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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尘水江湖-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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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的陈设过于简单,清清寡寡的,了无生趣。唯一与房间的寡淡清素格格不入的是床头挂着的一块墨绿色的玉佩——上面雕着凌霜,玉质做工皆属上乘,在斜阳下光华悄然流转。

暮色苍凉,路倾阳独自回到了这小小的院落,没有暖炉温汤,只有清然孤寂的空旷萧索。

仿佛习惯了一般,独自点燃了屋中的暖炉,斜倚在床边。那双古镜幽谭般的眼睛瞥见了床边的玉佩,落寞一笑,微微盯着它出神。

又在想他了吧,路倾阳嘴角勾起一抹清苦的笑。真是不争气啊,他那样一个人,究竟有什么好留恋的?或许不是留恋,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爱错了人。

每一次的相见都是一种折磨,而两个人都是那么倔强的性情。谁,也不肯向谁低头。

万仞峰清玄馆中,灯光未央,一阵微风吹过,烛影摇红,把那抹清矍的影子映得直晃。岳涣冰柔柔眼睛搁下了书卷,拿起了墙上挂的那把配剑。拿到灯下细细看着,想是随身多年,剑柄已经被摩挲的有些发亮。剑柄上挂着枚白玉流苏,上面隐隐刻了个“路”字。

岳涣冰摩挲着玉流苏,轻轻叹了口气。推开房门,走出院子,来到了峰顶的空地上。远处是苍茫夜色下的浩荡群山,风雪簌簌,凛冽的山风如恶鬼哭号。岳涣冰胸臆中顿生一股怆然之意,剑锋一扫,扬起漫天雪尘。

曾经也是这样一个雪夜,她把他邀到这里,非要和他争个高下。琉璃般的双眸尽是骄傲倔强,微抿薄唇,剑光流潋出一汪跳脱的清泉。

凌厉的剑气搅起了漫天的雪花,二人在风雪中相交错落。彼时梅花正浓,剑锋交错间吹皱一树冷香。

忽然她停住了;只说了几个字“别伤了我的花。”

往事缥缥缈缈,随着每一次剑尖的流转而愈加刻骨铭心。到了最后岳涣冰竟不能自持。

竟缓缓吟哦开来“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馀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

一个起落,剑锋直没雪中,岳涣冰紧握着剑,在雪中久久跪立。满山的灯火将熄,他还是没有起身。

第三十九章 多情漫向他年忆

屏山的夜晚有着声势浩大的孤冷苍凉,是人们不愿意面对的阴暗冰冷。房间中的蜡烛已经燃尽,只有一辉冷月透过薄纸糊成的简陋小窗。

路倾阳并没有睡,拥着冷衾,辗转难眠。孤独的夜就像是难以慰藉的蚀骨的寂寞,梦醒时让她心灰意懒,睡梦中让她心意难平。

路倾阳的脑子中满满的是他们的过往,多少年前的夜晚也是这个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有什么指引,路倾阳鬼使神差般地披上了薄薄的衫子,推开门,向万仞峰走去。

路倾阳一个人在无人的山道上踽踽而行,身后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不一会儿又让风雪给掩盖住了。没有带伞,鹅毛一样的雪花落了满身,她没有多理会,只是一心一意地向前走着。

风卷着雪花在大漠里横行无忌,路倾阳却在风雪中直直立住。一双古井般的眼中渐渐泛起了波澜。那抹在狂风怒雪中横扫剑锋的清瘦身影是如此的熟悉,熟悉的就像是自己深浅纵横的掌纹。

路倾阳静静地看着,没有出声,任由铺天盖地的雪花把自己悄悄湮没。

看着他击铗而歌,看着他单膝跪地,看着他和她一样久久不能释怀的痛苦与无奈。

路倾阳缓缓的转身,身体被冻得有些僵硬,踩在雪上发出了低沉的声响。

“倾阳?”两个字中饱含着惊喜,疑惑,以及难以置信。她知道这声响逃不过他的耳朵。

路倾阳侧了侧头,眼风扫向他,并没有多少表情。“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说么?”语气平静的近乎冰冷。

“晚上风大,你,别着凉了。”语气中尽是不可言说的无奈。

“哼,多谢关心。”本来心中惊起一丝欢喜,到了嘴中却变成了冰冷无情。

“你的身子不比从前···”低沉的声音中竟有些颤抖。

“是啊,这都拜你所赐,今后,我再也拿不了剑了。”路倾阳表情讥诮,生冷地打断了岳涣冰的话。

“我···”岳涣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路倾阳却深深闭了闭眼,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风雪中。

行至一半,却见到一袭素色的狐裘立在路中间。一柄烟色花纹的素纸伞,挡住了主人的面容。伞面轻抬露出了疏袖盈盈浅笑的面庞。不知在这里待了多久,一双手冻得有些微微的红肿。

“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路师叔也好雅兴啊。”疏袖面不改色地说道,路倾阳却暗自心惊,不知她到底看到了多少。

“师叔不必紧张,有些话不说出来淤积久了是会生病的。若是师叔想说,我倒是很愿意聆听,全当时听个故事罢了,转个身也许就忘了。若是师叔不想说那疏袖就告辞了。”疏袖的嘴角有一丝笃定的笑意。

路倾阳微微一怔,语气却换了一抹妥协的意味。“这些话我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可是那些我敬我爱的人竟没有一个肯相信我。和你说又有什么用呢?”

“当事者迷,很多人都选择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实。”疏袖真诚地说道。

“你,随我来吧。”也许,她实在是太寂寞了。

路倾阳换了根蜡烛,清素的房间燃起一团光,为寒冷的冬夜带来了一丝自欺欺人的暖意。她望着烛火微微出神,十七年的记忆如海潮般纷至沓来,那些本应消弭在脑海中的依稀过往,却依旧清晰如昨。

十七年前,十七年前的屏山,远远要比现在热闹的多。那个时候她还只有十四岁,十四岁的年纪啊,不知愁滋味的年少轻狂,叛逆自负到无法无天。

路倾阳出身武林世家,从小就和兄弟们一同习武,一柄分景剑使得出神入化。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在江湖上小有名气。

那一年,在屏山前任掌门还活着的时候,一次他出山走访,路过华亭谷,便暂住到了路倾阳家中。

老人和路倾阳的爷爷是旧交,奈何路倾阳爷爷早年间就去世了,让老人徒增了几分伤感,但是路过庭中的时候却是眼中一亮。

此时路倾阳正在庭中和几个哥哥比试。老人看着她,捋着长长的胡子笑道“这小姑娘根骨奇佳,只可惜学得这下乘的剑法实在是埋没了。”

路倾阳不服气,“你是何人,竟然敢嘲笑本小姐,让你尝尝本小姐的厉害!”竟是剑锋一转,当场就要和老人过招,老人被逗得直乐。剑未出鞘,只用两根手指便把路倾阳掀翻在地上。

其他的兄弟都被吓得愣在当场。路倾阳从未输得如此狼狈,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老人。心里却是服输。“你收我为徒,终有一天我要打败你!”

路父在一旁呵斥着,路倾阳却依旧眼神倔强。老人却很开心。“那你便随我去屏山吧。”

“好!”

她是如此热烈决绝的女子,想到什么就一定要去做,没有什么能够阻拦。第二天便收拾了行囊,站到了老人的门口。

做母亲的怎么舍得自己的女儿去那种苦寒清冷的地方,原本允她习武不过是由着她胡闹,没想到她却当了真。便抱着女儿就是一阵带雨梨花。没想路倾阳却不为所动,根本不予理会。

她原本就有些瞧不上母亲的柔柔弱弱。她认为女子本就可以和男子一样,为何总要依靠男人呢?母亲就是典型的传统女子,温柔娴淑,结果爹爹不还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娶!男人是风只能借,却不能依靠,所以女子还是要自强。

“娘亲;不是每个女子都像你一样隐忍,你放心,等我学艺归来再也不会让其他人欺负您!”

母亲停止了哭泣,知道女儿大了,再也管她不住了。便仔细叮嘱几句,暗自抹着眼泪。

谁知道这一去,知道她死都没有再见过女儿一眼。

父亲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或许父亲子嗣不少,少了一个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路倾阳便随着老人来到了屏山。她不知道这个决定,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第四十章 欲语心事梦已阑

其实十四岁除了是个叛逆张扬的恼人年纪以外,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大好年华。恰巧也是这个时候,让她遇到了岳涣冰——那个在屏山万仞峰上迎接他们的俊朗少年,逆着光,望着他的时候,眼睛被刺的生疼。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那个人,好像在前世就遇到过。在他的面前你会敛尽所有的锋芒,变得低眉信手,变得温婉含蓄?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是这种感觉。”路倾阳的脸上显出了难得的温柔,微弱的烛光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朦胧的竟有些不真实。

疏袖嘴角含笑,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那只能是寂和了吧。不过遇到他的时候只有七八岁,那个年纪又懂些什么呢。今生遇到她就已经知足了,又奢望什么前世?

疏袖想,路倾阳一定是在那个时候就爱上了岳涣冰。这种事情还是女人比较敏感,但是如果越陷越深却往往都没什么好结果。

“如果你以为我那个时候就爱上他了,你就错了。那个时候只是一种好感,一种想要亲近的喜欢,却不是爱。爱上一个人,说容易也容易,说难却也难。”路倾阳手托着腮微微出神,眼神中是说不出的温柔。

那个时候掌门指着岳涣冰说“这是你大师兄岳涣冰,以后有什么事情便可以找他。”

路倾阳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不免出了神。众人皆已经随掌门而去去,只剩下他们落在了队尾。

“我叫岳涣冰。”他温柔地说道。

“路倾阳。”她的脸有些微微的红,话音刚落,却见一个和她年纪差不了多少的女孩站了出来。有些盛气凌人地看着她,拉起了岳涣冰的手。

“哥哥我们走吧。”眼光中满是那种野兽保护食物的敏感警惕。

路倾阳微微一愣,竟有些不知所措。

岳涣冰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解释“这是我小妹无忧,平时骄纵惯了,路师妹见谅。”

路倾阳心中暗舒一口气,嘴上却是不服。骄傲的女子往往这样,就算是有好感也不会甘心承认。她们都有一种近乎于病态的自尊,不甘心低头。

“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这样根本不像个剑客。”路倾阳又恢复了往日的骄傲。眼中满是光华璀璨的自信。

“哦,那师妹以为我像什么?”岳涣冰眉头一挑,眼中生出笑意来。

“倒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想是师兄每天抄书磨了锐气。”下颌一抬,话语中是满满的挑衅。

岳无忧却轻蔑地看着她,面带讥诮“你想打败我哥哥,真是不自量力。”

岳涣冰依旧是温然一笑,“师妹若是想比试,我自当奉陪。”

他那样温雅的人,出手却是毫不拖沓,剑光明灭,身起身落。打败她,竟只用了五招。路倾阳跪在雪地上静静看着他,好像是要把他看穿。月光洒在他的剑尖上泠泠如水。眼中仍旧不服,但心中却有一丝窃喜。那时她想,她喜欢上的男子一定要比他强。

就这样,每一月的比试在岁月流转中变成了一种趋于习惯性的记号。渐渐的她已经能与他打成平手了,但是却似乎永远都赢不了他。

而岳无忧眼中的嫉恨却越来越浓。

“我那个时候不懂得为什么岳无忧会那么恨我。我只是单纯地认为,她那时的感情就像个被迫和人分食糖果的孩子,一个从来只属于自己的哥哥却和另一个女人有了共同的回忆。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的。”

那一年她十七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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