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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淡香妖娆-第13章

小说: 淡香妖娆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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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将军,你算我什么人呀?我嫁不嫁得听你的?这可奇怪了!”暮紫芍自敞篷的轿中站起,斗篷一撕,亮出隐藏的匕首。

这匕首原是她贴身之物,搁在床间暗格中,晴如空为防她逃跑或自残,事前搜过屋子,却始终没发现此物。她庆幸自己留下了它,做为最后的筹码。

匕首一侧,映著阳光的一方,搁到她的脖间。

“我还是那句话,没人能逼我!”手腕稍稍使劲,匕首割裂她脖间肌肤,鲜艳的血顿时渗出。

“小姐……”事到如今,姚将军才有了恐慌,周边一干将士亦不敢轻举妄动,私底下啧啧称奇。

虽然距离甚远,但她的一举一动明若溪皆看在眼里。

这个小傻瓜,她想干什么?难道她不明白这样做什么用也没有,只会牺牲她自己!

从她说话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的企图了——她不愿连累他。这一点,别人懵懂,他却心知肚明。

他们是一样的人,说什么,做什么,毋需言传即可意会。

说实话,他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高兴,因为她还是念著他的,可见先前说的“不爱”二字,纯属无稽之谈。

但他又十分气愤,看到那匕首搁在她的脖子上。如此不爱惜自己,就不怕他伤心?

现在,没法告诉她一切只是个局,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抢下那利器要紧。

于是,袍袖一振,明若溪从马上跃起。百余步的距离只在这一跃之间化为零。

守城的将士们皆看一只雪青色的雁掠过天空,然后羽翼翩然,落在暮紫芍的身边。

掌风只轻轻一挥,闪亮的匕首便落到地上,仿佛星星的坠殒。双手再一揽,他将她擒入怀中。

“放开我!”暮紫芍倔强地挣扎,但任她如何折腾,仍被他牢牢圈住。

“居然敢说不屑嫁给我?”明若溪眼里有不为人知的笑意,语气却盛怒逼人,“我有那么招人讨厌吗?居然宁可自刎也不愿嫁给我?”

她瘦了,的确是大病了一场,昔日白净透明的皮肤如今枯黄一片,头发也凌乱疏落。

他得感谢晴如空想出这个馊主意,让他们有机会再次重逢,真的很感谢……

暮紫芍被这温暖的怀抱围绕著,昏昏沉沉的脑愈发眩晕,他的气息迎面扑来,仿佛薰风。本以为这辈子再无缘闻到这清爽的味道,此刻乍然重逢,让她潸然泪下。

她不想离开这温柔的壁垒,哪怕是在千军万马之中,哪怕有无数道异样的目光朝他俩扫射过来。

再多一刻,再多一刻就好……

她心中渴求著,但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弃械投降的时候,稍微的意乱情迷就会让她的溪置身于险境。

“松手!”她威胁,“否则我咬舌!”

“咬舌?”他像是在看笑话,“不怕疼就试一试……”

话音未落,她牙关一紧,果然狠狠地咬住了那可以致命的柔软。

其实这一切并非意气用事,先前的自刎和此刻的举动,她都想得很明白——有她在一天,晴如空就能威胁他一天。如果她随风而逝,溪就永无后顾之忧了。

既然,她是他今生的劫难,那就让她亲手把这个灾难清除吧。

从不相信自己是扫把星,现在看到他为了自己所受的罪,她终于相信了。呵,千百年的传闻果然有道理。

“你找死!”明若溪这回真的被激怒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逼开她的嘴,火热的唇舌一举覆盖下去。

他拚命地吮吸著,吸干她咸湿的血,吸尽她浑身的气力。

“有本事,你连我的舌一起咬……”他浓重地喘息著,在她耳边低语。

呵,这个坏蛋,为什么总是惹得她想哭呢?不让她死,还惹她哭,真坏……

暮紫芍蓄满多时的泪水倾泄而下——不,她舍不得咬他,所以她只有活下去了。亏他想出这一招,真是残忍!

吮吸渐渐变成了深吻,两人的唇舌纠缠在一起,顾不得周围所有人目瞪口呆,只是无尽地纠缠,仿佛要弥补这些日子的亏欠。

“这儿,这儿,这的一切都是我的……”他抚过她脖上的伤,断断续续呢喃,“你敢伤了它们,试试看,看我饶得了你!”

“溪——”她心尖一颤,默默唤他的名字,紧紧地回抱他,面颊深深贴在那火热的耳边。

明若溪一边环抱著伊人,一边瞧了瞧被这火辣场面惊得呆若木鸡的将士们,他的嘴角勾起浅笑,袖一挥,埋伏在远处的弓箭手立即射出营救的箭。

箭如蝗,漫天盖地,覆向城头。雪青色的身影则巧妙避开了这纷乱的雨,闪电般回到安全地带,带著他怀中的人。

暮紫芍只觉得自己随著一阵旋风在空中旋转,虚弱的身体支撑不住,眼前黯淡下来。

好舒服……

浑身像被云朵覆盖著,轻轻软软的,还有一股清香伴著和煦的风拂过脸庞。

初夏时节并不燥热,满世间回旋著清爽的感觉,仿佛一只无形的白鸟,钻进窗子,又飞出去,羽翅翩然。

好久,没有过这样香甜的睡眠了,或许是知道了身边有他,所以心安,所以睡眠也安稳。

但暮紫芍从梦中醒来,却没有发现那本该陪伴在她身边的人。

“溪——”她猛然坐起身子,睁著惶恐的眼睛寻找那雪青色的影。

“你醒了?”一个甜甜的声音响起。

眼前并没有溪,只有一个穿著红衣的少妇,笑咪咪地打量她。少妇肚子隆起,似怀孕多时,那张脸并不是世间最美的,但那甜甜的笑容渗透出的亲和力,世上没人能抗拒。

暮紫芍就在这一瞬间,对她产生了好感。

“你已经昏睡七日了,”少妇说,“又是发冷又是发热的,若溪都急坏了。”

若溪?好亲昵的称呼!这少妇跟溪是什么关系?为何可以理直气壮使用这家人般的昵称?

“这是……哪儿?”暮紫芍咬伤的舌头还没痊愈,说话有些打结。

“这是我家,”少妇调皮地眨眨眼,“嗯……你一定还想问我是谁,对不对?如果我告诉你,我是煜国的王妃,你信不信?”

煜国的王妃?

暮紫芍大病初愈的身体有些微颤,她知道煜国的王爷死的死、散的散,留在胧月夜身边的,只有明若溪一人——这少妇自称王妃,莫非她是溪的妻子?

那个混蛋,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还隆著肚子……她才离开他短短的一段时间,他就老婆孩子全齐了,手脚简直快如闪电!

“唉,宝宝下个月就要出世了,老踢我!”少妇看到她黯然的表情,愈发眉开眼笑,“其实呢,我跟若溪认识已经三年多了,想当初,在水阁边,花树下,他一袭雪青的袍子看得我真是目瞪口呆,心里想,天底下竟有如此俊美绝伦的男人啊!”

原来他俩已经认识三年多了,怪不得肚子能这么大!该死的明若溪,说什么心里只有她一个,还敢在千军万马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吻她,害她信以为真,感动得肝肠寸断,原来这一切只是水晶般易碎的谎言!

“还以为你除了我,再也不看别的男人一眼呢!”忽然帘一掀,一袭白衣飘然而入,“夫人对四弟的赞美,连我听了都嫉妒!”

暮紫芍诧异地看著这白衣男子,他有一张跟明若溪酷似的睑,同样璀璨夺目,只是年纪稍长。

“可是人家若溪本来就比你俊呀!”少妇仰头大笑,偎到他怀中,“我夸两句都不行?”

“只是“夸两句”这么简单?真不知道我的小桃儿又在搞什么鬼!”白衣男子抚著她圆圆的肚子,无限爱怜地叮嘱,“别一天到晚到处乱跑,小心伤了咱们的宝宝。”

“我哪有乱跑!”她嘟起嘴,“我只是来看看紫芍妹妹,听说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又是若溪的心上人——我这个做嫂嫂的当然得瞧个仔细喽!”

嫂嫂?暮紫芍瞪大眼睛。

“对呀,不要怀疑你的耳朵,”少妇像恶作剧得逞般咯咯笑,“我只是若溪的嫂嫂,并非你刚才所想的那样!”

暮紫芍低下眉,害臊万分——错误的猜想本已不可饶恕,却还让别人一眼看穿!真恨不得眼前有个地洞可以往里钻!

“暮姑娘不要介意,内人天性好动,没打扰你休息吧?”白衣男子微微笑,“在下未流云,是若溪的三哥。”

西阁王未流云?暮紫芍愈加吃惊。她知道,如今煜国三分天下,煜皇胧月夜占领煜都一带最大的疆土,东阁王晴如空独霸东域一带,另外一块靠近中原的肥沃土地,为西阁王未流云所有。

难道,她此刻不在煜都,而在未流云的势力范围之内?

“暮姑娘请放心,”未流云接著说,“舍下虽然简陋,但十分安全,皇上管不了这儿,你的义父更加管不了这儿——好好养伤吧,我和内人受了若溪的嘱托,定会全力照顾你的。”

“就算没有若溪的嘱托,我也愿意留下这么漂亮的妹妹,”少妇笑盈盈地握住暮紫芍的手,“有个伴多好,省得我成日无聊透顶!”

“真的很无聊吗?”未流云宠溺地瞧著妻子,“要不要明儿叫个戏班子来家里热闹热闹?”

“不要!那些戏码都听腻了!”她直摇头,“我想去骑马……”睨一眼脸色一沉的丈夫,马上改口,“呃……其实听戏也不错,紫芍妹妹还没听过呢,明儿请个戏班来让她乐乐!”

“多谢王爷、王妃。”暮紫芍起不了身,只能颔首示意。

“甭叫我王妃,多生疏呀!”少妇立即打断,“我的名字是“樱桃”,紫芍妹妹你直呼这个名字也成,跟著若溪叫我“嫂嫂”也成!”

“那个……”暮紫芍顾不得绯红的脸,终于忍不住问,“他回京城了?”

“他?”樱桃随即明白“他”指的是谁,“呵呵,哪能呀!你伤没好,若溪他会舍得回去?”

“那他为什么……”醒来这么久,都没瞧见那身影?

“那小子害羞呢!想见你又不敢见,”樱桃俯到她耳边低语,“放心好了,晚上闭上眼睛装睡,他肯定自个儿跑到你的床前。”

双颊羞得似火烧,把身子缩进被子里,暮紫芍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夜间重逢的一刻。

但是,他没有来。

一天,两天,三天……她的伤势日渐痊愈,依然不见他的踪影。疑问在心中愈衍愈烈,他不愿来见她,是依然生著她的气,抑或有别的理由?

几次三番拒绝了他——在黑夜的山林里,对他投以冷漠;在千军万马的围绕中,让他颜面俱损、下不了台。天底下不止她一个女子,救了她,已算仁至义尽,难道还希望恢复从前的欢笑与缠绵?

失去了从小抚养她的义父,失去了同吃同住的金兰姊妹,现在,连他也要失去了……暮紫芍觉得自己又重新沦为了弃儿,无力无助,当年母亲把她扔在山上时感到的那股寒意再次袭来。

寒意依旧,刺骨、刺心,也刺痛了她的眼。泪水就在这瞬间的感慨中刷刷滑落,浸湿半个枕头。

门忽然开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迈了进来。

暮紫芍的心卜通一下——呵,这是第十天,他终于来了。

幸好彻夜不眠,否则不会发现他的悄然来到。幸好脸朝著墙,他没有发现她依然醒著。

他似乎叹了一口气,坐在床边,温暖的大掌抚了抚她湿漉的发际。

“又在作恶梦了?”他的声音很轻柔,细听,藏著一缕辛酸,“睡著的时候也能哭湿半个枕头,紫芍,紫芍,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放心?他要离开她了吗?所以才会有这样依依不舍的语气。

她翻过身,仍紧闭双眼,仿佛依然沉在睡梦中,却故作无意地擒住他的大掌,搁在脸边,把他整条手臂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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