子，突然整个人腾空而起，几个侧身空翻，跳出五六米，直接奔着墙角一个木人桩扑了上去，他脚掌贴地，落地之间快稳，直线踏中宫，几步就踩到了那个木人桩跟前。
只见他手肘微微曲起，握着凤眼拳，寸拳发劲，又急又短，冲向木人的喉咙。刚一接触，叶老爷子的拳头就顺势收回，但随即又一隐秘的寸拳发劲冲来震得那木人桩一阵抖动。
“咏春！”曹子渝也情不自禁直了直身体，欣喜若狂。那么久了，师傅终于教咏春了。看了一会，他发现师傅身法手法里还融合了这段时间所教的其他拳术，甚至还有辨认穴道。这段日子所学的此刻在他脑子里浮现，渐渐贯通。
他咂咂嘴，任何事物，哪怕是人都要从任何地方汲取营养。现在他融会这段日子所学这些奥妙，手掌也轻微翻动，在揣摩师傅的动作。
咏春发劲讲究没有欲动；没有蓄力，发劲以隐秘劲急著称，通常看去，好像身体不动，只靠手肘力量击打，不像一般拳法讲究腰马合一，全身发力。
其实这是表象，咏春练到高明处，外表不动而劲能蓄聚，要求一身备五弓，全身犹如一个导弹基地，任何时候都能发拳发力。
由于发拳距离通常只有十厘米，这种贴身短打对于一名拳手来说，几乎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一旦攻击起来，拳如箭发，万箭齐打。
叶老爷子一直踩着中线，打中宫，双眼，鼻子，喉咙，心脏，胃，下阴，全部笼罩在他的拳势内。
咏春里有守中，攻中的说法，人体的最有效防御处，就是中线，中线，就是从头顶百会至双腿会阴的一条看不见的线路，人体要害都是围绕着这条线的，守住这条线，就是护住了全身，而放弃这条线，也就是敞开了空门。
只见叶老爷子双膝紧贴，紧紧跟随，亦步亦趋的贴着木人桩，双手闪点般击出，手腕翻动，手掌，拳变化十分迅速，眨眼间在打得木人桩不住震动，啪啪啪啪声如同暴雨落地，密集无比。
这是咏春里的马步，二字箝羊马，又叫“钳膝力”，进攻或者后退，双腿会随着这股力而步伐紧凑，犹如双膝间有一条绷带死死绷住一般，不由得你步伐不连贯。
当年叶问在佛山扬名立万时，曾经让四个大汉，同时用力掰他的膝盖，结果四个人用尽浑身力量，也无法搬动叶问的二字箝羊马。
曹子渝正看到手痒处，叶老爷子忽然发出一声吼叫，手法猛然迅捷有力起来。
木人桩在叶老爷子暴雨般的寸劲击打下，终于发出咯吱咯吱的解体声，几根桩臂飞到地上。紧接着，他整个人旋身飞踢，整个木人桩被他踢折了，上半部分飞到墙上。
“你可看明白了？”
举手之间便将气势发挥至极至，叶老爷子闲庭信步的走到曹子渝身边，那是一种俱往矣，数天下英雄的大气，一种对自身强烈自信的气度。
皱着眉头回忆刚才的动作，曹子渝不敢轻易下定夺。毕竟在学习东西的时候，懂就是懂了，不懂就不懂，不然到时候什么都学不到。终于，他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看我出拳！”并没有丝毫责怪他的意思，叶老爷子脚步一动，丹田鼓动，发出雷鸣声，右拳从腰下猛的打出，直直击向曹子渝身旁的那个铜人桩。
嘭的一声，击中的铜人桩顿时像被硬物击中一般，嗡嗡作响。
“这就是重拳发力，寸劲也是这样发出来的。不用助跑，也不用做劲，因为我随时都能调整重心朝一个方向发力，拳即是身，身即是拳，随时都能调动全身力量出拳。你看我后脚跟！”叶老爷子抬起后脚，让曹子渝看他脚掌下面那块地胶上一个深深的印痕。
“这就是我全身力量反作用力的结果，所以打拳不能腾空，重心一定要低，下盘一定要稳，那些飞来飞去的拳法脚法，都是花架子，真正的拳法高手打起来都是不好看的。你跟着我的脚步和要点来试下手。”
在师傅的带领下，曹子渝来到沙袋前，有学有样，用力挥出一拳。
“砰！”
叶老爷子在一旁的说道：“发力错了，继续！”
闻言，曹子渝又一拳打中铜人桩。，打了几十下，忽然被一只手抓住。师傅叶无道毫无表情的说道：“你不要只是想着你出的那个拳打出去会有什么效果，你一切只要想着敌人，然后随心所欲的按照这段日子你所领悟到的和我要你看的、学的去做就行了。”
头疼一般的捏捏额心，曹子渝陷入了沉思，脑子里不停的在回忆着、琢磨着，刚才所见和平日所学此时在这忽如其来的感悟之下竟然在脑海里浮现、融会。
意念一起，他忽然闭上眼睛，手臂微曲上举，曲指，掌心向上平托，正是道家天字桩法。在忽然生出的奇妙感悟之下，他几乎是不由自主的站出天字桩。
天地人桩是道家养生桩，甚至在他跟随师傅学拳之前最先教的就是这个桩法，也一直站了两个多星期，，仅仅是为了修身养性，洗练他身上的杀气？
心中不起一丝杂念，体内那股气息每控制着他周身气血顺着前胸后背任督两大脉下行，缓缓汇聚在丹田中，双手托起掌心有明显的气感，仿佛与窗外的天云之际连接，微微溶化，从未有过的体验……
定气安神阴阳降，气脉周巡落黄庭，双掌托化法如天。
丹田震动发热。他两腿微直，两脚内侧用暗力内扣，两手略往回收，微向上举，呼吸勾慢深长。此时的他已陷入自己的世界之中，心神与九天相交，身周外物皆不能扰，似乎世界的各种声音都逐渐消失。
体内周身气血在任督二脉里穿行不休，猛然间，他睁开双眼，似是射出两到光芒，脚下步子一移，手瞬间出拳，一股劲道喷薄而出，击打在铜人桩上，铜人桩先是砰的一声响，紧接着又是强烈的震动。
“天人合一？”
见到曹子渝此时的状态，叶老爷子惊诧之间，脸上神情继而转喜，两眼之中满是赞赏。
此刻，曹子渝体内气息流走，整个人也动了起来，脚步有粘粘之力，落地没有什么声音，看着速度不快，但在却没有一丝停顿，比常人走路要快上不少，双手也不停的击打在铜人桩上，而叶无道看着自己这个衣钵传人，像是不想打扰他，怕破坏自己心爱徒弟那丝灵感，没有发出声响，只是默默的在旁观看着。
只一瞬间冥想，曹子渝便心有所感，脚趾抓地，身体抖开，前腿未起后腿即随，前腿未落后腿即追，双腿磨胫磨踵，踩踏而行。周身气血鼓荡不休，丹田每一次吸气纳气，小腹就微凸出如一个坚实的铁球，腹部不住发出闷闷的雷鸣声。
内家练气之人小腹都会光滑圆润，微微凸起，并不像一般肌肉男一样有六块腹肌。
这世上练拳之人不知凡几，可真正练出成就者少之又少，拳法之难以突破，境界之难以提升，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究其原因，曹子渝因为重生被改造，起点自然高于常人，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细微变化，从起初的锋芒毕露，戾气逼人到现在的含蕴藏于内。
曹子渝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师傅要他学道家的养生桩，而且叮嘱他要日练月练，正是让他把武术技击与道家养生融合在一起，只练武，不养生，只技击，不参道，都不能触摸到武道的上层，只停留在皮毛。他重生力气变大，身体变强，但是在一直都是跟着部队学格斗，苦练死练，一些格斗技巧是练高了，但是境界始终无法提升，就是因为没有融合阴阳道理。
练气化神，练气化神，化的就是精神，心智。体力练得再高，心智精神没有突破，永远也进不了这一阶段。
十年悟道空其法，他朝顿悟立成佛。
这一吸之间，曹子渝心境的忽然变化，导致精神有了突破的灵感，引起体内的气血的反应，把那一丝灵感扩大，终于领悟出练气化神的真正含义。
有天时，有地利，有人和。
他在脑海里梳理了一遍刚才那股奇妙的感觉，然后融会贯通，整个人没有了其他杂念，只有眼前的铜人和自己随心所欲的变换着招式。
过了十多分钟，感觉体内精神气势都如朝日一样升到了顶点，他吐气开声，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吟嘶，昂首阔步，双拳齐出，脚下高起高落，每一下踩踏，都在泥地上深深印出一个坑来，如此气势磅礴，打完了近段日子所学的整个套路。
无形之中，更是将那些套路演化成一个套路。
打完一套拳后，曹子渝拉拳立步，原点收势。而体内气息悠长，一点没有疲倦之感，出手之间拳法真意握得更足，气血催动，已有内劲勃发的征兆。
忽然双目一凝，曹子渝耳边太阳穴猛烈跳动，接着他大喝一声，双拳交叉上架，左脚贴地一擦，地胶发出尖利的厮磨声，身体犹如一尊大钟，气势完全展现出来。
原来，站立一旁的叶老爷子见曹子渝已经收拳，突然一记单鞭手扫往他身上。这一记力量少说也有七八百斤，曹子渝不但阻挡住，而且右足跟进，腿不过膝，一记暗踢扎向叶老爷子的膝盖。
腿胫连连在地胶上弹动，腿对腿，叶老爷子几个十分精准的小踢，化解曹子渝的暗踢，还在他小腿上扫了一下，不过曹子渝纹丝不动，腰马合一，刚猛的重拳从腰眼处斜上冲来。
叶老爷子右手闪电般一架，脚步一滑，踩到曹子渝身侧，一个反肘，打向他的后背。
这种速度是避不开的。
然而，曹子渝福至心灵，后背三大块肌肉瞬间膨鼓起来，背阔肌，斜方肌，冈下肌练成一片，像一张膨起的大皮膜，想来是要用自己那强悍的肉体抗这一下了。
叶老爷子的大肘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